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談談潤玉一角的羅雲熙演技(二十五)潤玉之危

提到白衣男子,那亦正亦邪的白衣少年郎,入了夢的,入了心的,也久久難以忘懷的還真有兩位,因著立場不同而亦正亦邪,因著處境不同而時而陰狠、時而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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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霹靂菩薩》石驚天少爺,智謀無雙、痴情專一卻又亦正亦邪,幼時每每見他舉劍,每每看他淺笑,那顧盼生輝的眸色,那嘴角含笑的神色,如此的雅緻又是如此的傲然,多年夢迴,還會輕哼《水姻緣》的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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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該為你做的事 讓你夢更美

愛的深呀愛的真 怕姻緣似水

走的情呀丟的信 人容易憔悴

人向西呀風向北 其實也無所謂

風裡追呀命裡隨 這段緣無悔

這詞很美, 幼時不知,這詞中盡是傷悲,悲中是求而不得的哭,年長才發現,此歌竟是如此摧心摧肝,聽一句,淚便留下,一如石驚天少爺的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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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一個則是花無缺少爺,一襲白衣,仙氣嫋嫋,長身玉立、清風朗月一般的人物,一顰一笑皆可入畫,難描畫、怎訴說,他萬千風雅;難勾勒、怎堆砌,他絕代無雙。花無缺少爺亦是入夢多年的人物,他的苦情,少時不懂,他的等候,少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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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首歌《只要為你再活一天》印在心間,謝霆鋒近乎嘶啞的歌聲,揪緊了心防。直到長大,才知道,執著的愛情何嘗不是一生嘆息?不肯放手的執念,何嘗不是一種悲情?

