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新啦,今天姑娘繼續推薦行煙煙的文哈,這本算是她的文裡姑娘非常喜歡的一本,架空言情文,設定女人可以入朝為官,女主孤勇且自強,入朝為官玲瓏手段,誰欺負她錙銖必較,有幾分流行的魏瓔珞人設(笑),男主和配角們也塑造的很飽滿,對胃口的蟲子大人們千萬不要錯過哦~
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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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書名:《江山為聘》
關於嗑書之前的一點點劇透:她無父無母,是學堂裡數一數二的女學生,官考入朝,玲瓏手段步步高昇,她有鴻鵠大志,也有心頭的白月光,只是那白月光高不可攀,她只能隱忍著情愫一步一步靠近,也甘願做他手裡的一柄刀,為他斬荊披棘,只是她不知,做刀的待遇竟然是這樣的。而他也漸漸知曉,這忠義的背後,竟然是如此的纏綿。
男女主的故事節奏:女主是當朝最得勢的女官,男主太子爺啦,女主暗戀男主,一邊腹黑一邊卑微的靠近,男主對她疏遠又優待,搞得女主一顧認為男主是在利用她的感情。所以說,這是一條不停證明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愛你的感情線。天家貴子男主VS腹黑自卑女主,互動細膩,情節香豔,大愛小虐。
推薦片段:
1、入京
孟廷輝下了馬車,抬眼便看見街頭那座三層樓高、恢宏雄偉的宜泰樓,立在原地微怔了怔,才挽了包袱向前走去。
向來都聽說京城繁盛,可若非親眼所睹,又怎能想像得出這種種景象。
宜泰樓門前的小二看見她,遠遠地便迎了上來,親熱地笑道:“姑娘是來京赴女子進士科禮部試的吧?”見孟廷輝點頭,他便一揚手,“姑娘裡面請。”
孟廷輝走進去,見酒樓一樓大堂甚是清靜,不由微笑,“莫不是因赴禮部試的女舉子都要住宜泰樓,宜泰樓便在禮部試結束前不事經營了?”
小二接過她的包袱,領她往櫃前去,搖頭笑道:“姑娘是從外府來的,不知京中習俗。今日乃佛生日,城中許多人都是一早便去禪院受浴佛水了,因是酒樓客少。”
孟廷輝這才明白過來,便笑著走到大堂櫃前,對掌櫃的說:“潮安北路衝州府,孟廷輝。”
掌櫃的看她一眼,轉身去後面案臺上拿過一封信,遞給她:“昨日剛到的,我本來還在納悶,宜泰樓還沒住進來這麼一個人啊。”
孟廷輝訝然,接過信便拆了開來。
一張薄薄的信箋,飛揚跋扈填滿了字,洋洋灑灑數言都在譴斥她的不告而別,最後一句才道,好生保重。
她唇角噙笑,目光掃到署名處。
其實不看也知道,能給她寫這種信的人,除了嚴馥之,還能有誰。
不告而別確是她不對,可她平生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告別。
告別了又有什麼用?
從此天各一方,有緣自會相見。
就好像……
她腦中剛閃過一個人影,思緒便被人硬生生地打斷——
“你就是孟廷輝?那個被太子欽點為潮安北路解元的孟廷輝?”
大堂中不知何時進來了幾個素妝女子,其中一個正擠在她身旁,看見掌櫃落筆記下的名字,臉上一副驚訝得不得了的模樣。
孟廷輝想了想,微點了一下頭,“姑娘……”
話未說完,那女子又驚道:“你真是孟廷輝!”
孟廷輝蹙眉,不解其意。
幾個人交頭接耳了幾句,方對她笑道:“各路來的女舉子都到了好些日子了,早有人把你的名字在宜泰樓傳了個遍。”
孟廷輝僵住,擠出個笑容,“今晨方至京外,一路車馬勞累,容我先歇一歇,再與姑娘們閒聊。”
她問了小二兩句,便挽了包袱上樓。
幾個人猶在下面竊竊私語——
“不過是撞了大運罷了,有什麼好傲的?”
