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車的年輪——原創:楊輝峯 文化陝西SQ

我也始終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耳邊就吱吱呀呀地唱歌,那是母親的紡車不經意時散佈的音樂。那是鄉村童年最初的搖籃曲。質樸的音色,簡單地輪迴,攜織著古沉的歲月。鋼錠上的線穗子抽空虛了母親溫潤的青春。

紡車的年輪——原創:楊輝峰 文化陝西SQ

時常,近於腐朽的紡車依舊在歲月的深處悠然的轉著,只是那是我的記憶賦予的靈性的光芒在舞蹈,在起起落落,在咿咿呀呀,在哭哭泣泣,在纏纏綿綿。不問世事,不問春秋。紡車,飛快旋轉的故事情節,毫不張揚地譜寫著人世的溫暖。那就是鄉村最古老的樂譜,而我可能就是那樂譜上最美的音符。

傾聽紡車,何嘗不是在傾聽一個母親的心音呢?人世,哪有那麼多的幸福和快樂讓她歌唱?母親一天天老了,心臟病和腦梗都在折磨著她,她一天天的瘦了,全部的精力和辛勞全部奉獻給了這個風雨飄搖的家園。如果說紡車是母親的姊妹,那低沉迴環的歌聲一直揪著我的心,她是母親一生唯一沒有出嫁的紅顏知己,鄉村的剩女,也是鄉村最後的民歌手。

可惜,多年我已經無法聆聽到她的美麗優柔的歌喉了。一身蹭入城市的我,何時還曾聽見那嗡嗡鬱郁,絲絲縷縷的纏綿呢?鄉村成為遠去的心靈底片,紡車則成為安放我另一半靈魂的所在。

鄉村,最初都有她的文明史以及胎記。紡車,就是我童年的胎記。像一隻碩大的紙船,承載著生命的沉重和不堪重負。像光陰深處一閃而過的飛碟,記錄著人世的秘密和無言之痛。

母親出嫁前就早學會一手的針線活,拉襪墊,繡花,拐線,紡線,織布,種莊稼都自不在話下。而紡車是她最擅長的樂器。一搖車把,整個歲月就不緊不慢的老去,一切的煩憂就不絲不蔓地遠離,悲歡唱盡,人淡如菊。一切,那麼的美,簡易而安詳,和諧而安好。也許,今天的幸福,都是一場風吹就散的夢,而過往的鄉村記憶都是生死不滅的烙印,深深地嵌進我們的骨血深處。

紡車的年輪——原創:楊輝峰 文化陝西SQ

靈魂,是有聲音的。留在生命裡的美麗,和任何的邂逅一樣,都是一個謎一樣的傳說。而紡車像一顆著魔的音符一樣,一直遊走我的生命深愛的一切美好之中。奏出美妙絕倫,大音希聲的音魂。抽出燦爛而多彩的故事。即使破舊如一,即使寂寥似昨,那一輛年老體衰,靜居一隅的紡車,永遠都橫亙我靈魂的山水之間,歌聲飄蕩不朽的古老家園。

我始終沒有看清紡車怎樣一天天老去,我也漸漸長大,母親也老了。隔牆有音,怎麼也聽不到一絲紡車掙扎出來的縷縷音樂,不免時常惆悵。我的紡車,那和雜什堆在一起的紡車,就毫不起眼的丟在後院的小窯洞裡。莫非她真的忘記了我們,還是我們無情地忘記了她呢?

【作者簡介】楊輝峰,筆名嘯鶴陝西禮泉人。陝西散文學會會員。作品散見於報刊雜誌。著有散文集《我的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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