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曼玉與王祖賢出演的電影爲什麼叫《青蛇》而不是《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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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徐克用自己的特效技術拍攝了一部當時的港產大片《青蛇》,但是這部根據中國古代神話傳說《白蛇傳》改編的電影卻不叫《白蛇》,而是《青蛇》,這自然讓不少觀眾感到奇怪。

然而實際上,這部電影不算是直接改編自傳統的《白蛇傳》,而是改編自李碧華的同名小說《青蛇》。之所以名字叫“青蛇”,當然是和影片的主題有關,這部電影本身其實並不是在講述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故事,而是以白蛇的妹妹青蛇為視角,講述了青蛇的個性演變。

關鍵在於,這片子中的青兒並不是一個紅娘的角色,更為準確來說,青蛇其實將白蛇作為一個性對象,以及長母的性質,這是一種混合的身份特徵,在原著李碧華的筆下經常會出現這種畸戀。比如她的另一部曠世奇作《霸王別姬》同樣是關於男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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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玉與王祖賢出演的電影叫《青蛇》而不是《白蛇》,是因為電影不是改編自我國四大民間愛情傳說之一的《白蛇傳》,而是改編自香港著名女作家李碧華的同名小說《青蛇》。

《白蛇傳》作為中國人家喻戶曉的民間故事,最早出現於唐代的《白蛇記》,又有另一部《西湖三塔記》。到了明代被劇作家馮夢龍收錄於他的《警世通言》中,題名為《白娘子永鎮雷峰塔》。

這個故事歷代經過不少人的重新創作,在原來故事架構之上出現了多個不同的故事版本。

李碧華的《青蛇》正是其中一個版本,她以《白蛇傳》故事為背景進行大膽的重新創作,將其演繹成一個充滿想象力又富有現代氣息的的奇幻故事。

其中的人物都有顛覆性的改動,如法海不再是一個好管閒事的老和尚,而是一個僅修練了二十年卻又法力高深,六根未盡又固執己見的矛盾重重的青年法師。

而白素貞和小青這對姐妹在親密的關係之下也有她們的愛恨瓜葛。

小青作為小說中心人物,被設定成為一個修煉尚未成型的妖精——她還保留著動物的獸性,卻對人世情慾充滿好奇,對愛情一知半解卻又渴望被愛。

電影故事的核心正是小青在人世間的心路歷程——她和許仙的感情糾葛;和白素貞的相愛相殺;和法海的情慾糾纏;都充滿了離經叛道的奇幻想色彩。

作為香港導演中素有“老怪”之稱的徐克,和李碧華正是天作之合,他的電影中充滿了劍走偏鋒的靈氣。

小青和法海兩個人的矛盾和成長的心路歷程,實際上才是電影故事的核心。

一為未脫妖性的蛇精;一為六根未盡的和尚,他們從頭至尾一直受到內心矛盾的左右,而他們也正是因為這種矛盾而行了荒唐事,最終釀成不可挽救之事。

小青先是因為一直相依為命的姐姐白素貞移情於許仙而倍感失落,端陽節時又因誤喝雄黃酒現出原形將許仙嚇死。為此,白素貞為救許仙還魂,不得不上崑崙山盜取仙草。

小青則為助白素貞奪靈芝草而與法海鬥法,終令其動了凡心而惱羞成怒,誓要將二蛇收復以絕後患。回到家中的小青因好奇勾引許仙,被白素貞發覺,昔日的姐妹反目成仇。

之後,法海因不甘心而掠奪許仙軟禁金山寺,白素貞求助小青共同救助這一切最終導致了水漫金山的悲劇。

當動了胎氣的白素貞在斷橋邊誕下一男嬰,許仙卻因害怕而不敢靠近,令白素貞心灰意冷,最終被法海鎮壓在雷峰塔下......

