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不死(民間故事)

1。乞丐是貴客

張洪峰一年前來到京城,流浪街頭,靠乞討掙口飯吃。他收留了條流浪狗,取名為“兄弟”,這一年來,一人一狗相依為命。

這天,張洪峰溜達到平時甚少來的城南。不遠處是城南著名的瑞福樓酒家,酒家旁有家饅頭鋪子,熱氣騰騰的大饅頭散發著誘人香氣。張洪峰飢腸轆轆,他掏遍衣兜,只摸出一個銅板。他買了兩個饅頭,對淌著口水湊上來的大狗說:“兄弟,咱哥倆一人一個,墊墊肚子。”

“兄弟”叼住遞來的饅頭,三兩口就下了肚,然後可憐巴巴地盯著主人手裡的另一個饅頭。

張洪峰嘆口氣,正要再撕些饅頭給它,旁邊有人哈哈大笑著說:“這狗不錯,兄弟們,咱們有日子沒吃狗肉了吧?”

說話之人體型彪悍,一看非良善之輩。他身後幾個跟班隨聲附和,其中一人上前,掏出幾枚銅錢,恩賜一般地說:“小子,我們曹老大看上你的狗,是你的福分。這些錢拿去吃頓好的吧。”

張洪峰強忍怒氣,帶著“兄弟”就要走。曹老大怒了,罵了聲“不識抬舉”,從後面踹了張洪峰一腳。“兄弟”見主人被打,猛撲上來咬住曹老大的腿。曹老大一聲慘叫,彎腰查看,見小腿上已流出血來。

曹老大怒喝一聲:“把這兩個王八蛋給我打死!”幾個跟班衝著張洪峰和“兄弟”圍了上去。就在這時,一個腮幫子上貼著膏藥的中年人撥開人群,喝道:“住手——”

幾個跟班一愣,停下手轉頭望來。曹老大眉頭一皺,說:“袁掌櫃,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曹某人的事你也想管?”

袁掌櫃笑嘻嘻地說:“你曹老大的事我怎麼敢管?不過你現在打的這個人,可是我們東家的貴客,如果惹怒我們東家,你曹老大怕是不好交代吧?”

曹老大看看衣衫襤褸的張洪峰,疑惑地說:“袁掌櫃,這臭要飯的會是丁老爺的貴客?”

袁掌櫃露出一絲冷笑,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沒少在瑞福樓吃飯吧,記不記得我那有張畫像?”

曹老大露出思索的神色,隨即臉色一變,吃驚地說:“畫像裡的人,是他?”

袁掌櫃點點頭,說:“要是曹老大肯給面子,丁老爺自會有一番心意,你知道,丁老爺最對得起朋友。”

曹老大猶豫了一下,說:“丁老爺的面子我肯定要給,可你總得讓我確認一下。”

袁掌櫃並無異議,於是曹老大帶著張洪峰進了瑞福樓,見了那張畫像,張洪峰不由得驚呼一聲,叫道:“我……這不是我嗎?”

曹老大看看畫像,再看看張洪峰,只覺得畫中人與張洪峰的相貌並無二致,只是張洪峰眉宇之間少了畫中人的豪邁英姿。曹老大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說:“不對,雖然他和畫中人一模一樣,可這畫已掛了十多年,如果真是他,怎麼可能一點變化都沒有?”

張洪峰略一思忖,說:“難道畫中人是我爹?你們剛才說的丁老爺,大名可叫丁俊生?”

袁掌櫃連連點頭:“正是。十多年前我家老爺就畫了這畫掛在這裡,說一旦見到畫像裡的人,務必第一時間通知他,好生招待,不得怠慢。沒想十多年後,終於見到了畫中人的公子!”

袁掌櫃飛也似的上樓報喜去了,曹老大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開了。一旁早有夥計上前請張洪峰入座,這時,樓上疾步跑下一個中年男人,衝到張洪峰面前,仔細打量一番,一把抓住他的手,顫聲道:“你就是張健之子?你爹呢?”

2。翻開往事

張洪峰流著淚說:“我爹一年前去世了。臨終前,他叫我到京城來找丁叔。”

看張洪峰面容憔悴,衣衫殘破,便可知他這一年裡受了多少苦。丁俊生震驚地問:“賢侄你受苦了,但張大哥正值壯年,怎麼去世了?”

“我爸的身體早就不行了,丁叔,你還記得十二年前,你託我爸替你辦的那件事嗎?”

