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摘要

”姑娘在這兒站了許久,可是在等什麼人?“

女子深邃的墨眸遠眺城郊,輕啟朱唇:”在等一人歸。“

可該離開的怎樣也挽留不住,就如風吹葉落,你說,那片葉屬於樹,可它卻歸了根。

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江山和美人,取捨只在一念之間。

楔子——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接連下了好幾日,猶未停歇,一道倩影,駐足在雨幕旁,任由那雨滴濺起灰塵,沾染上裙襬,舉著油紙傘,無言的望著宮外的方向。

“滴答”

一滴調皮而又不幸的雨,驀地落在手心,流淌、乾涸,化作塵埃。

皇宮的迴廊間,一道聲音驀地從盡頭傳來,帶著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喲!這不是長公主殿下麼?”

迴廊盡頭的那道倩影依舊不為所動,沉默著,似是一尊雕塑。

嬌媚的聲音卻不依不饒:“如此潮溼的天氣,可要好好呆在宮裡等著和親的轎子,以免身體有恙耽誤了和親大事。”

三句不離“和親”,似是在有意無意提醒著什麼。

果然,那道身影微微一僵,終於有了一絲煙火生氣似的,輕微一個側身,瞥向了來人。

——珠玉金釵滿頭,鬢髮朝天,面上畫著現下京城裡,最是流行精緻的妝容,抹的是煙韻閣裡最貴的胭脂,就連那一身粉色的衣裳,也是千金難買的霓裳羽衣。

這便是當朝侍郎之女,孫若柔。

“孫小姐當真是不知禮數。”朱唇輕啟,吐出的話語是慣有的冷漠,卻吐語如珠般悅耳清脆,夾雜著雨聲,傳入了孫若柔的耳中。

孫若柔抿唇,眸中快速的劃過一絲不甘,卻也只是做做樣子的行了一禮,甚是敷衍:“見過公主。”話落,還未等女子說話,便兀自起身。

女子似也未惱,輕拂衣袖,轉身便要離去。

身後卻傳來一道聲音:“公主可是在等蕭將軍?”聲音微沉,不似方才一般嬌媚柔和。

白墨身形猛地一頓,微微垂下眼瞼,語氣故作淡然,“本宮誰也沒等。”

誰也不會來。

“如果長公主是在等蕭將軍的話,怕是要失望了。”孫若柔緊緊的盯著白墨的背影,似是要盯出一個洞來,語氣帶著微微的得意,“陛下已下聖旨,給我和將軍賜婚,婚期定於下月初一,到時候若是公主還在,定要賞臉來一趟。”

白墨抿唇,淚悄無聲息地劃過臉頰,留下兩道淚痕,聲音卻是格格不入的淡漠:“無需孫小姐費心,本宮……會去的。”

青梅竹馬的意中人,下月初一大婚,她又怎會缺席?只怕是……等不到那時候了。

她勾唇自嘲一笑,唇角無聲的絕美在雨中綻開,沒有回頭地離開了。

身後的孫若柔咬牙,手中的帕子已被尖銳的指甲絞爛,就連刺進手心,也毫不自知。

不就是一個被當做棋子去和親的公主麼?若不是她與自己未婚夫青梅竹馬,自己又怎會大費周章來此?

呵——故作清高!

孫若柔望著已在風雨摧殘之下,被打的彎了腰的花草,譏嘲一笑,自己真是多想了,一個被利用的棋子而已,還不足為懼,又何須大費周章來此?

輕蔑一笑,似是在譏嘲,轉身,扭著纖細的腰肢,嫋嫋娜娜地離去。

……

夜幕降臨,夢伊始。

冗長、沉寂……

寂靜無聲的夜,墓地碑刻銘,女子已是遲暮。

身姿窈窕,然容顏不再,眼角,是抹不盡的歲月滄桑。

月色清淺,女子突然開口。

“為何我所愛之人,皆求而不得呢?”