上天給了我多少時間

全都給你我忘了我自己

趕在生命裡有限的時間裡

就讓這一刻停在這裡

只要為你再活一天我願意

不管明天就算有更壞的消息

只要為你再活一天我的心

我的心就會滿意

今日來讓我們來品一品白衣少年郎:潤玉殿下的悲情與彷徨,他真心錯付,他誠心錯付,終究沒人懂他,終究誰也靠不住,誰也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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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得到了兵權和特使職權,虛權實權盡數掌控,他到底是年紀未長的少年郎,即便幼時吃過那般多的苦,他的心智依舊還是少年郎的心性,沉穩還是欠妥、心智還未沉澱、心防也從未冰冷如萬年霜雪之川,他還保留著小魚仙倌的豁達和純淨,可哪怕是這一點,上天都要殘忍的剝奪。可此刻的他,卻是個與岳父推心置腹的少年郎,一個待娶妻的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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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岳父誇讚他胸懷大局,不因一時之得失而丟了全局觀,他還有少年郎該有的模樣,儘管臉上的表情含羞而又剋制,可是第一次被岳父誇獎,他還是驕傲了,他的拇指輕抬,得意之色,隨著他翹的如此高的拇指而隱隱彰顯。可他只敢在桌底下洩露他那少年心態,卻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和表情,他謹小慎微慣了,苦慣了的孩子,即便開心也不敢太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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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岳父“胸懷全局、穩紮穩打”的贊成而垂下了頭,垂眸的瞬間,他笑了,被表揚的心情是如此的愉悅。這還是第一次,他被真心的誇讚,誇讚他的優秀,半虛握的左手悄悄換了個手勢,拇指又是抬了抬,他的嘴角掛上笑。原來被人承認優秀,是這般的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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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吞七子”、“不動於心”更是讓他的心情好到了極致,得意的拇指抬了幾次,他終究是個少年郎,終究是個渴望敞開心扉,感受溫暖,接受親人幫助的少年郎。他自然渴望傾訴,更渴望被支持。他的心裡早就把水神當做自己的半個父親,他這半子女婿,更是願意與這唯一的親人說上幾句真心話。可是他忘了,這世上除了他娘,又有幾人真的在乎過他?憐憫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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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放下所有的心防,在接受岳父誠心的誇獎之後,他長吸一口氣,有著不吐不快的心情,有著將滿腹心事盡訴與人的心情,更有著與親人推心置腹的心情,他是那般的渴望溫暖,以至於他吸一口氣,彷彿揚眉吐氣一般,滿心愉悅訴說他之所以勝了岳父的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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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的抬高下巴,是那般的傲氣,又是那般的得意,他得意的忘了形,忘了說話的尺寸和尺度,他緩緩的說著自己的心得,常年布星、只覺得這弈道與布星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一刻他放下了自己全部的防備,將一顆柔軟而鮮紅的心捧了出來,以翁婿之誼的情,以半子之位的恩,羞澀垂下頭去,不再察言觀色,只管放心大膽的說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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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敞開心扉,也是第一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想的是什麼,他只想讓他最尊敬的人,這個救過他生母的恩人,這個生養了他媳婦的恩人,這個在他三萬道雷刑灰飛煙滅之際救了他的恩人,知道他所有的打算。他的心是那般的拳拳,一開口便是告知了他最真誠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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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望著這個尊敬的恩人,這巍峨泰山的丈人,他說“一顆小小的星星便可撼動全局”,而他便是這個星星,這個雖然微不足道卻一子定乾坤的星星,這個一己之力敢與蒼穹叫板,定叫天地換了顏色,改了門庭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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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加重了“何其相似”四個字,將滿腹的誠懇,將滿腹的盤算盡數告知。他只想他的岳父知道,他是個負責的男子,定然會在這天地間為他、為錦覓、為岳父、為水族、為所有幫過他的人尋求一番天地。他是如此的堅定,又是如此的有信心,他也希望岳父知道,他會是個有擔當的好丈夫,定然有能力護住妻子的周全,甚至護住他血脈的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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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正反”、“有衝突”、“仰觀宇宙的求道之心大不相同”,岳父三句話,讓他抬眼看向岳父,此時的他還是固執的認為岳父只是怕他部署不周密、計劃不縝密、思慮不周祥,他連忙解釋,解釋他的信心,解釋他的野心,也解釋他的能力,他想給岳父一個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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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棋局如戰場”,聲音降低了幾個分貝,他望著棋局猶如看到了那場由他而來的逆天改命,他是那般的認真,眼神都望出了神。棋局已開,戰術已下,戰局一如棋局,瞬息萬變,而他如何贏得岳父,他便能如何覆手之間,蓋棺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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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眸,眼神之中滿是堅定,他不懼這場戰局,也不怕這戰局驚心動魄帶來的心神困頓,他一定能堅守本心,一定能守住心神,以一子,千鈞重量的一子,在生死攸關之際,讓這一子,猶如星星之火,瞬間燎原。更會以燎原之勢,換了寰宇,改了門庭,定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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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既然敢承接著場天地間的豪賭,敢挺起胸膛,提劍上戰場,必然是做了周祥的準備,必然是做了縝密的部署,他一心求勝,一如這棋局,他弈道如何勝了,這戰局便是如何勝,怕是險勝,他堅信,勝算在他手裡,他一定能贏了全局。故而,他只怕他的岳父明白他的苦心,並伸手相幫,與他一起,為錦覓創造一個安寧的時代,無憂無慮的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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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岳父給他的眼神是那般的疑惑,說他心神與以前已經大不相同。他以為岳父還是在質疑他的能力,一如他的生父,看他總是那般的輕視,猶如塵埃,輕飄飄的,毫無重量,毫無印象,也毫無憐憫。他知道,此刻他需要告訴岳父,他必勝的信心從何而來,也同時告知岳父,他與岳父是統一戰線、同仇敵愾的同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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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之所以要贏了這一場天地間的豪賭,因著“龍魚族”的覆滅,那滅族之恨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口氣不來,往何處安身的苦澀讓他抖了抖嘴唇,滅族的恨意給了他積怨已久的怒;殺母之仇,他不可能無動於衷,更不可能不恨上心頭,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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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他還是覓兒的夫婿,那個護她一生周全的良人,那個愛她一生不悔的丈夫,那個與她長相廝守的郎君,那個與她生兒育女的孩子爹,他有男人的擔當,有丈夫的責任,更有身為女婿的自知,他肩上還有護住親族、護住戚族,護住妻兒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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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他們的活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幾近周全。他早就抱了必死之心,故而,他的信心來自此處,故而他不得不讓全局必有勝算,故而他做了萬全準備。他只希望他的岳父能相信他一回,也能助他一臂之力。而他能不負岳父期待的辦法,便是以命相抵,拿命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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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懼生死,也不畏懼死亡,他唯有挺起胸膛,把刀劍磨鋒利了,親赴戰場,奮起一戰,以男人該有的模樣,以男人該有的擔當,以男人該有的血性,去完成他該做的事,去經歷他該走過的血腥之路,而這條路定讓仇人血債血還。