“說的正是。潮安北路歷年都沒出過女狀元,她就算是潮安北路的解元又能如何,文章說不定還不如京畿諸路隨便的一個舉子呢!”
“能來京赴禮部試的,哪一個不是有真才實學的?等著瞧吧,看禮部試放榜時她能不能中貢生。”
……
她裝作沒聽見似的上了樓,推門而入之時,指尖竟在輕輕發顫。
雖知京中要比衝州府複雜得多,可她卻沒想過連這一個小小的宜泰樓都會暗流洶湧。
尚未開試,她就成了眾矢之的,單單一句太子欽點她為解元的傳言便將她推上了風口浪尖。
是想告訴她,雖惜她之才,卻不喜歡她先前的投巧手段?
是想警告她,禮部試上不可再孤意違例?
抑或是想讓她心裡揹著這個大包袱入禮部貢院考試,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有棟樑之才?
房間雖小,但卻整潔。
她將包袱隨手一擱,然後把自己的身子重重摔上床。
碎花帳子在頭頂搖搖欲落,鎏金吊鉤微微閃著光,窗戶半開著,依稀能聞見外面街上叫賣煮酒的甜香之味。
她閉上眼,手指輕輕划著床掾紅木。
這個太子殿下,
果真是心思難測啊。
2、傳臚
他看著她,叫她:“孟廷輝。”
她陡然回神,低頭:“殿下。”
“就這麼想要狀元之位?”他開口直接了當,話語如刃劈風。
她雙耳微凜,聽清了,卻像是沒聽清,一臉朦懂。
他不急,靜靜地等著她開口。
一殿寂靜,殿外偶有飛鳥振翅撲簷而過的沙沙聲,攪得人心更躁。
她面色平靜,一字一句道:“臣不只想要狀元之位。”
他聽了這話倒也不覺驚奇,只道:“還想要什麼?”
她輕輕揚唇,“殿下有言,此次女子進士科第一人及第者允入翰林院,賜正七品編修一職。然而我朝有定,歷科進士第一人及第者都授從六品翰林院修撰一職,為何女子進士第一人及第者卻要低人一品?”
他手中把玩著案上玉石紙鎮,不疾不緩地道:“你還未當上狀元,尚無資格說這些。”
她低頭,“倘是凡事都需在其位才能言其政,那翰林院的清議之名又是從何而來。”
好一張厲害的嘴。
他擱下紙鎮,起身繞案下階,走到她面前,問道:“你倒說說,倘是讓你當了這個狀元,你會怎樣?”
她仍舊低著頭,“殿下方才說了,我還未當上狀元,尚無資格說這些。”
話音未落,她的下巴便被他一把握住,抬了起來。
她微驚,抬眼正觸他的目光,深澗似的一雙眸子,到底也生寒。
他臂肘半彎,低了頭打量她,記憶深層連續翻湧,卻始終看不出她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一直未松,許久才慢慢開口道:“你既然這麼想當這個狀元,我便讓你當這個狀元。不但讓你當這個狀元,還賜你從六品修撰一職,允入東宮經筵侍講,並修前朝之史,可進兩院觀諸翰林學士起草誥敕,再賜佩銀魚袋。如何?”
一字字落入她耳中,震得她心神恍然。
下巴微痛,只見他眼底深意層層覆上來,可她卻不解。
如此殊寵……
他到底是何意?
她凝神半晌,不答反道:“……君臣有別,殿下行此孟浪之舉,太不合矩。”
他鬆手放開她,“你連進士之名都還沒有,如何能以臣下自居?開口卻屢道狂言,何曾將我放在眼中?”
她抬頭,一路望進他瞳底,異色眼波深深漠漠如洶湧之濤,淹得她心頭一片水溼淋漓。
他挑眉,對上她的目光。 這句話像是在諷刺她,她心想。然後她自然就又想起來州試的事情,愈發覺得他心中一定是輕視她的。
不知怎的,這認定卻叫她格外不肯示弱起來,心頭沸血直衝腦際,竟然又朝他靠過去一點,望著他道:“殿下也尚未登基繼承大統,如何能以君上自居?既是非君非臣,那我便是狂妄一點又如何?”
