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俠者,嗜酒如命,金庸和古龍誰是真俠客?


古之俠者,嗜酒如命,金庸和古龍誰是真俠客?


無論是金庸筆下的蕭峰、令狐沖,還是古龍筆下的李尋歡、楚留香、陸小鳳,個個都是好酒之人。這些大俠們手中的酒,各有各的喝法。酒於俠客們而言,就如身邊紅顏知己,手中三尺青峰,一個都缺不得。


常讀武俠書籍者,都能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那就是“古之俠者,嗜酒如命。”

古龍與金庸,兩位絕代的武俠小說大師,同樣是兩位懂酒的人。

而懂酒的人,往往懂得人生百態。

古之俠者,嗜酒如命,金庸和古龍誰是真俠客?

李尋歡,被視為具有古龍自畫像意味的角色,出場時是在馬車裡喝酒——“自角落中摸出了個酒瓶”,邊喝邊咳嗽直到“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嫣紅”。古龍形容這“紅”叫“彷彿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肉體與靈魂”。

常人喝酒不過是閒言碎語,八卦不斷,求功求名。

但李尋歡喝酒,是在小酒店裡白天七壺酒,夜裡七壺酒;是喝完了酒,拿出小刀雕刻女人的人像埋在雪地裡,痴痴地站著直到全身落滿雪花。

林仙兒曾經對李尋歡說:你可真是個妙人,不但說的話妙,做的事妙,喝酒的樣子也妙,每次我看到你喝酒的時候,都恨不得將自己變成你手裡的酒杯,我總在想,你對女人是不是也像對就被這麼溫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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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能被一個男人喝酒的樣子迷住,大體是一種膜拜式的感情了。這是古龍嚮往的一種情感模式,女人對自己全身心的著迷與崇拜。但男人卻可以活得非常行為藝術,可以不沾半點塵埃,可以不談老闆,不談老婆,不談孩子車子房子票子,胸中只有飄蕩的江湖,心裡埋著真正摯愛的女人。

漫長的寂寞的歲月,陪伴李尋歡的只有濁酒、雕像,以及糾纏在骨裡命裡的聲聲咳嗽以及寂寞。無數次,無眠的深夜,李尋歡就是這樣用他拿刀拿筆都冠絕群雄的手,溫柔繾綣握著冰冷的酒杯,任由濃烈的液體把他全部的感情蒸發出來,再一遍遍鐫刻在他飽受煎熬的靈魂上。這時的他,脫離了“小李飛刀,例不虛發”的盛名,脫離了探花郎的風采,我們才能觸摸到一個寂寞入骨的男人。不能言說不被理解的痛和愧疚緊緊束縛著他,化為聲聲咳嗽,杜鵑啼血。這時候的李尋歡,只有古龍懂。

但這種寂寞入骨的美,是危險的。

因為美排斥平淡中庸,美需要多資多彩。因此很少有人膽敢把純粹的美學在生活中較真,藝術家較真,就算日後為了唯美而瘋,他還是藝術家,普通人不行。人們通常在藝術作品中進行審美活動,完了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普通人得具有阿Q精神,抱著“好死不如賴活”的策略來對付操蛋的人生。

古之俠者,嗜酒如命,金庸和古龍誰是真俠客?

古龍,崇尚快意人生,他筆下的俠客們喝酒,以酒尋歡,以酒自戕。醉臥沙場君莫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渴望燃燒,渴望化為灰燼。任性馳騁,不顧一切,永遠熱血,永遠年輕,永遠眼含熱淚。

而金庸呢?金庸的小說中,愛喝酒的大俠著實不少。但真正以飲酒為樂,不管何時都要喝酒的主角,思來想去,好像就只有蕭峰和令狐沖了。但這二位不搞行為藝術,在愛酒的背後包含了很多人生見地、與家事國事相捆綁的民族大義。

李尋歡的酒,象徵隱忍與寂寞,許多人覺得李尋歡太“作”也是這個原因。而令狐沖的酒,象徵灑脫、豪邁與自由。

古之俠者,嗜酒如命,金庸和古龍誰是真俠客?

什麼政治鬥爭,權利榮耀,江湖腥風血雨,人人爭個你死我活,這都不是令狐沖的菜。

令狐沖,生不離酒,快意恩仇,遵循本心。

既然世間被權欲矇蔽雙眼,那吾輩何不攜酒與愛人,歸隱田野,琴簫合鳴,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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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金庸筆下另一位擁有突出海量的英雄是蕭峰。蕭峰的酒,是豪邁、忠義與悲情的烘托。與蕭峰比,令狐沖更似一位浪子,蕭峰是真正的大英雄。

英雄可以喝酒斷義,又喝酒結義。酒,在他的價值觀中,只是情義的紐帶。蕭峰看重的不是酒,是“義”。

蕭峰是英雄,英雄總是豪氣干雲,酒是萬不可少的。

小說中蕭峰幾次豪飲都是令旁人驚口咋舌。在十四回“劇飲乾杯男兒事”中,蕭峰與取巧的段譽對飲千杯不醉,令人驚訝。聚賢莊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蕭峰,武功未出,先以海量壓倒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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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酒量深不見底,但從未因喝酒誤過事。無論是在丐幫做幫主,還是在遼國做南院大王,都做的很好。越是大場面,蕭峰的表現越是出眾:杏子林舉手投足間就平息一場叛亂,試問有幾人能做到?

即使蕭峰處境兇險,在虎穴龍潭中,尚能氣定神閒狂飲,此等豪強,有誰可及?

少室山前,置身險境,大敵當前,蕭峰與段譽、虛竹、燕雲十八騎豪飲,痛快淋漓,此種氣勢、此種膽色,已是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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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峰的酒,便是他的靈魂;酒的烈與真,應是他的性格。英雄,也有不為人知的苦楚,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或許,酒才是蕭峰解苦、解憂的養心之物。

蕭峰,有著酒的豪情,立於天地之間,也因酒的忠義之性,慨然赴死。英雄豪邁,義薄雲天,你看他是喝酒,他不過是展示自己不能言說的內心給你看。真真切切,令人動容。

所幸,每個人這一生都可以選擇去喝不同的酒,去過不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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