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蘭考之問」到蘭考巨變 一份脫貧奔小康的漂亮答卷

“把這間房蓋起來,遊客來了就有地兒吃飯了。”日前,在“遊家小院”裡,66歲的遊文超正在為蓋新房忙活著。

遊文超祖輩生活的河南省蘭考縣東壩頭鄉張莊村,坐落於九曲黃河在豫東平原的最後一道彎處。這裡曾是蘭考縣最大的風口,沙丘遍佈,貧困凋敝。50多年前,焦裕祿在這裡帶領群眾除風沙、鹽鹼和內澇“三害”,他當年親手栽下的一株泡桐,後來被當地百姓親切地稱為“焦桐”。

“百姓誰不愛好官?把淚焦桐成雨。生也沙丘,死也沙丘,父老生死系。”1990年,時任中共福州市委書記習近平寫下追思焦裕祿的詞句。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曾兩次來到蘭考。

此時,蘭考縣正為解答“蘭考之問”而努力。“守著焦裕祿精神50年了,為什麼蘭考的貧窮落後仍沒有根本改觀?”面對“蘭考之問”,蘭考縣委、縣政府作出了“三年脫貧、七年小康”的莊重承諾。

如今,昔日的鹽鹼地已銷聲匿跡。焦裕祿當年為防風固沙大力提倡種遍蘭考的泡桐,已成為蘭考人民的“綠色銀行”。由泡桐製作音板發展起來的民族樂器產業,已是蘭考的一大支柱產業。

2017年3月27日,蘭考縣在河南省率先全面脫貧,一舉摘掉了“窮帽子”。隨著脫貧攻堅、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步入新時代的蘭考,換了新顏。蘭考鉅變,也成為改革開放40年摘掉貧困帽子奔小康的生動見證。

鹽鹼地開起“遊家小院”

回想這些年走過的日子,遊文超說,跟家門前流過的黃河一樣,曲曲折折。“除了沙,還是沙。”刻在他腦海中的故鄉是“滿面灰土,牙齒一嚼都嘎巴嘎巴響,鼻子經常流血。有時風沙把門堵住了,人只能從窗戶爬出去”。

風沙、鹽鹼、內澇,蘭考人稱之為“三害”。據記載,由於自然條件惡劣,當時有38萬人口的蘭考,近五分之一的人逃荒到外省。

上世紀60年代,蘭考縣委書記焦裕祿帶領廣大幹部群眾造林固沙、育草固沙、翻淤壓沙。

“特別是翻淤壓沙,以工代賑,幹活多了多分糧食,當時像我一樣的小孩子也去呢!”遊文超回憶道。

獨特的治沙辦法,讓莊稼收成一點點好起來。但1977年,遊文超退伍回到家鄉,過的依然是飢一頓飽一頓的苦日子。

1978年之後,迎來改革開放的春風,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遊家不僅能吃飽飯,還蓋了新房。日子眼瞅著一天天好起來。2013年,遊文超的老伴和外出打工的兒子相繼患重病,醫藥費、孫子孫女的學費,一筆筆開支掏空了積蓄,遊家成了貧困戶。

在2014年第二批黨的群眾路線教育實踐活動中,習近平總書記將蘭考作為聯繫點,赴張莊訪貧問苦、指導脫貧。面對習總書記的囑託和人民期盼,蘭考縣委、縣政府鄭重作出“三年脫貧、七年小康”的承諾。

2014年,在健康扶貧政策幫扶下,經過治療和恢復,遊文超老伴和兒子的身體好了起來。2016年春,摘掉貧困帽子的遊文超,召集兒子、兒媳一起開了個家庭會議,決定將老屋改造,發展民宿旅遊。

“不能幹看著好政策,不去用啊!”遊文超利用扶貧小額信貸機制,貸款12萬元,把家裡的老房子改建成特色民宿,起名為“遊家小院”。

民宿收入5萬元,10畝地收入1萬元,自己和兒子、兒媳打工又各掙了萬把塊錢,“按照小康標準來算,我們家6口人需要10多萬元收入,離這個目標已經不遠了。”遊文超充滿信心。

“別問我吃得好壞,到我廚房裡看看。”遊文超熱情地介紹自家的廚房,高壓鍋、電磁爐、電餅鐺、冰箱一應俱全,“為啥總嫌廚房小?東西多放不下!這不,家裡又在蓋廚房……”