她的聲音,很沙啞。

“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吧?”她似是在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命?

我嘴角勾起一抹譏嘲——我從來不信命。

月光,映照著沉默。

她驀地轉頭。

那一瞬,驚豔了我的眸。

“姑娘的眉眼,很像我的當初……”

風輕吹,月如鉤。

她消失了。

往事亦隨風逝去。

身後驀地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似近亦遠:“墨兒。”

我驀地一頓,腦袋僵硬地轉過了頭,看著那邪魅卻溫柔的男子,竟有種似曾相識的心痛。

他薄唇輕言,明明神色那般溫柔,可吐出的話語卻是格格不入的冰冷與譏嘲:“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

他驀地頓住了話語。

我怔怔的看著他,不明所以。

“可曾體會過一無所有的滋味?”

我的背脊陡然一僵。

一無所有……

他輕輕地抬手,似是想牽起我的手,眸中,是繾綣的柔情,眸底,是冰冷的淡漠。

然而就在觸及的那一瞬間,那抹身影消散而去,只餘下,淡淡的薄荷香。

我舉起的手,就那般地,定格在半空中,眸失神的看向他消失的地方,腦中猶迴盪著那句一無所有。

涼風拂著弦月,一張紙飄到了手中,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歸、兮、辭。

人生似辭,辭如人生。

夢、醒了。

故事,該開始了……

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入戲太深

我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我們一直走,從未失去和錯過。

……

時正逢初秋,血腥味卻蔓延了整個楚國。

燕國邊疆突襲,來勢洶洶,楚軍大敗而歸,慌忙竄逃,幾乎半壁江山歸於燕國,楚國國庫空虛,瀕臨滅國。

楚皇白卿為解燃眉之急,下詔和親,派遣使臣赴燕國談和。

……

“公主公主,好消息!”芸初提著裙子急匆匆的跑進來,面上滿是欣喜,“聽聞皇上要給公主您賜婚了!”

白墨手中的棋子驀地一頓,唇角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聲音卻淡然如初,只是敷衍地應了一聲:“噢。”

“公主!”看著白墨如此蛋定,芸初的兩頰氣鼓鼓的,眼珠子在眼眶裡滴溜滴溜打著轉兒,突然眸中劃過一絲精光,故意調侃道,“唉!看來蕭將軍的府上,以後會不得安寧了呢。”

白墨啞然失笑,反手給了芸初一個暴慄,故作慍怒:“還敢調侃你家主子了!”

“嗷!”雖然白墨並沒有用力,但芸初卻很是誇張地捂著額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這楚國誰人不知,當朝長公主白墨與蕭將軍蕭葉,乃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現在皇上要下聖旨給長公主賜婚,就算用腳趾頭想也想得到,那未婚夫的頭銜會花落誰家。

主僕兩個人在殿裡嬉笑著,卻絲毫不知,這一紙婚約,便是不幸的開始。

……

天空是灰沉沉的,如同白墨此時的心情一般。

雨啪嗒啪嗒地拍打著,偌大的皇宮,金碧輝煌的公主殿,卻如同一座龐大的囚牢一般,沉悶的令人窒息。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長公主賢良淑德,朕念之知書達禮,特與燕國交秦晉之好,七日後十里紅妝遠嫁燕國,欽此!”

宣旨的太監看著面色蒼白的白墨,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把聖旨遞給了她:“長公主殿下,接旨吧。”

白墨身子僵硬的跪在那裡,久久沒有動身。

太監有些不耐煩的重複了一句:“請長公主接旨。”

“公主……”丫鬟芸初站在一旁,有些擔憂的看向了白墨。

白墨死死地咬住下唇,努力的不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掉落,顫抖著雙手,接過了聖旨,悲痛地一字一句的說道:“謝主隆恩!”

——切!不就是個被當做籌碼和親的棋子,傲什麼?等嫁到燕國,看你還傲不傲的起來!

