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南康文學

NANKANGWENXUE

2018年第11期



[散 文]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大 路 上 最 美 的 風 景

李韶華


已是深秋,323國道兩旁的意楊樹卻還是蒼翠的綠,比起春天的深綠,則更顯韻味。偶爾秋風驟起,黃葉飄落,漆黑的柏油路上,卻不見任何金黃。

喜歡秋的清爽,也喜歡秋的金黃。秋是明淨的,如蔚藍的天空;秋是深邃的,如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湖面。遠山、湖水、大樹、蜿蜒的道路,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美麗的中國山水畫。這裡沒有鮮花和掌聲,唯有轟鳴與飛塵。空氣中飄來陣陣桂花香,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沁入心脾的香甜,融合臉上汗水滲入嘴角的鹹,匯成了我們養路工特有的人生滋味。輕捧一抔泥土,感受秋意綿長;輕拾一片落葉,體會人間冷暖。那一刻,我似乎聽見了落葉的心語和枝頭小鳥的呢喃,在訴說著衷腸。

秋天是一個收穫的季節,也是一個懷舊的季節,滿載著回憶,也滿載著幸福。回望這幾年,親眼見證了這裡的變化,親手塑造了道路的模樣。從泥濘的道路到寬敞的柏油路,從車輛擁堵到平安暢通,從漫天的飛塵到清新的空氣,從經常塌方路段到如今的堅固壁壘。親手種下的一棵棵小樹苗如今已長成了大樹,猶如我的孩子,迎著風向我點頭微笑。

一棵樹、一條路,不僅能改善民生,更能溫暖民心。日復一日,我腳踏實地,無數次行走在這條路上,補坑槽,掃路面,清水溝,鋪路植樹,精修細養。這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那麼熟悉;每一個變化,都是那麼深刻;每一滴汗水,都是我們愛崗敬業的見證。頭頂烈日,無懼風雪,我在馬路上揮灑著汗水,書寫著青春,心中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人們出行平安,道路通暢。每每想到行人們安全到家,我不禁握緊了拳頭,堅定了努力的方向。如今,道路平坦、整潔而寬廣,猶如父親溫暖踏實的臂膀。

記得有位作家寫過:我像一匹疲於奔命的馬,拉著生活的破車,左輪的風霜,右輪的泥漿,打磨著一顆委屈而又不屈的心。我一直很喜歡這句話,喜歡它的意境和予人的想象。人生需要經歷風雨,方能遇見彩虹,唯有經歷歲月沉澱才能打磨出一顆勇敢而又堅強的心。

時光荏苒,歲月流轉。每個人,每個季節都有屬於自己的美麗。走過了春的明媚,夏的繁華,學會了秋天的沉穩,雖然沒有萬紫千紅的豔麗,卻有著別樣成熟的韻味。正如人生,漸漸趨於平淡,無論曾經多麼繁華,終會迴歸自然與寧靜,能存入心底的只有曾經的純真與美好。正是這份安寧與平靜,驅走了身體上的疲倦,隨著秋風飄然遠去。

有人說,秋是悲涼的,但我覺得,所有的季節變換,花開花落,能存入心底的只有美好和希望。只要心中有了方向,手裡就會充滿力量,就能聞到春天的氣息,看見生命的曙光。就如這寂靜的秋,雖然沒有了萬紫千紅的豔麗,卻有著別樣成熟的韻味。

也許放下忙碌,聽幾聲鳥鳴,聞幾處花香,能與風景不期而遇,能與清風溫柔相擁。人的一生中,即便走過了許許多多的路,也無法將世間的美景全都看盡。一轉身,驀然發現,我自己早已融入其中。身上的橘黃,點綴著山水畫的雋永,我已然成了大路上一道美麗的風景。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李韶華,男,1981年出生,南康區作家協會會員,熱衷於文學藝術創作,宣傳報道。作品散見於《中國公路》《當代江西》《江西交通》等雜誌。


