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娟這個做母親的已經想了很多年招呼女兒女婿一起吃飯的場景了。
現在好不容易如願以償,自然在飯桌上面要好好的盤問一下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婿是什麼底細。
為了能讓人來一塊兒參謀參謀,方娟這個獨自帶大了女兒的單親家庭,還找了一個幫手過來過過眼。
這個一塊兒過來過過眼的不是別人,正是譚慕白的二姨方麗。
方娟在女兒回家之前就做好了菜,方麗也在廚房裡面幫著忙活。
現在兩個人一到家,自然就開飯。
連給譚慕白一點跟陸勵南撕破臉的機會都沒有。
飯桌上面,譚慕白滴米未進,一心想著開口解釋清楚自己跟陸勵南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然而一開口,母親方娟跟興奮的二姨方麗就會打斷她說話。
在試著解釋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之後,譚慕白最終忍無可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媽!你讓我說清楚行不行?!!”
方麗跟方娟都被暴躁的譚慕白嚇了一跳,紛紛端著碗,愣愣的看著譚慕白。
而在旁邊遊刃有餘的回答著兩位長輩問題的陸勵南在看見譚慕白翻臉之後,也終於放下了給未來丈母孃跟二姨夾菜的筷子,站了起來,禮貌的掛著淺笑開口:“阿姨,二姨,我跟初心單獨談談。”
方娟點了點頭。
方麗抬手指了指譚慕白的房間:“那是小白的房間。”
“謝謝二姨。”陸勵南禮貌道謝。
然後不等譚慕白再說什麼,就手上用力,將譚慕白拉到了房間裡面。
然後把房間的門一關,將她抵在門板上,收了那禮貌的笑容,認真的看著她:“你去軍區醫院實習那天我就看上你了,這麼多年了,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沒看上你。”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陸勵南沒有死心的跡象。
譚慕白也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我有喜歡了十年的人。”
顯然,這句話像是針一樣,狠狠的刺了陸勵南一下。
他眼睛裡有一抹濃黑色的漩渦,但是聲音卻變得更溫柔了,像是祈求一樣開口:“你喜歡我吧,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不超出我的底線,我都依著你,我會好好保護你。”
“我不喜歡你。”
譚慕白想要推開他。
然而剛伸手,就被陸勵南被抓住了,她在她的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開口:“慕白,我喜歡你,我想娶你。”
“我不想嫁你。”
譚慕白要把手往外回抽。
然而,陸勵南眸子裡面那黑色的漩渦,在聽見譚慕白這句話之後,卻是變得更深邃陰沉了一下。
“慕白,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嗎?”
“不理解。”
譚慕白轉身就想走。
然而陸勵南放開她的手,卻在她轉身要往門外走的時候,攔腰就抱住了她的身體,然後抱著她往房間的陽臺上走去。
譚慕白被忽然抱起來往陽臺上面走,一時之間慌了神:“你瘋了嗎?陸勵南?!”
陸勵南繃著一張臉,不管譚慕白怎麼叫,都不放開他:“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拉你上來。”
他一隻手打開陽臺的玻璃。
然後把譚慕白就這樣放在了陽臺的邊緣。
四樓高的陽臺。
摔下去不死也殘!
而且,死亡幾率要比殘疾幾率大得多!
譚慕白是個醫生,對墜樓者的生存幾率跟致殘情況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不怕死的人,被扔在陽臺的邊緣,忍不住就怕的發抖起來,大罵陸勵南:“你瘋了!殺人是要坐牢的!”
陸勵南就在陽臺裡面看著她:“沒關係,不能娶你跟坐一輩子牢沒什麼區別。”
“你有病!”
“沒錯,我有病,”他不止不否認,還眼神灼灼的盯著她,“我打從看上你那天就有病了,現在只有你有藥,你告訴我,你要不要給我藥?”
譚慕白恐高,往下面撇了一眼,腦子一暈,身體就歪了下去。
樓下有人看見,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而陸勵南卻伸出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然後拽著她,異常認真的看著她:“要不要嫁給我?”
“不要!”她脫口而出!
