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崗殲敵(偵破通訊)

呂 樵 李祖武 何益民

傍晚,警車嘶鳴、火車站出現了殺人犯的魔影!

藍天白雲下,巍巍臥龍崗松柏蓊鬱,殿閣輝映,給古宛城抹上了一層清幽恬淡的色彩;夕陽晚照下,悠悠淯水河清流如帶,篩金蕩銀,蜿蜒繞城東去,更給這座豫西南重鎮增添了幾分旖旎。

一九八四年八月九日下午六時許,秀麗的南陽市沐浴在一片瑰麗的玫瑰色霞光之中。

突然,一陣尖厲刺耳的警笛聲響了!

“啾——啾——”剎那間,伴隨著由遠而近的警笛聲,一輛輛警車、囚車、吉普車、摩托車、勘查車、麵包車、大卡車……從長街盡頭呼嘯而來,猶如出鞘的刀,離弦的箭,以八十邁的高速,繞過南陽商場街心花壇,沿著濃廕庇日的新華西路,風馳電掣般向西郊火車站疾飛!

車上滿載著人民的衛士,正義的鐵拳——南陽地、市、縣三百多公安幹警迎著槍聲出擊了!

仇恨的烈焰在他們胸中翻滾!

憤怒的子彈在他們槍膛中待命!

此刻,行署公安處副處長王傳本坐在最前面那輛草綠色的吉普車上。緊蹙的雙眉下,深邃的目光,閃灼著睿智的火花和正義的光焰,寬闊的額頭上暴著青筋,黑紅的臉膛顯得那樣威嚴和冷峻。他的心中,凝聚著一個象大山一樣不可動搖的決心:一定要擒獲持槍的罪犯,至少也要把他擊斃在南陽的土地上!

——這不是一般的罪犯,根據他的初步判斷,很可能就是今天接到省公安廳緊急通緝令中通緝的那個罪大惡極的殺人犯魏中強!

魏中強現年三十一歲,系河南省臨汶縣魏灣村農民。八月七日,該犯因無理要求多分宅基地遭到抵制後,他窮兇極惡地要進行瘋狂的報復行動。當晚,他將村會計魏永安“請”到家中,趁其不備,用盜來的兩把“五四”式手槍,將其迎面打死。之後,死者之妹魏花蕊上門尋兄,生性暴戾的魏犯竟撲上去用匕首殘忍地將女青年活活捅死。接著,這個惡魔手提雙槍滿村亂轉,先後又將村幹部魏佔國、高光海打傷,隨後便連夜攜槍潛逃了……

五個小時之前,當王傳本從女機要員手中接到省公安廳緊急通緝令後,當即走到牆上的地圖前查看了地理位置,發覺發案點正靠近焦枝鐵路線。於是,他陷入了沉思,一趟又一趟地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菸。這傢伙很有可能乘車南逃!南陽當為必經之地。必須立即撒下天羅地網,決不能讓這隻怙惡不悛、血債累累的野獸,在人民民主專政的鐵拳下逃之夭夭!王傳本忿忿將手中菸蒂一把摔在腳下,踩了個粉碎。他立即向刑警大隊下達了四條命令,並馬上通過電話下達到全區各縣、市公安局和鐵路派出所:立即封鎖各要道路口;密切查緝形跡可疑之人;提高警惕,嚴防意外;發現罪犯,務予擒獲,如若拒捕,當場擊斃!

四個小時之後,失蹤近兩天的殺人犯在南陽火車站露面了,旋即落入嚴密戒備的幹警的視線中。

“叭!叭!叭!”

瞬間,正義與邪惡在這裡展開了激戰!

“叮鈴鈴……”報警的電話把罪犯出現的情報報告給行署公安處!

