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我們仍未知道那三十年利落經歷了什麼
六
乾隆二十年，弘曆御筆親封的神樹被雷劈死了。
百官連同後宮妃嬪皆去祭拜，演技好的幾位甚至擠出兩滴眼淚哭上一哭，新進宮的琪常在正是其中翹楚，淚雨漣漣啜泣道：“不愧是靈樹，死法都與尋常樹不同。臣妾瞧著，定是靈樹成仙得道昇天去了呢……”
“噗嗤。”
魏瓔珞到底沒繃住笑出了聲，弘曆眼刀撇向她，警告她安分點。
瓔珞正色，換上一雙淚眼深情凝視神樹，實則嘴角抽搐，頗像撞了邪。
那天的李玉終於想起來被“奴才給神樹撓癢癢”支配的恐懼。
七
夏日炎炎。
永琪孝順，不惜頂著豔陽偏來延禧宮嘮叨他不懂事的令母妃。瓔珞叫苦不迭，有心捉弄他，命小全子備好一盤冰葡萄候著永琪光臨。
從乾清宮議完事，正巧弘曆與永琪一道過來延禧宮，魏瓔珞早就溜之大吉。小全子等候多時，對永琪說：“五阿哥，這是令妃娘娘為您準備的水果，這天氣炎熱，您一邊吃一點等，娘娘午休也該起了。”
永琪拈起一隻葡萄，氣道：“不怪兒臣來今母妃這嘮叨，這冰葡萄吃多了可是會腹瀉不止的，這般孩子氣的不愛惜身體，偏偏還嫌棄兒臣囉嗦……”
弘曆聞言，把要放進口中的葡萄吐出來，“你等會，你說什麼？吃冰葡萄會腹瀉不止？”
“回皇阿瑪，正是如此。兒臣聽聞母妃夏日喜食冰點，特意去太醫處問過。”
弘曆腦中閃回那年夏日種種，啪地一聲把冰葡萄掃落一地，一腳踢開房門，咬牙切齒：“魏瓔珞！你給朕滾起來！”房裡哪有魏瓔珞身影。
此時瓔珞正在慶妃宮裡哄小十五，突然覺得後背發涼，瓔珞縮縮脖子，對宮女道：“把窗戶關上吧。”
瓔珞嘀咕：奇怪，難道是錯覺？
八
月色冰涼如水，歷珞二人依偎在延禧宮外臺乘涼。
瓔珞隨手把玩著弘曆身前佩戴寫的玉佩，上面的藏青瓔珞正是她親手編的。弘曆覆住她的手，“前年冬日臣妾送皇上的帽子也有些舊了，過些時日臣妾再重新做一個新的，正好冬日就能用。”
弘曆溫柔說道：“那是你送給朕的第一件禮物呢……”
瓔珞怔忡片刻，不禁感動，她輕輕吸了吸鼻子，小聲道：“那才不是第一件禮物呢……”
弘曆把這話聽了去，很是好奇追問瓔珞，瓔珞受不住他呵癢，才把當年和錦繡比賽做龍袍的事說出來。
弘曆磨牙，摸摸自己的後脖子，又摸摸魏瓔珞的脖子，好像很好奇這顆腦袋究竟是多麼驚世駭俗，又是怎麼幸運的二十餘年還好好地連著脖子沒掉下來。
我們仍未知道那天的魏瓔珞是如何束住雙手雙足被弘曆呵癢半個時辰的。
明玉惆悵望天，房裡嬌羞著說出那麼多羞恥葷話的，一定不是我家可愛的瓔珞。
九
南巡迴來，服了傅恆帶回來的定顏丹，瓔珞的毒算是解了，但身體還是很虛弱，新上任的內務總管是個會看眼色的，知道延禧宮主子正是皇上面前的紅人，立馬著人安排了十餘太監進延禧宮伺候。
夜間弘曆來延禧宮就寢，瞧到許多新面孔，均是容貌上好的年輕太監，記起瓔珞南巡時說的一番話，弘曆心裡不是滋味，陰沉著臉踏進內室。
第二天，新來的內務總管莫名被李玉拖下去打了二十板子。
延禧宮的太監變成了李玉公公親自挑選的“相貌平平”的.……老太監。
魏瓔珞揮手：“既然是皇上派人挑的，你們還是去養心殿侍候吧……”
十
一日，瓔珞在養心殿裡翻到一個匣子，好奇打開，是一疊信件。瓔珞發誓若不是信上的字跡是她自己的，她說什麼也不會打開看。
“皇帝，圓明園一切安好，勿念。前幾日得到一本《酌中志》……”
三十八封信整整齊齊被仔細紮成一捆，按照時間順序排列好，瓔珞心頭一暖，某人不是說“朕不愛順嬪，也未必愛你？”瞧瞧這信誒。瓔珞心裡得意，笑得忘形。
看完三十八封信，瓔珞發現匣子底還有兩封信封上沒有字的信，她好奇打開，信紙上的字分明就是弘曆的，瓔珞恍然，這應該是沒寄出的那兩封信了。
第一封信寫：“知道了。”
隔了很大的間隙，在信的下部還有一句：“當歸？”
第二封信上沒有多餘留言，只有寫了滿滿一篇的重複的三個字。瓔珞眼淚簌簌落下在信紙暈開了痕跡。
弘曆從案上抬頭，看到魏瓔珞正在抹眼淚，不解問到：“又哭又笑，你這是撞了哪門子邪？”
瓔珞放下手中的匣子撲進弘曆懷裡，帶著哭腔道：“臣妾這是孕期焦慮懂不懂……”
筆筆都是她魏瓔珞，筆筆都是他的殷殷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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