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的電話號碼,她早已爛熟於心,因為十年來,他從沒換過號碼。
打通的那一刻,她的手是顫抖的,“我是秦南城。”
“那條項鍊被你買走了?”
隔了好一會,她才說出口。
電話那頭沒說話,只是沉默。
“想拿回去?”他那面很靜,只能聽到敲擊鍵盤的迴音。
他猜到了她的用意,或者說,不用猜,她打這通電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會還給我嗎?”
她握著電話的手用力到泛白,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
“想拿回項鍊,晚上就到我公寓樓下等著我。”秦南城突然來了一句。
甚至都沒有給她說好或不好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仿似料定她會為了那條項鍊去樓下等他。
如果是其他的東西,蘇蕎一定會感到不屑。
可那條項鍊不一樣,雖然能用它換來生活上一時的寬裕,但它的意義不止於此,不能用金錢衡量。
她一時的鬼迷心竅,造成了這種局面,她很惱怒,卻無處發洩……
早上明明還晴朗的天氣,到了晚上卻烏雲密佈。
海濱城市的夏夜,帶著颱風席捲前的預兆。
秦南城所居住的私人公寓在整個雲城是出了名的高級,居住在這裡的人,都非富即貴。
正因如此,小區安保措施也是最高級別的。
她沒有任何證件,只能傻乎乎的站在小區最外面,接受著一陣高過一陣的風浪席捲。
秦南城的車是晚上九點才出現在小區公寓大門外的,他似乎喝了酒,眸光比以往更加黑沉,更加深邃。
“等很久了?”他走過來,呼吸中間夾著菸酒味。
可就算那味道很濃烈,卻並不難聞,反而會讓人覺得,這是個有故事有深度的男人。
“沒有,剛剛到。”蘇蕎搖頭。
他離她很近,看著她被風吹亂的鬢髮,手不自覺的抬起替她別在耳後,他指尖溫度熨燙,燙的她耳朵一陣發熱。
她微微後退,躲開他一點。
這場面多少有些尷尬,有些曖昧不明……
“可以還給我了嗎?”蘇蕎伸出手,細白的掌心看在男人的眼裡很有誘惑力,他的喉結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
他嘴角上翹,不知怎麼,今晚自己失常的厲害。
酒精作祟下,很想看到她。
“你這麼緊張著急這條項鍊是為什麼?蘇蕎,你到底在在乎什麼?”
他又逼近了她一點,直到兩人之間沒有一絲縫隙,他的雙眸審視著她,似乎很輕易的就可以把她看透。
她被問的啞口無言,一下亂了心神,她這麼著急緊張,到底是為了什麼?
也許是因為那條項鍊,她珍藏了多年。
還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雖然不是他親手挑的,雖然送的時候很敷衍,但她一直視若珍寶。
她不需要錢嗎?不,現在她比誰都需要錢。
“你當初既然動了把它賣了的心思,就應該想到,它有可能再也不屬於你。”
他的提醒一針見血,迅速的讓她回過神。
蘇蕎咬唇沉默,他說的很對,他送的項鍊,包括他的人,從來就沒屬於過她。
“給你也可以,要用我購買價的十倍來拿。”他開出條件為難她。
蘇蕎不可思議,瞪大眼睛提醒他,“秦南城,這是我的東西。”
“可已經被我買過來了。”
言外之意,他看上的東西,還沒有人有資格和他爭。
“我就知道我不該過來的!”蘇蕎也動了氣。
她怎麼那麼傻,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期望的。
說不失落是假的,說不難過是假的,可這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結果,就算再失落難過,她也只能往肚子咽,因為沒人會慣著她。
“怎麼?這麼點困難就打算放棄了?蘇蕎,做事半途而廢是不是一直是你的專長?”
他似乎真的喝多了,她從沒在他的眼睛裡看見過這種情緒,這種類似於憎恨的情緒,那麼濃烈那麼懾人。
言行舉止間,說的好像五年前,被拋棄的人是他一樣。
“……”蘇蕎無語。
跟一個已經醉酒的人,辯論那麼多,浪費口舌又毫無意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條項鍊五年前被你母親賣過一次,她不知道你私下用了她賣的十倍價格買回來的吧?”