王傳本接到車站的緊急報案後,當即讓人通知處機關幹警和南陽市,南陽縣及南陽武警支隊,組織戰鬥力量趕赴現場;同時向南陽地委、行署、省公安廳報告敵情。佈置完畢,他把手槍一揮,即向聞訊趕來的部分機關幹警命令道:“上車!出發!”便率先鑽進了吉普車。

公安部刑偵局命令:堅決捕獲或擊斃這一罪犯!

在車站派出所裡,所長擦著頭上的汗水,立即向風風火火趕到的王傳本等同志彙報剛發生的那場短暫的槍戰——

二十分鐘前,由洛陽開往襄樊的12214次貨車,披著一路風塵緩緩駛進南陽車站。列車停穩後,全站幹警即奉命對全車進行搜索。當民警朱亞選和職工韓富瑞、孟明凡搜至第六節車廂時,發現了兩個扒車人,即命令他們下車補票。那個高個青年農民順從地下了車,而那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卻橫眉豎目的動也不動。

這是一個看上去粗野而又狼狽的人,滿頭獅子狗似的長髮骯髒而又雜亂,一臉粗黃的髭鬚猶如荒草野茅,死灰般的面頰遍佈汙垢,兩隻餓狼般的大眼珠向外凸突著,泛著警覺而又狡詐,恐怖而又兇狠的白光。他上穿一件十分邋遢的深藍色衣褂,下穿淺灰色長褲、屁股上劃破了一個老大的三角口子,腳蹬一雙破舊的長腰解放鞋,斑斑駁駁濺滿了硃紅色的血汙和黃色的泥漿。他沒有行李,手中只有一隻黑色人造革小提包。他似乎對手中所提之物異常擔心,忽兒背在身後,忽兒閃在腿邊。

這一切越發加重了清車人員的疑惑。

“鳴——”汽笛突然拉響了、列車又將啟動了。快,千鈞一髮,十萬火急,決不能讓這個形跡可疑之人溜掉!說時遲,那時快,三位清車人員立即象猛虎一樣躍上車去。那傢伙一驚,如一隻惶恐的兔子急忙跳車向西逃去,而一隻罪惡的手已伸進了提包。

“站住!”年輕的韓富瑞隨即跳下車緊追於後。

“跑什麼,站住!”民警朱亞選跳車後即拔出手槍。這時,車站職工李雲松,王建新也聞聲趕來助戰了。

扒車人腳步更快,眼看難以脫逃,突然掏出手槍回頭齜牙咧嘴地威脅道:“補票沒錢!要槍,有兩把!再追,老子打死你們!”

槍!眾人一怔,並未怯懦,越發逼得更近,並大聲疾呼報警:

“這裡發現壞蛋了!”

“小心他手中有槍!”

“衝上去,決不讓他跑掉!”

聞聽喊聲,那人驚恐萬狀,跑得更快了。

“叭!叭!”當追至西郊一塊菜地時,民警朱亞選唯恐那受驚的兔子鑽進前邊的青紗帳內,情急之中,連鳴兩槍以示警告。

那傢伙隨著槍聲就地一滾,翻進了一條汙水溝內,憑藉著有利地形,用雙手打槍,與朱亞選對射起來。邊射邊迅速向附近一塊玉米地滾去。轉瞬,這隻狡猾的野獸便消失在茫茫的青紗帳中……

王傳本聽完彙報,又命人將那個高個年輕扒車人帶來,詳細詢問了那個持槍者的面貌,特徵及扒車時間和地點。通過查證,可以斷定:這個持槍者正是惡貫滿盈的殺人犯魏中強!

這傢伙會逃向何處呢?王傳本隔窗遠眺,冷靜分析,很快斷定:罪犯急欲逃生,很可能仍採用扒車手段,沿焦枝鐵路繼續南逃或順公路西竄深山。目前還不可能遠離市郊,必須立即鐵壁合圍!