[詩 歌]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在 希 望 的 田 野 上

李建明



在希望的田野上

萬物生長

選擇這片空曠

燕子飛過

剪出一片春天的霞光

薄薄的晨霧

籠罩著田野

我的眼前一片迷茫

只有腳下的田間小路

把我引進水田

化作一行行碧綠的禾苗

長成綠色的音符

在中華五千年的琴絃盪漾

日出而作日落息

面朝黃土背朝天

年復一年日復日

我的身影在大地隱約

我的腳下土地無疆

無疆的大地上,我耕耘日月星辰

循著土地之下那條根的方向

眷戀讓我彎下身子

把沉甸甸的稻穗

握在手上

握住土地的恩施

握住種子的希望

我把希望撒落在

幾方荷塘

濺起無聲的漣漪

伴著清風蜻蜓翩翩起舞

舞出荷塘月色

屏蔽白天所有喧響

和諧的夜色

是我心中流淌出的

最溫馨的一縷芬芳

吻遍山上一行行碧綠的柚樹

柚樹結滿了青果

結滿了果農心中的希望

它們在等著秋風

等著白露霜降

等著披上金黃的霓裳

為果農圓一輪金色的夢想

夢想在靜靜地等待

只須一陣微風吹來

柚子心中都會有

洪鐘大呂的交響

充滿希望的田野

生機盎然的田野

生我養我的故鄉

我的心在你的土地上

我的根在你的土地的心臟

是我永恆不變的嚮往和力量

我在每一條田間小路上

都能走進你的心裡

讓你成為我熱血的溫度

讓我成為你永恆的土壤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李建明,男,1976年1月生於江西省贛州市南康區,喜愛詩詞,散文,有詩詞在網絡媒體和報刊發表,贛州市南康區作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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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 歌]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無 題

朱思霏


(一)

眼角,皺紋漸深

那是歲月留下的吻痕

像圓圓的枯井

卻曾經擁抱波光漣漪的圓月

(二)

青春,芳華逝去

如一片泛黃的綠葉

遺憾,就是

葉片中那個斑點

歲月的風雨無法把它洗去

(三)

感傷

是大雁劃過的長空

真實而又無跡可尋

一如你從我心中走過

踩下一串腳印

那是看不見的隱痛

(四)

努力

讓你實現一個個夢想

卻無法改變卑微的一生

一如被石頭壓住的小苗

縱成一棵樹

也是佝僂身子

(五)

生活

有了燦爛微笑

卻難以驅走內心的孤獨

一如隔著冰山的火山

熾烈的火只能化作無奈的水

(六)

遠方

閃爍引導前進的光亮

卻迷失在明天的召喚裡

一如不明的方向

昭示誘惑的目標太多

反而失去你要的目標

因此庸常生活

讓人暈頭轉向

(七)

黑夜

華燈開啟

身後有了漸行漸長的影子

有沒有證據證明

影子就是你

低處華燈,欲言欲止

高處月亮,是否信守秘密?



《南康文學》2018年第11期

朱思霏,原名朱忠玉,女,1977年8月生於一個教師之家,幼師畢業,能歌善舞,從教於南康區第二幼兒園,副高職稱。受父親影響,從小酷愛文學、書法、繪畫,喜讀古今中外散文詩,偶借詩歌抒發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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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連載]


薦語:北邊老師的作品於平淡中折射出對一個時代,一代人命運的思考。小說《永遠是朋友》,就是他以現實主義的創作態度,對“知青時代”深情的回眸與禮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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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 遠 是 朋 友 (之 五)

北 邊


我說接待工作沒問題,我就是內疚,不敢面對阿全。縣長問個為什麼,我只好如實說了。縣長聽到我奪過阿全的愛,便批評我當時不該這麼做。我問縣長,現在我該怎麼做?縣長沒有回答,鄉長卻在一邊搶著回答:補過吧。補過?把山妹還給阿全,不!山妹不是商品,不能自由交易,我又不能沒有山妹。鄉長聽了我的心裡話,對我開導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補過嗎?對,按摩店裡有美麗的小姐,我到按摩店去請一個最美麗的小姐陪陪阿全,我的那塊心病似乎找到了醫治的良方。

