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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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減輕中小學生過重的課業負擔”,這樣的口號喊了幾十年,各地的“減負令”多達上百項,可是,“減負”就像希臘神話中西西弗斯手上的巨石,每天被推上山,然後又滾下來,如此週而復始……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為什麼總也搬不動孩子身上的那座大山?為什麼不能把學習的負擔變成求知的快樂?為什麼不能還給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一連串的“減負之問”,引發人們對“減負困境”的關注與思索。

“放學了,我們打開書包寫作業;放假了,我們揹著書包去補課;開學了,我們的壓力比山大……”

這是目前中國中小學生生活狀態的真實寫照。沉重的課業負擔,頻繁的考試競賽,巨大的升學壓力,使孩子們失去了快樂童年,“累”成了他們花季歲月裡共同發出的嘆息。

“我被中國教育逼瘋了”

學習日近八成學生睡不足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5月2日,南京。“五一”小長假結束了,一位六年級小學生還沒寫完作業。凌晨4點,他開始忙碌。黎明時分,家長[微博]發現他在樓道內用圍巾上吊自殺了。寫不完的作業,成了這名少年死亡的直接“殺手”。無獨有偶,另一名跳樓自殺的孩子,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是:“媽媽,我不想上學了,作業做不完啊。”

就在前段時間,湖北宣恩一中還處於暑期補課狀態。部分學生因心生不滿,將書本從教室往樓下扔,繼而發展為撕爛書本漫天紙屑飛揚。宣恩一中校長說,今年暑假能放20多天。在全州重點高中裡,宣恩一中的“補課時間已經是短的了”。類似“毀書”的事情並不是新聞。“毀書”所折射的,正是應試教育帶給學生的“辛酸”、“苦楚”和巨大壓力。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江蘇省教育廳廳長沈健在一次學校調研中,問學生們最喜歡什麼課,學生們齊刷刷地回答“最喜歡下課”。這腦筋急轉彎似的幽默答案,讓一個從事了多年教育工作、自認為了解學生的教育行政官員陷入沉重思考:為什麼今天的學生不喜歡上學、不喜歡上課?

課業負擔之重,已經讓孩子喘不過氣!教育部門在下達“緊急減負令”10年後的2010年,課業負擔不僅沒有減下來,相當數量的中小學生還付出了健康的代價。數據表明,10年間,小學生近視率翻了一番,由20%達到40%;初中生近視率高達67%,增長近20個百分點;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的研究發現,1999年以來,中國中小學生的睡眠時間在持續減少,“學習日”近八成學生睡眠不足,週末也有超過七成睡眠不足。而長期睡眠不足,損害的不僅僅是孩子的身體健康,還會帶來長期的精神創傷和人格障礙。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多年來,我們的中小學教育違背了教育真諦,也違背了教育規律和青少年成長規律。一位中學生的呼喊使人警醒“我被中國教育逼瘋了”。

重負之下的家長很“變態”

捨不得吃穿,卻把大把鈔票送給培訓機構

“週一拼音,週二陶土,週三聲樂,週四英語,週五鋼琴,週末數學……”武漢徐女士已為5歲半的孩子報過17個培優班,累計花費近12萬元。

這絕非個案。獨生子女政策的實施,讓很多家庭的希望全部寄託在一個孩子身上。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孩子們的重負也傳遞給家長,使家長們也變得很瘋狂、很“變態”。“捨不得吃,捨不得穿,卻捨得拿大把大把的鈔票送給培訓機構;孩子上學我們工作、孩子培優我們作陪,節假日不屬於孩子也不屬於家長;眼睛盯著的是考試成績,耳朵聽的是各路有關教育的小道消息,鼻子還要靈敏嗅出暗流湧動的培優市場孰優孰劣,口頭談論的也都是奧數、培優……疼她就是害她,總不能為了一個快樂的童年而失去美好的未來吧?”

這是武漢市一位母親發的帖子《女兒小升初,我被逼成“變態娘”》,立即引起眾多網友“圍觀”,許多家長感同身受、紛紛跟帖,認為自己也是“變態娘”、“變態爹”。

家長們的“變態”源於巨大的升學壓力。由於擔心孩子上不了好學校,充滿焦慮與不安的家長們不停地為孩子們灌輸這樣的理念:我們什麼都沒有,只能用能力說話,用成績說話。於是,家長也和孩子一起,在求學的道路上跋涉、拼搏,逼迫孩子儘可能地比其他孩子多學一會兒,多讀一點,多考一分,從學校門口接出來,又把孩子送進培訓班……課業負擔,就這樣疊加起來了。

越減越重釀成“全民焦慮”

壓彎孩子的身軀,扭曲孩子的精神

早在1955年7月,教育部就發出新中國第一個“減負令”《關於減輕中小學生過重負擔的指示》;1988年5月,國家教委發佈規定,“減輕小學生課業負擔”;2000年2月,教育部發布緊急通知,要求“切實把小學生過重課業負擔減下來”;2010年,教育規劃綱要把“減負”上升為國家戰略。

半個多世紀過去了,中小學生的負擔卻越減越重。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重負之下,拔苗助長,教訓非常深刻。機械重複的學習只能培養出工匠,輕鬆快樂的創新創造才能培育出真正的大師。沉重的負擔,壓抑了孩子們的興趣和個性,限制了孩子們的想象力和創造力。“為什麼我們的學校總是培養不出傑出人才?”著名的“錢學森之問”振聾發聵,引人思考,讓人焦慮。

教育的“全民焦慮”,已成為當今中國的一個明顯標誌,瀰漫於社會各個階層、各類人群。當政策的減負目標像西西弗斯的巨石那樣年年推進、又每每回到原點的時候,損害的已不僅僅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更是中華民族的美好未來。

前不久,北京大學[微博]中國社會科學調查中心發佈的《2013中國民生髮展報告》顯示,學業負擔過重,鍛鍊時間過少,營養嚴重過剩導致學生體質下降。2012年,我國6—15歲兒童中,城鄉女孩超重以及肥胖比率高達21.5%;男孩超重及肥胖比率高達32.3%。

孩子再無童年可言,一個八九歲的孩子他究竟要負擔多少

一個個年少便體態臃腫的孩子,卻並不會為身體素質的糟糕而憂慮,只會因考試成績的不盡如人意而沮喪。這顯然是一種教育觀的倒置與錯位。它不僅壓彎了孩子的身軀,而且扭曲了孩子的精神。

過重的負擔,已成為不容忽視的中國教育之弊、中華民族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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