王傳本果斷地進行了戰鬥佈署:以西郊為重點,分別沿坦克廠西路、十二里河畔,潦河東岸,在跨越南陽市、南陽縣、鎮平縣六十華里的區域內,佈下了三層扇形包圍網。同時,又通知附近鄧縣、鎮平、南召等八個縣、市公安局聯合行動,迅即設關堵卡、封鎖要道路口,清查旅社幹店,搜索過往車輛和橋樑涵洞,以防罪犯漏網。

兵貴神速,臨時指揮部一聲令下,參戰幹警立即全線出擊——

兩鬢染霜而鬥志不減當年的市公安局長王海江和教導員劉偉、副教導員尹文功,副局長劉本書、李顯瑞,即帶領二百多名幹警、兵分三路,不到二十分鐘便分別進入了戰鬥崗位。

身體健壯、精神抖擻的南陽縣公安局長楊雲復和教導員馬雲成及副局長李平,帶領八十餘名幹警雷厲風行,也很快在王村至閻莊一條長達十餘里的南北便路上佈防迎敵。

南陽武警支隊和公安處及市局部分幹警也當即在西至坦克廠、東至火車站、北至百里奚,南至臥龍崗一帶罪犯消失之處組成了第一道包圍圈,開始了重點搜索。

鄧縣和鎮平縣公安局也幾乎同步緊急行動,在南陽西南七十華里廣闊原野又形成了一條不可逾越的外圍防線。

至此,四道防線,固若金湯,罪犯已成籠中之鳥,甕中之鱉!

五彩繽紛的晚霞在西天邊消失了,黑夜悄悄垂下了輕紗般的帷幕。溶溶月光下,乳白色的霧靄籠罩著鋪青迭翠的大地。在茂密的玉米地裡,王傳本和臨時指揮部的負責同志帶著一百餘名武警戰士正在警惕地進行搜索,突然,派出去偵查的一位幹警急匆匆趕來向他報告:“王副處長,劉窪村婦女胡榮芝在百里奚林場,發現罪犯手提雙槍向西南方向逃去!”

幾乎同時,又一干警氣喘吁吁也跑來報告說:“四十分鐘前,西南三里地後棗莊三個小孩在村後玉米地捉迷藏,見一人手持雙槍正趴在一座墳瑩上窺探!”

看來,罪犯向西南方向逃竄了!王傳本馬上同王海江、楊雲復等領導同志集合戰鬥力量向後棗莊方向快速移動,很快又設下一個大的包圍圈。

就在這時,接連傳來上級領導機關領導指示:

公安部刑偵局命令:“要求南陽地區幹警,堅決抓獲或擊斃罪犯!”

省公安廳李光經廳長命令:“絕對不許罪犯從南陽跑掉!”

南陽地委副書記韋景儒和行署副專員範廣畯也強調要求:圍捕罪犯,務必全勝!堅決不讓罪犯逃出南陽地區!並表示要在人力、物力、車輛上給予強有力的支持!

王傳本帶領幹警又立即開始了新的搜索。夜色蒼茫,青紗漫漫。幹警們在莊稼地裡一步一步向中間合圍。他們認真捕捉每一個可疑物體,每一點細微聲響。

在暝朦的月色中,他們守衛著人們甜蜜的夢

月籠輕紗,夜深了,莽莽原野一片沉寂,柔軟清爽的風掠過芳原綠野,蕩來縷縷馥郁的馨香。天幕上群星閃爍,那樣明亮,那樣燦耀,多象這百里防線廣大幹警那一雙雙警惕的眼睛啊!