看遍了人世間的險惡,經歷了生離死別、愛恨情仇的小青,留下了凡人才會有的眼淚,這一刻她才真正懂得了什麼是愛。

最後,她跟法海說:“我來到世上,被世人所誤。你們說人間有情,但情為何物。真可笑,連你們世人自己都不知道。”


應該說,作為一部香港電影最鼎盛時期的作品——徐克為《青蛇》注入了超越時代的哲學反思,對於情與欲的關係和愛情的有無提出了質疑,至今看來仍是一部發人深省的驚豔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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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有點年紀的人都知道原型其實是個男的。

見白蛇貌美,遂起色心,欲與之成婚,便對其言:“白蛇仙子,我對你實言了吧:我看你品貌端正,意欲和你在青峰寶洞,結為終生伴侶,一同修真養性,求得正果,豈不是美哉?”

而在《青蛇》裡,有大部分曖昧而隱晦的暗語,青蛇對白蛇說:“姐姐你老說人間有情,難道妖就無情嗎?我們姐妹相處五百年也是情。你當我是人一樣想過我嗎?”,有人不理解時,認為是李碧華表達是同性戀。在那時香港,一個高度包容的社會,產生的時代文化。張國榮曾經問,是不是隻有同性戀題材才會那麼受關注?


青蛇在裡面扮演一個對人世風光情事不解的幼童,姐姐白蛇一心想要體味的男女情事。而青蛇卻對此懵懂而無知。白蛇愛上那個在一個私塾樓上讀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的男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在一開始就錯了,情之一事,燻神染骨,誤盡終身。

青蛇陪伴在白蛇身邊,幫助白蛇用各種手段得到了翩翩美少年,過上幸福的生活。也許人心是極其複雜的,求而不得反而令人氣短流淚,心慼慼,牙癢癢。在青蛇認為白蛇對她的忽略,以及地位上讓步給許仙。她都是不甘的,後來演變成去勾引許仙,白蛇知道後,讓青蛇放過許仙,他鬥不過青蛇,因為她有500年的修為。

姐妹反目,而許仙善變而軟弱,卻妄想與青蛇私奔,青蛇不願意和他私奔,他竟然說:“還是白素貞好點”。其實他一早就知道她們是蛇精,一直在算計,心裡一直有把尺度,在蛇精面前他為主,而在法海面前他為弱者。其實我們不難看出李碧華對於許仙這類男人的刻畫,少年為妖,也不如一日為人。青蛇領悟到男人就是這樣,貪新忘舊,惦念著床前明月光,又記掛著胸上的硃砂痣。

有人說,青蛇不懂情愛。而我覺得她有情愛的萌芽,她的精神在上升。就像一個小女孩有了自己的心事一樣,對於自己她就像金庸的《書劍恩仇錄》 陳家洛,見了香香公主就忘了霍青桐。男人愛香香公主只因為她生得美嗎

  應該是愛她美,更愛她美而不自知。

那種迷糊而不識事,令人神往。最後,法海把白素貞收了,然而,固執認為所有妖都是不好的法海,沒有殺掉青蛇。令人遐想,法海也愛上了這個與他鬥法的女妖精,當時只為了證明的心神俱定,誰能知道這個在他面前與蛇合抱的女子毀他道行,真是孽債!

這是個獨特的角度,因為所有人都愛上這個不懂愛的女子。世人總是奇怪,為情一字,莫名其妙,心神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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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青蛇》這部電影是根據李碧華的《青蛇》改編而來。

故事起因是青蛇花了三文錢,買了呂洞賓的小湯圓。而那湯圓是七情六慾仙丹。吃了它,便擁有人的情感。

青蛇在面對薄情寡義的許仙時,特別決絕,這一點比白蛇的覺悟高。以下是原文:

“許仙,貧僧要合缽收妖,若你攔阻,把你一併攝入,同歸於盡!”

許仙一聽,震動一下。

法海怒喝:“還不退來我身畔7’說著,那盂缽低了尺寸,望素貞頭上直蓋,這法寶端的利害——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見許仙,抱頭飛竄退過一旁。那麼快,那麼無情,那麼可笑。

他不肯。

他不肯。

他不肯。

回首一瞥我姊姊,她萬念俱灰,反有從未試過的從容。

雙眸光彩漸漸地,漸漸地談了,一片清純,宛如出家人。

她不再反抗,不再怨恨,只對我道:

“小青,我白來世上一趟,一事無成。半生誤我是痴情,你永遠不要重蹈覆轍。切記!”

