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賭局演變成搶劫

故地重遊,浙江依舊是那樣富饒和充滿活力,利民開著一輛新買的帕薩特來車站接我們時,對他僅僅一年時間就能在義烏立足並混得風生水起,我們很是羨慕。利民非常享受地接受了我們的一番吹捧,謙虛地說了一句“我這不算什麼,立國混得比我好多了!”

靠!難道色情行業就真的那麼好乾?我甚至後悔自己當初吃這口江湖飯的時候,選錯了門!

利民告訴我,他現在手裡只有三個妞,都跟著立國在那家洗浴中心做,立國成功地承包了洗浴中心的按摩部,手下統領著二十多個小姐,生意好的時候,月收入能達到六位數。我也在心裡算了一下,二十多個小姐哪怕每天每人只提成一兩百元,的確能輕鬆月入十萬。當然做雞頭這碗飯也不是誰都能吃的,首先黑道上要能立得住腳,否則那麼大一塊肥肉誰不眼紅?其次手裡要有足夠的自己完全能掌控的小姐,我覺得最難協調的是雞頭和手下這些小姐之間的關係,遠了近了都不行,還要防止小姐跳槽或者被別的雞頭騙走。這個年代已經不同於上世紀九十年代了,僅靠限制人身自由等強制手段來控制手下的小姐,那就是找死!

哎呀!這麼多難以搞定的難題,我還是踏踏實實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吧!

利民已經給我們開好了房,還是上次來的時候住的義駕山旁邊的小賓館,這裡也是他們的一個長期據點,賓館裡還有一個湖南的高瘦青年,名叫小斌,是利民新收的小弟。小夥子很有眼力勁兒,也很 殷勤,把我們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當當。

利民告訴我們,義烏就那麼幾撥混社會的東北人,他和立國算是其中一撥。剛開始的時候在這邊混得也不是那麼順利,不過在和義烏本地混混們幹了幾場硬仗後,也算是打出了名聲,立住了腳。

“打架他們不行!我和利民倆人就敢衝著十幾個本地混混開戰,並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但要說到做生意,最終還是要仰仗本地人的臉色”利民一句話總結出了他來義烏一年多的心得。

第二天午後,利民就不斷打電話聯繫牌局。可惜我們來得不巧,最喜歡玩牌的那幾個老闆去了澳門賭錢和旅遊去了,一通電話打下來,利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媽的!平時每天吃完午飯約我打牌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今天求爹爹告奶奶都沒人玩!”他有些歉意地對我說道。

“沒事,實在不行我們玩一兩天就回去,下次機會好了再來”我安慰著說道。

利民在房間裡焦躁地來回轉了好幾圈“不行,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我就不信一個玩牌的都聯繫不上”說完又拿起電話挨個撥打。

就在我都快沒有了耐心的時候,利民終於聯繫上了兩個人跟我們玩牌。但是這倆人並不是凱子,而是他的東北老鄉,也是在義烏混黑社會的,比他和立國都來義烏都要早,就是混得不是太好。利民和他們說好了玩五十打底,二百封頂。聽說也是混黑社會的東北老鄉,我總覺得不太合適,勸解利民道“要不算了吧,都是外面混的,而且又是你們老鄉,這樣不太合適吧!”

利民擺了擺手,“沒事,我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平時不怎麼聯繫,只是有事兒的時候,相互之間都會聯手幫忙而已。”

晚上九點多,我們一行四人去了對方開好房的酒店房間。對方就兩個人,一人剃著大禿瓢,脖子上掛著一根小手指粗的金項鍊。另外一個矮小一些,卻顯得很敦實,手臂上紋著一條大龍,張牙舞爪很是威猛,那紋身的顏色我一看就是在圈裡(監獄裡)用墨水紋的。這倆人看外表很掛像,就差臉上寫著黑社會三個字了。

進屋後,利民簡單介紹了一下後,大家沒有過多地寒暄,我和利民加上他們倆一共四人就盤腿坐在床上拆開撲克玩了起來。本來之前商量的是我和小東北兩人上場,但是這場牌利民怕我們倆生人和他們玩壓不住場子,於是親自上陣,打算等玩會兒後再換小東北替他。

對我來說,人越少越好玩,一是人少了牌更好做一些,二是人少一些的時候,自己發牌的機會就要多一些。比如十個人玩的話,正常概率情況下,每十把牌才能有一次自己贏牌和發牌的機會,趕上手氣背一些的時候,一個小時都不一定能有機會做上一把好牌。這種四個人玩的情況,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好搞了,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倆面前的一萬多基本上都堆到我們面前了。

兩人明顯有些急了,但是也找不到什麼把柄可以發飆。其中一個去了一趟廁所後,不一會兒,又來了兩人,高大威猛,看型號也是跟他倆一起在這邊混社會的哥們。這兩個人進屋後沒有多話,只是默默地坐在另一張床上看著我們玩。

這種情形,不用我說利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忙約著再玩一個小時就散場。又玩了幾把後,利民有一把牌玩錯了,被對方詐了雞,小東北在身後說了一句“這牌利民哥應該開了的!”,這話剛落地,只見頭頂大禿瓢這位衝新來的兩個弟兄打了一個眼色,然後一把卡住小東北的脖子,從腰間掏出一把已經開了口的大號水果刀,頂在小東北脖子上。

“操你媽,要你逼話多!”說話間,刀把子在小東北臉上狠狠地砸了幾下。小東北“啊!”地一聲,臉上也破了口子,鮮血往外冒。

新進來這兩人,也掏出兩把大號水果刀,一把頂在我的腰間,一把頂在春子的後背。利民一看這樣,很是尷尬和憤怒,皺著眉頭道“你們著是幹啥啊?玩個牌至於這樣嗎?”

大禿瓢一邊罵著小東北,一邊跟利民道“這事你別管,咱們哥們都在義烏混的,今後有的是合作機會,別為了這幾個外人傷了我們的和氣!”利民雖然心向著我們,奈何形勢比人強,也只能繼續做著勸解的無用功。

“走,下樓去!別耍花樣啊!”禿瓢示意紋身男搜走我面前的現金後,對方三人把我們三人倆倆地挽著腰,衣服裡面頂著一把鋒利的大號水果刀。利民和禿瓢走在最前面,他倆一邊走一邊掰扯著這事。我看見利民掏出手機給立果打電話,禿瓢也有恃無恐地沒有阻止。

到現在大家都看出來了,對方不是因為看出我們出千,而是輸了耍無賴了,直接把賭局演變成搶劫了。誰都知道,這種事情我們是不可能報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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