——那是南陽武警支隊戰士劉忠的眼睛嗎?是的!小夥子今年只有二十歲,雖然生性靦腆憨厚,但在對敵鬥爭中卻是那樣勇猛無畏。一九八二年他入伍參加了武警部隊,分配在地方支隊。他苦練槍法,終於成為一名百發百中的神槍手。他立志以過硬的本領迎接那嚴峻考驗,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那是南陽市公安局民警馮保昌,賈天才,趙明傑,張守堂等人的眼睛嗎?是的!四十一歲,臉色黧黑,勇敢機警的共產黨員馮保昌,自一九六八年到公安戰線以來,曾多次在對敵鬥爭中立功受獎。一次,一個被追捕的罪犯曾託人給他捎信,威脅他“手下留情”,否則“要他的命”。他卻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既然吃了這碗飯,我就不怕死!”趙明傑這個三十二歲,血氣方剛的戰士也有著同樣的性格。每當聽到敵情報告,他從來都象出膛的炮彈一樣呼嘯向前。傍晚,他剛剛端起飯碗,突然接到圍捕罪犯的命令,便立即放下飯碗,提槍欲走,卻被妻子拉住了:“明傑——”她心疼地求道:“餓了大半天,把這半碗飯吃完再走吧!”“不!”趙明傑頭也不回地喊道:“槍聲就是命令,一刻也不能耽誤!”說罷,便義無反顧地衝上了戰場。溫文爾雅的賈天才正在患病,醫生再三叮囑要臥床休息,按時服藥。飯前,他煙熏火燎地剛把一碗藥湯煎好放涼,端起正待喝時接到了出擊的命令,便立即放下藥碗,火速投入了戰鬥。

——那是行署公安處幹警王志明、褚曉的眼睛嗎?是的。王志明機敏利索,充滿了青春的朝氣。褚曉文靜秀氣,卻不乏堅毅果敢。這兩位小青年雖是機關幹部,但總是主動衝在對敵鬥爭第一線。王志明從外地出差剛回來,一聽說圍捕罪犯,連家都沒顧上回,便跑步到刑警隊借了支手槍衝上了前線。褚曉自有他的繁重工作,當聞訊敵情後,他甚至連給新婚的妻子打個招呼也沒想到……

警惕的眼睛,就是罪犯不可逾越的鋼鐵防線!此刻,在城西二十里賈營火車站南陽縣公安局的潛伏區內,所有的眼睛都象那天上的星光一樣燦爛!瞧,那隱蔽在土埂後的大個子是治安股副股長焦興瑞;那匍伏在一片草叢中的小青年是刑警隊的顧軍旗;那隱身於一簇灌木叢中的中年人是本局樊成松……看見了嗎?還有閃耀在大井渠道口的那雙眼睛又是誰呢?那樣平凡,卻又是那樣璀璨!啊,請不要忘記這雙眼睛吧!永遠也不要忘記!

——他叫郭光富,是南陽縣公安局的刑偵技術員。這位二十九歲的戰士,高鼻樑,大眼睛,雙眉濃黑,如凜冽的劍鋒,清癯的面孔,透出一種軍人的氣質。一九七三年他曾被選送到中央警校學習過一年。這不僅使他有機會正規地接受刑偵技術教育,而且還有機會得到了嚴格的軍事訓練。一九八三年夏,他奉命處理一起重大強姦案。罪犯矢口否認曾被受害者咬傷過,並繪聲繪色編了個碰傷的鬼話,企圖矇混過關。然而,小郭豈肯相信。為了鑑別罪犯的傷口是牙傷還是他傷,小郭面對這一複雜的技術問題,絞盡腦汁,苦苦探索。他用打模軟膏取下受害者的牙齒模型,找出了個體特徵,爾後用幾何圖形的計算方法,通過與傷痕多次比對試驗,終於以鐵的證據制服了狡猾的罪犯。這項鑑定成果受到河南省公安廳的高度評價,並被當作典型案例進行了推廣交流。

朦朧迷離的月光黯淡了,偃臥在渠畔草叢中的小郭有點睏乏了。他狠勁揉了揉酸澀的雙眼,仍然無濟於事。於是,一咬嘴唇,用手指猛擰了一下大腿,精神頓時為之一振。他已經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了,不知何故,並不覺得太餓,卻於渴得嗓眼冒火,十分難受。然而,他只能舔舔乾燥的嘴唇,反覆咽幾口唾沫而已。大半夜的奔波,被汗水溼透的衣服,此刻象膏藥一樣貼在身上、粘乎乎油膩膩的真不是滋味兒。加上悶熱的夜,轟炸機似的蚊子,更讓人難受。但是,這一切都無法征服他那頑強的意志!生活本身永遠是一條激流,他希望自己永遠是搏擊風浪的強者!

