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竊案

名畫去竊,含冤入獄

1931年秋天,巴黎克羅尼中世紀藝術博物館迎來了19幅舉世聞名的珍貴畫作。這使得館長伯茲喜不自勝。巴黎是著名的藝術之都,因此誕生了眾多的博物館。除羅浮宮外,其他博物館在整個行業中的地位均以藏品的價值和數量決定,而位於布蘭維爾鎮的克羅尼博物館則是其中無名的一座。讓館長伯茲意想不到的是,1921年8月,一位名叫理查德的藝術品收藏家找到他,主動提出將自己收藏的19幅世界名畫在克羅尼博物館展出。這批畫作包括大名鼎鼎的畢加索、莫奈、凡·高、米勒等人的作品,其藝術價值和市場價值無法估量。伯茲喜出望外,有了這些作品的展出,克羅尼博物館的人氣必將大大提升。果然,這些作品展出後,博物館前人潮湧動。正在沾沾自喜的伯茲,突然被一次意外擊倒了。

1922年2月,伯茲帶領著副館長莫布里和四名保安走向存放畫作的地下密室,發現箱中油畫竟然全部變成了拙劣的贗品!伯茲頓時癱坐在地……克羅尼博物館用於存放展品的地下密室全部由鋼筋混凝土澆築,牆厚兩米多,由一條只容一人通過的地道通往地面。為了萬無一失,伯茲還特意為這批畫製作了一隻密閉的大鐵箱,鐵箱上有六把鎖,鑰匙分別掌握在他和莫布里以及四位保安手中,只有六人同時在場,才有可能打開箱子。這些作品每天在展廳展出後,都由這六人押送回密室,並鎖進鐵箱。就在昨晚,伯茲還親自檢查了作品完好無缺。可今天,怎麼全調包了呢?

很快,伯茲、莫布里和四名保安被帶到了布蘭維爾警察局。六個人全都大喊冤枉,警察們反覆勘察了案發現場,卻無法破案。最終,由於沒有確鑿證據,法院只得以盜竊罪和翫忽職守罪判決館長伯茲15年監禁,副館長莫布里7年監禁,四名保安各5年監禁。

被判刑的伯茲既憤怒又絕望,在他入獄第5天,就用一把牙刷捅破頸部動脈自殺。伯茲死後,莫布里也企圖用刀片割腕自殺,幸而被人發現……一連串的自殺事件,給這起名畫失竊案蒙上了一層血色。四名保安中有位名叫西蒙的年輕人,28歲的他剛結婚,妻子凡娜已懷孕8個月。因此,西蒙非常珍惜這份工作。誰知卻遭遇莫名的橫禍,他感到萬分冤屈。

1937年,西蒙出獄了。為了維持生計,他做了名水管工。兒子馬修已5歲,揹負著“竊賊父親”的名聲備受歧視,凡娜在5年裡老了許多。西蒙發誓:一定要把真正的罪犯繩之以法,還自己一個清白!

自證清白,真情顯現

1938年3月的一天,公司通知他,說布蘭維爾法院資料室的一處水管破裂,讓他去搶修。當西蒙查明系管道老化後,於是建議對整條水管進行更換。就這樣,西蒙利用這次機會,查閱了當年盜竊案的所有資料。然而資料翔實客觀,整個查勘過程沒有漏洞,所有的涉案人員證詞也沒疑點……這些資料不但沒解開謎團,反而使他陷入了更深的迷惑。突然,他想到——那19幅被作為罪證保留的贗品,現在何處呢?西蒙通過與資料室管理員閒聊,得知那19幅假畫仍在克羅尼博物館的地下密室。

為了到達地下室,西蒙依靠對博物館地形的熟悉,設法使一處水管洩漏,而這根水管的控制閥恰恰裝在博物館的密室下面。果然第二天,博物館來電要求維修,西蒙如願前往。

自從新館長上任後,這裡的工作人員全換了,因此沒人認識他。西蒙熟練地順著水管來到了當年的案發地。謝天謝地,那些畫看上去從未被人動過。西蒙裝作無知,邊讚歎這些畫好看,邊彎腰察看。果然,他發現一個蹊蹺處:每幅畫的畫框下方,都有大量灰白色的粉末。密室與外界隔絕,灰塵極少,所以西蒙能肯定這些絕不是灰塵。

西蒙找到自己的朋友藥劑師諾蘭,請他對這些粉末進行鑑定。諾蘭嗅了嗅它的氣味,驚訝地說:“難道是它……”諾蘭所指的是一種罕見植物,名叫“思母花”。思母花在全球的分佈稀少,只生長在非洲南部雨林一塊極其狹窄的地帶,它的花朵豔麗,但其汁液卻有使字跡“隱形”的神奇功效。不過,這種“隱形”只是暫時的,約半年後,汁液由於氧化作用會變成灰白色的粉末,原先被覆蓋的字跡會再次顯現。