汽車載著我們飛回家鄉。鄉長回了他的鄉政府,我這個開發部主任只是一個空架子,確實是無權無錢無辦公地點,村民們都叫我“三無主任。”我這個三無主任只好回自己的家。回到家,我還沒來得及拍身上的塵土,山妹就迎上來告訴我,剛才接到山寶的電話,阿全他們明天就來考察。我聽了趕忙往外走,山妹一把拉住我道:“這次你不能再犯病了,不能再躲阿全了。”

我扯下山妹的手做保證:“這次絕不犯病,絕不躲阿全。”

山妹問:“那你幹嘛要外出?”

我說:“我去鎮上買個阿全愛吃的菜。”

山妹說:“阿全愛吃的菜都準備好了。”

我說:“阿全愛吃野味,我去鎮上買個野味。”

山妹不懂我說的野味,她叫我快去快回。

我到了鎮上,進了一家按摩店,約定一個溫州女子明天到我村跟蹤服務。

我回到家裡,山妹見了我問道:“你的野味呢?”

我不能過早地說出那道野味,我要給大家一個驚喜,我回答山妹說道:“野味預定好了,明天店主就按時送到。”

第二天,是個春暖花開的日子。田野上禾苗綠油油的,微風吹來,綠色的波浪一浪蓋過一浪,山上的杜鵑花喜笑顏開,各種各樣的野花爭豔鬥色,把山鄉裝點得美輪美奐,給人一個賞心悅目的美好感覺。這天早上,我的心情從未像今天那樣快樂,總覺得一身的輕鬆。昨天,我還憂心忡忡,害怕面對阿全,今天,我的心情好轉了。我覺得,有了這個又年輕又溫存的溫州女子,有了這道野味,沒有邁不過的坎呀。

我不知不覺地來到村口迎接她,迎接這道野味。時間不早了,她怎麼還沒來呢?阿全他們是昨晚上的高速路。阿全他們快要到了,那道野味來遲了,我可不好見阿全呀。我的心裡開始焦急了。此時,迎面馳來一架摩托車。

摩托車在我跟前停住,駕車的脫下摩托帽,露出店主美麗的臉。沒等我招呼,店主叫道:“三無主任,小姐給你送到了。”

店主話畢,背後的溫州女子也脫下摩托帽,她微笑著下來。

店主調轉車頭回店,我領著溫州女孩回家。

回到家哩,山妹正好做好了早飯。山妹見我領來了一個塗脂抹粉,穿著時髦的女孩問道:“她是誰?”

我得意洋洋地說道:“野味,這就是我昨天預定的那道野味。”

我以為山妹會同意給阿全送野味的,誰知山妹聽了怒氣衝衝地說道:“你用這樣的野味來招待阿全,我告訴你,阿全不是這號人,你立刻把他送回去!”

我一向順從山妹,山妹說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絕不與山妹唱對臺戲。今天,為了彌補我往日的過錯,為了更好地面對三十多年來未曾見面的好朋友,我一反常態與山妹爭鬥起來,我說道:“不!為了彌補我往日的過錯,這道野味是我給阿全賠禮道歉的見面禮,我絕不送她回去!”

山妹更加發怒地說道:“你送不送?你不送,我送!”山妹說罷,拉起溫州女子的一隻手就往門外拖。

溫州女孩不要臉面,拖不出門,推也不出門,山妹只好舉起掃把,她要把溫州女子打掃出門。我怕傷了那道野味,我趕緊搶下山妹手裡的掃把。

這當兒,鄉長駕駛摩托車趕到門口,他見我們亂成一團,他見到那個溫州女子,他知道是我買野味的事出了問題,可他假裝不知道的問道:“什麼事?鬧成這模樣,快停住,縣長來電話說,阿全他們已經上了進山的鄉道,縣長也陪著來了,我們快準備迎接吧。”

山妹搶過話題說道:“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鄉長,這事你得做主,把那小姐趕走,別玷汙阿全的名聲。”

鄉長還沒做主表態,我就搶過話題哀求道:“山妹,你依我這次吧,讓我了結心中的遺憾吧!”