太監不屑地啐了一口,揮了拂塵轉身離開,嘴裡還小聲的嘀咕著什麼。

雨,打彎了樹,打落了葉。

芸初的手指絞在一起,心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白墨。

她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一直僵持著一個動作,目光沒有焦距的看著手中的聖旨,溫熱的淚,猝不及防地滴落在上面。

“公主,咱們先起來吧。”過了一會兒,芸初終於忍不住走了過去,扶起了白墨,輕聲的安慰道。

白墨被芸初攙扶了起來,眸光卻帶著黯然,失魂落魄地閃著淚光。

——和親?!不、她不要,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白墨看著手中的聖旨,袖下顫抖著的拳頭緊緊的握住,抬袖擦乾了淚,猛地甩開了芸初的手,奔向了御書房。

“公主!”芸初被甩地一個趔趄,看著滂沱雨幕中的身影,想站起來去追,卻發現自己的腳崴了。

她咬牙,垂著頭看著地面上的青瓷,不甘地閉了眼,一拳頭恨恨地打在了上面,血夾雜著雨淚,渲染在地上。

雨,無言而落,濺起陣陣塵埃。

白墨提著厚重的宮裝,急匆匆跑進御書房,也顧不得已經溼透了的衣裳和頭髮。

待看到端坐在龍椅上的人時,她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聽聞皇兄…下詔讓皇妹去和親?”

男子這才抬頭看向白墨,沉默良久,輕輕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白墨情緒有些失控。

“只有和親,才能換取家國安康。”男子淡淡的說著,語氣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毋庸置疑。

“可為什麼偏偏是我?”

白墨聽著他毫不在乎的語氣,心臟不知為何,驀地被刺痛了一下。

男子沒有回答,不知是因為無言辯解還是別的什麼。空氣安靜得令人窒息,白墨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看著眼前至高無上的九五之尊,有些自嘲地笑了——她終究,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兄妹之情,還是抵不過帝王權術,自登上皇位以來,原本親密無間的兄妹二人便日漸疏遠,她早該猜到會有卸磨殺驢的那天,不是麼?

只是不願相信罷了。

雨打溼了殿外青階,而且越下越大,頗有滂沱之勢。硯臺旁的燭火噼噼啪啪地燃燒著,空氣再一次安靜下來。

白墨的眸底深處,失望與不可置信在悄然蔓延,那襲明黃色的龍袍,刺痛了她的眼,恍惚間,憶起了往昔。

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帶著無可把握的悲哀,滴落在地上。“嘀嗒”一聲,在寂靜的大殿上,如此明顯。

白卿瞳孔微縮,抑制住想要開口安慰的衝動,緊握著拳頭,悶聲說道:“若沒事的話,下去吧,朕乏了。”

“哥哥!”白墨用力地把淚水憋回去,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哽咽、不那麼脆弱,“皇妹可以去幫你保家衛國,哪怕戰死沙場也在所不惜!皇妹只是不想被當作籌碼去和親。”

門外的雨,依舊在下,天色漸漸變暗。白卿抿唇,性感的薄唇吐出的話語,卻是冰冷至極:“夠了!朕意已決,無需多言。”

突然,太監走了過來:“皇上,蕭將軍蕭葉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白墨的瞳孔微縮,袖下的纖纖玉指在無聲的顫抖著——蕭葉?!