她長報到地。

“師傅,我甘願被鎮,但求留我兒一命。”

素貞復了原形,白蛇靜定做一堆兒,匍匐伏在地上。

法海扯下編衫一幅,封了孟缽,拿到雷峰塔前。

我無限傷痛,渾身緊張,心顫肉跳,理智盡失,心中燃著最猛烈的很意,雙目盡露殺機。

不假思索,提劍直刺許仙。直刺下去!

《青蛇》是以青蛇角度來描述的,在面對情關時,青蛇並沒有像白蛇那樣深陷其中,沒有到所謂的上窮碧落下黃泉境界,她能真正明白什麼是真情,什麼是真愛。她對白蛇是一片真心,可白蛇不知不懂。白蛇為了薄情寡義的許仙,甚至對她動怒。在情的方面白沒有青的大徹大悟,沒有青瞭解的透徹。對於世情,青蛇太明白。最後將文中的一段話送給大家,“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每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帖心靈。——但只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眼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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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電影《青蛇》竟有這樣的秘密。

因為影片主演還是小青,看了下面這些你就瞭解了。

張曼玉與王祖賢將愛情的糾葛完美的演繹,唯美的畫面,和冰冷的淚水。當白素貞高高擎起的手脫離剛出生的嬰孩時,瞬間被雷鋒塔的殘骸以及洶湧的湖水所淹沒。坐在木魚上的小青歇斯底里的呼喊,姐姐,姐姐……,蓋過洶湧的湖聲。那個背叛愛情的許仙表情不然的在一旁順應著,似道公式,或者他以為一個去了還有另一個可以代替。望著慘白的湖水,沒有漣漪,憤怒的小青將雌雄劍刺向許仙,那個她曾使出渾身解數勾引的男人,她愛他,在他們水乳交融的那一刻。

“你應該和姐姐在一起。”原來愛情在屍骨面前是渺小的,鮮血在小青的臉上綻放,鮮豔奪目。當許仙的靈魂離開肉體的隨後一秒他是否記得那個燥熱的午後說出的話語:“小青,不若我倆走吧?”

她眼中瞬間閃出的抗拒光芒,只吐出幾個字,斬釘截鐵:“現在才明白,原來世上最好的東西,應該是免費的。我倆竟不懂!”

他完美的掩飾,白素貞面前的他是一個無比體貼入微的丈夫。“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的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的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溶爽脆刮辣的嫩葉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率繁榮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法海是個殘忍的人,為何又要無端的干涉一場平凡的愛情,是耐不住孤獨的無聊,還是對凡塵的妒忌,拿著他的佛缽,披著掩飾塵欲的袈裟,他是最後的贏家——破壞了一場一相情願的愛情。

萬物皆有情,誰又能逃離。斷橋上,西湖畔,甜言蜜語信誓旦旦發誓一生只愛白素貞一人的許仙化作劍下魂。不慎吃下“七情六慾丸“的白素貞用盡一生去愛,千年道行也只在大海中淹沒。

“每個女人,希望她的生命中又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侯他稍價詞色,仰之彌離;許仙世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貼心靈。”

你要怎樣的愛情?如若是我,寧可孜然一生。如小青般,沉入西湖池底,抱著所有記憶,笑看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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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碧華寫《青蛇》的時候,是連載在《明報》的專欄上,把白蛇的古老傳說解構了一番,講給燈紅酒綠中的香港市民聽,用新酒裝了舊瓶。而這個新故事的主角,不再是雷峰塔中的白娘子 ,而是故事曾經的配角,小青。


因為李碧華的故事,是講給都市人聽的,所以這個故事的主旨就變了,不是為了宣揚忠貞與孝道,而是為了剖開感情背後血淋淋的真相,而青蛇,就成為了比白蛇更適合的載體。



為什麼叫《青蛇》?