這是為了妻兒,為了親族,更為了他自己,為了洗滌多年他受過的屈辱,他這一場賭局是非勝不可,更是非贏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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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變得狠厲了,在岳父面前,毫不保留,讓岳父看到他真正的樣子,讓岳父看清他真正的心意,也讓岳父懂他真正的意思。他沒有半分的戒心,也沒有半分的防心。他還是一個復仇而已的少年郎,不知人心隔肚皮,也不知岳父終究不是他娘,給不了他那麼多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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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神來臨的時刻,他還以為岳父會為了他,為了水族,為了錦覓和他的未來,狠下心腸,斬釘截鐵的趕走火神,趕走這個奪他妻子,給他屈辱的弟弟!故而他站了起來,依舊是那般儀態萬方的模樣,依舊是那般胸有成竹的模樣,依舊是那般城府極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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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旭鳳訴說來意是為了看錦覓,更為他的母神以“上嘴皮蓬下嘴皮”的輕飄來道歉,這殺妻之仇的水神又怎會接受?自然是轟客了之,而他則是身為鄙夷,這旭鳳怕是被母神保護的過好,以為他人因母神丟命的恨都能夠以道歉來解決,他抿了抿嘴,實則不願搭理這個天真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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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的怒意尚未消除,滿腔仇恨還在胸口,自然需要發洩,看著旭鳳這般糾纏他的岳父,自然升起了惱怒。這是他與岳父共同的敵人,他怎容忍這戰局的對手太過肆意?自然一開口,便是隨著岳父的意思,暗諷旭鳳不甚誠意的道歉是多麼的荒唐。殺妻之仇如果說是日深年久,以至於水神忘卻了仇,那麼親眼目睹殺女的恨意,怎會頃刻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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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以岳父在氣頭上為由,告知旭鳳,他的道歉只能是一場笑話,更是暗諷旭鳳,他來道歉為虛,實則來探望錦覓為實,這樣的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他的岳父在氣頭上,他來探望錦覓純屬是“火上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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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暗示旭鳳,旭鳳待在這裡純屬自找難看,還是該走就走吧。他以未婚夫的身份,更以岳父代言人的資格下了逐客令。這一刻他身子輕晃,動作幅度也大了不少,一會撇頭,一會看向旭鳳,這般的動作彰顯了他的怒意,這彰顯了他得了岳父支持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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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副盡是主人的模樣,將水神、錦覓、花界當做自己人的模樣,如此底氣十足,自然觸怒了旭鳳。致使旭鳳指責他是孝子賢婿,跑到水神面前殷勤賣乖,更是吃醋的指責潤玉反客為主。那上下打量的眼神,充滿了輕視,眼神之中滿是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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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鳳在提醒潤玉,提醒潤玉一直是天界最卑微的存在,暗示潤玉竟敢這般跟他旭鳳這天之驕子叫板,也同時暗諷潤玉以前對他的謙遜,如今膽敢在他旭鳳面前如此不知尊卑。這樣的眼神無疑是誅心的,自然是也惹怒了潤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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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激辯自然要拉開序幕,而他潤玉豈能怕了這如同母神一般,只會抬高高貴的頭顱,總是那高高在上的旭鳳?他將“未婚妻子”咬的很重,他的眼神之中同樣滿是譏誚和諷刺,他的眼神如此的熾烈,恨不得用劍捅死旭鳳的模樣,在他冷峻的臉上,收緊的下巴里緩緩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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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未婚夫自居,更以自己才具有的權利打壓旭鳳那顆高不可攀的心,那顆驕縱慣了的心。他潤玉說到底,一日沒有取消婚約,他一日就是錦覓在這個世上最配站在她身邊,給她溫暖,給她幸福,護她周全的男人,而旭鳳,沒這個資格,更沒這個名分。他自來打蛇打七寸,自然懟人也是一擊必中,誅心之語讓旭鳳的怒火蹭蹭上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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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不勞火神費心”,仿若將他與旭鳳開戰的戰書撿起,狠狠地砸在旭鳳的臉上。咬牙切齒的模樣,剋制不住的恨意和惱意在眸子裡醞釀、溢出、毫不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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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錯了,錯在太過相信這個救命恩人,錯在太過相信上神之諾,錯在太過自信岳父對他的欣賞和認可,也錯在他太想有個親人傾訴、太想有個親人幫襯。在水神說出,“你們二人,在錦覓危難之時出手相救,本神感激不盡”的話語裡,他敏感的聽出了門道,“讓她行定奪”的話語徹底的灼傷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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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岳父已然在他交付真心之後,說出誠意,講出真我之後,拋棄他了嗎?失望讓他從沒有此刻這般慌亂,他第一次在旭鳳面前露出了慌亂,急切的說出“仙上”,卻被他以為是親人的岳父“以差點失去覓兒”而無形的拒絕,他的岳父不聽他的解釋,也對他如若帚,說棄便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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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岳父之口,他以為岳父會因著殺妻之仇、殺女之怒而恨上母神,進而恨上母神之子,他以為岳父會因為奪妻之恨,辱妻之怒而恨上了父帝,進而與他同仇敵愾,與他並肩為戰。當初在他璇璣宮說決計跟母神不死不休的岳父,如今改了志向,而他方才的話,讓他心跌到谷底。他歪頭看向旭鳳,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這個從不顧及他的顏面,我行我素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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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至此便是懂了,懂了這天界所有的人,也懂了他的地位,也懂了他的處境,他真是傻……真是傻……真是傻得無可救藥……真是蠢得難以自救……他竟然方才那般肆無忌憚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思,他竟然毫無保留,他竟然毫不設防……他竟然……心灰意冷之下,就連場面話都懶得跟旭鳳多言一句,他寒著一張臉,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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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璇璣宮,在他冷冷清清的公理,他給自己準備了一些酒菜,一些他盡己所能,所能得到的最豐盛的酒菜。他緩緩的為自己斟酒,從不喝酒的他,因著這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因著這一次毫無保留而受得巨創,自罰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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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酒的動作是那般的慢,慢的像是在一遍遍的捫心自問,他方才交付真心到底為什麼是錯的?慢的像是在自責他方才傾盡一切,如此熱絡為什麼是那般的傻?慢的像是在給自己捅刀子,血肉模糊的心中滿是創痕,一如當年他親手拔下龍之逆鱗,一如他胸口這一片狼藉的醜陋疤痕,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的愚蠢,把自己當做一條魚的愚蠢,把自己當做岳父半子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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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虛握手裡的酒杯,緩緩的看著,慢慢的轉著酒杯,似丟非丟,似放非放,就這樣靜靜的露出他的疑惑,就這樣靜靜的露出他的恨意,就這樣靜靜的露出他的悲慼。他抬高下巴,不可置信的凝視著酒杯,他活該這一生孤寡嗎?他因著私生子的身份,活該被旭鳳踩在腳底踐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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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之中滿是蕭索,眸光之中滿是自責,他在反問自己,如何這般傻?如何這般的蠢!