白卿抿唇,微微蹙眉, “傳他進來。”白墨的青梅竹馬,蕭葉?他這個時候來湊什麼熱鬧?難不成又是來為白墨辯解的?白卿揉了揉眉心,有些煩躁。

“是。”太監躬身離開。

不一會兒,一身青衣的蕭葉走了進來,徑直地越過白墨,連一個餘光都沒有施捨給她。抱拳行禮道:“啟稟皇上,長公主和親的嫁妝皆已準備妥當。”

——和親的、嫁妝?!他難不成,一早就知曉了這件事兒?白墨的心,頓時涼了半截:“蕭、蕭葉……”

蕭葉彷彿沒聽到似的,連瞥都沒瞥她一眼。面上,是與平時判若兩人的冷漠。

“朕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

“是,臣告退。”蕭葉轉身離開大殿,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白墨一眼。

白墨側頭,仍舊怔怔地看著蕭葉離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突然,似是魔怔了一般,白墨邁步追了出去,裙襬濺起陣陣夾雜著塵埃的水花,她拉住蕭葉的衣袖,問道:“蕭哥哥……”

“抱歉,臣無能為力。”蕭葉甚至還沒把話聽完,便毫不留情的拒絕。

白墨微微垂下眼瞼,光在她的面龐上打下一層淡淡的暗色陰影,遮蓋住了那淺淺的淚痕,看似淡然的聲音之下,帶著微微的顫抖和幾分希冀,“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聯姻這件事?”

此刻,白墨是多麼地希望,蕭葉能否認。哪怕,他只是,輕輕的搖一下頭,騙一下她都好。

可他竟然連騙一下她,都不願意……

“那,你就沒有想過,要為我推脫一下麼?”不知道為什麼,白墨突然覺得空氣有些悶,讓人喘不過氣。

哪怕真的推脫不了,連做做樣子都懶得去做麼?多年的情誼,對他來說,當真如此不在乎?!

蕭葉沒並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垂眸,掩蓋住自己眼眸深處的波瀾,側頭,望向了別處。

“你說過,你會娶我的。”白墨的聲音很輕、很細,夾雜在雨聲中,飄渺得非真非切。

但耳力很好的蕭葉卻是一字不落地聽到了。

“公主說笑了,這些年少戲語,又怎可當真?”說完,他看也沒看她一樣,徑直離開了。

他的身影,淹沒在雨中,連帶著她的心,漸漸模糊,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

白墨笑了,笑得那麼的諷刺,她的淚,順著臉頰滑下,淹沒在了,滂沱大雨中——到頭來,只是玩笑一場罷了啊。

就她一個人,入了戲、當了真……

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深夜刺客

月光映著沉默,愛,原來是等待的寂寞。

……

雨幕遠處。

蕭葉的身子緊緊地貼著牆,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一拳頭恨恨地打在了牆上。

原來馳騁沙場,經歷過生死拷打,他們自以為無堅不摧的愛情,在權力之下,竟變得這般汙濁、骯髒。

亦如螻蟻般、不堪一擊。

淚,終是沒能一直蓄在眼眶裡,順著面頰無力地滑落,他看著低沉昏暗的天,無力地閉了眼。

……

半個時辰之前。

“蕭葉啊。”白卿看著眼前複雜的棋局,眸色深沉。

“臣在。”

蕭葉回答著,目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棋盤。棋盤上,黑子明顯佔上風,把白子圍剿得寥寥無幾,似是勝券在握。

“朕,想通過聯姻的方式,來解決燕楚兩國的糾紛。蕭愛卿以為如何?”白卿說著,又下了一顆白子。

話音剛落,蕭葉執著黑子的手,很明顯的頓了頓。他的聲音低沉,聽不出其中的情緒:“良策,不費一兵一卒,便化干戈為玉帛。”

“噢,若朕說,和親之人是長公主呢?”白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蕭葉背脊微微僵直了一瞬間,眸色幾乎是微不可查的深了些許,轉移話題道:“陛下輸了。”

棋盤上,白子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白卿卻不依不饒:“愛卿以為如何?”

“依臣之見,此舉……不妥。”蕭葉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棋盤,性感的薄唇緊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

“不妥?為何?”