他聽清,張口欲言。
卻不防她忽然湊近,偏頭吻了他的左頰。
膽大包天。
他左頰上仍有溫香殘存,腦中卻只閃過這四個字,低眼去看,正對上她那雙水汪晶亮的眼,端的是清湛無雜的眼神。
雖知她心中對他有所求,可他卻沒料到她能如此放肆!
一時間只顧驚神,竟未伸手推拒。
她見他不拒不受,眼底似有火星在跳,便又輕輕湊上前,親了親他的兩片薄唇。
他額角一跳,垂眸,這才似回過神來。
她的舌尖溼漉漉的,小心翼翼地劃過他唇間,試著向裡面探了點。
他的身子僵著,仍舊沒有動,也沒有推開她,可盯著她的目光卻如劍似火,生生劈進她眼底。
3、因為我想
他長臂探至她的背後,將她摟住,肘節撐地,就這樣半伏在她身上,低頭親吻她的耳垂,啞著嗓子道:“別亂動。”一頓,又低聲道:“……讓我抱抱你。”
這一聲如此纏情湧欲,這一語如此低綿溫柔,令她瞬時散了神魄,幾乎就要以為他亦是戀著她的。
紅唇顫啟,幾將要問出來,可話至齒邊卻又無論如何說不出。
不是怕他說的不是她想要聽的,而是怕他的話又會令她期冀雀躍。為帝王者有幾言是真出其心,為臣子者又如何能夠傾心信其之言?不若就像現在這樣,她愛他她戀他,就好。不論將來發生什麼,她也不至於……會恨他。
便就依他之言,不再動,雙手摟緊了他,讓他抱著她。
他的右肩上有一個小小的骨窩,旁邊是塊硬硬的厚繭。她認得那是因常年習箭、背長弓挎箭箙而留下的痕跡,腦中不由想起一年前在北苑騎射大殿上,他那縱馬馳騁、英氣勃然,勢懾群臣將校的驍悍之態。
就好似這世間,只要有他,只要他在,便再無何人何事能爭得過他的光彩。又有哪個女子不會心折於他?
她的嘴唇貼上他的肩,舌尖擦過那塊厚繭。
他低低一喘,好似回神,兩臂又一用力,將她摟著翻了個身,讓她重新伏在自己身上,一手壓著她的背,另一隻手輕輕揉按著她的身子,開口道:“這麼多手段,誰教你的?”
語氣沉緩溺人,不像責問,卻似調情。
她眯了眸子,唇角輕牽,微笑道:“殿下不知臣博覽群書?”
他撥弄了一下她的長髮,好看清她的臉,低聲道:“連那些淫豔之書亦都讀過?”
她晗首,抿唇道:“殿下不聞前些年流於國中的那本《且妄言》,其間詞句精妙絕倫,臣入朝之後亦嘗聞秘閣校理劉大人的千金贊過此書。”
他挑眉,神似思索,半晌道:“我亦讀過。”
沈知書當年還在太學時便愛蒐羅這些書物,不論是春宮冊子、淫書梓卷,還是春囊豔錦、奇巧玩器,皆是私攜入宮來與他看。
她聽見他亦讀過,不禁咬舌而笑,仰臉湊近他的耳朵,輕聲道:“臣當初在衝州府的女學時,還曾為眾人講解過那書裡的豔詞。”
他斜眉低眼,看著她。
她笑臉明媚,一雙眸子水一樣的亮,唇角蹭過他的耳,細聲道:“‘一個光頭元帥,一個豎嘴將軍;那元帥槍槍單刺紅心,這將軍劍劍只含紫腦……’”
這本是些極下流淫穢的詞句,可卻被她這樣半是正經半是調笑地說出來,又是如此細聲細氣媚態橫生,竟讓他心生別樣情愫。
她又道:“當時學裡的女子互相私傳此書,又將書裡的詩詞摘抄出來,暗下討論頻紛……”她見他一動不動地聽著,便去親他一下,才又笑道:“屬臣最讀得懂了。”
他不由啞然失笑。