目光之中滿是淒涼,眸光之中滿是憤慨,他在反問自己,如何這般笨?如何這般的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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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眼,眼珠來回晃動,他在回憶,回憶自己到底哪裡做的不對,也在追憶,追憶自己哪一句話說錯了,才導致水神公然將他同時攆出了府門。他不解,但卻喜歡反思,更喜歡吸取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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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想清楚了,他眉眼輕眨,找到了症候,原是旭鳳那一句“如此錦覓真的是幸福的嗎?”,幸福……是水神最期望錦覓得到的東西,而他忽略了水神的愛女之心,也忽略了水神常年不報殺妻之仇的淡薄。越是想越是恨,恨自己一廂情願卻不自知;越是想越是怒,怒自己傾心錯付卻滿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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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頭,怒意將他的心房填滿,讓他深吸一口氣,一口氣不來,滿眸盡怨懟。他的愚蠢,只此一次,至此以後,他絕不會跟任何人如此坦誠以待,更不會愚蠢的將自己徹底暴露,讓自己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面,他不會,再也不會,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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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原是他錯的最厲害,傻得最厲害!這世間原是除了他的娘,再也沒有任何人肯幫他!這世間原是除了他的娘,再也沒有任何人肯心疼他!他終究是個棄兒,棄兒是沒資格得到幸福的,對嗎?!呵……怒氣縈繞全身,他瞬間捏碎手中酒杯,一如捏碎那曾經對水神滿腹誠懇的自己,一如捏死那曾經對水神滿腔熱絡的自己,一如捏碎那曾經對所有人都恭敬有禮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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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緩緩抬起,他立誓,定然要讓這一切愚蠢的事情就此打住,從今以後,他會選擇另外一種部署,而從今以後,他再也不信任何人!再也不信任何人!既然水神對他保持了距離,那麼他定要釜底抽薪,藉助這次大權在握的機會,讓那鳥族徹底淪為他的同盟!他要讓旭鳳一無所有!方才藉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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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鬆開手,往事一如流沙,說散就散,而他再也不留念,也再也不必心存良善。既然天界都是背叛他的人,那麼,他為何不能也棄如帚?不過是一場生死之局,他又如何會怕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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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暗磨牙,心中依然有了玄機,他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做,更知道,自己現在最重要的是彌補一些什麼,而他從不為一時局面亂了心神,他也沒必要為了水神不為他考量而費神。左右心涼了,不怕再多一點冷意。左右心死了,也不怕再多一點疏離。他本就是天界令多人討厭的存在,他不介意再多一個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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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站在鳥族的地界上,這鳥族必然將會成為他下一個目標,那堅不可摧的,那如他所願的,那盡他掌控的同盟。而為了這同盟,他必然要更小心,而這交心帶來的危機,至此以後便是蕩然無存!他既然是這天地間最孤獨的存在,那麼頂峰的寒冷與孤寂,盡數而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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