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合肥市肥西葛大郢的《葛氏語錄》

讀合肥市肥西葛大郢的《葛氏語錄》

《葛氏語錄》於1908年(戊申孟冬)在上海出版,其時著者葛逸峰在上海製造局兵工學堂任教習,教授國文。此編大約始撰於1886年,至付梓時,已“秘之巾笥二十年”。

從書影看,為木刻雕版印刷。卷首題簽者是劉文煜,劉老圩人。版心為顏體,結體端凝。書中有三序一跋,作者分別為:劉原道、達粹伯(錫純)、王維泰(柳君?)、葛逸峰(本書著者)。此外,還提及兩人:沈亮甫、魯守華。這幾位,都是葛在兵工學堂的同事。正是在大家的鼓勵下,葛才決心將此書付梓。

此前,葛擬“藏作家訓,本不敢出以示人”——甚是自謙。

數人中,劉原道的職務大約相當於校長(主事?),王維泰則可能相當於校辦公室的主任(辦事齋)。不過,當時的兵工學堂應視為今天的理工類大學。

讀合肥市肥西葛大郢的《葛氏語錄》

光陰逝水,流過百年。雖然此書辭義淺近,而今讀來已頗有闕疑之處:

一、書中“龍舒葛先生”“舒城名孝廉也”等語,令人費解。最有可能的是:當時從三河街到葛大郢這一片,或曾屬舒城縣管轄,而非合肥縣奄有其地。換言之,彼時的肥西僅指“合肥西鄉”,不同於今天的肥西縣域。

此書經過葛的五個兒子整理(校字),並落款為“廬陽逸峰葛鍾秀著”,則葛大郢或已劃歸合肥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葛逸峰中舉時的“學籍”是舒城,然似又於理不合。

二、從序跋來看,劉笠儈似應即是劉原道。且錄茲待考。劉氏為蒙古族,中垾胡維藩(仙槎)系其妹夫,又與黃麓洪家疃是親戚——這都不算啥。重點是,其子孫皆為一時俊彥,本自赫然乃居巢名門。

書中記了一段軼話,劉與葛共事於學堂,是始於1906年。課餘,葛常去劉在上海的寓所“蟄廬”聊天,“相見恨晚”。

三河前接柘皋河,人文交流亦頗多。水運興盛的年代,湖上舟楫往來頻繁,環巢湖的社會交往是另一種生態,令人緬想。

有趣的是,此錄的印行,不獨是私人著述,還曾擬作為德育讀本的——這不就是百年前的校本教材麼?此書著者葛逸峰,“皖之名宿也,道德文章為世推重。”其書若何?感覺有點像《曾國藩家書》,又有點兒似“小論語”。

印象最深的,是其話語的“樸實純正”以及身為師者的恂恂如也的丰采。餘雖資質魯鈍,卻泠然是有所會意了,感到受益良多。

2018年9月1日 於肥西

讀合肥市肥西葛大郢的《葛氏語錄》

附錄劉源道所作《葛氏語錄》序——

往年,應試郡城,稔聞龍舒葛先生名,然以試事疲苶(nie),故迄未一造先生之室而請益焉,去後輒於邑不已。

丙午冬,先生有事上海制局,餘適濫竽其間,相見恨晚,相須益殷。餘所居蟄廬較軒爽,日向晡,先生輒至,至則為言。古今時勢之遷流,人事之得失,與夫儒者,持己接物之方,靡不折衷至當。餘慨然,顧謂先生曰:“方今人心囂而不靖,風俗日即媮薄,誠以近所論說筆之於書,而公之於世,其藉以輔政,教所不及也,或不背儒先訂頑砭愚之旨,先生寧有意乎?”

先生愀然曰:“我輩與世鑿柄,寧不自知?曩著語錄一編,秘之巾笥二十年,稍稍取示吾子孫。果如君言公之於世,其不詬以迂且腐而覆之醬瓿者?蓋寡徒自取戾,無益於世,吾不為也。”

餘急走索是稿讀之,大概與近所論說殊途而同歸,語語質實,如布帛菽粟之切於人身,見諸措施又實能自踐其言,底於心安理得而後止。蓋非閱世深而信道篤之君子烏足以語此?其足以感發人之心志處,功當不在新吾、楊園諸先生下。爰慫恿付之手民以廣厥傳,噫!世說之所謂不迂不腐者,吾知之矣,公論俟諸百世何如?

光緒丁末八月 /居巢 /教弟劉原道 /拜敘

最憶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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