看著張洪峰酷似老友的臉,丁俊生一瞬間神情有些恍惚,他重重點了點頭,思緒驀地飄回十二年前,和張健生死相依的那段江湖生涯。

丁俊生出生於豪門世家,十二年前他二十歲生日那天,父親給了他一枚和田玉,說他將來要執掌家業,應該有自己的印章。父親的意思是讓他在京城找個金石名家,但丁俊生曾聽人說,山東濟南府有個人被稱為“周鬼刀”,刻出來的印章堪稱天下第一。父親給他這塊和田玉是玉中極品的羊脂白玉,當然要由最好的大家動刀。

正值太平盛世,丁俊生只帶了一個隨從,開始了第一次離家遠遊,一路上貪戀山水,如出籠鳥一般自由自在。這一日將到山東境內,不想在山道上遇到四個劫路人,隨從反抗當場被殺,丁俊生大腿也被砍了一刀,自忖必死。就在此時,一匹駿馬自遠處奔來,馬上之人手起刀落砍死一名劫匪,單手提起丁俊生,橫放馬背絕塵而去。

這人便是張健。丁俊生雖撿了條性命,但腿傷深可見骨,十分嚴重。張健帶他來到四十里外的鎮子上,找了大夫為他診治。丁俊生對他感恩戴德,以大哥相稱。

丁俊生離家之前,父親再三叮囑,說俊生爺爺年邁,身體每況愈下,恐怕去日無多,讓他一定要在老人家七十大壽前趕回去。本來丁俊生算好了時間夠用,但沒想到發生這等意外,等養好傷,再去濟南府找“周鬼刀”刻印章,時間肯定來不及。張健聽說後,自告奮勇幫他去刻印章,沒想到這一走,便再無消息。

丁俊生惦記張健安危,傷勢剛有好轉便趕去濟南府,可到了之後才知道,“周鬼刀”前一年就病死了。他在周家原址等了半個月,也不見張健前來,又回到養傷的小鎮。可客棧的人告訴他,張健並沒有回去過。丁俊生最後斷定張健出了意外,無奈之下只好返回京城。回京後他又派人去張健家鄉,仍沒打聽到半點消息。丁俊生不死心,才想起畫像這個辦法,希望老天開眼,有生之年還能見救命恩人一面。

當年那些畫面從腦海中一一閃過,丁俊生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息,說:“賢侄,真沒想到當年一別便是天人永隔。你爸去濟南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一天,我爸出了客棧沒多久,便遇到那三名劫匪,他們一路追到小鎮,要殺了我爸報仇。”

張洪峰說,張健以一敵三寡不敵眾,只好邊打邊逃,逃進鎮外的深山老林。他幹掉了兩個劫匪,最後一個劫匪受了重傷,逃走了。張健也被砍掉了一條胳膊,那種情況下他根本沒法下山,幸好找到一個獵人留下的木屋,靠著裡面的一點糧食和野果,勉強活了下來。傷勢剛有好轉,他便急著下山去找丁俊生,結果又摔進獵獸的深坑,雖保住性命,但失去了行動能力。

兩個上山的獵人救了張健,把他送回家。他擔心逃走的那個劫匪找他報仇,舉家搬遷到幾百裡外的小村莊裡。他叫妻子去濟南府和丁俊生養傷的小鎮報信,可那時丁俊生已心灰意冷地返回京城,張健妻子無功而返。京城路遠,妻子要照顧癱瘓的丈夫和年幼的兒子,於是這事就此擱置。

兄弟不死(民間故事)

3。強盜來襲

張洪峰說:“我爸說他一生言出必踐,從未對不起朋友。但他在被那三個匪徒追殺時,失落了那枚和田玉。那枚和田玉價值千金,他覺得有愧於你。俗話說父債子還,雖然我沒有錢,好歹我還有條命,這條命現在是丁叔你的了。”

丁俊生聞言大驚,急忙說:“張大哥本於我有救命之恩,又為我的事受了一生的罪,我丁俊生心裡只有感激之情,什麼債不債,以後再也不要提起。賢侄以後就把這兒當成家,千萬別見外。”

“謝丁叔一番好意,不過我既然完成了父親的心願,我也該回家照顧母親了。”張洪峰如釋重負地說,“明天一早我就啟程。”

丁俊生慨然道:“大哥為了我英年早逝,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過幾天我就派人把老嫂子接來,她也該享享福了。洪峰,若你不嫌棄,就認了我這乾爹。以後你就是我親兒子,如何?”

張洪峰吃驚地看著他,眼睛漸漸溼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叫道:“爹——”

丁俊生的父親在朝中身居高位。得知丁俊生終於找到失散多年的故人之子,知交好友紛紛前來賀喜,當晚瑞福樓大擺宴席。那些達官貴人多為長輩,與張洪峰既是初次見面,當然會各有心意表示。大家酒足飯飽各自散去,袁掌櫃將那些禮物粗略統計了一下,光是黃金便有百兩之多,更不用說其他。

張洪峰不禁咋舌,只看義父朋友的這些大手筆,便知丁俊生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豪富。張洪峰不願收下這些東西,丁俊生哈哈大笑著說:“我兒不必客氣,我已命人為你建造宅院,等老嫂子來京時送與你們居住,這點東西算得了什麼?”