雖知她是極在意功名的,可卻不料連這種事情也能讓她這麼沾沾自喜。眼望著她唇揚眼亮的神色,心中只覺瀾潮翻湧。
從未有女子在他面前能夠如此坦誠不加掩飾,亦未有過女子能對他如此一心一意傾情以付。
臉上笑容逐漸漾開,終是低笑出聲。
她注目,看見他俊臉泛笑,不禁輕怔,半晌才慢慢地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喃喃道:“殿下……”
他順勢吻住她。
她任他親吻撫摸,半晌才側臉喘息,然後又去看他,見他眼底笑意仍存,不禁動容,輕聲道:“殿下笑起來,真好看。”
他又揚唇,嘴角笑紋深深淺淺,異色雙眸半闔半睜,一副慵懶撩情的神色,手一路撫上來,捧住她的臉。
她舒服得輕嘆,低頭伏在他胸前,一條腿纏上他的腰,“殿下。”
他的身上猶有她方才抓掐過的痕跡,淺紅色點點印在淡麥色的結實身軀上,色澤撩人而刺激。
雖不似先前那一番激烈,可他此時的動作卻愈發沾情染欲,極盡所能地觸發她體內的火意熱流。
但他又僅僅是這樣觸撫她,再無多求,好像與先前那個撕扯她官服噬咬她身子的男子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淺淺閉眼,愈發不解他。
他向來是少言多行,心重難辨,被她觸怒亦非是頭一回,方才那種種肆意蠻行若是洩怒乃為,又怎來得此時此刻的這種溫柔舉動。
“孟廷輝。”他突然將她摟得更緊了些。
她沒睜眼,只喏應道:“殿下。”
他親了一下她的額頭,暖熱的嘴唇壓在她的額頂,久久未移,“我對你好,是因為我想。”
4、天下僅有
他是這天下萬民的皇上,也是她此生唯一的男人。他的鐵腕聰睿滿足了她對於一個明君的所有期翼,他的一腔柔情又滿足了她傾戀十年的一顆真心,他蠻狠的溫存是那麼侵掠卻又如此體貼,滿足她這一具充滿了渴求之念的柔軟身軀。
這個男人在她心中是如此完美,渾身上下挑不出一絲令她憎惡之處,叫她如何能撇他不愛?
他撐臂在案,凝神在看手中的奏摺,筆尖朱墨漸幹,連她走近都未發覺。
她躡步繞到他身後,伸手輕輕覆住他的雙眼,忍住笑,小聲道:“整整一日,不是在校場馳騁,便是在殿中挺動,陛下竟不覺得累?還有心思批覆奏章?”
話音未落,他便反身探臂,將她一把拽上膝頭,低頭去咬她的耳珠兒,啞聲道:“我看你是不覺累。以下犯上,你該當何罪?”
她身上衣不蔽體,掙扎了幾下沒脫開他的鉗控,反倒使衣衫散落開來,便只得光溜溜的任他抱在懷裡,眨著眼笑吟吟地湊過去,又耍起“無賴”來,數著手指衝他道:“半月後進士科禮部試,臣與徐相同知貢舉,必要鎖院逾旬,沒法兒見到陛下,且禮部試張榜後還有殿試……等進士科、瓊林宴、騎射大典等事全忙完,又得數月,臣何來機會再如今日這般與陛下獨處一殿?”
他知她平日在旁人面前一向恪己守禮,便是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也少見她這等膩人的模樣,當下不覺有些好笑,卻仍舊面無表情地道:“孟廷輝,你如今倒知道持寵而驕了?”
