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烏蒙,山高谷深,唯有這一處叫小草壩的地方,山勢緩和。
群峰環伺之中,方圓十數里的高原盆地裡,丘陵密佈,狀如仰乳。
遠遠望見一座窩棚,匍伏在山樑上,背後是遼遠的藍天,周圍是五百畝向陽的坡地。
一群外地人,翻山越嶺而來。
在窩棚與來人之間,一隻黑狗邀了黃狗,擺開架勢,發起進攻。
只見那黑狗退後五米,猛衝過來,在離人三米處停住,露出獠牙;與人對峙片刻,掉頭退後五米,以更加兇猛的聲勢衝過來,在離人三米處準確地停住;如此反覆不下二十次。
那黃狗站在高處,伸直脖子,向天而吼。
遠遠地,聽見主人呼喚,黑狗立馬停止了衝鋒,換了一副嘴臉,朝著主人的方向搖頭擺尾,叫聲含糊;五六隻小狗突然從狗窩裡跑出來,和母親一起迎接主人;黃狗卻掉頭進了窩棚。
原來是剛生了一窩狗崽子,難怪如此拼命地守護。
主人趕來,一場人狗衝突立刻消弭,窩棚前洋溢起祥和的氣氛。
山上還有未融化的冰。
那白的藤條,直如細竹,不知何物。
秋色所剩無幾。
山下有霧。
村莊隱約可見。
藍天上有薄雲,天空通透。
山坡上,厚厚的腐殖層下,埋著裸身的天麻。
女人戴了紅手套,跪在地上,輕輕地,慢慢地,從黑土裡扒出天麻;用指肚揩去泥土,嘬起嘴,不住地吹氣,百般撫弄,極盡呵護,生怕弄傷了那個雄壯的活物。
狗不叫了。
高山靜寂。
天空澄明。
來人肅立。
白霧漫過山樑,如一簾素紗,掩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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