陸勵南抿了抿唇,雙眸深邃的望著她。
譚慕白跟他打心理戰。
她覺得他不敢放手,篤定他不敢放手。
所以倔強的說不嫁。
陸勵南抿直了唇瓣,黑色的眼睛像是激流暗湧的漩渦,他聲音清冷而富有磁性的下達最後通牒:“我最後問你一次,譚慕白你嫁不嫁?”
“我不……”
他的手指一鬆,她心膽俱裂,立刻改口:“嫁!我嫁!”
“慕白,說你要嫁給我。”陸勵南雙眼頂頂看著她,認真而又嚴肅的要求。
譚慕白看他不肯把自己拉上去,忍著淚意按照他的要求叫出來:“我嫁給你!!我要嫁給你陸勵南!”
彷彿是被逼到了絕路,譚慕白豁出去的,歇斯底里的叫了出來。
這個聲音很大,讓樓下那些擔心譚慕白生命安危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而陸勵南在看見莫初心歇斯底里的閉著眼睛喊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嚴肅的表情卻瞬間就被浮上唇角的笑意給軟化了。
不等譚慕白睜開眼睛,陸勵成那經過長期軍事訓練的有力手臂就輕而易舉的將她從陽臺外面提了上來。
莫初心被從陽臺外面拉上來。
雙腿都因為剛才驚心動魄的高度而嚇得發軟。
要不是陸勵南摟著她的腰,將她牢牢扶住,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雙腿發軟跪在了地上。
陸勵南得到了她的承諾,便自發的當做自己已經求婚成功。
將她抱在懷裡面,強調:“你可是答應要嫁給我了。”
譚慕白被他抱在懷裡,還在因為剛才的恐懼而瑟瑟發抖。
陸勵南感受到她身體在發抖,也明白剛才做的過分了。
抿了抿唇,想要跟她道歉:“慕白……“
他叫了個名字,就聽見房間門被打開了。
方娟跟方麗也因為樓下鄰居來告訴她譚慕白掛在陽臺上的事情,而驚恐的打開門想要看情況。
本來他是覺得這小情侶是鬧了小矛盾要單獨相處的。
結果外面的鄰居卻告訴她,慕白掛在陽臺上,被陸勵南給死死的拉著,看樣子是想要跳樓輕生,還喊著非要嫁給陸勵南,結果被男朋友死活拉著才拉了上去。
方娟跟方麗看見譚慕白在陸勵南的懷裡面瑟瑟發抖,也緊張的走過來,追問陸勵南:“小陸啊,這是怎麼回事?我聽鄰居說慕白剛才跳樓了,是你在拉著她?”
方麗忙著問事情的緣由。
而方娟看見女兒被陸勵南抱在懷裡,忙將她從陸勵南的懷裡挖出來,緊張的的問她:“小白?小白你到底是怎麼了?”
譚慕白被方娟從陸勵南的懷裡挖出來。
方娟一眼就看見女兒哭的滿臉是淚,彷彿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娟本來是想要追問的。
結果陸勵南那邊卻先開口:“阿姨,二姨,我已經打算娶慕白過門了,可能明天就會跟她去民政局領證,能不能麻煩阿姨你把慕白的戶口本拿出來?”
方娟聽見陸勵南的話,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接著就下意識的反問:“這麼快?”
陸勵南抿了抿唇,若有所思的看向譚慕白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再晚的話,慕白她就更委屈了。”
方娟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聽陸勵南的說法,這是女兒以死相逼,讓陸勵南跟她領證,這才成功的啊。
方麗也聽出了陸勵南的言外之意,趕緊用手肘推了推方娟,示意方娟趕緊去把譚慕白的戶口本給拿出來。
方娟也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之前一直都排斥相親,盧曉彤也說女兒的心裡面有人,一直在等。
這麼多年了,女兒忽然就有了男朋友,忽然就哭成這個樣子?
難道說,女兒心裡的人一直以來都是陸勵南?