蕭葉沉思了片刻,說道:“長公主自幼習武,女兒家的針線基本不通,嫁到燕國去,難免有失體面。”

“那看來,朕這個妹妹是嫁不出去了。”白卿故作惋惜狀攤手。

蕭葉見白卿似乎打消了和親的念頭,鬆了一口氣,語氣卻依舊謹慎:“臣非此意。”

“那便出家罷,青燈古佛相伴,也好比孤獨終老。”白卿淡淡的一句話,讓蕭葉蹙眉。

“陛下。”蕭葉加重了語氣,字裡行間的不悅很是明顯,卻依舊隱忍著怒氣,“陛下到底想說什麼?”

白卿也不拐彎抹角了,直爽的說道:“朕想,讓你娶了侍郎之女。”

“若臣抗旨呢?”蕭葉垂眸,掩蓋住眼底的陰翳與憎惡。

“那,自有人會與你一起陪葬。”白卿別有深意的托腮,慢悠悠的說道,絲毫沒有注意到,蕭葉袖下青筋暴起的雙拳。

“臣……遵、旨。”

棋,下完了。

黑子,贏了。

他,卻輸了。

輸給了——皇權。

……

夜,深了。

不知此刻,究竟是否身在夢中,只覺得一切,恍然一夢。白墨怔怔的看著手中的羊脂白玉玉佩。

那是,蕭葉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白墨嘴角勾起一抹譏嘲——哥哥的一朝聖旨,她遠嫁燕國,他另娶她人,這所謂的定情信物,到頭來竟成了一場笑話。

到底,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微弱的燭光,映著白墨失神的眸子,“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腳步聲漸漸接近。

白墨瞳孔猛地一縮,不對,這麼輕的腳步聲,絕對不是芸初!

利刃破空的聲音傳來,白墨眼疾手快地側身翻轉,堪堪躲過那閃著冷光的劍。

她抬眸,看向了來人——一身的黑衣,手中還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利劍,眸中是血腥的殺戮。

這是、死士!

白墨心下猛地一沉,輕輕抿唇,拔下了頭上的髮簪,緊緊地握住,盯著黑衣人,神經緊繃著,一刻都不敢放鬆絲毫。

黑衣人猛地跳起,舉劍刺向了白墨的命脈,白墨看著漸漸放大的劍,勾唇,眸子裡閃爍著嗜血的光,握緊了手中的髮簪。

她縱身一躍,藉著重力直直地把髮簪,深入進黑衣人的天靈蓋,血不要錢一般噴薄而出,染紅了髮簪。

動作,定格在那一刻。

劍,從黑衣人的手中滑落。

帶著不甘、憤恨、難以置信,黑衣人直直的倒下了,死不瞑目。

白墨用力地拔出了髮簪,鮮紅的血液汩汩地從傷口流出,她拿出帕子,細細的擦拭著髮簪的每一個角落。

擦拭完,直接甩在了黑衣人的身旁,不再看它一眼,彷彿是那帕子是什麼髒物似的。

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眸子裡帶著狠辣——派出這等死士便來挑釁,真是愚不可及。

“長公主可真是深藏不露。”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這讓白墨微微放鬆的神經,再一次緊繃了起來。

聞聲側頭,她不由得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髮簪,看到倚在門旁的人時,眸子裡快速的劃過一絲驚豔——

一身紅衣的男子,慵懶的靠在門邊,劍眉星目,眸中的光輝使星辰都黯然失色。

明明是一個男子,卻穿著一身妖媚的紅衣,墨髮毫無束縛地敞下,眸子裡是漫不經心的慵懶。

氣質出塵,邪魅狂傲。

這是白墨看見他的第一印象。

白墨咬牙,竟還有第二個麼?他們這是想打車輪戰,消耗體力?

她心下微沉,握緊了髮簪,猛地一個箭步衝了過去,那尖利的髮簪徑直地刺向了——男子的咽喉。

利刃破空的聲音傳來。

生與死,只在一剎之間。

髮簪啪地一下掉落在了地上,竟沒能碰到男子分毫。

男子反而把白墨禁錮在了懷中,讓她不能移動分毫,白墨瞳孔微縮,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他、他的武功,竟遠在自己之上!