張洪峰略一沉吟,不再推辭。隨後幾天,丁俊生每日山珍海味,將他招呼得殷勤備至。這晚,張洪峰睡至深夜,忽覺一個冷冰冰的東西貼在了臉上,激靈一下睜開眼睛,只見幾個蒙臉大漢站在床前,貼在他臉上的,是一把寒光閃閃的刀。

“交出所有的財物,我們饒你一條性命,否則別怪我刀下無情。”

張洪峰不敢動,指著櫃子裡的財物,說:“那裡的黃金白銀,你們都可以拿走,但請別傷害我兄弟。”

那些丁俊生送的黃金白銀,張洪峰真的不放在心上,但他絕不能容忍有人傷害與他相依為命的“兄弟”。一個蒙面人冷笑一聲,說:“你兄弟是那條狗吧?對不起,你說晚了,我們餵了它摻毒藥的肉,已經把它給解決了。”

張洪峰心裡一痛,狂吼一聲想跳起來拼命,但那蒙面人掉轉刀柄,狠狠地砸在他腦袋上,把他砸暈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洪峰才醒轉過來,只見屋子裡一片狼藉,丁俊生送他的黃金白銀悉數不見,“兄弟”也不見蹤影。他跌跌撞撞跑出去,大叫:“來人啊——”

4。請借我一把錘子

眾人被驚醒,丁俊生得知自家進了強盜,不由得勃然大怒。袁掌櫃湊上來,說:“會不會是曹老大那幫人乾的?那天狗咬了他的腿,這傢伙可是一直懷恨在心。”

“馬上報官!”

袁掌櫃應了一聲,正想出門,張洪峰卻叫住了他,盯著他腮幫子上那膏藥,說:“袁掌櫃,我一直都沒有問你,你的腮幫子怎麼了?”

袁掌櫃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生了個大瘡,這膏藥是拔毒的。”

“你這膏藥味可不小啊。”張洪峰緩緩地說,“剛才那幾個蒙面強盜進屋時,我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現在才想起來,其中一個人的身上散發的正是你的膏藥味兒。袁掌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袁掌櫃大驚失色,連聲叫屈。丁俊生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說:“孩子,你太多心了吧?袁掌櫃怎麼可能幹出這種事來?”

“如果只有這一個證據,我還真不敢懷疑袁大掌櫃,但我還有第二個證據。”張洪峰死死瞪著袁掌櫃,說,“強盜說他們喂‘兄弟’吃了摻藥的肉,可‘兄弟’除了我餵它,其他人給什麼都不吃。這幾天你袁掌櫃總跟它在一起,所以它才開始吃你喂的東西。如果不是你,誰還有本事將它迷倒?”

袁掌櫃頭上冷汗涔涔而下,望向丁俊生。丁俊生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說:“洪峰,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安排的。”

“你安排的?”張洪峰吃驚地看著丁俊生,“為什麼?”

“因為你爸背叛了我。”丁俊生臉色猙獰,哪還有一點仁慈長者的模樣?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根本不信你編的那些謊言,當年你爸就是見財起意,貪圖我那價值千金的和田玉,所以拿了玉逃之夭夭。可恨的是,如今你又來向我邀功,真把我當成傻子了?”

張洪峰怔怔地看著他,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這麼說,十二年前,你就斷定我爸是貪財小人了吧?既然如此,你還找他幹什麼?”

“找他報仇。”丁俊生斬釘截鐵地說,“我把那麼貴重的東西交給他,信任他,他卻欺騙我。為了等他找他,我錯過了爺爺的七十大壽。我爺爺在大壽之後就撒手西去,我都沒能見到他最後一面,當時我就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憑你現在地位,收拾我不是很輕鬆嗎?為何要搞這些把戲?”

“曹老大橫行霸道,搶了我不少生意,我不過是想嫁禍於他,藉機收拾他。”丁俊生嘆了口氣,說,“不管怎麼說,你爸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不想做太絕。所以我先給你那些做夢都想不到的財富,再把它們和你的‘兄弟’一起奪走,讓你像我當年一樣心痛罷了。”

“丁俊生,從我答應爸爸來找你的時候,我心裡就下了個決定,我要替爸爸看看你,爸爸這麼對你,是不是值得。”張洪峰不再叫他丁叔,語調也轉為冰冷,“現在看來,他錯了。”

丁俊生嘲諷地說:“到了現在,你還想騙我?”

張洪峰沉吟片刻,說:“能借我一把錘子嗎?”

丁俊生愕然,摸不清張洪峰的用意,但還是命袁掌櫃照辦。張洪峰慢慢地脫下上衣,露出一身結實肌肉,奇怪的是,在他左腋窩到臂膀處,纏了一圈布帶。

張洪峰一邊解開布帶,一邊說:“你看看這是什麼?”