因為李碧華必須要讓青蛇當主角,才能講好這個新故事,她是故事裡各個人物的樞紐。


她和白蛇之間,既是姐妹親情,又是百合之情。妖本無情,但白蛇對青蛇有救命之恩,又有教養之情,青蛇對白蛇的心思,也在幾百年時光裡,變得越來越複雜。


她和許仙之間,既有小姨子的曖昧,又有奪姐之恨。她不明白,為什麼幾百年的相處,抵不過許仙借傘的一次回眸,所以她好奇,她抗拒,愛恨之間,迷離苦海。


她和法海之間,既是妖佛的對抗,又是風月情債。白蛇怕法海,但青蛇不怕,青蛇與法海的一場對手戲,寫盡了情慾的不堪與美好,成為點題之戲:人人都難逃情海。



青蛇以一己之身,串聯了所有愛恨情仇,所以這個故事,叫《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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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是以青蛇的視角展開描述的。

電影《青蛇》改編自李碧華的同名小說,講的是青蛇、白蛇、許仙及法海之間的情感糾葛,並對人間是否有情及情為何物提出質疑。

這部作品有意弱化了白蛇與許仙的愛情以及白蛇普濟世人的事,而強化青蛇的心理刻畫,尤其是小青的性啟蒙上。可以說,這是一部講述小青的成長史的故事。


《青蛇》帶著強烈的魔幻色彩,場面迷離、夢幻,意境綺麗,充滿了性暗示。雖然看似是極力表達慾望,實則是想表達人性與倫理。片中,小青色誘法海那一段要算是本片最精彩的一段,表達了小青被白蛇和許仙的愛情所感染,也想要體驗一番與人類談戀愛的感覺。而法海不自覺地被誘惑也體現了神、人、妖皆有七情六慾的事實。

小青說,人人都沒有定力,包括法海和白蛇。是的,人人皆沒有定力,是因為人皆有感情。

原著作者李碧華曾在接受採訪裡說這就是一個“互相勾引”的故事,徐克拍攝前也表示會最大程度地尊重原著,所以這個故事以小青的視角來最合適。如果以白蛇與許仙的愛情故事來展開,則新意全無,肯定不會這般精彩。

《青蛇》中有一段話是借鑑張愛玲那句關於紅玫瑰與白玫瑰經典之談的:“每個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兩個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間的,點綴他荒蕪的命運。——只是,當他得到白蛇,她漸漸成了朱門旁慘白的餘灰;那青蛇,卻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櫃中悶綠的山草藥;而白蛇,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

每個女人,也希望她生命中有兩個男人,許仙和法海。是的,法海是用盡千方百計博他偶一歡心的金漆神像,生世位候他稍假詞色,仰之彌高;許仙是依依挽手,細細畫眉的美少年,給你講最好聽的話語來熨帖心靈。——但只因到手了,他沒一句話說得準,沒一個動作硬朗。萬一法海肯臣眼呢,又嫌他剛強怠慢,不解溫柔,枉費心機。”

真是對男女間的感情精彩又深刻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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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妖佛四界有序。佛眼之外,緣因萬生有情。花非花,妖非妖,阡絡蔓生的情劫哀恨,香爐紫煙裡雲暮翻轉曖昧而絕美飛舞著的流光。若你如畫美眷,似水華年。莫再問浮生。   

春光照眼,煙霧西湖邊搖漾花枝柳絲。白素貞與小青嫋嫋地走過,迷亂人眼。據後人李碧華所錄,那青蛇,像是樹頂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葉子;白蛇,則是抬盡了頭方見天際皚皚飄飛柔情萬縷新雪花。因為是混沌初開的妖,靈媚與清貞不似人間有。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煙波畫舫,笙歌泛夜,她們盤桓在樓閣窺看紅塵。歌館酒肆裡印度女郎曼妙地舞蹈,小青像蛇一樣滑進舞場,纏濡魅豔的身體,舞動得美如流電,如迷迭花迭宕的香。白蛇遁著書聲而遊,書坊裡白色衣衫的眾書生,聽他念:“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在紛紛漫漫的柳絮撲面時,彷彿隔著前世今生,浮光燈影,她看定了這個眉目如畫的少年。    

