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雜院的生活——上廁所

大杂院的生活——上厕所

大杂院的生活——上厕所

住在大雜院裡,上廁所不能不說。上世紀七十年代前,每個院裡都有廁所。那時的廁所沒有排汙通道,大小便都存在廁坑裡,但每隔一天專有清潔隊的掏糞工人來掏糞。所用工具是一個象茶杯似的大木桶,胳膊從桶的大木把穿過,挎在肩背在背上,就像士兵背步搶的姿勢。然後手中握著一把長勺。他們隔天準時來,把兩天積存的糞便一勺一勺地掏進大木桶,然後從院裡背到衚衕,再把糞便到進拉糞車裡。就這樣一院一院地把整條衚衕的糞便都要拉走。那時人們受的教育是勞動最光榮,所以人們對掏糞工人很尊敬。其中有一叫時傳祥的老工人還當上了全國勞動模範,他那句名言:“髒了我一個,乾淨千萬家”教育了不少青少年。文革時,這位勞模因為有一張和劉少奇握手的著名照片,被遊街揪鬥。我親眼見,站在一輛大解放卡車上,被人摁著低頭,胸前掛一大牌子,寫著“打到糞霸時傳祥”時傳祥三字到寫劃紅叉。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什麼是糞霸。撿起一張造反派撒的傳單看看,傳單揭發說,時傳祥解放前就掏糞,而且和糞場的東家勾結,欺壓其他掏糞工,所以罪名是糞霸。嗐,這都那跟那呀!就這麼著,這位勞模全家被遣送回鄉,後含冤而死。文革後,時傳祥被平反,全家又回到北京。其中一個兒子叫時純利,子接父班,可惜到他兒子時取消了院子裡的廁所,沒有掏糞工了。後來時純利到了北京市總工會,任副主席。前幾年,我和時純利在一桌吃飯,沒敢提起當年我的親眼所見。

大杂院的生活——上厕所

記不清從哪年開始,院裡的廁所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衚衕裡蓋起了幾個公共廁所。每個廁所輻射兩旁若干個院子,院子裡的居民大小二便都要集中在公廁來排洩。距離公廁近的還方便點,那遠處的就不方便了。比如,有一次我拉肚子,從家到廁所距離四五十米遠,剛排完回到家沒過一會又有感覺了,趕緊往外跑。跑了三次後,我乾脆不跑了,上完廁所我就在廁所外邊溜達,一有感覺轉身就進去,院裡一鄰居問我幹嘛在這溜達,我吱吱唔唔,自己都沒明白說什麼。這是白天,要是夜裡可慘嘍!

大杂院的生活——上厕所

上公廁每天早上是一景。幾乎在同一時間,男女老少不約而同地從各院裡出來,手裡端著形狀不同、色彩不同的便盆,來到公廁匯合。坑少人多,於是男女兩條龍排了出來。最讓人觸頭的是冬天上廁所。寒冬臘月,不管多冷,都要出院上公廁。昏黃的路燈下,走在窄窄的衚衕裡,北風一吹,房上的殘雪飄進衣領灌進脖子,喝,冷得你一激靈。廁所四處漏風,蹲在裡邊,屁股象被小刀剌似的。老年人,蹲著不方便,自己還要拎著恭櫈來。趕上下雪路滑,您哭都不行。

最近兩年,市中心衚衕裡的公廁上了檔次,瓷磚鋪地,坑位有隔離,門窗有玻璃,牆上有洗手池、鏡子和烘手機,環境比過去好了。但仍怕冬天和拉肚子。

(轉自新浪博客:樂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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