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八十九)

「鸡西原创小说连载」金花高丽《大火磨》之风土人情(八十九)

金 花 高 丽

《大火磨》之风土人情原始草创稿花丛拾遗

陈村山人

一五五

张富等人被约到了金花高丽皮货口东兴贸货栈。张富、长贵、高凤鸣在拦柜前边坐下,三双眼睛都投向了县政府土地股的陈委员,陈委员笑容可掬;年轻的陈太太眼睛忽闪忽闪地打量着三位的装束,说了一句:“穿那么多不热呀!”

“三位东家,一向有失亲近,买卖可好?鄙人最近腿脚不便,未能登门拜访,还望见谅;

“县府有公文来,有一百多户流民需要安排,陈某粗略统计一下大约五六百口子人;人数不少啊,颇为棘手啊;于是想到义兴火磨的九百方土地已经基本开垦完毕,陈某询问了几位流民,据称皆是江苏、河南、河北、山东小麦种植区的农民,于是想到了义兴火磨,不知三位东家是否有意接纳安置?”

张富不假思索:“可以,只要他们肯种植小麦,土地我出,小麦种子我出,安家费我给;种植的小麦我们全收,另外,我们三年不收地租!”

“当真?我要个字据。”

“长贵,给他写个字据!”

冯万金把右手食指一伸:“我说过,义兴火磨三兄弟,是人中三杰!在东大山也属这个!”

高凤鸣对张富悄悄说:“东家,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上趟宣家馆子,晌午饭在不在那吃,用不用我张罗点什么?”

“行,今儿晌午咱们给一支花扔点钱!这几位都得到桌,啊;那啥,整点儿差样的,平日里看不见的,最好去接一盆猪血回来,灌点血肠,好长时间没吃着这一口了。”

上午,宣家馆子灶上的几位师傅围着一条四五十斤重的淮子忙活着,利刃白肉,鱼脏如猪;“鱼头汤”、“炒鱼杂”、“杀生鱼片”、“汆鱼肉圆子”在厨师的心中谋划着。

店堂里,高凤鸣穿一件家做的对襟单褂子,坐在一个小矮凳子上,守着那盆已经调好了味道的猪血,一丝不苟地在那里灌血肠。

一支花守着高凤鸣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一看就知道,高凤鸣的心情好极了:“跟你说,杀猪宰羊的事儿,我从小就没少看,当时只想到菜肴,没想到杀戮,鲜红的血只是一种美食的漂亮颜色;中年以后,几经磨难,我见到了太多的血……亲人的,朋友的,对手的,仇敌的……连血肠都懒得吃了;今天又不同了,我面对的是宣家馆子和一支花,血肠就又成了美味佳肴,人的心境决定好恶,人的环境又决定人的心境,你给了我一个特别美好的心境……还有胃口!”

一支花“咯咯”地笑了:“哎呀,老天爷,我终于听懂了,是我一支花给了你好心情,好胃口!我是好人呗,那你得对我好一点,比如,常上我这来喝酒,常上我这来说话,讲你那些谁也听不懂的文词儿!”

高凤鸣十分深沉地盯着一支花看,点点头:“我们毕竟相差二十几岁呀!二十年后我已是龙钟老态,而你最多是位中年女子而已!”

一支花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五十岁的女人还不抵八十岁的老爷们吃香呢!人家……总寻思,害怕啥也赶不上你呢!”

长贵走了进来:“一支花——哎呦,灌血肠哪!你怎么让我爹……噢——!你跟我爹唠得挺热乎啊!小脸粉嘟噜的;怎么的,打我爹的主意啊?啊——!知道了,你想报恩哪!”

一支花站了起来,从容不迫地说:“是你老丈人不假,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哪!今后是什么谁也说不准,跟你爹好好处是指定的了!”

长贵:“听听,一支花就是一支花,啥事都不藏着掖着的;对了,陈委员的太太喜欢西比利亚饭店那种环境,我大哥让把所有菜都送过去,改那边吃;哎,趁热送啊,别整凉了!”

清晨田文阁来到了高升发家,高升发的胖媳妇许有琴殷勤地招呼田文阁坐到桌子旁,把一壶茶捧了过来,关心地问:“不热吧,进来时候没人看见吧?你大哥在房后头呢,有点小活儿一会儿就进来,你先坐着。”

高升发拎着两把锹镐走进房来,他问田文阁:“黑老白不知道吧?那个东西咱们两个人都得防备他;你说,我记一记,这个月军车一共来了多少列?金花高丽火车道南正在修兵营?多大规模?一个营?一个团?算了,明天我装二十篓烧酒赶着马车过去看看。”

许有琴:“要不……就别去了,去一趟让人盘问一趟;你也是的,成天穿得像个要饭花子似的,大热的天披一件破夹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狗咬丑的’,要不的明天穿一身新布衫,打扮得好生的,看那帮老毛子还查不查你!”

