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親人從病重到垂危再到逝去,經歷了三次,痛徹心扉

目睹親人從病重到垂危再到逝去,經歷了三次,痛徹心扉

悲傷壓著我快喘不過氣了,不知道該和誰說。

從小到大,我目睹親人從病重到垂危,再到生命中最後一刻,經歷了2次,60歲的奶奶,8歲的小堂弟,算上這次腦血管瘤晚期病重的舅舅,第三次。我聽著他們痛苦的哭喊,看著他們垂危中掙扎,我真的很想做些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做什麼也無濟於事。

奶奶去世的時候我還小,意外墜樓,那天我以為她只是受傷暈倒了,卻再也沒有醒過來。我記得那是在我三年級的暑假,一個很熱的晚上。傍晚時分停電了,但是有月亮,光線很好。吃晚飯的時候我打碎了一個碗,被媽媽痛打了一頓,頭上起了大包,奶奶她拿了半碗自己泡的藥酒,給我擦了額頭,剩下的她捨不得倒掉就自己喝了。天黑之後,她扶著牆壁顫顫巍巍地上樓幫我堂妹拿洗澡的衣服,我叔和我家是並排剛建好的新房,樓梯的扶手還沒安裝好,地上的東西也很雜亂,所以必須很小心。等了很久奶奶還沒有出現,卻聽到了我姑姑的尖叫聲——奶奶從樓上摔下來了,頭砸到了地上冒起的鋼釘。姑姑叫我去給正在學校上課的爸爸打電話,等我回來的時候,奶奶被挪到了沙發上。我對奶奶最後的印象是血肉模糊的,我被嚇壞了,整整一個月我不敢一個人在黑的地方待,什麼動靜都能讓我驚慌失措,後來爸爸調去了新的地方,我到了新的環境漸漸忘記了當時的恐懼。這是我第一次目睹一個人的死亡,從小最疼我的奶奶驟然離我而去,爸爸趕回來的時候哭了,哭的撕心裂肺,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哭。我當時還小沒有意識到什麼是生離死別,不知道失去一個至親是多痛苦,直到漸漸懂事,回憶起奶奶去世的那一天,悲痛湧上心頭。

我8歲的小堂弟得的是地中海貧血,晚期的時候這個病的症狀極其痛苦,來看望的人無一不是心疼到哭。他排不了便,體內排不了水,肢體腫得發紫,只要被碰到就疼得直哭,肚子、下身浮腫無比,壓不了碰不了,所以坐不了躺不下,只能沒日沒夜的站著,大人輪著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扶著他,如果他累得不行,就只能一動不動地抱著他,因為你一動他就會疼,這一抱就是幾個小時,手腳都是麻的。醫生和他爸媽說還剩一個月時間的時候,他們把他接回家,照顧了一個星期,他爸爸媽媽就已經瀕臨崩潰,他媽媽經常哭暈過去,他爸爸照顧不過來,於是我和我媽媽一起去幫忙照顧他。他很懂事,意識也很清醒,他經常說姐姐我好累,想坐下來休息一會,他和我說以前和爸爸媽媽去動物園玩,他說好想再去看看,他說想看奧特曼,我陪他看了一遍又一遍,他說姐姐我不想死,我沒忍住,哭了起來。我看著他一天比一天虛弱,後來奧特曼他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看了,他的呼吸越來越弱,哭聲越來越小,他離開的那個晚上,是我爸爸抱著他的,他的媽媽在另一間房撕心裂肺哭喊,他爸爸在沙發上埋頭哭,他生命停止的那一刻手裡還握著我送他的奧特曼玩偶,那天晚上之後,我消失了一個星期,一個人在房間裡哭了一個星期。生命真的很脆弱,他還沒來得及長大,還沒見過這個世界許多美好的東西,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

我媽媽的堂弟,小時候對我很好的一位舅舅,今年年中被查出慢性酒精中毒和腦血管瘤,8月病情已經嚴重惡化,到9月已經是晚期,醫院宣佈無法治療。回家之後一個星期不到,形如枯槁,整個人身上都是潰爛的傷口,躺在床上不能自理,每隔幾分鐘就急劇抽筋,胡言亂語,我今天去看了他,他能記得我是誰,但是說不上話了,一激動起來全身抽筋,聲音卡在喉嚨裡哀嚎,有時候他對著沒人的牆壁發出很可怕的聲音,動作也很驚悚,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紊亂了,老人們說他被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其實只是他的大腦神經已經完全損壞了,我無法知曉他此刻看到的景象是什麼,是不是很多很恐怖的幻覺。我已經完全無法把這樣恐怖的他和以前硬朗睿智的那個舅舅聯想成一個人。家裡人說他可能熬不過中秋了,走的時候和他說我回家了,下次再回來看你,他張嘴咿咿呀呀說了什麼我聽不懂,老外婆說他叫你吃飯了再走,我怕自己沒忍住當面哭出來,趕緊先走了。回來的路上我哭著對我爸說,你以後別喝酒了。

直到現在我的心情還無法平靜,回憶這些,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我覺得自己不該經歷的事情太多了,以至於讓我現在對疾病、對死亡、對離別帶有深深的恐懼。

太多世事難料,生命比你想象的脆弱,你永遠不知道哪一天誰突然離你而去,你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所以珍惜現在,多關心你的家人,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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