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重慶森林》,記憶不是罐頭,知音不是戀人

“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我希望它不會過期。”這是電影《重慶森林》裡的經典臺詞,也是讓我念念不忘很多年的一句話。影片中的阿武在失戀後,依舊保持著戀愛時的習慣,每天等阿May下班,害怕錯過她的電話,每天守在電話機前。記得她愛吃鳳梨罐頭,逛超市時會在貨物架前忍不住駐足。呼機密碼設置的是“愛你一萬年”,即使分手了也沒有更改。

電影《重慶森林》,記憶不是罐頭,知音不是戀人

其實他是知道已經分手的事實,可還是心懷期待。阿武給了自己一個期限,當買滿30罐5月1日到期的鳳梨罐頭,如果女友還不回來他就會放棄這段感情。大概是知道每一樣東西都會有保質期,愛情也一樣。可是那個時候,我感動的是阿武的浪漫,我覺得一個男人,被莫名其妙的分手後,還能念著你的好,想盡辦法的挽留你,作為一個女人,該是有多麼幸運。能把罐頭的保質期比做一段感情,本身聽起來就很浪漫。可是,那時候的我還不懂,好的感情不是一廂情願,單方面的挽留,除了給對方造成困擾,也讓自己變成了小丑。三十天過後,女友並沒有回來,於是阿武吃掉了自己買了快要過期的30罐鳳梨罐頭,最後吃到吐。看到這兒,不免有些心疼這個痴情帥氣的男孩,也讓我想起了前些天很火的一部電影《前任3》,林佳為了徹底告別過去,吃芒果吃到過敏。兩幀畫面都有相似之處,都是為了告別過去而自虐,也都讓看的人心疼。失戀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撕心裂肺的大哭,而是你根本沒有告別過去的勇氣,因為過去的習慣、回憶、感覺已經紮根在你的血液,根深蒂固。曾經你們在一起的所有小細節和小習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召喚出來,然後回憶如泉湧,一發不可收拾。所以,要做到真正意義上的告別,很難,我們不能告別,但能放下。告別,是讓我們抹去回憶,而放下,是擁抱回憶。告別,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而放下,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都說感情這筆賬算不清,你能算清為對方買了多少東西,花了多少錢,甚至精確到一分一毛,到分手的時候悉數歸還,兩人算的清清楚楚,各不相欠。

電影《重慶森林》,記憶不是罐頭,知音不是戀人

阿武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什麼東西上面都有個日期,秋刀魚會過期,肉罐頭會過期,連保鮮紙都會過期,我開始懷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是不會過期的?聽到這句獨白後我也在思考,就像阿武說:“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我希望它不會過期。”我是一個非常懷舊的人,所以喜歡收集東西,十幾年前的貼畫和卡片我還完整的保存著,連一篇主持稿也被放進了收藏夾,以便日後熱淚盈眶地回憶。我的相冊裡有四千多張照片,三千多張是我和他的聊天截圖,朋友說我瘋了,可我就是這樣一個極度懷舊的人,我擔心我們的回憶會被遺忘,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封存。我把每次的聊天內容都截圖保存下來,後來,內容太多我就挑選一些比較有意義的保存。這三千多張照片見證了我三年的青春,儘管這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故事,但是回憶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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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七點四分我收到了他的短信,他說:新年快樂!我回複道:又收到一個群發的,差評。過了一會兒他回覆說:不是群發的。旁邊配了一個擦汗的表情,而在屏幕這邊的我,不自覺地微微一笑,回覆一個“新年快樂”。我當然知道不是群發的,只是即使分開了很久,我還保留著從前的習慣,我們從來不會很嚴肅的對話,似乎每句話都自帶幽默的成分。我覺得,我們兩個是極其相似的人,是能讀懂對方每一個幽默點的同頻者,這大概就是霍金所說的“遙遠的相似性”吧。對,我們相似,也離的很遠。其實我知道,這一句“新年快樂”,算是他對我的一種告別儀式,就像阿武吃罐頭吃到吐,林佳吃芒果吃到過敏,只是他的儀式沒有那麼激烈而已。分開後的我們不會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會咒罵對方孤獨終老,更不會在意彼此什麼時候開始下一段感情。我是真的想看見他好,發自內心的祝福,我想,他也一樣。我們會在朋友圈裡給對方點贊,會在新年發一條祝福,除此之外,我們離各自的生活很遠很遠,互不打擾,可是也能像老朋友一樣寒暄著。我想,這就是真正意義的放下,沒有遺憾,沒有尷尬,沒有任何的負累。比起成人的感情,我覺得這場初戀很純粹,是連手都沒有牽過的單純,是彼此欣賞的真誠。我們有相似的靈魂,放到古代大概就像俞伯牙和鍾子期,是知音而不是戀人,只是年少的我們錯把它當成喜歡和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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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之所以能維持三年,大概是因為我們都習慣了這種天然的默契,是能產生共鳴的生活同行者。時至今日,這段回憶在我心裡依舊是聖潔的,而他,也永遠是純粹的少年。用大冰的話來說就是:我想,你我之間的關係,比陌生人多一點兒,比好朋友少一點兒,比擦肩而過複雜點兒,比萍水相逢簡單點兒……一種歷久彌新的曖昧而已。像秋天裡兩片落下的樹葉,在空中交錯片刻,然而一片落入水中隨波逐流,一片飄在風裡浪跡天涯。所以,希望你能明白,兩個相似的靈魂相遇,該是有多麼幸運,記憶不該被遺忘,而應該被封存,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拿出來曬曬,也許能讓這瓶罐頭保質期更長。如果記憶也是一個罐頭,我希望它永遠不會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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