田文阁小心地笑了:“嫂子说话真逗,我大哥怎么能算是一个丑人呢!我今儿个来是想告诉大哥一声,我今后不能总往你们家跑,我呆的那个地场人多眼杂,要是他们知道我总和你们‘打联儿联儿’,对咱们双方都不好,大哥我还得问一句,咱们……是不是探子?就是老毛子说的间谍?咱们帮着谁向着谁?”

高升发哑哑地笑了:“我们是给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做……探子!你会为此获得最大利益,他将给你带来一生荣华富贵,你真得感谢我给你这么一个机会。”

傍晚,宣家馆子内,跑堂的和灶上的几位师傅麻利地关门、收拾桌子、洗刷盘子。

一支花同高凤鸣坐在雅间内,灶上端来了四样熘炒两个凉盘,上灶师傅问:“掌柜的,您看还缺啥不?我不走,有事喊我一声就中!”

一支花有些不自然地笑了:“还能有啥事!都走,告诉他们都走,我跟老高大哥在这说说话;对了,东街头不是来了姐俩说评书吗,我请你们客,不散场子谁也别回来!”

高凤鸣:“连桂英,这众目睽睽,啊,就是人多眼杂,我是说那几位心知肚明……”

一支花:“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挑明了今后大家都方便,别以为我们是偷鸡摸狗;大叔,不是,大哥,我陪你‘周’一盅,大哥,你说我跟秀芹比谁长得好?这两年我可不乐意照镜子啦,就觉得自个儿丑,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太瘦了;你看人家秀芹浑身上下胖乎乎的,我听人说老爷们都稀罕胖的,是不是?”

高凤鸣沉默不语,一个人连着喝了三盅,脸色红红的,眼光平平的。

一支花穿了一件薄薄的小布衫,丰满的胸脯急速地起伏着,:“你一个人喝三盅,我也喝三盅,我说的话你别假装听不见,你得回答我,我跟秀芹谁好?”

一支花连着喝干了三盅,夹起一块胡罗贝,到了嘴边她又非常利索地塞到了高凤鸣嘴里,高凤鸣有些狼狈,一支花却“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个正经人,我就稀罕你这样;你还没说呢,俺俩谁好?要是让你挑,你稀罕谁?”

高凤鸣被感动了,他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在升腾,泯灭已久的情爱重新触动着他的神经,他义无反顾地说:“你是最美的,你是最讨人喜欢的,那不叫瘦,叫苗条,诗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连桂英,我……我,我会好好对你的,就像珍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高凤鸣猛地走过去,一下子把连桂英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胸前,连桂英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两滴晶莹的泪珠慢慢地滴了下来。

“嗵嗵嗵嗵”有人敲门:“开门开门,一支花开门。”

“有人来了!”连桂英十分扫兴地看了一眼高凤鸣,带着遗憾和歉意说:“真不是时候!哈——!”

高凤鸣也顽皮地做了个鬼脸:“应该预料到的;古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再点亮两盏灯,看来我该走了。”

一支花:“说啥呢!我才不让你走呢,老老实实搁这儿坐着。”

一支花打开了房门惊讶地“啊”了一声:“你们俩!妈呀,今儿个都怎么的啦!快进来吧大嫂,嗨,黑老白!瞅我又说错了,老白大哥,快进来吧,知道你们俩挺近便,还以为是荒信儿呢!这是咋的?想吃点啥呀?这么晚还没吃饭?不对呀……!”

秀芹:“有啥不对的,不是想吃饭上你这来嘎哈呀!哎,现在你这都有啥呀?啊?赶快给我们掂对两个菜,烫一壶烧酒,我跟老白大哥喝两盅,怎么样,想不到吧?”

黑老白:“就是想喝点,当然了,当真人不说假话,我们俩也想借你这个地方唠唠喀,告诉你,也不是没地方去,觉得你是个近便人儿,不能给我们遥哪儿‘瞎叻叻’;我们就搁外面坐着吧。”

一支花暗自好笑,她觉得今天晚上太有趣儿啦,没想到来了两位同路人,于是乐颠颠地从自个儿桌上端过两盘菜:“先吃着吧,不够我在给你现炒,一会儿我过来陪你们说话。”

秀芹:“回去忙吧,就不用搁这费心啦。”

黑老白:“也行,有事叫你,没事就不麻烦你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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