山妹嚴厲地說道:“我說過,阿全不是這號人,你真是小人!”

鄉長見我與山妹到了僵持不下的地步,他怕誤了大事,受到縣長的批評,他只好叫我先讓下一步。我還沒答應他,他就對溫州女子下令道:“這裡沒你的服務,你回去!”

溫州女子聽到鄉長的命令,她趕緊出門,走上回鎮的大道。

我目送著溫州女子遠去的背影,嘴裡喃喃地說道:“我的一千元打水漂了,我的頭好痛呀。”

山妹拉住我的手說道:“春,你別假裝犯病了,我們不能再躲阿全了。阿全不像你這個小人,他會諒解我們的。”

我像個犯錯的小孩,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山妹。

山妹還沒放下我的手,兩輛轎車一前一後在門口的路邊悄然而止。駕車的山寶首先下車,阿全和二個專家在山寶的護衛下走出轎車,縣長在一個年輕司機的護衛下走出另一輛轎車。

鄉長趕忙迎了上去,山妹拉著我也迎了上去。阿全不是當年的阿全,阿全當年常穿運動員的服裝,今天,阿全穿的一身都是名牌西裝。阿全的面貌也有很大的改變,他比當年胖了許多,他當年的滿頭青發不見了,已經是滿頭白髮了,阿全比當年穩健多了,他見到熱戀過八年的山妹,看得出來,他的內心世界也沒有山洪暴發,也沒有情緒激昂,他的內心世界是十分平靜的。我放心了,我抽出被山妹拉著的手,我雙手伸了過去,與此同時,阿全也伸出了自己的雙手。可阿全的雙手不是伸給我一個人的,一隻手伸給了我,一隻手伸給了山妹。我確實是個小人,我怕阿全碰山妹,阿全與山妹畢竟熱戀過八年呀,我知道肉碰肉就會舊情復發呀。此時此刻,我假裝沒看見,我假裝十分興奮,我把伸過去的雙手張開來,雙手把阿全擁抱在自己的懷裡,阿全伸給山妹的那隻手也只好縮回來扒在我肩上。我阻擋了阿全與山妹的接觸,我誠心實意送阿全的野味又被山妹趕跑了,我還能算是阿全的生死之交嗎?我的心裡一陣難過,我的淚水便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阿全見我掉眼淚,他鬆開手問道:“春哥,你怎麼啦?”

我含著淚說道:“阿全,我對不起你呀。”

阿全沒有記恨過去的事,阿全安慰我說道:“春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千萬別往心裡去。你記住,我們不僅是親家,我們還是永遠的朋友。”

我聽了阿全的話,我的眼前一片明亮。

此時,山妹怕室外戲誤事,她趕緊叫大家進屋吃早飯。

我和山妹,還有兒子山寶,我們一家人擁著阿全,擁著縣長和鄉長,擁著專家組走進屋裡,一起落坐在飯桌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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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生遊,筆名北邊。1953年7月生,江西南康人。1978年中師畢業,鄉村教師,已退休。

1991年開始文學創作,作品有《醜聞》《愛在痛苦裡》《最後一次社員會》《失落的村莊》,電影文學劇本《從疫區回來的打工妹》在《電影文學》雜誌發表,《忠愛》《金筆情緣》發表中國電影網,小說《鞋沒出店》獲《星火》雜誌三等獎,《媽媽啊媽媽》獲文化部徵文二等獎,《冷遇》《小燕子,大哥呼喚你》發表在《中國教育報》,並分別獲得二等獎三等獎,《彭隊長》獲山花雜誌一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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