方娟覺得自己的女兒雖然反常,但是這樣想的話,女兒所有反常的行為卻都能夠解釋的通。
她反應過來,立刻就轉身出去找譚慕白的戶口本。
而方麗也一塊兒跟著去找。
譚慕白剛才被逼著說了嫁給陸勵南的話,現在就被拉上來,又看見陸勵南誤導母親跟阿姨。
想要攔住母親跟阿姨,可是剛走了一步,陸勵南就攔在她的面前:“你是答應了嫁給我,我才拉你上來的?如果你出爾反爾的話……”
他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譚慕白自動理解為那是威脅自己的話。
方娟也就出去了兩三分鐘,就唯恐耽誤了女兒幸福一樣,迅速的將戶口本拿了回來。
她將戶口本遞給譚慕白,情緒有些激動:“小白,戶口本。”
陸勵南看見方娟遞給譚慕白的戶口本,想都沒有想,就提譚慕白將戶口本收起來了。
然後誠懇的道謝:“謝謝阿姨,我跟慕白出去散散心。”
譚慕白被一把抓住手腕,然後拽出家門口。
譚慕白不想走,哭紅的眼睛瞪著陸勵南。
而陸勵南的心情卻像是天降橫財一樣,心情好的幾乎開花。
在將譚慕白拽到客廳之後,她就發現譚慕白不想走。
索性一個彎腰,就將譚慕白給公主抱抱了起來。
跟在後面的方娟跟方麗都被陸勵南這強力公主抱給看愣了。
方麗好一會兒,才開口看方娟:“姐,咱們小白,這是要嫁人了嗎?”
“是啊,看起來,這次交的這個男朋友很不錯呢。”
方麗贊同的點了點頭,感覺很欣慰。
而譚慕白被陸勵南從家裡抱出去的路上就一直在捶陸勵南,掙扎的想要讓陸勵南將她放下來:“你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賬!”
在她的心裡面,一直從軍區裡面長大的這個太子爺跟外面的流氓混混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
一點都不文雅,一點都不禮貌。
甚至連她的拒絕都當做是耳邊風。
一點都不尊重她的選擇。
他就像是一個瘋子,想要什麼人,想要什麼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
以前他還不會在人前做戲,誤導別人。
現在明顯是見識多了,道行深了,不僅會做戲,甚至為了將她弄到手,不惜弄出人命案子來。
她是個醫生,最清楚人命有多麼的脆弱。
也最清楚死亡意味著灰飛煙滅一無所有。
更清楚,死亡帶來的連鎖反應跟對遺留家屬的打擊有多大。
她怕死,也怕跟自己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的母親老了之後無人照顧。
她想的很多,心思很細,所以有時候隱忍的反而讓人覺得貪生怕死又懦弱。
可是,面對陸勵南這種能把他從陽臺上扔下去的瘋子,她不敢用自己心裡的傲骨跟他倔到底。
她怕自己賭輸了。
怕這個男人真的鬆手讓她從四樓上落下去變成一具屍體。
她受了驚嚇,被陸勵南抱著的時候一直都在哭。
陸勵南抱著她,聽著她的囁泣,感覺自己今晚做的有些過了。
但是,他不後悔。
他這輩子就只想賭這一次,不計代價的賭這一次。
因為這個女人讓他心心念唸的記掛了七年。
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裡,每次出任務的時候,都在想著安全回來,都在想著可以轉業把她娶回去。
他甚至每次跟家裡面通電話的時候,都在囑咐家裡面去打聽譚慕白的消息。
她一直單身。
沒有男朋友。
她在相親。
在回來之前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要將這個女人娶回家。
要把她弄到手。
如果自己再不下手,萬一有別的男人向她求愛呢?
萬一她變成了別的男人的老婆呢?
所幸,他回來的時機剛好。
即便是她已經相親了,卻也沒有跟對方發展到第二次約會逛街的程度。
將車門打開,把譚慕白放在副駕駛席上,然後替她繫好安全帶,然後才關好門去駕駛席上開車。
譚慕白一直都在哭。
陸勵南簡直想要立刻停下車,然後把她哄得不哭了再說。
但是,他看一眼放在車上的戶口本,就強壓著打消了先安慰她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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