趕火車不再去逃荒

“冬春風沙狂,夏秋水汪汪,一年辛苦半年糠,扶老攜幼去逃荒。”改革開放前的蘭考街頭,曾流傳著這樣的歌謠。

當時的蘭考火車站,百姓拖家帶口圍在火車站臺,見到進站的火車,不論貨車還是客車,只要車一停,就蜂擁而上,拼命擠上去。車拉到哪兒算哪兒,下了車就開始討飯。

1970年,卜剛來到蘭考鐵路工作,“那時蘭考人出行都是大包小包,有的甚至帶上鍋碗瓢盆,恨不得把半個家都帶上火車走。”

“我剛上班時還是蒸汽機車,車一開過去,站臺都是黑的,身上全都是煤粉末。”卜剛還記得,1977年之前,蘭考火車站的候車室只有一個小的售票口,“連個正門也沒有”。

改革開放後,蘭考火車站日漸繁忙,現在已建成了高鐵站,給蘭考帶來了活力與商機。

今年春節,卜剛坐了一次高鐵,“還沒什麼感覺就啟動了。過去覺得火車每小時能跑個百十公里就了不得了,做夢想不到竟然能達到時速300公里。”從蘭考到開封,只用了10多分鐘,最高時速達304公里。

鐵路的發展見證了蘭考縣的時代變遷。如今,隴海鐵路、鄭徐高鐵穿境而過,蘭考至菏澤菏蘭城際鐵路、蘭考至開封鄭開蘭城際鐵路等即將開工建設。國道G240、G310、G106在縣城交匯,連霍高速公路、日南高速公路在境內交叉而過,形成了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

帶領百姓奔小康

在外人眼裡,36歲的代玉建讓人有些想不通:紅火的生意不管了,回家做村支書。

代玉建任職的蘭考縣儀封鄉代莊村,因為這個年輕小夥的到來,逐漸改變了面貌。

他大學畢業後一直在鄭州做生意,事業有成,舉家搬進了城,還開上了小轎車。而當被問起是哪裡人時,代玉建心有不甘:“蘭考有名,窮得有名。”他說,“生意再好,只是代表我自己,蘭考人都富了,說話才有底氣。”

近年來,蘭考在脫貧攻堅戰中,對全縣115個貧困村,抽調345名機關幹部組建115個工作隊,開展駐村精準扶貧;對335個非貧困村,每村明確1名包村幹部,專職從事脫貧攻堅和基層黨建工作。當地選拔了一批政治素質強、致富帶頭能力強的“雙強”支書,代玉建就是其中一員。

2014年,剛回到村裡時,代玉建看到的是整個村只有一條4米寬的水泥路,開黨員會議,連辦公室都沒有。

變化是幹出來的。代玉建先後拿出90多萬元,兩個月時間,為村“兩委”蓋起了一座500多平方米的二層辦公樓,並配備了辦公傢俱、電腦等設備,解決了村“兩委”辦公問題。

村裡澆地缺水少電。代玉建多次協調,縣電力部門批了6臺變壓器,鋪設線路兩萬餘米,達到井井通,村民澆地有了基本保障。代玉建前後到縣鄉跑了近半年,最終讓村民飲用上放心水。

2017年3月27日,經國務院扶貧開發領導小組評估、河南省人民政府批准,代莊跟隨蘭考縣一起,終於摘掉了那頂“窮帽子”。

代玉建深知,摘掉“貧困帽”不是終點,帶領村民實現小康夢,“必須讓他們有‘造血’功能”。

2015年,代玉建發起成立合作社,流轉了200畝土地。目前合作社社員已發展到98戶,村民收入是以前的2~3倍。他帶領村委成員以合作社為平臺,先後推出了苗圃基地建設項目、高效農業免息幫扶項目、農資零利供應項目、土地經營風險擔保制度和試行農民土地託管制度,打造綠色有機農業,增加農民收入。

回村4年來,代玉建的妻子給他算過一筆賬,如果代玉建安心在鄭州做生意,一年能掙幾百萬元。但代玉建心裡有另一筆賬:2014年回村時,人均年收入4600元,而到了2017年底,全村人均年收入已達11600元。

50多年前,焦裕祿種下的那棵“焦桐”,如今已根深葉茂,生機勃勃。從焦裕祿時期治理“三害”,到改革開放後襬脫貧困,再到今日奮力邁步小康,焦裕祿精神時刻激勵著蘭考的幹部群眾,勇進取,莫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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