說話間布帶解到了盡頭,從他腋窩處掉下一塊長方形玉石,他伸手接住託在掌中。但見玉石潔白細膩,散發著晶瑩光澤。丁俊生不覺失聲驚呼:“羊脂白玉?”

5。兄弟不死

張洪峰問:“你認識它?”

丁俊生激動得聲音顫抖:“這就是當年我那塊和田玉啊!”

“其實,這塊玉石沒有失落,我爸把它看得比性命都珍貴,只為有一天能完璧歸趙。”張洪峰慘然一笑,“他告訴我,無論如何也要把它交還於你。我沒打算昧下它,但我就是想看一看,如果我爸爸沒幫你留住它,你到底會怎樣對我?”

丁俊生怔怔地看著張洪峰,啞著嗓子說:“大哥明知道只要賣掉這東西,就能一下子變成富翁,可他還是默默地為我保留至今?”

“太傻了,是嗎?不過你不配得到它。”張洪峰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撿起鐵錘,說:“本來我打算離開前把它給你,但既然你認定已失去它了,乾脆就讓它永遠消失吧。”

說著,張洪峰將和田玉往地上一放,猛地舉起鐵錘。就在這時,袁掌櫃大叫一聲:“‘兄弟’沒死!”

張洪峰大吃一驚,用力想收住鐵錘,可已經來不及了,鐵錘重重砸上和田玉,只聽“砰”的一聲,和田玉瞬間化為萬點齏粉。

張洪峰好半晌才抬起頭來,問:“‘兄弟’沒死?”

袁掌櫃苦笑著說:“它只是被迷倒了,我並沒有殺它……”

丁俊生面無表情地說:“張洪峰,就算你爸為我保留了這塊和田玉,但他讓我這麼多年生活在仇恨裡,我不遷怒於你,已經夠對得起他了。你走吧!”

“兄弟”安然無恙,張洪峰不再和丁俊生計較,當下帶著“兄弟”離開丁府。天亮城門一開,便踏上了回家之路。

這一日,張洪峰終於回到家鄉,只見自家不知何時起了間大屋,三進三出,甚為氣派。正在他心生疑惑時,恰好一個人從院子裡出來,一眼看到他,露出驚喜之色,扭頭衝著院裡大叫:“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這人奔出來一把抱住張洪峰:“少爺,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張洪峰定睛一看,此人竟是瑞福樓的袁掌櫃,他失聲道:“袁掌櫃,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媽媽呢?”

“兒呀,媽在這。”張洪峰母親急急出了大院,含淚哭叫道,“你怎麼才回來?你義父……他老人家不在了,你知道嗎?”

張洪峰一頭霧水,看看母親,又看看袁掌櫃,吃吃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袁掌櫃一聲長嘆,將張洪峰拉進屋,細細說起他離開後的事。當時,丁俊生命他假扮劫匪搶走財物,迷倒“兄弟”。袁掌櫃不知老爺為何變得如此無情,可他不敢問,只得按指示辦事。張洪峰離開後,丁俊生又翻臉罵袁掌櫃辦事不力,打了他十棍子,將他趕出丁府。

袁掌櫃不明所以,回到家,才知道當天晚上丁俊生來過他家,留下一個小箱子,說等他回來後查看。箱子裡放著十萬兩銀票和一封信,看了信和銀票,他才知道了原委。

丁俊生堂兄丁俊勇乃邊關守將,不久前匈奴大舉入侵邊關告急,丁俊勇貪生怕死,竟然投降了敵軍。朝廷震怒,決定殺一儆百,誅丁家九族。丁俊生的父親為國之重臣,在朝中經營多年,有受過丁家恩惠者悄悄將此訊息傳出。

丁俊生得知後大驚,他是丁家人,一顆頭顱註定保不住,可張洪峰剛剛認了自己做乾爹,這事轟動一時,想賴都賴不掉,如他因此斷送性命,自己九泉之下怎麼有臉去見張健大哥?於是丁俊生設計與張洪峰翻臉,藉此與他斷絕關係,如此一來,朝廷就沒有追究張洪峰的理由了。然後又假意將對他忠心耿耿的袁掌櫃趕出家門,把張家母子託付給他。在袁掌櫃離開京城後,丁家九族被殺得乾乾淨淨。

張洪峰熱淚滾滾而下,原來,就像父親一直為丁俊生保留著那塊和田玉一樣,丁俊生也一直堅守著那份情誼,不曾遺忘背叛。甚至在整個家庭遭逢大難時,還不忘給老友的家人安排一條穩妥的退路。自己對丁俊生的懷疑,砸碎和田玉的舉動,想必深深傷了他的心吧?張洪峰心如刀絞,悲愴地大叫一聲:“乾爹,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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