人,誰不追求幸福?但對幸福的理解卻千差萬別。小郭也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俊秀的妻子溫柔多情,三歲的兒子天真爛漫。但是他從來沒有沉醉在小家庭的脈脈溫情之中,而把幸福寄託在大家庭的和平安寧上。正是基於這種高尚的追求,他才敢於在槍聲中一往無前地衝鋒,無私無畏地戰鬥。

今天傍晚,小郭剛下班到家,即聽到追捕罪犯的緊急命令。他來不及看一眼外出玩耍的孩子,匆匆忙忙就要出發。妻子聽說那是一個手拿雙槍的惡魔,深情而又擔心地再三叮囑道:“光富,你可要小心啊!”

“嗯!”小郭望著妻子點點頭。他理解她的心情,同罪犯鬥爭,總不免會有犧牲,何況這又是一個瘋狂的殺人犯!但是,對死他是無所畏懼的,從參加公安隊伍那天起,他就把自己的血肉之軀獻給祖國和人民了!直到前不久他還在一份個人總結中寫著這樣的誓言:“我要做到生為革命生,死為革命而獻身!”所以,這次出擊,他是作好犧牲準備的!

黎明,這裡響起槍聲

瞑暝月色中,崗巒起伏、草木瑟瑟,藉著青紗帳的掩護,一個鬼魅般的影子,跌跌撞撞地奔波著,躲躲閃閃地跳躍著,惶惶如驚弓之鳥。突然,黑影絆著一條黑黢黢的土埂,象一隻笨重的狗熊“咚”的一跤栽倒了。

這正是那個已成甕中之鱉的殺人犯魏中強。

他因盜竊罪曾於一九八二年進過監獄。刑滿釋放後,他不但不改惡從善,反而更加膽大妄為,照樣肆無忌憚地偷、窮兇極惡地搶。為了施展更大的“抱負”,一九八四年五月十日那個漆黑的夜晚,他幽靈般竄到寶豐縣大營駐軍營地,撬門入室、盜竊了兩把“五四”式手槍,搞到了六個彈夾和一百二十多發子彈。

“站住,幹什麼的!”驟然間背後響起了一聲炸雷似地斷喝:

魏中強頓時驚得魂飛魄散,靈魂出竅,不禁激凌凌打了個寒顫,趁霧色掩護,忙雙手抱膀,將兩把手槍掩在了披在身上的藍外套內。回頭一看,發現不遠處一個民警正用手槍對著他。他怎能料到,此刻已置身於二道防線眾多槍口之下了。

魏中強不禁汗毛倒豎,越發驚怵,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故意顯得坦然倨傲地答道:“我就是前邊那個莊的,夜裡在地裡看莊稼,天明回家哩!”說著,向北面大井村疾步走去。他認為,只要一進村就有了依託,即使溜不掉,也可以再幹掉幾個人。

“站住,不要動!”南陽縣公安局刑偵股副股長焦興瑞忙提槍追趕。

他的喊聲引起了潛伏在北邊不遠處郭光富和顧軍旗的高度警惕。他二人立即端槍迎著罪犯撲了過來。郭光富不顧個人安危衝在最前面,十米,八米,五米,他一眼便認準了迎面而來的可疑人正是和傳真照片一樣的罪犯魏中強,於是,當即大喝:“站住,舉起手來!”

