得「腐女」者得天下會是男星一夜爆紅的教科書嗎?

《電視劇內容製作通則》規定,電視劇中不能出現涉及同性戀、婚外情、未成年人早戀等內容,這意味著從今以後,以男男感情為主線的BL腐劇將遭受更嚴格的審查,面臨更不友好的環境。2017年可以說是BL腐劇井噴的一年,數十部經典耽美作品將被改編成影視作品。告別了少兒不宜的鏡頭,變得不那麼顯眼從而順利上線的BL腐劇,能否在圈地自萌的腐女群體中扔下一枚炸彈,誕生如青宇、瑜洲一樣的明星cp?

柴雞蛋的新劇又遙遙無期了。

去年8月開始官宣、原定於今年4月14日開播的網絡劇《盛勢》,因為“需要進行精修,將延期播出,時間待定”。這已經是柴雞蛋被改編成網絡劇的第三部BL作品,前兩部分別捧紅了王青、馮建宇的《逆襲》和黃景瑜、許魏洲的《上癮》。

比起從官宣到上線不到3個月的《上癮》,將近一年還未能開播的《盛勢》,命運可以說是非常坎坷了。要知道對於一部同性題材的作品來說,精修=精刪,馬上就有網友表示《盛勢》可能會變成一部“青春勵志友誼正能量清水偶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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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的擔心不無理由,早前上線一週全網播放量就破億的《上癮》,因受到網友的追捧被頂上了B站影視區首頁,無處不在討論“顧海”和“白洛因”戲裡戲外的故事,微博更是充斥著“汙”、“大尺度”、“床戲”、“海洛因”等敏感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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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根據中國廣播電視協會電視製片委員會和中國電視劇製作產業協會共同發佈的《電視劇內容製作通則》規定,電視劇中不能出現涉及同性戀、婚外情、未成年人早戀等內容,《上癮》也按“規定”未完結就全面下架,同時下線的還有已經播完的《逆襲》。這意味著從今以後,以男男感情為主線的BL腐劇將遭受更嚴格的審查,面臨更不友好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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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興未艾的“腐”生意

外行看美男,內行看成癮

雖然下線,但《上癮》的走紅證明了一點,市場對BL類型的網劇、電影的需求是旺盛的。柴雞蛋在接受採訪時曾經表示,《逆襲》的收入主要來自未刪減版DVD和相關周邊,DVD發行佔總收入的近70%。“這些DVD是在淘寶上進行交易,第一批發行了7000冊,每冊235元,上架3分鐘就被一搶而空,所以只是首批DVD收入就有164.5萬,而《逆襲》的成本是150萬,已經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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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多虧了腐女。腐女全稱“腐女子”,這個詞在80年代後半期出現於日本流行開來,一開始主要被用於嘲諷陷於幻想和意淫的女生,如今腐女主要是指喜歡BL,也就是YY男男愛情(即男同性戀)的女性。根據艾瑞《中國二次元用戶報告》,二次元用戶男女性別佔比四六分,男偏向宅,女偏向腐。

而除了二次元的AGC作品,大部分腐女對電視劇、電影(無論是否為BL向)甚至真實世界的男性之間關係產生幻想,她們多沉溺於美色無法自拔,即“耽美”。對腐女而言,男男cp是美色乘以2,長得好看的才叫耽美,長得醜的叫變態,看腐劇的重點也落在“美”字上。面對腐女這個潛力巨大的市場,日本有大量BL的影視作品、漫畫、廣播劇,從視覺到聽覺全方位滿足腐女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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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產劇顯然不會對腐女市場無動於衷。南派三叔曾在一封給腐女的長信裡寫到,“一個腐女百萬兵,得腐女者得天下”,雖然他明確表示《盜墓筆記》中沒有任何賣腐的情節,但這並不妨礙“瓶邪”、“黑花”等cp黨撐起書迷的半邊天,“盜墓筆記沒有腐女,只是一本暢銷書,有了腐女,才變成一種亞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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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BL向文學作品尚且如此,柴雞蛋“耽美作品影視化”嘗試,更是讓腐女的YY照進了現實。《逆襲》《上癮》的市場表現讓耽美劇成為了一種新的類型片,隨後《錯生》《識汝不識丁》《菸袋斜街10》《雙程》《南方》等井噴而出。然而這些BL劇或是因為不敢大力宣傳,或是因為弱化了感情線,基本很難產生廣泛而持久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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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內地耽美劇資源短缺,愛情線在劇情中無法展開時,臺劇《History系列》、校園年下泰劇《一年生》、挪威口碑爆款《Skam》還有國外其他BL題材拯救了劇荒的腐女,《Skam》第三季和第四季都在豆瓣拿到了9.5分的好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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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根據南枝的《愉此一生》、old先漫畫作品《19天》、水千丞的《爭鋒對決》、酥油餅小說《綜藝小白和三棲巨星》、暗夜流光的虐心之作《十年》等數十部經典耽美作品改編影視劇,將在2017與觀眾見面。不過,告別了少兒不宜的鏡頭,變得不那麼顯眼從而順利上線的BL腐劇,能否在圈地自萌的腐女群體中扔下一枚炸彈,誕生如青宇、瑜洲一樣的明星cp還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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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omance正當紅,