他滿意的看到她眼睛裡的閃爍,“如果是已經不在乎的東西,為什麼又表現出非“它”不可,蘇蕎,你讓我看不明白。”
他掏出一支菸點燃,吸了一口,平靜了許多。
“抱歉,今晚我確實喝多了。”他把他的反常都歸咎於酒精作亂。
他嘴角緊抿,手指夾著半燃的菸捲,高大身軀靠倚在小區的圍欄上,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卻讓人感覺他很孤單。
將西服口袋裡的項鍊拿出來,放在她的手裡。
“明天繼續回來上班,我已經查過了,唐氏的那個評估案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完成,你和麗安娜之間有什麼過節我不管,好好的把你原公司的評估案做好,不要耽誤進度。”
轉眼,他又恢復成那個高高在上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的秦南城,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
“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相對的,我也希望你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言外之意,他只是把她當做普通員工,希望她也只是把他當成衣食父母的上司老闆。
蘇蕎何止明白,她是太清楚了。
在秦氏工作對她來說雖然不是什麼好活,可薪資待遇是整個雲城無人比擬的。
如果說他在給她一個臺階,她又為什麼不順勢往下走,畢竟她兩個月借調期馬上到了,以後也不用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更何況,這是她現在最好的出路,蘇蕎承認她現實,比誰都現實……
“蘇蕎,你知道嗎?傅北也住在這個小區。”
蘇蕎轉身想走,秦南城的聲音卻再次傳來。
“你難道不奇怪,他一個小小高管,居然可以住在這裡嗎?”
她總覺得他今晚話裡有話,會讓人錯覺的以為,他今晚讓她來這的目的,只是為了跟她說傅北。
他不是個多話的人,他為什麼這麼說……?
……
再次走進秦氏大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早上好!”
周圍同事腳步匆匆,她面露微笑,與每個路過的同事打招呼。
評估部的早會,氣氛依然低沉。
今天麗安娜一身及膝短裙,將身材勾勒的十分完美,臉上畫著精緻妝容,整個人透著都市時尚白領的幹練氣息。
看到蘇蕎的那一刻,一副我早就知道你不簡單的樣子。
“蘇蕎,歡迎回歸。”
聲音不冷不熱,底下一眾同事卻沒有一個敢附和,似乎知道這是一個禁區。
蘇蕎突然被辭退到突然迴歸,大家都在心中猜測,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這一系列事情,已經足夠表明了麗安娜與蘇蕎不對付,每個評估部門的人心中都有所瞭解。
只是連蘇蕎都不知道,她身上,有什麼值得麗安娜看不順眼的地方。
會議結束,幾個同事走到蘇蕎身邊,“瞧瞧麗安娜那副花枝招展的樣,快三十歲了不還是沒有把自己推銷出去,就當她早更,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就是,這種神經病,活該單身。”
有的同事早就看不慣麗安娜那副跋扈的樣,礙於身份,只是敢怒不敢言,只有私下才敢抱怨幾句。
蘇蕎笑笑,她並沒有覺得委屈,心態放的很平。
倒是她們,好像鬱積了太久,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要好好釋放一下心裡壓力。
最近評估部進了很多大案子,大家都很忙,除了機箱的轟鳴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說話的聲音。
蘇蕎手頭一直在跟的原公司評估案,已經快接近尾聲,幾乎只剩下瑣碎的審批覆查工作。
靜了一上午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唐靖深發來的短信:“我出差了半個月,剛回來,想沒想我?”
蘇蕎沒回,他的下一條短信又發來,“晚上我去接你吃飯。”
蘇蕎索性調成靜音,就當沒聽見沒看見。
中午的休息時間,傅北約她在秦氏大廈旁的餐廳見面。
蘇蕎匆匆刷卡走出大廈,自從員工通行證被盜刷後,她把通行證一直隨身攜帶,不敢再大意。
因為只是午休,來這裡吃飯的秦氏員工比比皆是,這其中也包括秦南城。
他正和葉東行聊著什麼,臉上雖未有笑容,卻能看出,他比昨晚的狀態好了很多。
未完待續......
書名《我予你來日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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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狡詐,楊正驚疑的盯著對方,擔心樹林裡還有別的狼在趕來,謹慎的往後倒退兩步,見前面的野狼沒有動的意思,便繼續倒退,直到背靠著大樹,前面那隻野狼都沒有發起攻擊的意思,也不離開。
事情透著古怪,楊正摸到了靠樹放著的一把槍,大喜,迅速舉槍瞄準過去,對著前面野狼就要開火,卻發現野狼嗚咽一聲,轉身就跑,眨眼間消失不見了,楊正大驚,這畜生還真成精了?