“砰!”正待郭光富以泰山壓頂之勢即將撲過去的一剎那,進退維谷,黔驢技窮的罪犯突然開槍了。郭光富頓時感到下腹部一陣灼熱,但他忍著劇痛,立即閃電般揮手一槍,向罪犯憤怒還擊。那傢伙猝不及防,一顆復仇的子彈早已洞穿了他的右臂,手槍險些落地。顧軍旗和急遽趕上來的焦興瑞接著又是“砰砰”幾槍,子彈呼嘯著從罪犯耳邊擦過,嚇得他“噌”地鑽進路西一塊玉米地落荒逃去,轉瞬又消失在茫茫莊稼地裡了。

槍聲就是命令,附近八名幹警聞聲飛速而來。罪犯隱匿了,而小郭卻已生命垂危,昏臥在血泊之中了!

罪犯又欠下了一筆血債!

困獸猶鬥,畢竟逃脫不了覆滅的下場

“報告,在賈營車站發現罪犯,擊傷我一名民警後向西逃竄!”

黎明,王傳本和臨時指揮部幾位領導正和軍警們在第一包圍圈搜索,公安處後勤副科長楊俊德飛車趕來緊急彙報了賈營車站的流血戰鬥。王傳本副處長當即命令:“通知參戰幹警迅速向賈營車站方向集中合圍,務殲罪犯!”

這命令,立即通過各種通訊工具傳到了全線各作戰單位。剎時,馬達轟鳴、警笛陣陣,四面八方的人民衛士猶如迅雷閃電疾速向罪犯暴露和逃竄的方向圍追過去。

清晨六時許,當圍捕罪犯的部分幹警搜索到蜿蜒曲折的潦河河畔時,地區公安處幹警唐玉林,褚曉,王志明和市局幹警馮寶昌,賈天才、趙明傑、張守堂等人幾乎同時發現罪犯竄出玉米地、跳下河岸,正趟河向西岸逃去。幹警們又立即鳴槍報警並爭先恐後跳下或滾下十幾米陡峭的河堤,奮力向罪犯撲去。他們誰也顧不上脫鞋挽褲!河水齊腰,泥沙陷足,他們跌倒爬起,爬起又跌倒,一個個猶如呼嘯的利劍向罪犯衝去!

子彈在河面濺起點點水花,槍聲在河谷迴響嘶鳴。百餘名幹警象鋪天蓋地的滾滾洪流向罪犯壓了過去。這時,魏中強這個喪心病狂、肆虐殘暴的野獸發現了一個摘豆的十五歲少女,立即用手槍一指,凶神惡煞般地命令道:“跟我走!”接著,又用同一種手段劫了另一個割草的十七歲姑娘。他逼著兩個少女左右貼身作他的掩護,一邊疾步後退,一邊雙手打槍,進行垂死掙扎。

賈天才見此情景,義憤填膺,悄悄迂迴到罪犯右前方,隱身在一片玉米地,準備出奇不意將敵擊斃。罪犯一扭臉發現了他,立即向他頻頻開槍。他立即進行還擊。就在這時,趙明傑從左側包抄過來了,衝罪犯“砰”地又是一槍。但是,狡猾兇狠的罪犯逼著人質貼身遮掩,我追上來的幹警們唯恐誤傷兩個姑娘,竟一時難以下手了。在罪犯的身後,武警戰士劉忠和幹警王志明、褚曉、馮寶昌、張守堂也已迫近。馮寶昌立即指示手端自動步槍的劉忠就地臥倒瞄準。就在這時,王志明發現罪犯縮回槍要更換彈夾,便急忙向兩個嚇呆了的小女孩高聲呼喊:“快閃開!”姑娘們應聲迅即分向兩邊,幾乎同時,早已瞄準罪犯的劉忠猛地扣動了衝鋒槍扳機,“噠噠噠——”一陣點射。這時,四周的幹警也一齊開槍,憤怒的子彈集中在一點,罪犯當即一頭栽倒在地,齷齪穢汙的血流了滿地,一個醜惡的靈魂消失了!

紫靄升騰,朝霞緋紅,廣袤的原野上碧葉滴翠,繁彩呈錦,我公安幹警用戰鬥的勝利又迎來了一個燦爛的黎明。“叭叭叭——”三顆信號彈騰空而起,公安戰士們又踏上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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