光靠賣腐就能carry全場

尷尬的是,正統BL腐劇不得不刪減男性之間的感情戲,在審查環節寸步難行時,主流影視作品卻樂於瘋狂增加“腐”元素,Bromance大行其道。Bromance這個詞由Brother和Romance組合而成,指兩個或兩個以上關係特別好但不涉及同性戀的男人間的一種親密關係。它既不涉及敏感題材,還能產生腐女眼中的粉紅互動,不少電視劇、綜藝節目、藝人宣傳等都會把Bromance當做圈飯利器大做文章。

《仙劍奇俠傳三》中胡歌飾演的景天和霍建華飾演的徐長卿,一個活潑好動,一個穩重喜靜,性格上的互補讓兩人的互動萌化了一眾腐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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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在劇中的合作,生活中的胡歌和霍建華在訪談、微博發文時必cue對方,甚至在微博上還出現了#求唐嫣撮合胡霍#的話題,閱讀量已經接近2000W,唐嫣本人都發過微博撮合胡霍cp,一句“是胡不是霍,是霍躲不過”廣為流傳,是當之無愧的國民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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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利用這對話題度極高的cp帶動雜誌銷量,無疑是一個非常成功的市場決策。《時尚芭莎》曾專門在北海道為胡霍cp拍攝了一組大片,畫風唯美直擊cp粉的心,兩人同框的照片在微博和朋友圈刷起了一陣狂潮,也讓當期雜誌的銷量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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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嚐到甜頭的《古劍奇譚》中百里屠蘇和陵越的扮演者李易峰和陳偉霆。越蘇cp在2014年的夏天刷爆了存在感,李易峰一躍成為國民老公,陳偉霆也打開了內地市場收穫無數“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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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中陵越的一句“帶你踏遍萬里河山,行俠仗義”,在B站瞬間被彈幕淹沒,典型的“酥”倒腐女不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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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仙俠劇中安插的賣腐劇情不同,另一種“腐”元素在正劇中悄然蔓延。《偽裝者》中的樓誠,《琅琊榜》中的靖蘇,《人民的名義》中的海猴子……這些cp的共同特徵是:都是獨立且強勢的性格,絲毫不娘娘腔,不需要依靠對方找存在感;大局為重,行事幹脆利落,對待感情嚴肅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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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被cp”原因一方面是腐女們“腐眼看人基”,另一方面是觀眾對於cp爆發出了強烈的熱情。在這樣的背景下,cp雙方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一次稀鬆平常的肢體接觸,在腐女眼中都成了“磕到昏迷”的糖,瞬間腦補十萬字強強小說。家國當前,他們之間的感情卻無法簡單定義為“愛情親情友情”的一種,而恰恰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曖昧,催生出了更多的想象空間,也一點一點增加了電視劇的熱度和明星本人的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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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賺腐女的錢,

但是腐女的錢真的這麼好賺嗎?

通過BL影視劇捧紅小鮮肉,利用腐女經濟變現,是柴雞蛋走出的一條中國特色耽美經濟之路。事實證明她很成功——告別了BL劇《上癮》標籤後的許魏洲,已經獲邀參加Billboard頒獎禮,星途順風順水;她創立的鋒芒文化也獲得了光線傳媒的投資。知乎網友易二十三在“如何評價柴雞蛋”的問題下這樣回答:第一次看的耽美小說被如此商業化,不知是喜是憂,彷彿看到了第二個《盜墓筆記》。

既然開始了商業化,就要遵循一定的商業邏輯,最基本的就是IP爭奪戰。耽美影視作品極高的投資回報率讓每個視頻網站都想試一試各種題材的BL劇,騰訊視頻比較穩妥,先將四部耽美小說動畫化——《魔道祖師》《人渣反派自救系統》《帝王攻略》《2013》,四部小說均來自晉江超人氣作家。其中《魔道祖師》同名話題在微博閱讀量達28億,一個飯制視頻在B站播放量達256w,最高全站日排行第一。

得“腐女”者得天下會是男星一夜爆紅的教科書嗎?

雄厚的資本已經盯上“腐”文化這塊肥肉,只需要用腐女愛看的作品拍出腐女想看的東西,再也沒有比這更簡單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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