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爲什麼他會娶我,爲什麼愛我噬骨嗎?」「你給我走!」

“你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娶我,為什麼愛我噬骨嗎?”“你給我走!”

“霓裳,朕和芸兒一個月後將會大婚,朕要你為芸兒織出一件獨一無二的鮫綃嫁衣。”

雙眼赤紅,霓裳看著絕情的男人。

“我不織。”到了今時今日,霓裳才認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男人想榨乾她最後一絲的利用價值。

“來人,杖打五十大板,打到她願意為止!”

一堆侍衛灌門而入。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頭皮被扯得生疼,當杖責落在魚尾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耳膜。

疼!

疼得立刻想死掉!

身體抽搐著,霓裳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冷汗淋漓,直接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霓裳醒來後,四周陰暗潮溼,空氣裡夾雜著股血腥味。

一道慘叫蓋過另一道慘叫。

“殺,一個不留!”

血水噴濺到霓裳的臉上,猩紅的、炙熱的,來自她的同族……

上百條鮫人被捕捉關進了水牢,整個水牢裡,血氣沖天,到處都是殘肢破膊。

“霓裳,朕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給芸兒縫製嫁衣!”刺骨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狠戳進霓裳的心臟,男人如井如墨的黑眸一閃而逝的冷冽,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席炎麟,你騙我!你騙我!”咀嚼著血肉的嘶吼震徹雲霄。

你說過愛我……

你說過不會誅殺我同族……

以往的情意綿綿恍若昨天,霓裳乾啞著嗓子趴在地上,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攀附上她的小腿。

“霓裳,你對不起整個鮫人族!你是鮫人族的罪人!你不配做我們的公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空氣裡瀰漫著血腥味,侍衛們殘忍的剝開鮫人們的魚鱗,狠狠的,一片一片的拽下。

空氣的窒息感緊扼住霓裳的喉嚨,視線和男人冰冷如箭的目光對上,狠狠的,一寸一寸射穿她的心臟。

“我織!我織!你叫他們住手,不要再殺了!”霓裳哭喊著,淚水幻化為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曾經海誓山盟的誓言,一轉眼就變成鮫人族血流成河。

她恨!

恨自己的痴心相付!

男人挑起霓裳的下巴,沉重的力道留下一道紅痕,“你早這麼聽話多好,非要逼得朕動手。”

是啊!

是她錯了!

是她低估了男人狠心的程度。

侍衛們把僅剩的苟延殘喘的鮫人拖走,地板上滿是殘破的魚鱗和珍珠。

“鮫人身上全是寶,都收拾乾淨了,遞交國庫。”侍衛們正忙著收拾,太監總管高高的吆喝道。

“霓裳,你猜朕是怎麼抓到他們的?”男人一步一步走近,眼神陰鷙充滿冰冷。

霓裳不敢看一地的鮮血,那些都來自她的族人。

男人直視著霓裳的臉,從地上拿起一片血淋淋的魚鱗,“朕竟然不知你是鮫人族的公主,他們派出了一隊鮫人上岸搜索你的下落,朕聽聞了風聲,立刻派了御林軍去捉拿,鮫人的眼淚,鮫人的魚鱗,連帶鮫人肉都是世間至寶,霓裳,你真是送了朕一份新婚大禮。”

痛苦的喘息徘徊在殿內,霓裳滿眼悲涼,她錯了,如果老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兩年前,她一定不會救這個男人上岸。

皇城的立後典禮上,文武百官簇擁著皇上和皇后巡街,成千上百的百姓匍匐的跪在地上,祝福著帝王的新婚。

當兩人登上城牆的那一刻,微風吹起,輕若驚鴻的鮫綃嫁衣隨風飄起。

萬人空巷。

霓裳遠遠的看著被簇擁的兩人,只覺得心如刀絞。

為什麼……為什麼男人不斷的欺騙她,傷害她,她仍舊無法割捨對他的愛!

