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说是“慢”小说

汪曾祺小说是“慢”小说

汪曾祺小说,是“慢”小说。

慢小说,是我的生搬硬造。会引起人们的质疑和嘲笑。不懂文学,不会评论。但我觉得除了一个“慢”字,没有更准确的词能形容汪曾祺的小说了。

汪曾祺有知,要说我胡说八道了。

我还是说“慢”。只求我自己懂。

——《大淖记事》里,巧云自己尝了一口尿碱汤;沉默的游行队伍,慢慢地走。《陈小手》里,委屈的团长,一枪把陈小手从马上打下来,终于替自己解气。《薛大娘》里,勤劳的薛大娘顺带给别人拉皮条,给自己拉上一回,将保安堂药店管事蒲三留给了自己。《珠子灯》里的孙小姐,在床上一躺十年,听散了流苏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掉落……

慢,是速度,是状态,是情态。是心的律动。

汪曾祺小说是“慢”小说

汪曾祺小说是“晚饭花”。多得不得了的叶子,水红水红的花,一大片,一大片,在潮湿的巷子里,热热闹闹地开放。

汪曾祺小说是鱼缸里的“水泡眼”,一直停在水中,凝成一幅画。在你转身离去时,它,“啵——啵啵……”地吐泡。

汪曾祺小说是风俗画。有知了,蜻蜓,未名的小虫虫;有小红萝卜,茨菇,荸荠。对,还有黄瓜。黄瓜老相,屁股上的花萎了,轻轻一吹,就要掉落。却是满幅水气。

所以,读汪曾祺,不要着急。像品茶,每蕾一旗一枪,载浮载沉。去嗅一炷檀香,醇厚深邃的那种。看一缕阳光,浮着微尘,穿过雕有蝙蝠的窗棂,落在水仙花叶子上。

总之,要“慢”。

汪曾祺说,生活是好玩的。还要会玩。在昆明,白天逃朱自清的课,夜晚泡图书馆。在张家岭,凛冽的风中,研究土豆的前世今生,知土豆之乐。在北京,蒲黄榆路9号楼,拌红萝卜丝,招待万里来访的美国客人。在高邮,听“下河班子”,品“四贤”的淫词慢曲,题“稼禾尽观”……

多好玩!

好玩。是一种散“慢”。是随遇而安,是不经意抵达的恬静和乐观。

总是感觉,一个老头儿,嗯着高邮小曲儿,踽踽独行。

像秋末晚菘。

2018.10.3

汪曾祺小说是“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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