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與敘事:一場紙面與思維的漫遊記|視野

旅行与叙事:一场纸面与思维的漫游记|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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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畫書界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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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與敘事

一場紙面與思維的漫遊

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文學本身就是一場旅行——思想從眼前的現實遊走至曾去過的地方、紙本上重現的歷史深處、甚至並不存在的虛構世界。依靠旅行,文學才擁有了一切可能,留待一代又一代作家不斷探索、挖掘卻永不窮盡。在不久前舉行的首屆大方文學節上,來自國內外的18位作家、學者以“旅行與敘事:我的文學漫遊記”為主題進行了長達8小時的沉浸式演講。從漫漫跋涉去往遠方,到高鐵、飛機等急劇壓縮行程的交通手段,乃至藉助各種媒體終端將世界直接“拉”到眼前,科技的發展改變了許多人旅行的方式,也改變了許多人對於旅行的看法。對作家來說,“旅行”二字的涵義從未如此繁複,卻也從未如此值得警醒。

就其本義來說,旅行既是旅——離開自己的定居地、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去往別的地方;也是行——無論採用怎樣的交通方式,總有一個路途中的過程。這兩部分組成了我們理解中旅行最基本的概念。在評論家李敬澤看來,旅行幾乎是人之為人的基本條件、根本條件,如此,早期人類才能夠在遷徙中不斷進化、不斷髮展出更高級的智性與理性,一步步走向人類的今天,這一點,在文學中也未曾改變:“‘遠行’”和‘歸來’是文學的基本主題,或者說‘向遠方而去’和‘從遠方回來’是文學的基本主題,這個主題在我們這個時代依然有效,依然具有強大的活力和廣闊的空間。”其中的要害,就在於旅行所應許的是自由,而自由必然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和困難。他認為,當決定旅行的時候,人就將自己放進了一個未完成、向著某種目的或者曖昧不清的某種目的和願望前進的過程,創造、發現、迷失、考驗、遭遇困難、成功或被擊敗等獨特的生命體驗均包含在內。這在 《奧德賽》《堂·吉訶德》《西遊記》等小說裡都一再出現:“它們都在應許自由的同時,見證著人們心中的虛妄和軟弱,痛苦和迷失。在這個意義上說,旅行的意義幾乎就是人之為人的意義,這一點是永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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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評論家李敬澤

當世界急劇擴張時,人如何面對自己,如何在勘探世界的同時不斷勘探自己,這是19世紀歐美文學的一個重要議題,也是李敬澤眼中各種意義上旅行者的文學,而這樣的過程,正在21世紀的中國重複出現。正因為這樣,“旅行與敘事”才在當下的中國更加意義彰顯。

“在這個意義上,中國文學中、中國的歷史傳統中真正旅行者為數其實並不多。從法顯、玄奘到黃遵憲、郭嵩燾這樣的旅行書寫者在中國歷史和文學中是真實同時又是偏僻的脈絡。我相信在21世紀,真正的願意在旅行中認識世界、同時創造自我的旅行者會在文化和文學中越來越多地出現。我自己願意成為這樣的旅行者,願意把我的名字偷偷地放在那個稀少而偉大的序列裡,做卑微的‘腳註’。”——李敬澤說。

即使在自己所熟悉的文化範圍中,旅行有時也會帶來一場出乎意料的觀念碰撞。對莫桑比克作家米亞·科託來說,最大的困擾莫過於許多人將非洲等同於一體化的文化體系,但這片蒼茫大陸上其實共存著多種社會體系、價值體系的文化。身處其中,不僅是彼此生存環境、生活方式的巨大差異令人驚訝,甚至也會影響到一個旅人對生命的度量方式。“在每種文化中,我們每個人都乞求以虛構的外表來展現所謂的‘現實’,能夠從這個世界看到另一個世界的並不只有作家。”科託說:“我們不僅僅是生物學實體,還是創造感受的造物。我們積攢的經驗將我們放在一場敘事中,將我們置於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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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個本來只屬於墨西哥的辣椒沿著商販經商的道路,從專屬於墨西哥到在全球生長、並來到中國的故事,墨西哥作家阿爾瓦羅·恩裡克闡述了一個巨大的輪迴的象徵——辣椒的傳播路徑既是龐大歷史中的一塊,它自身也是全球化的基石。“人類通常都用一種愚蠢、便捷的方式來講述歷史。世界上最偉大的敘事——至少在我看來最偉大的——都遵循著同一個箭頭所指的方向:從地中海緩慢地出發,接著速度越來越快,抵達大西洋,再從大西洋到太平洋。或許,我們這一代人的職責,就是用更真實、非北半球中心的角度去重新思考歷史。

歷史敘事

有人在距離上旅行,有人則在時間裡旅行。所有的歷史敘事,在某種程度上都是寫作者試圖跨越時間線、在精神領域往返於過去和現實之間的旅行。沒有人能真正回到過去,也沒有人能擺脫“當下”這一時間節點所賦予的思維方式,在此意義上,回溯歷史既是可被描述的,也是面目不清的一場旅行。瑞典作家皮特·恩格倫認為,歷史是一個通往兩個方向的蟲洞,它在相距甚遠的世代與時代之間建立聯繫。在他看來,歷史也是最早的文學形式之一,這一點在東西方並無差異,唯獨在時間中變化的是,曾經的歷史學者記錄下他們看到或者聽到的事,留下現世的圖景以供後世之用;而現代歷史學在定義上是對於過去的關注,帶有功利性質地觀察過去,以供現世之用。

然而,正如作家小白所言,就像地理中的旅行一樣,歷史檔案中的旅行一樣會讓人疲乏,一樣也會讓人迷路。唯有耐心,能幫助寫作者從中突圍:“只有耐心,漸漸也會讓自己從一個陌生的異鄉人,變成一個熟門熟路的老手。你會慢慢了解那座如今已消失在時間線上的往昔城市。它的建築物輪廓,它的氣味,它的交通規則,它的聲音和噪音。到這時候,你就顧得上去看看那座城市中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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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文珍

同樣從路人變成觀察者和講述者的,還有遊走於新疆、西藏和內蒙古的作家文珍:“也許就是為了遺忘,一個人才開始書寫。在書寫中,以虛構的最高熱情喚回曾見過的風物,後會無期的人。對世界留下的固有印象就在這嶄新的創造中打破,以截然不同的面貌重生。”於她而言,這就是旅行的意義。由旅行中的觸動而生成作品的作家弋舟眼中,旅行與寫作則是一種相互映照,在旅行中,真實與虛構的共振才能最輕易地發生,旅行帶來的不僅是體驗,更是某種特殊、難以攫取的感受:“旅行令我們有了玄奧的能力,令我們敏感而脆弱,令我們在一種迥異於日常狀態的整體性的敘事中,以看得見的風景決定出自己內心看不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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