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6,這部國產片比《熔爐》更難得

三原色事件將這個敏感話題推上風口浪尖,而這部被譽為中國版《熔爐》的華語電影,恰巧在這個時間點公映了。沒錯,就是《嘉年華》。

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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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部典型藝術電影,首日1%不到的排片似乎直接宣判了其商業上的失敗,但《嘉年華》硬是憑藉豆瓣8.6 / 時光網8.9 的超高口碑,在公映兩天後贏得超出首日四倍的排片率,超越《雷神》與《東方快車謀殺案》拿下單日票房第五的好成績。一部藝術電影,能獲得這樣的市場認可,堪稱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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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熔爐》重現慘案的表達方式不同,《嘉年華》尋求的是一種剋制。故事分為兩條線,一是受害者小文,二是旁觀者小米。

某夜,小文與好友小新在後者“乾爹”劉會長的陪同下住進了旅館,開的是兩間房。

但沒過多久,劉會長便敲開了兩位女孩的房間,在萬般阻攔下依然衝了進去。而這一幕被監控攝像記錄了下來,同時旅館值班的服務員小米也偷偷用手機錄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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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回到學校的小文被發現大腿內側有傷痕,這才通知家長並報了警。而小米雖手握關鍵證據,卻因自己的黑戶身份和隨時被老闆辭退的威脅而不敢出面。兩位主角,毫無關聯,就這樣交織到了一起。

影片只用十分鐘來陳述事件的發生,並選用了小米這位旁觀者的第三方視角,對侵犯的過程完全沒有展現。很明顯,導演聚焦的不是受害者的慘狀,而是旁觀者的冷漠,這與《熔爐》完全一體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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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爐》使用第一人稱的主觀視角來還原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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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類型的《素媛》亦是如此

配上現實主義的拍攝手法,《嘉年華》在觀感上會不可避免地向社會新聞靠攏,但“揭示黑幕”並不是導演的目的所在,文晏身為一位女導演,用冷靜剋制的鏡頭,細膩地描繪著片中各位女性角色的境遇。比起引發同情的社會新聞,她更想做的是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旁觀者究竟在做什麼?”

影片的第二主角小米能在第一時間錄下監控視頻,足見其閱歷之豐富,15歲即流浪過十幾個城市也證明了這點。為了自保,小米麵對警察律師都聲稱毫不知情。而在她意外知曉“信息就是金錢”這個概念後,在利益和報復心理的驅使下逐漸交代了實情,這就是真實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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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兩位小女主外,其他角色的篇幅雖不多,文晏也有意讓這些配角在對事件的態度上有所區分,畢竟現實中的“旁觀者”絕對不止“小米”。

熟諳世事的酒店老闆在事發後迅速處理了監控備份,對員工凶神惡煞的他在面對警察時也只能滿嘴奉承,這是典型的明哲保身社會人士。

而小文的母親,放蕩不羈的她在事發後時常情緒失控,對著小文的衣櫃哭喊“叫你穿這些衣服”,殊不知這種言行對小文是二次傷害,這是典型的母親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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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的父親獨居在外,對事件的瞭解完全停留在“官方”層面:被逼籤不對外發聲的保證書,在醫院現場收到“性侵不成立”的法醫鑑定聲明。這是典型的底層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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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唯一一位扶持正義的角色就是律師,與《熔爐》中孔侑飾演的教師形象相似,對事件步步緊逼,不放過任何一個聲張正義的機會。不論如何,現實生活中總會有也總該有這些無私好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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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角色的設定中可以看出,文晏的劇作是高度類型化的,各式“旁觀者”都以典型的形象呈現給觀眾,保證故事的豐滿和普適性,再輔以紀實的手法,放大這個架空故事的現實感,將觀眾置身其中。入戲後的觀眾就會與角色同呼吸,感慨旁人的冷漠,憤恨現實的悲哀,這正是本片比《熔爐》難得的原因所在。

韓國開放的審查制度對其藝術創作起了極大的助推作用,抨擊政府、諷刺國家、揭露社會黑暗,各類題材幾無限制。但在我們內地,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這類題材恰恰是最鮮見的。而這回的《嘉年華》,不僅直面敏感題材入圍威尼斯電影節,還以極高的藝術水準成功登陸內地院線,這在內地影市都是絕無僅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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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的最後,本以絕望的結局給觀眾重拳的劇情突然反轉,以廣播的形式通報了違法警察、醫生以及罪魁禍首劉會長都得到正法。有網友認為這是自我審查的妥協,也有人視此為全片最大敗筆。但筆者認為,在現實比電影更為“魔幻”的2017年,沒有比這更好地收尾!

豆瓣8.6,這部國產片比《熔爐》更難得

在11月25日金馬獎的頒獎典禮上,拿下最佳導演的文晏,在獲獎感言的最後感謝了兩位小演員“感謝她們替那些不能發聲的孩子發聲”。

我想,我們更該感謝文晏:

感謝她拍出了《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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