她默默垂眼,拉過他的大手,在他掌心裡一筆一劃地寫下了一字,口中道:“臣不是持寵而‘驕’,臣乃是持寵而‘嬌’。”
他忍不住低笑出聲,一把攢住她細嫩的手指,點頭道:“你不枉是翰林出身,如今身在兩制大臣之位,這咬文嚼字的毛病仍是沒變。但,此‘嬌’甚合吾意,往後便準你持寵而‘嬌’。”
她的臉蛋紅潤,眼睛水亮,直盯著他抿唇笑。
他抽手順了順她亂落披肩的長髮,手指輕劃她的臉頰,復又將她抱得緊了些。
她與當年那個破廟中的孩童已是天差地別,便與兩年前入朝時的模樣亦是相差甚大。他眼見著她漸漸蛻變,從一個不理朝事的少女變成如今這個令兩黨老臣都頗為忌憚的女官,其間酸苦他自明瞭,幸好她的這顆心是始終如一的堅定強韌、不可動搖。而她亦是一日日目睹著他越來越成熟,天下女子中,除卻她,他也實難能令人窺視心底深境。
他這樣抱著她,難敵她這嬌柔身軀對他的誘惑,心下又有些蠢蠢欲動,眸底濺火,慢慢地俯身去親她的胸蕊。
她身子一抖,覺出他的意圖,便咬著唇將他的手往身下拉去,口中細聲道:“陛下且摸,都腫了……”
他一下子抬頭,臉色微變,眉毛也跟著皺了起來,“怎麼不早說?”先前數場歡愛兩人俱是萬分投入,身心具暢之時他也未察覺她有何不豫,眼下見她竟是被他弄成這樣,當下有些惱火,又道:“傳人宣御醫來給你瞧瞧。”
她嚇了一跳,忙道:“陛下瘋了不成!”這事兒豈能讓御醫知曉?她輕淺一嘆,又小聲道:“臣無大礙,過幾日便沒事兒了,只是眼下、眼下沒法兒再承陛下盛情……”
他用衣服重新將她裹住,腦中憶起先前她那主動、渴求、急迫和激動的樣子,便又輕輕笑道:“既是知道自己受不住,往後便休要再纏我不放。”
她的臉有些紅,小聲嘀咕道:陛下不叫臣纏著陛下,莫不是要叫臣去纏旁人?
他不受她撩動,目光重又探向案上奏章,面不變色道:“你若一日變心,我絕不阻礙你身。”
她萬沒想到他會這樣說,不由一哽,可轉思又想旁人所言帝王薄情,他既能對她這般說,那將來他若變心……這般一想,她不禁有些低落,輕聲道:“倘是這次進士科中有女子貌美才絕,又有為官之能,陛下是否亦將寵之信之?”
他目光未移,臉色未變,“這天下,就是有一個孟廷輝。”
她愣了一愣。
鼻尖忽而有些酸,眼眶也跟著紅了。
……是了,哪怕他將來要立後側妃、坐擁後宮三千人,這天下也只有她一個孟廷輝。
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又還想要求什麼呢?
5、離別
北境烽火流寇致使多少人妻離子散,又有多少個孩童如同她當年一樣永失父母、再無可依可靠之人?為了報這一場亡國破家之仇,可真的值得賠上這萬萬百姓們的苦樂悲歡?
他的父王誅殺了她的父母她的宗親,可她卻因年少時那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從此萬劫不復地愛上了他。
心甘情願的伏在他腳下,不計所報地為他付出,無論做什麼、無論怎麼做,她都絕無怨悔。
哪怕將來有一日讓她去死,她亦不會後悔。
這是多麼的諷刺。
那一夜雪山溫泉中他的話字字徹骨,在這初夏清風中於她耳側翻蕩不休。
……我若動情,天地可鑑,江山天下是為證。
恍惚間又想起夜裡沈知禮才說過的話,皇上何其心冷,私情一向不足以亂國事。
只不知當此大亂之際,倘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世,是要顧他的江山天下,還是要顧她?
她的心口麻麻的。
他是她的明主,更是這天下百姓們的明主,她不願與這江山天下,去爭這一個他。
從前的她為了他和他的天下,做什麼都甘願。
可這天下亦是百姓萬民的天下,如今倘為百姓計,她又如何不能再心甘情願地成全他一次?
……若她身可濟民,她亦不所惜也。
金陽光芒自雲縫中四射而出之時,她恰已走向睿思殿階前。
外面候著的宮人看見她來,忙過來相迎問禮。
她問人:“皇上可是起身了?”