字跡隱形、半年脫落……這些線索在西蒙的頭腦中交錯碰撞,西蒙似有所悟:原來,那些名畫在送入密室之前就已經被人調包,鐵箱中被鎖住的原本就是被思母花“粉飾”過的贗品啊!那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西蒙一拍大腿,“保險!”他聽伯茲館長說過,這批名畫送到克羅尼博物館之前,曾經在巴黎國家保險公司買過鉅額保險!而最大受益人就是19幅名畫的擁有者——收藏家理查德!西蒙的心猛然豁亮了。

看來,理查德是最大的嫌疑人。西蒙趕往他所居住區,卻得知理查德1月前死於車禍。他是個無兒無女的鰥夫,所擁有的鉅額遺產和收藏品在他死後也不知去向。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就這樣中斷了,西蒙不禁有些氣餒。然而這時,他得知一個驚人的消息:在巴黎的藝術品黑市上,有人在出售畢加索的作品《亞威農少女》,而它正是失蹤的19幅畫中的一幅。西蒙喬裝打扮,輾轉打聽到此畫的持有者,竟是剛出獄的博物館前任副館長莫布里。

西蒙有種強烈的感覺:莫布里與當年那起驚天大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然畫作的持有者怎麼會變成了莫布里?西蒙來到布蘭維爾警署,講述了自己的懷疑和猜想,並要求立刻重新拘捕莫布里。但警察們對他的“妄想”和“思母花”嗤之以鼻,並勸阻他放棄徒勞的猜想。

鬥智真兇,終洗沉冤

幾天後,西蒙踏上了去切莫斯特熱帶雨林之路。可儘管西蒙無比小心,還是被毒蛇咬傷。他感到一陣胸悶窒息,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時,發現被土著人所救。西蒙趁機提出想尋找思母花。酋長派人將西蒙帶到山腳下,那裡正是思母花的生長地。但此時思母花的花期已過,西蒙只好採摘了大量思母花種子。經過一年的辛苦培育,思母花終於開出了花朵。西蒙榨取汁液,用它塗抹寫滿字的白紙。奇蹟發生了:那些字跡在幾分鐘內變得模糊,最終消失不見了!諾蘭與西蒙一起,將這些被處理過的“白紙”放進充滿氧氣的密閉玻璃瓶中,以加速它們氧化的過程,果然,紙上的字跡慢慢重現,而紙片表面也同時出現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經過鑑定,這些粉末的成分與上次西蒙拿來的一模一樣。

西蒙到警署當場演示了它神奇的“隱形術”,警察們終於相信西蒙的指控不是空穴來風。很快,警署開始秘密調查,發現理查德喪命的車禍是人為造成,而幕後黑手正是莫布里!於是,陰謀漸漸被還原……

原來,莫布里是個技藝高超的畫師,善於模仿名家名作。50歲時,莫布里終於通過四處鑽營當上了克羅尼博物館的副館長。認識了名畫收藏者理查德後,他便極力遊說對方將其藏品在克羅尼博物館進行展出。通過交往,他發現理查德是個嗜錢如命之人,於是,一個罪惡的計劃在他腦中產生。

莫布里與理查德沆瀣一氣,先將購買了鉅額保險的真畫運往克羅尼博物館展出,就在某一天畫作入庫之前,莫布里神不知鬼不覺地用自己仿製的假畫調換,存進了博物館的密室。當然,這批假畫已被莫布里事先做過手腳。他早年旅行非洲時,收集了大量思母花乾花。現在,莫布里先在畫布上畫上拙劣的假畫,然後用思母花汁液使它們“隱形”,再在上面精心仿製了自己的畫作。

半年後,莫布里估計思母花汁液快要失效,便通知理查德前去“查看”自己的藏品,結果就發生了開頭的一幕。克羅尼博物館名聲掃地,理查德由此得到了一大筆賠償金,而畫作真品也安然無恙地回到了他的手中,他喜不自禁。被捕入獄也是莫布里事先想到的,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他還在獄中導演了一出自殺鬧劇。莫布里入獄前,曾與理查德約定,將那筆鉅額保險費的65%付給自己作為報酬。

但他出獄後,貪婪的理查德面對上門索取酬金的莫布里,死活不肯承認自己與他有過交易。莫布里豈肯善罷甘休,自己在獄中整整隱忍了7年,理查德的無賴徹底激怒了他。於是,在一次“交通事故”中,理查德葬身車輪。莫布里偽造了遺囑,繼承了理查德的鉅額遺產和大量藝術珍品。

整個案件終於真相大白,19幅名畫被送入羅浮宮博物館。西蒙迫不及待地要求警方和法院公開發表聲明,恢復自己和幾名“同案者”的名譽。然而此時,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思母花汁液能隱藏字跡的秘密,被法國軍官莫里埃得知,他敏銳地意識到,這種物質對於盟軍蒐集、隱藏和運送情報有著重要作用。因此,他親自找到西蒙,要求他繼續對公眾隱瞞這樁案件的真相。儘管西蒙非常想洗清自己的冤情,但經過慎重考慮,他最終答應了莫里埃的請求。1944年,西蒙因感染炭疽病去世。臨終前,他叮囑兒子:戰爭結束後,要找到軍官莫里埃,請他為自己恢復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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