愛的生涯,女人一開始有明謀暗算的天賦。策劃一場邂逅:杯酒幻化成雨,許仙呼喚船家,靠岸,爐火烘乾衣服,一杯酒暈在唇邊,心神流蕩。煙雨湖色裡纏繞的眼神,繾綣的流連。離別時將傘借予,約定明日。    

是箭橋雙花坊巷口白家的庭院。絕代佳人在荷花之間,面頰嫣紅綽約,淺笑倩兮。這個男子徐迂和緩,低眉看你,為你畫眉深淺,軟語溫存。夏天清風蕩起氤氳的愛慾;葉子半冷半暖的秋笑語千千;冬天像一枚桂花糖綿長的甘怡含在心口。    

唯有小青心生寥落。她失去姐姐的寵愛,對身邊發生的愛情矇昧又躍躍欲試。青蔥的身體,芬芳的慾望,像一塊莽玉,樸拙未開卻無法收心斂性。    

小青造次逾越,甚至挑逗許仙。無忌嬉鬧時,終被許仙撞見原型。為消夫君疑惑,端午節白素貞喝雄黃酒與許仙對飲。她沉斂的眼神開始蔓延悽惶。“拼卻一生休,盡君一日歡”。這緊密的愛和挽回,聲色迷惑的許仙是不會理解吧?    

本是良宵,許仙卻被嚇得氣絕身亡。於是,白蛇冒死盜靈芝救許仙,青蛇與法海鬥法,卻動了法海的凡心。吃虧的是妖,在人神兩界註定寂寞。人的情與命脆弱如紙,人心最不可測。佛的偏執與自戀,他的失敗註定以更大的浩劫洗新。    

許仙卑微地跪在釀酒一樣泛黃的天光。另外兩個,白的衫,青的裙。我自有揚眉劍,又怎能拂平世事翻雲覆雨手。眼前只是個平凡不過的男子,明知是妖他對白蛇的愛虛弱遲疑的擔承著,對小青的撩動唯唯諾諾的應承著。這樣一個懦弱的好男人。小青問,姐姐,值得嗎?     

白素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何去明白人情世故,也就是所有做人的規矩。如果這樣都是錯的,我千年修行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她的愛開成人間奇葩。她念茲在茲,滌雪洞明,卻不明白真愛只是人的理想,如同佛陀座上的蓮花,最曠世清絕,卻手不盈握。 

   

與法海鬥法。用水,漫天大水。騰起翻挪,絳紅袈裟的天網恢恢。瑰麗如世界之初。終不能敵。斷喝著收妖。白蛇一陣哀痛。孩子出世。法海發現和他鬥法的妖竟修煉成人。滿腹仁義法紀潰不成軍;咄咄逼人的威懾和至善,只是荒唐,是虛妄的報復和證明。何苦為難她,她只是傾心成為一個人,傾心愛一個人。法海奮力伸出手。她像水中一支獨擎的荷花,消隕,熄滅。水波跌宕。    

小青救來許仙,在茫茫水上尋找姐姐。她淚流滿面。第一次有了淚。白蛇說過,當你知道什麼事都贏定時怎麼會有眼淚。她第一次明白她,明白不能帷幄的世事。小青流淚殺了許仙,是為廓清這情愛的楚河漢界,為許仙不可苟活於白蛇。白府帷幔裡雪白棉絮一樣輕柔的夢,如今飄落成胭脂紅血色的流光,飄逝在許仙荒蕪的人生裡。    

小青對懷抱嬰兒的法海說:我來到世上,被世人所誤,你們說人間有情,但情為何物?     一滴水,從竹葉上落下來,剔透明亮。飛舞的塵埃,為人世打上底子。是什麼,倏忽盛開,甦醒。似一顆劃過夜色被月光洗淨的朝露……    