夜晚。

燭火燈光照亮了夜宴。

霓裳被迫換上紗衣。

“皇上說了,只要你乖乖為今晚的夜宴獻上一曲,明日他就送你回東海。”太監擰著一口尖細的嗓音。

四周都是喜慶紅色,霓裳只覺得心被攪割著,世間之大,無處可藏。

一個女子翩翩走來,上官芸兒長相清秀甜美,一舉一動都惹人憐愛,而這時卸下了偽裝,微微俯身看著趴在地上的鮫人。

“霓裳,我的嫁衣好看嗎?”

紅色的喜袍刺紅了霓裳的眼,女子身上穿的鮫綃嫁衣,每一針每一線都是耗盡霓裳心血縫製而成,每個鮫人一生只會為自己織一件嫁衣,而她的那件,被女人無情的剝奪了。

“我不想看見你。”霓裳狠狠閉上眼了,看見上官芸兒,就如同看見席炎麟對待自己殘忍的一幕幕。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麼皇上會娶我,又為什麼愛我噬骨嗎?”

霓裳猛地睜大眼,害怕等待她的是誅心的答案,呼吸亂了,恐懼的低喃,“你走,你走,我不要知道。”

上官芸兒強行掰正霓裳的臉,嫌棄的擦了擦手,“我還真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兩年前我怎麼會撿到皇上,皇上又怎麼會為了感恩娶我,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我和皇上快要大婚的時候出現,你知道嗎?我根本沒有生病!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皇上恨你入骨,這樣他才會為了我,棄你若薄履。”

霓裳瞳孔一震。

狠狠的抓緊了紗衣。

帶血的珍珠刷刷從眼眶流落。

“太醫院的王太醫是我叔叔,一切都是我設計好的,你看見了吧,皇上有多麼在乎我,可惜了你懷孕八個月的孩子了……我真同情你,好好的鮫人公主不當,偏偏上岸跟我搶男人。”

霓裳的眼眶溼潤了,殷紅的發腫,血氣湧上喉嚨。

一切都是她的錯……她最錯的就是愛上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

“上官芸兒,你好惡毒!你不得好死!”

“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的同族被關在哪裡吧?我給皇上說,我喜歡鮫人落淚的珍珠,皇上就下了聖旨收押他們,每天逼著他們流淚,若是不從,便割掉他們的魚鱗,挖走他們的血肉做藥材,霓裳,你說,你拿什麼跟我鬥!”

霓裳狠狠摔在地上,心連著骨肉,揪得生疼。

“你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娶我,為什麼愛我噬骨嗎?”“你給我走!”

不等她說完,耗盡全身力氣猛地撲上去,想要跟上官芸兒同歸於盡。

“都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我的族人有什麼錯,為什麼你要害死他們!”

上官芸兒痛苦又惡毒的笑著,身體撞上了桌案,嘭的一聲摔在地上,額頭撞破,鮮血源源不斷的往外流。

“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的便是嫁給皇上為妃,兩年前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機會,為了這個,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而你,只會妨礙我在皇上內心的位置。”

席炎麟剛趕到這裡,看見的便是霓裳狠掐著上官芸兒的脖子,他先是一愣,隨即發出怒不可遏的暴呵。

“霓裳,你在做什麼!放開芸兒!”

他大步跨過去硬掰開霓裳的雙手,狠狠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上。

霓裳趴在地上,腦袋轟鳴,長期的折磨下身體弱不禁風,男人猛地一腳把她踹飛出去。

疼。

胸口鈍痛到無法呼吸。

“席炎麟,你聽我說,一切都是她騙你的,她沒有生病,鮫人肉也不可以治病,一切都是假的!”

席炎麟緊張的抱著上官芸兒,關切的檢查著她額頭的傷口,“霓裳,你就是故意的!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看不得芸兒嫁給朕,你就故意想害死她,是嗎?”

霓裳的痛苦的躺在地上,什麼時候,她在男人的心中變成了那麼骯髒的存在?

是不是當所有男人遇見自己所愛之人,都會糊塗到一葉遮目,變得愚笨不堪?

