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討債還是黑社會性質犯罪？
南陽臥龍：依法引導偵查取證辦結一起27人涉黑大案
姚雯/漫畫
“從2017年3月我們受理此案到終審宣判，前後長達一年多時間。”“從早上8點半到晚上9點，連續開庭審理了4天半。”“被告人27名，辯護律師36人，創下南陽市涉黑案件新記錄……”
對柏建偉等27名涉黑被告人提起上訴一案，河南省南陽市中級法院日前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據悉，該案由中央政法委掃黑辦督導，南陽市臥龍區檢察院承辦。
棺材運至派出所門前，誰在幕後指使
2016年8月，南陽市某水務集團員工司某到聞某家抄寫水錶時，雙方發生爭吵。司某走後，聞某突發疾病死亡。聞某親屬吳某經當地黑社會團伙頭目柏建偉“指點”，將聞某屍體裝入水晶棺，拉至該水務集團門口，索要賠償30萬元。接著，柏建偉又指使團夥骨幹成員車嚮明等人，將棺材運至城區某派出所門前，糾集百餘人圍堵兩天，扯橫幅，辱罵民警，嚴重影響社會治安。
“公安機關對該案以涉嫌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移送起訴，當時我很震驚，這幫歹徒太囂張，是否有幕後指使？”臥龍區檢察院副檢察長婁全田介紹說，該院當即派人進行引導偵查，挖出此案背後指使人是以柏建偉為首的重大涉黑犯罪團伙，並對該案起訴意見的定性進行糾正。
由於該案人數眾多、案情複雜、社會影響大，南陽市檢察院多次對該案偵查取證和法律適用提出意見。在公安機關首次集中抓捕之前，臥龍區檢察院成立了專案組，提前介入偵查，圍繞案件定性、關鍵證據收集、證據鏈條完善等提出補查建議。公安機關先後補強證據65份573頁，為辦案質效打下堅實基礎。
是否構成黑社會性質犯罪成為爭議焦點
“近年來，以柏建偉為首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組織數十次受僱於人，通過暴力討債、充當醫鬧、實施敲詐、尋釁滋事、圍堵國家機關等方式實施犯罪活動，造成群眾心理恐慌。”婁全田介紹。
在一審庭審中，多名律師辯稱，柏建偉等人採用的是圍堵、跟隨、談判等行為，其暴力特徵不明顯甚至沒有暴力行為，充其量算是黑惡勢力的雛形。
“柏建偉等人受人之託解決糾紛，表面上多以談判的方式進行，但每次談判，身邊都會有少則幾十人、多則三四百人的‘小弟’，甚至將被害人帶往外地進行非法拘禁，其行為對被害人來說已構成威脅和恐嚇。”
“2016年7月，柏建偉插手餘某和馮某對南陽市某電機廠的一塊空地權屬糾紛時，糾集李玉珠等10餘人，手持鐵棍等對餘某進行恐嚇，從餘某手上奪得該地經營權，後迫使馮某與自己合夥將該地的10.8畝轉租建成二手車交易市場，從中收益50萬元。”
公訴人一一舉證，並從事實和法律角度對柏建偉等人行為的“暴力性”進行了客觀全面、有理有據的論證。
激辯4天半，檢察機關指控事實均獲支持
第一輪“交戰”後，又有律師提出，2013年5月，柏建偉受唐某家屬景某之託，向礦主鄧某追要賠償費，屬於正常討債行為。
公訴人調出現場視頻和現場照片，沉著應對：“為給鄧某施壓，柏建偉讓景某將唐某屍體拉到南陽某縣縣委大門口，又組織30餘人圍堵縣委。雖然柏建偉表面上打著幫人討債的幌子，但從中可以看出：第一，該行為參與者眾多，且與本案沒有直接利害關係；第二，圍堵的對象是縣委辦公區，嚴重擾亂了地方黨委工作秩序；第三，本案中，柏建偉具有非法目的，並不是單純為要債，事後其向景某、鄧某共收費19萬元。其行為具有嚴重的社會危害性，涉嫌聚眾衝擊國家機關犯罪，怎麼能說不構成犯罪？”
就這樣，4名公訴人與36名律師，圍繞柏建偉等人實施的28起違法犯罪事實，展開了4天半的激烈辯論。
2017年12月26日，臥龍區法院完全採納檢察機關的指控意見，對主犯柏建偉數罪併罰，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並處沒收財產10萬元、剝奪政治權利三年；對車嚮明、李玉珠等其他26名骨幹分子及組織成員，分別判處十年至六個月不等的有期徒刑。另外，29名同案犯另案處理。柏建偉等人不服，提出上訴。
日前，南陽市中級法院依法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南陽市臥龍區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徐大鵬表示：“依法查處以柏建偉為首的黑社會性質犯罪團伙，對南陽地區政治經濟和社會穩定發展起到了推動作用，也彰顯了檢察機關堅守公平正義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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