這是一部叫《青蛇》的電影。徐克把鏡頭運用得美輪美奐,流離若浮生的鏡頭,剎那芳花的光影轉換。張叔平錦上添花,將張曼玉,王祖賢的美搖曳得風華絕代。    

畫面之外,黃霑的音樂熨貼地響起:草長鶯飛的郊外,風乍起,法海衣不沾水,捉妖飛馳……暗夜裡白蛇和青蛇凌厲地刀鋒相對……雲霞遙映著碧葉田田……浮燈花影匯流成河……     《青蛇》的原著李碧華。小說透骨譏誚,美麗的白蛇傳說活在卑微人性層層疊疊的皺褶裡,世事冷暖已堪破。徐克的電影更廣闊奇幻,飽含深情。佛家說色即是空,徐克讓青蛇來到世間尋找真情。“留人間多少愛,迎浮生千重變”。流光飛舞,人世如潮。他的眼神裡,愛成玉碎又被拾起,閃爍著跳舞般的金光。


歌舞青春的少年


很多都知道徐克導演的電影《青蛇》,張曼玉和王祖賢的絕色出演,還有電影中撩人的插曲膾炙人口,但要說真真看懂這部電影的人,奇少!

有人奇怪,明明講的是白蛇傳的故事怎麼叫《青蛇》,如果弄懂了這個問題,電影就至少理解一半。



本來,《青蛇》電影就改編自香港鬼才李碧華的同名小說《青蛇》,原本就不說講白蛇的故事,主人公是青蛇,青蛇以第一人稱的口吻來講述了人的七情六慾。



白蛇太完美了,從出場就已經擁有了人的全部情感,太成熟了,但青蛇還處於情感的萌芽,起初不懂什麼叫情,更不可能真心愛上誰。

她就如出生的嬰兒,用懵懂的視角來解讀這個人的世界。所以她在白蛇和許仙以及法海的故事中找到了旁觀者的位置,試圖看透這人間的情。

相比白蛇,青蛇更加有好奇心,所以她會學白蛇接近許仙,會勾引法海,也會和白蛇一起水漫金山,也會不顧身危解救白蛇,最後那一滴淚正是說明了她的頓悟,她終於理解了原來情就是這樣。

沒有絕對的正義和善良,也沒有始終如一的真心和愛情,因為人有七情六慾,誰也逃不過。這是青蛇悟出的,所以取名《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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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部電影的原作,是在港島號稱“天下言情第一人”李碧華的小說《青蛇》。


—— 這部小說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它的視角獨特:原本《白蛇傳》裡,只是丫鬟配角的小青,這回變成了第一人稱的敘述者。有時,她是冷眼旁觀姐姐白蛇和許仙、法海的愛慾糾葛的吃瓜群眾,有時,她自己也會進去參一腳。(……..怎麼有種范冰冰從金鎖到武則天的即視感)

——這部小說最大的特點之二,就是講故事的小青那付冷嘲熱諷的姿態,以及故事中人的各種猥瑣的思想和行徑。這是對純情深情真情的“白蛇傳”原型的顛覆性改造,可以說是極盡諷刺挖苦之能事。

小說塑造了史上最卑瑣的許仙——早知姐妹倆是妖,那又何妨?人財兩得,二美均沾;法海呢,對許仙執著,與青蛇糾纏,何嘗有半點修行人的清爽;

白蛇更糟,雷鋒塔裡鎮了近千年,出來之後已經是20世紀90年代,還要跟杭州西湖旁的青工談戀愛(對,沒錯,改革開放初年的年輕人文化,可是叫“青年工人”文化的,哈哈哈)。那根本不是情,就是“蛇性淫”的荷爾蒙。

不過最差勁的還是敘述者小青了,她把姐姐的故事寫出來,寄給香港小報賺稿費,語調玩世不恭,正是李碧華心中最標準的香港人:自嘲嘲他,自虐虐他,把“看透世情”當成炫耀的資本了。



好在到了做電影的時候,導演徐克的心情顯然跟李碧華不一樣,加上笑傲香江的一代詞人黃霑偕同新銳音樂人雷頌德打造音樂,跟李一商量,還是基本上放棄了原作的嘲諷性視角,還原了一個深情的故事。(當然,深度是保留了的,而且,還進一步加深了思想性)


《青蛇》大概是徐克除了《新龍門客棧》之外,最好看也最有深度的電影了。我有一篇細讀影評,大家沒事可以瞅瞅。https://www.douban.com/note/62983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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