上官芸兒一臉虛弱的靠在席炎麟的懷裡,流著淚柔弱的為霓裳求情,“皇上,您別怪霓裳,霓裳只是不甘心,如果不是用了小鮫人的心頭血,霓裳的孩子也不會死……都是我欠她的,她打我罵我都是應該的,不想為我們的婚宴唱歌更是理所當然的。”

虛假的面孔,看得霓裳一陣蒼涼,珍珠哐當砸在地上,猶如砸在她的心上。

“芸兒你就是太善良,這種下賤的生物根本不值得你的同情。”席炎麟心慌意亂的撫摸著上官芸兒的額頭,眉眼間全是真意的關心,“芸兒你堅持住,叫太醫,立刻叫太醫過來!”

太醫們唯唯諾諾為上官芸兒包紮著,霓裳卻放聲大笑,眼神悲慼而絕望,上官芸兒真是演得一手好戲,僅僅一串眼淚,就可以騙到所有人都相信她!

而她,即便是鮮血都快流盡了,在別人眼底,那也只是她活該。

“上官芸兒,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席炎麟的怒氣瞬間被點燃,上官芸兒害怕的往男人懷裡一縮,“皇上,芸兒好害怕……”

席炎麟危險的眯了眯眼,一步一步朝鮫人走去,“惡毒的女人!誰準你詛咒芸兒的,朕知道十大酷刑裡面有剝皮抽骨,但不知對於鮫人,剝麟是不是也那麼疼,芸兒的傷痛,朕定讓你十倍痛還。”

未完待續......

書名《淤泥而染以何愛》

“你想知道為什麼他會娶我,為什麼愛我噬骨嗎?”“你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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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崎嶇的山路,聽著神農山深處傳來的獸吼,鈴鐺不由得扶了扶大筐子,腳步加快。

寒風凌冽,吹的鈴鐺一陣陣發冷,不,不是因為寒冷,畢竟她披著灰色的妖兔皮毛,而是心不由自主的顫慄。

今天的她,第一次利用四象陷阱困人,其還有布家的外堂長老,第一次利用真元寸斷神農架族老們的四肢,儘管她在神農山獵殺野獸也有一段日子了,但是活生生的人像那些野獸一樣被她制服,她感覺心境一下子平息不下來。

背後坐在大筐子裡的爺爺冷封此時並沒有再說話,來到蚩尤大陸,本是魔修較多,這裡的人族更彪悍更暴虐,鈴鐺想要在這裡成長,必須要經歷這樣的戰鬥。

事實!

鈴鐺已經是心存善念了,最後離開的時候,不忍再傷到那些一同拉船的少年,畢竟她在神農架部落居住了半年,再怎麼說也不願意趕盡殺絕。

從大清早折騰到現在,也快正午了,雖然遠處有獸吼,但是通往江洲城的路非常安全,遠遠能看到蚩尤大江的時候,冷封忽然開口問道:

“鈴鐺,那布休是江洲城布家的外堂長老,你若是投奔布巧巧,恐怕布休不會善罷甘休。”

“是。”鈴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轉過頭來衝著冷封笑道:“爺爺,沒事,我若投奔布巧巧,連布家外堂都進不了,至多能做個雜役,布休是外堂長老,怎麼也不會注意到我。”

冷封點點頭,鈴鐺說的對,她修煉的小丹田功法與眾不同,任何修士都看不出她的修為,暫且做個雜役在江州城安頓下來也好。

“爺爺,那些大家族都想要七級魔蛇王產的卵,布家所有的修士都關注著神農山,唯恐蛇卵被江州城的白家和王家得到,用來討好那些三流家族,地位不保,布休根本顧不其他事情。”鈴鐺想起了布巧巧和布虎說的話,眼眸看向了蚩尤大江對岸的江州城,道:

“爺爺莫擔心,到布家落腳後,我去魔醫聯盟為爺爺打聽治療腰傷的丹藥。”

“嗯,走吧,萬一那些家族爭搶魔蛇王引發獸潮,江州城是最安全的地方。”

平日裡從蚩尤大江拉船回部落,鈴鐺一般要走半個多時辰,今日她心有事,唯恐布家長老從陷阱出來追來,她走的非常快,一路雖然能聽到獸吼禽鳴,但是並沒有一隻妖獸的影子,不到半個時辰,她來到了蚩尤大江邊。

