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上塬第一村:湯坊印象

華州湯坊印象

幾天前在“華州文史薈萃”中,拜讀了雷鳳俠老師的《華州瓜坡》和杜明科老師的《參加華縣橋峪水庫工程建設的記憶與隨想》兩篇文章,勾起許多兒時的回憶,故鄉的山水、鄉情在我腦海中豁然明晰起來。而湯坊恰是這兩地中間,要參加橋峪水庫建設,瓜坡、湯坊是必須經過的兩個地方,於是就有了“湯坊印象”這個記憶。

華州上塬第一村:湯坊印象

(毛溝社區)湯坊村衛生所門前 高振強 攝

兒時愛走親戚,常到塬上的大姑家去,或是暑假,或是寒假,或是節日,大姑家在橋峪水庫下方的馬場大隊,從老家去,大約有將近五十華里,那時,人們出行,無論到何處全憑兩條腿走著去。於是乎在從老家到塬上的道路上,就經常出現我和外婆、或是和表兄、表弟的身影。過了瓜坡就該上塬了。

從平原到塬上,瓜坡是最後一個鎮子。過了瓜坡鎮大約一華里就到了上塬的路口,從這裡上塬到湯坊,大約有十六、七里路。一路上去,全是上坡,坡度應該是在三四十度,路非常窄,最寬處也僅能兩人並行。路一邊是坡地,一邊是陡塬。記憶中,冬天上塬,常常是白雪皚皚,那時候關中大地一入冬,經常性的大雪紛飛,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大學的覆蓋中,從塬上向下望去,華州平原的村莊只露出些屋頂或樹梢,看不出多少生機,塬上也僅在立崖上漏出黃土,而在雪地上行走,特別是路上坡,尤其是在有人走過以後,路上的積雪在踩實以後,特別滑,摔跤就是免不了的,不管是誰摔了,都會引起一陣大笑,成為到達目的地後口頭的故事,你笑他摔了一個扒撲,他笑你摔了一個仰八叉或是一個狗吃屎。夏秋天上塬,路邊的地裡大多種滿了包穀或是紅薯,不知是氣候的關係還是土質的關係,地裡和路邊有許多柿子樹,常常是果實累累,上塬累了,也是人們的歇腳處。

那時候,也許是年齡的關係,上塬不覺得有多累,從瓜坡上去十六、七里路幾乎是在說笑、打鬧中就到了湯坊。湯坊是上塬路上的第一個村子,剛好是在塬頭上,過了湯坊就算已經上塬了。湯坊大約有六、七十戶人家,大多是關中農村蓋的廈子房,家裡條件好的也是兩間上房。走到湯坊,上塬的人們總算鬆了一口氣己經到塬上了,再走基本就是平路慢坡了。再不累,畢竟是走了十六、七里路,而且全部是上坡,口乾舌燥是免不了的,而那個年代,生活物資匱乏,軍用水壺都是家裡的一件奢侈品,更不用說花錢買純淨水了,人們出門沒有一分錢是常有的事。於是走到這裡常常到湯坊村口的一家要水喝,記得那家人家蓋得是兩間上房,似乎家境還不錯,又在湯坊村口住,每走到這裡,都到他家要水喝,可是先後在我記憶中,要了十幾次從來都沒有給過,要知道那時要的可不是開水,而是水缸裡的涼水。於是就到巷子中間約第六戶人家去要水,那戶人家還不錯,主人家話不多,只要你要,就從水缸裡用葫蘆做的瓢給你舀小半瓢水,讓你喝,招呼你坐,質樸的聊幾句你到哪裡去。儘管是半瓢涼水,可是心裡是暖融融的。於是那一家就成了我們到湯坊的飲水點。多年以後我還是覺得那家人十分厚道,這也成了我們表兄妹之間常常議論的個話題。

當時覺得對那一戶人家實在太小氣,幾年間,從來在他家就沒有要來一口水,直到我的叔父到塬上當了上門女婿,我才知道塬上人家吃水的不易。叔父結婚後,每天的第一項任務,就是拉著架子車,車上裝著一個汽油桶,到水源地拉水,往返將近十里路,家裡一天的生活用水全靠他去拉。每次只能拉半桶,因為水源地在一個溝裡,拉滿桶根本上不來,幾十年如一日,那種生活的艱辛,是我們現在的人無法體會的,那種苦我們更吃不了。這也使得幾十年後我們對當地人的小氣有了瞭解和理解。

四十多年過去了,不知湯坊村上的人家吃水還是和以前一樣困難嗎?我經常去要水的那家人家可安好?儘管我不知道你的姓名,可我還是要說一聲:祝你全家身體健康,生活幸福!

若有機會,我會再去湯坊,尋找兒時的印象和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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