宮人低頭答:“皇上一夜未寢,也沒人敢去打擾。”
她點點頭,也不著人通稟,便徑自上階去叩殿門,在外道:“臣孟廷輝求見陛下。”
裡面久無應聲,她便兀自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他在御案旁的矮榻上斜靠著,手中握著一本奏章,雙眸卻是微微閉起,眉間一片疲態。
她關門的聲音有些大,一下便令他警醒過來。
他觸目望見她在朝陽下的笑臉,眉間深褶才平展了些,低聲道:“不經通傳就私自入覲,誰給你的膽子?”
她朝他走過去,微微抿了唇,竟是直通通地在他身前跪了下來,垂首道:“陛下,臣欲出使北境以諮和事。”
他凝眸打量她,隨後便是一聲低喝:“你給朕出去!”
她紋絲不動,輕聲道:“陛下倘不允臣,臣便跪著不起了。”
他驀地撐身坐起來,周身全是怒意,冷冷道:“孟廷輝,你不要逼朕。”
“臣沒有逼陛下。”她抬眼望他,眸底清亮無暇,“眼下若要平北地安寧,必得暫緩北事而剿滅流寇;為國為民計,朝中非派文臣出使北境不可。臣忝列二府,豈能寢其位而不治其事?古相、方將軍所言皆是,朝中別無文臣能比臣更適合出使潮安北境。陛下不允此議,無非是怕臣於北境之上有個萬一;可金峽關如今為我軍所掌,臣倘至軍全,狄將軍勢必會內外護臣周全,不過是與北戩使議和罷了,又能有什麼事兒?陛下且放臣去北境二、三個月,待寇禍稍止,臣便立即回京來。”
他語如鋒刃:“絕無可能。”
她跪得端端正正,道:“陛下,臣想一輩子留在陛下身邊,必得有所功績才行。倘是此去北境能成大事,則往後朝中必沒人再敢說臣的不是,將來亦有資歷能入政事堂,不必再使陛下為難。”
他僵緊的臉色在聽見一輩子三字時輕微一變,可卻抿唇與語。
她溫柔地望著他,想了想,又道:“臣嘗與陛下言,但願將來不會再有孩童喪父失母、孤苦無依,陛下可還記得?北面戰火波及無辜之數何其多也,百姓若苦,陛下心中亦不會好過。倘是臣此番出使北境事成,必能使戰事早些平止,陛下又何必執著於臣一人安危而不放臣走?”
他眸光漸變,她知道他心重百姓,因而便沒再吭聲,靜待他的反應。
過了許久,他才微一閉眼,低聲道:“孟廷輝,我是不是對你還不夠好?”
她鼻尖一酸,強忍道:“是臣不知好歹。”
他傾身,一把將她拽起來抱進懷中,薄薄的嘴唇抵上她的額頭,“既是這麼想去,我便允你。”
這個懷抱是一如既往的溫暖,暖到她連骨頭深處都在打顫。
她亦緊緊抱住他,微微哽咽:“謝陛下。”
他抱著她起身,往內殿裡走去,一路碰翻了好些東西都不管,橫臂放她入榻,扯下御帳翻身箍她入懷,力道之大令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只覺骨頭都似要被他揉碎,可卻依然順著他這力道緊緊地貼偎在他身前,恨不能就這樣將自己嵌進他身子裡去。
他忽然在她耳側沙啞道:“孟廷輝,你還欠我一事。”
她想起來,他應是指當初生辰那晚之約,便微微笑道:“陛下如今想好要從臣這兒討什麼了?”
他輕一點頭,大掌牢牢按住她的背,像是怕她會退會逃,低低的聲音徑直侵入她內心深處:“給我生個孩子。”
她渾身一震,呼吸窒住。
好似過了天長地久,她才反應過來對他說了什麼,心頭漸起又苦又澀的細潮,人被這苦潮水淹得體無完膚,終開口道:“好。待臣從北境回來,便還陛下此願。”
他低頭,輕輕啄吻她的嘴唇,啞聲道:“你不可欺君。”
她眼角有淚滑出,然嘴角卻揚起,含笑道:“臣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欺騙陛下半字。”
今天的推薦就是這樣啦,除了男女主之外,其他配角的感情線也灰常精彩哦,姑娘尤其喜歡沈嚴CP(笑)。
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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