江州城的三大家族都派人進入了神農山尋找七級魔蛇王,三大家族的紅石船都停止了擺渡,江面搭起了一座臨時的浮橋,供那些後天武士和百姓們行走。

江州城鈴鐺來過幾次,她和爺爺冷封在神農架部落落腳,經過最初艱難的三個月後,鈴鐺學會了到神農山內獵殺野兔,獵殺的野兔多了,她到江州城出售換些生活用品,因此,對這裡還算是熟悉。

江州城是蚩尤大陸九州十八城最小的一座州城,管轄方圓千里之內的幾十個小鎮和二百多個部落,總人口超過了一百萬,佔地足有幾十公里,城池外圍修築著高達十米的城牆,整個江州的事務由江州城最大的家族,四流家族布家把持,看守城門的衛隊,也是布家的後天武士組成的。

這幾日,城門四周,加派了不少守城大的後天武士,鈴鐺揹著大筐子進城,被一隊武士攔住了。

“站住,進城何事?”為首的武士繞著鈴鐺揹著的大筐子看了一眼,看到了裡面坐著的冷封,神情嚴肅地問道。

鈴鐺拱了拱手道:“大人,我是蚩尤大江給布家拉船的藍鈴鐺,昨日幫巧小姐往神農山鬆了些東西,巧小姐見我天生神力,讓我今日到江州城找她到布家幹些雜務。”

“巧小姐?”那後天武士眉頭一皺道:“巧小姐今天一早帶著人到神農山了,不在城內。”

布巧巧又去了神農山,莫不是同布休要帶神農架部落的三人進山有關吧,鈴鐺心嘀咕著,看來,只能隨機應變了。

“謝大人,我同布虎大人也挺熟,找布虎大人還有點事。”鈴鐺拱拱手,揹著大筐子進入了江州城。

布家在江州城的東城,佔據了城內一半的面積,白家和王家佔據江州城的西城,鈴鐺揹著大筐子沿著江州城的大街一路向東,當經過一座用白色巨石建築的圓形城堡時,鈴鐺腳步緩了一緩,給冷封介紹道:

“爺爺,那是魔醫聯盟在江州城設置的分部,聽說江州城轄區內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少女都可以去魔醫聯盟覺醒魔角傳承血脈,凡是覺醒了魔角血脈的,各大家族都會爭先招攬,可進入那些家族的內堂,享受內堂弟子的修煉資源,若修為出眾者,還可以家族的名義送入三流家族修煉。”

“鈴鐺,你可以暫時在布家落腳當個雜役,但是,你覺醒魔角血脈後,不能加入布家,更不能加入蚩尤大陸任何一個三流,二流,一流家族。”

“啊?為什麼?”

鈴鐺驚訝地瞪圓了明澈的眼睛,有點不懂爺爺的話了。

對於蚩尤大陸的格局,她還是聽那些坐船的修士們閒聊,知道的一些的。

蚩尤大陸部和南部分為九州十八城,這裡沒有什麼門派,有的是各大魔族世家大族,如江州城,有布家,王家,白家三大家族,都屬於四流家族,都有三個築基期修士,布家之所以是最大的四流家族,是因為布巧巧的父親是布家三個築基期修士修為最高的一個,達到了築基期後期。

四流家族一般都會依附於三流家族,以此類推,一流家族依附的是超級家族。換句話說,蚩尤大陸,超級家族是大陸的主宰,是最強悍的家族。

對於超級家族,鈴鐺也只是聽說過而已,江州城位置偏遠,連平常的三流家族修士都很少見,更不用說什麼超級家族了。

十八城,鈴鐺倒是聽說過,十八城大多分部在蚩尤大陸的部,是三流家族和二流家族所在,也有幾座是蚩尤大陸最特殊存在的城池,聽說一流家族和超級家族大都是蚩尤大陸的北方,那是很遠很遠的地方了,也是脫離了蚩尤大陸部和南部的區域了。

鈴鐺帶著爺爺離開神農架部落,來到江州城是想借助布巧巧的庇護落腳,現在爺爺卻說她可以暫時當個雜役,而且還不能加入布家和那些三流,二流,一流家族,爺爺莫非不知道她想在布家立足,是為了賺些靈石為他醫治腰傷嗎?

爺爺為什麼提出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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