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炮與進化論

新華社和人民日報幹起來了!這兩個媒體,我也說不好誰更官方誰更能代表領導上的意思,但是這次幹起來的原因很扯淡,因為娘炮。娘炮這個詞,在14年以前我是不知道的。我們小時候管這樣的人叫二尾子,這個尾字在此讀已。二尾子這個詞滿滿的都是蔑視,如果誰被別人這樣稱呼的話基本上都會打上一架。

49年以後,名字有過一個大的流行趨勢,大量的男性名字裡出現軍、勇、剛、強、兵等等字眼,這可能比以前四千多年加起來都多。這一方面和國情有關,另一方面也和家長的良好願望有關,沒有家長會希望自己家的男孩子像個娘們兒一樣。

那時候的男孩子最喜歡的玩具是槍,而最普遍的運動方式是打架。評判一場單挑勝負的標準不是誰挨的拳頭多,而是誰先哭了,哭是不能被接受的,因為很娘們兒。一般來說單挑結束以後讓家長知道了,都會再挨頓打,家長的理由有兩個:一是打架了,二是打輸了。而且那時候即使真的是心理性別認同有問題的人,也不會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真實一面,說輕點是因為根本不會有人跟他玩,說嚴重點就是擔心別人會拿他玩。喜歡文學的男孩子也許會看瓊瑤希莫容,看到感人至深之處也會情不自禁淚流滿面,但是這種行為僅限於被窩。但是後來,這一切變了。

2000年以後,當年一大波看著瓊瑤席慕蓉哭得死去活來的那波人長大了,結婚了,生小孩了,緊接著一大波紫萱、子萱、梓軒、紫軒、梓萱、子軒就來了。這些小時候只有黃軍裝花棉襖可以穿的父母報復性地對自己的子女進行理想化的培養,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言不厭嗲行不厭嬌,以至於養成計劃完成後發現居然弄出一堆這樣的玩意兒。

我本人沒有孩子,所以很喜歡小孩子,遇到熟的就忍不住逗一下。我身邊的朋友生閨女的居多,偶爾有幾個男孩,但是我都不是很喜歡——比小姑娘都愛哭,互動性一點都不好,有兩個看見我和他爸說話的時候甚至都能嚇哭了。但是這些孩子打起自家人來卻毫不手軟。遇到孩子打家長這種狀況,我一般都會死死盯著看,看到家長不好意思,看到家長勸說無效,看到家長實在下不來臺打他一頓。看到家長打得差不多了,我就會在旁邊勸道:別打孩子啊,差不多行了。一般來說,這樣的操作過後那孩子就會老實很多,打家長的毛病也能有所改觀。我這麼做確實有點兒沒素質,但是堅持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我覺得對孩子的性格養成能夠有所幫助。

古時候有個美男子,叫衛玠,書上說他被人活活看死了,但是書上沒說這麼漂亮的男子有什麼描眉畫眼之類的舉動。而且衛玠也不光是漂亮,作為一個玄學家,他在學術上也是有一定成就的。

這個例子好像舉得不好,我再舉一個。錢鍾書先生在圍城裡面設計了這樣一個情節:方鴻漸上大學的時候,見了大世面,緊接著就對老家的未婚妻覺得不太滿意,於是給家裡寫信說自己照鏡子看起來像個短命鬼,不要耽誤人家姑娘之類的想悔婚。方鴻漸他爹當即回信對他予以迎頭痛擊,與今天話題有關的內容翻譯成現在的話說就是:老子花大價錢讓你出去上學,你得了這麼難得的機會,好好學習還來不及,你哪來的時間去照鏡子?!你又不是個娘們兒,弄個鏡子幹啥?!這世上除了下九流的戲子,哪有男人對著鏡子沒完沒了的?!這種人是得不到尊重的下賤之人你懂不懂?!你小子這是沒學好啊!方老先生雖然有偏見而且很極端,但是罵得痛快,且文言文功底令人歎為觀止。

當然,在鍾書先生寫完這篇小說以後,我們的社會發生了重大轉折,走向了光明。現在演員這一職業也是非常值得尊敬的,而男人照鏡子也成為了常態,注重儀表對於自己和別人都是一種尊重。但是我始終堅持一個觀點,那就是藝人應該是賣藝的,如果成了賣臉的就和賣笑的差不多了。

我偶爾也看電視,發現吸引流量的都是些小鮮肉。那些小鮮肉在我看來,會賣蠢,會賣萌,還會賣慘,但是不管怎麼看,我都沒看出來他們在賣藝。所以這些人不是我理解的演員,沒有必要那麼尊敬。劉德華說過一句很偉大的話,大意是說梁朝偉已經是一個演員了,而他自己還只是個明星。劉天王這句話我非常贊同,演員是演出來的,除了演技以外沒什麼能說明一個人適合當個演員。

回到娘炮這個話題上。我不認為男人活得精緻一點有什麼問題,但是我認為男人如果精緻到女人那個級別就他媽的有很大問題。這是一件非常操蛋的事情,對於個人和社會都是。打個比方,基因決定男性會比女性的毛孔更粗大,那麼要達到女性化妝後的那種效果就需要下更多的功夫,也就是說要消耗更多的時間。而當這種情況成為一種常態,就會對社會生產力產生影響。人類的進化是往向高級的方向發展的,男性的進化方向一直是更傾向於更大的力量和更發達的肌肉,而不是更嫵媚的外觀。所以娘炮這種東西,有些反人類。歷史上男色盛行的時代,多半都不是什麼好時代,這是經過證明的。

我還沒有孩子,但是遲早會有。如果是個女孩子,我會讓她好好學學琴棋書畫,做一個古典一些的淑女;如果是個男孩子,我會讓他做個正經男人,健康、快樂、誠實、正直,讓大多數人喜歡就行了,用不著去滿足部分人的變態審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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