也是,能在楚國皇宮來去自如的人,又豈是等閒之輩?

“呵!”耳畔後方傳來男子呼出的熱氣,鼻尖還縈繞著男子特有的清香。

白墨閉眼,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這回,倒是男子有些驚詫,隨即微微一笑。耳畔低沉而磁性的笑聲傳來,白墨側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那麼好笑嗎?

那微睜的杏眼,和她彷彿要吃人的眸子,男子卻覺得,有些莫名的可愛——他這個人,沒什麼別的癖好,就是喜歡別人看不慣他,又幹不掉他的樣子。

“驚鴻?”男子微低下頭,鼻尖呼出的熱氣,似有若無地噴灑在白墨的耳根,聲音、近了。

白墨瞳孔猛地一縮——他怎麼會知道驚鴻劍法?!

難道……不,不可能!

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了然的弧度,氣息漸漸的接近白墨:“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難道是關於驚鴻劍法的?

白墨微微側耳傾聽,眸色深沉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卻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此刻的姿勢有多麼曖昧。

氣息更近了,他的面龐彷彿緊貼著她的脖子一般,噴灑出來的熱氣,讓耳根之處癢癢的。

突然,男子咬住了白墨紅紅的耳垂。

“你!”白墨猛地一驚,耳朵上溫熱的觸感提醒著她,自己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子輕薄了。

她又羞又怒,猛烈的掙扎著,然而不論她怎麼掙扎,終究只是徒勞。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映著微弱的燭火,一時竟晃了白墨的眼。

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夾雜著絲絲惡趣味:“我的王妃,可不能只會這點兒三腳貓的功夫哦~”

——三腳貓的功夫?!她練了八年的武,歷經無數沙場,受的傷比吃的鹽還要多,現在竟被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說成是三腳貓的功夫!

白墨怒火中燒,眼睛彷彿要噴出火來,死死地盯著紅衣男子——若是眼神能化作刀鋒,估計男子那張邪魅的俊臉,肯定會毀得連渣都不剩!

白墨咬牙切齒地臆想著,對紅衣男子的好感一下子降了五個檔次,心中更是把他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個遍。

等等、他剛才說……他的王妃?

白墨猛地轉頭,看向了紅衣男子,莫不是,他就是那燕國的戰神——慕辭?

這個想法一在腦海裡浮現,白墨便立刻否定了。

——市坊傳聞,燕國戰神慕辭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將軍,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聞。

因為……他隻身一人,領著三千將士,便打得楚國兩萬大軍落荒而逃。

自此,他便威名遠揚。

因此,皇兄才要以和親去保家國安康。

但若他真的是慕辭的話……

白墨死死地咬住下唇,看著慕辭的眼神仿若帶著刀子一般滲人,眸底深處還帶著些許恨意。

慕辭敏銳地察覺到白墨吃人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幾乎是微不可察的僵了僵。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就嘲諷她武功弱,至於這般模樣麼?

無可奈何之下,放開了禁錮著她的手,哪曾想,白墨竟絲毫沒有移開目光,反而還說道:“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她的眸子帶著微微的恨意,這,絕不是在開玩笑。

慕辭笑容漸收,眸子裡帶著挑釁,很是不桀地挑了挑眉,聲音聽不出其中的情緒:“本王拭目以待。”

言罷,衣袂翻轉,只留給白墨一個捕捉不到的背影。

他離開了,來無影去無蹤。

白墨眸子猩紅,握緊了拳頭,恨恨地一拳打在了牆上。

良久,她癱靠在牆,閉目垂下兩行清淚——武功再高,山盟海誓許得再漂亮,又有什麼用呢?

終究,還是逃不過被當作棋子的命運,即使再不甘,也只能空留著回憶,諷刺著未來。

燕國戰神,慕辭麼……

曾經說過要娶她的男人,如今親自送她去異國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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