“阿哥,是不是跑了?我好想看到它跑了。”阿妹忽然問道。
“應該是躲起來了,你在上面別動,我馬上過來陪你。”楊正趕緊回答道,擔心阿妹害怕,跑上去撿起幾根大樹枝丟在篝火上,讓篝火可以燒的更旺,更久一些,然後謹慎的倒退回大樹。
藏起來的野狼並沒有發起攻擊,那隻受傷的野狼還在嗚咽,但聲音微弱了許多,楊正謹慎的看看四周,確定沒有野狼後趕緊背上另一把槍爬樹,很快來到平臺和阿妹匯合,趕緊安慰道:“阿妹,沒事了,別擔心。”
“嗯,咱們有槍,別下去好嗎?”阿妹有些害怕的問道。
“好,不下去了,咱們就躲在樹上。”楊正答應道,將開山刀和一把槍放好,拿著另一把槍查開四周。
夜幕中的森林靜悄悄的,透著神秘和未知,阿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很害怕,甚至連身體都在發抖,但倔強的強忍著不說,楊正反倒是習慣了,見那隻受傷的野狼沒了聲息,繼續留意四周,不敢鬆懈。
過了好一會兒,那隻離開的野狼緩緩而來,發出嗚咽聲,不像是要偷襲或者攻擊,楊正驚疑的看著對方從夜色中走出來,暴露在篝火的亮光下,趕緊瞄準過去,正準備開火,卻發現對方抬起頭看過來,發出了嗚咽聲。
聲音有些悲憤,有些不甘,還有些莫名的東西,楊正一驚,沒有開槍,野狼忽然加速衝了上來,叼著同伴轉身就跑,轉眼消失在夜色中,看得楊正目瞪口呆。
“它是來帶走同伴的嗎?”阿妹看到這一幕驚疑的問道。
“應該是吧,這些畜生很不一樣。”楊正不確定的說道。
“我們怎麼辦?”阿妹緊張的問道。
“別怕,它們應該跑了,再來也不怕,咱們就躲在樹上,他們要是敢上來我就開槍,咱們有槍。”楊正趕緊安慰道,一邊謹慎的查看四周。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著,發洩著心中的緊張和害怕,過了好一會兒還不見有野狼過來,楊正放鬆下來,眼看著篝火小了很多,趕緊說道:“阿妹別怕,在上面等著,阿哥下去把火燒大一點,很快上來。”
“哦,小心點,去吧,我在上面幫你看著。”阿妹趕緊答應道,經過這次野狼危機後,阿妹的膽子明顯大了些。
楊正趕緊下去,背靠著大樹觀察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趕緊上前去,給篝火堆添了些乾柴,將繳獲過來的毒販衣服、作戰靴和自己換下來的衣服也都丟篝火堆燒起來,徹底銷燬痕跡。
之後,楊正趕緊爬上樹,陪阿妹聊了一會兒,或許是太晚了,或許是經歷了太多,阿妹堅持不住,躺在平臺上睡著了,楊正擔心阿妹掉下去,用藤蔓將阿妹固定在樹上,自己不敢睡,繼續盯著四周。
時間在慢慢流逝,野狼沒有再來,而夜色下的樹林漸漸多了些嘈雜,各種不知名的昆蟲在鳴叫,山風徐徐掠過,驚得樹葉沙沙作響。
幾乎同時,之前的爛泥潭附近來了十幾名毒販,引路的是狼狗,光頭首領臉色鐵青的看著周圍,其他毒販打著手電筒到處查找線索,過了一會兒,一名毒販過來,沉聲對光頭首領說道:“大哥,方圓都查過了,沒有屍體。”
“那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散落的彈殼。”光頭首領不滿的喝問道。
“可能是遇到了狼群,彈殼應該是阿福他們開槍留下的,屍體被野狼叼走了,也只有野狼群才能做到這點。”對方趕緊回答道,語氣肯定。
“那槍呢?”光頭首領不滿的追問道。
“這裡明顯是野豬經常洗澡的地方,他們來這裡打野豬這點錯不了,可能是兩孩子遭到野狼攻擊留下的血,屍體被拖走,阿福他們開槍後撤離,最後沒能逃脫,可能槍掛在身上被一起拖走了。”對方自以為是的解釋道。
“大哥,應該是這樣,剛下了場雨,很多痕跡都被掩蓋,氣息到這兒也全沒了,如果有人活著離開,咱們的狼狗肯定能聞出來,再說,阿福他們都跑不掉,那倆孩子更逃不過狼群的追殺。”另一人趕緊補充道。
光頭沉聲不語,覺得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過去,否則狼狗不可能什麼都發現不了,至於說叢林經驗豐富,手上還有槍的阿福兩人被兩孩子反殺,其中一個還是十三四的小姑娘,在場毒販沒人會相信,甚至想都不這麼想。
天色太晚,不方便細查,加上擔心狼群返回,光頭首領少了些平日的精明和謹慎,惱怒的說道:“撤,都打起精神來,小心狼群。”
“是。”大家趕緊答應道,匆匆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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