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两人追查无脸鬼事件,却屡屡受阻,丝毫没有头绪

故事:两人追查无脸鬼事件,却屡屡受阻,丝毫没有头绪

9.贪图这些身后事有什么意思

梁家墓园在西竺城北郊。

景永安对挖人祖坟的事情十分抵触,但夏忘歌在他面前,总是有意无意地将金脂棠抽出来擦一擦,还不断朝他微笑,他也不太好拒绝夏忘歌的邀请,只得同她一道去了墓园。

因为不是祭祀的日子,墓园十分冷清,坐落在北边的,是一片新墓碑。最新的一个,自然就是梁家少夫人赵氏的。

景永安在墓碑前次第走过,发现梁家对待仆从十分优渥,仆从死后,便在生前伺候的主人墓碑旁,立一个小一些的墓碑。

“难怪梁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些仆从还愿意留在梁家伺候,原来死后还有这样和主子同享香火的尊荣。”

夏忘歌则翻了个白眼:“人死灯灭,贪图这些身后事有什么意思?”

景永安叹了口气,看见夏忘歌则卷起袖子,将金脂棠连着刀鞘一并拿下,热火朝天地开始挖赵氏的棺材。他犹豫片刻,想上前帮忙,却被嫌弃碍手碍脚,只得在一边看着。

不多时,夏忘歌挖出一个大坑,赵氏的棺材便显现在二人面前。

夏忘歌长刀一划,束缚棺材的皮条便崩开,她跳下坑去,推了推棺盖。见景永安转过身去,嘿然一笑:“秀才大人,你莫不是害怕死人罢?不过嘛,这个赵氏如果当真是被孤春剥去脸皮而死的,她的尸身也不会好看到哪里。”

景永安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说出自己到底是怕还是不怕。夏忘歌不耐烦,一把将他拉下大坑,一抬脚,踢在棺盖上,棺盖应声而开。

景永安下意识抓紧了夏忘歌的胳膊,绷直了整个身体,才看见眼前的景象。

棺材里什么也没有。

景永安松了口气,就听夏忘歌在耳边啧啧:“诈尸了?”

“不会……吧。”景永安想了想,“要不你再去看看别的?”

夜半时分,景永安和夏忘歌带着一身泥灰回到梁家的客房,一个脸色苍白,一个一脸兴奋。

景永安颓然坐在桌边的一张圆凳上,缓了会儿,才道:“那些人果然是因脸皮被剥下而死的。可为何被无脸鬼害死的人那么多,只有赵氏的尸身不见了?”

夏忘歌五指在桌面上敲了会儿,好整以暇道:“线索太不明朗,暂且不论豢养孤春的是什么人,我们先设想简单一些,看看能不能说得通。比如孤春生前便已泯灭人性,为了报仇,不惜托人助她死后成魍。赵氏是梁宏义的妻子,孤春是梁宏义的妾室。这两人的关系我一早就说过,指定是水火不容。虽然梁宏义说赵氏待孤春很好,但你看他,为了赵氏的死,不惜半夜去找杀人成性的孤春,可见他和赵氏感情甚笃。”

“夏姑娘的意思是,所有被害的人里,孤春最恨的是赵氏。她所作所为都是情杀?”

夏忘歌点头,又摇了摇头,推翻了自己一直坚持的推断:“但凡世间男子,喜欢的都是一个或几个类型的。可我看死的人高矮胖瘦,体征不一,差别甚大,找不到什么共同点。莫非不是嫉妒杀人?”

景永安跟着回想了一下,只觉得胃里一口酸水泛出,十分难过,强忍着道:“会不会是,这些人都欺负过孤春?”

“这倒很有可能。孤春一个妾室,在家里不受待见,奴大欺主的事情也是常见。”夏忘歌忽然一敲掌心,“你去调查梁家被害死的人的品性,我去赵氏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第二日,景永安出去四处走访了一整天,仆从都不愿谈论故去之人的是非,因而收获甚微。只晓得死去的侍女阿玲,是个耿直的,时常劝阻偷盗之类的行为;而守门的常贵,对主子非常忠心,唯命是从,体格健硕;被害之人里,身份最高的是梁宏义的哥哥梁宏忠。

回到住处,夏忘歌正躺在床上,嗑着瓜子等他。景永安看着一地瓜子壳,揉了揉酸胀的腿,将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和夏忘歌说了。夏忘歌听完,搁下瓜子,从床上腾下来,懒懒道:“我去赵氏房里看了,什么都没有。”

景永安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们都想错了,既然被害死的人中,唯有赵氏从棺材里消失,她身上就必定有什么端倪。”夏忘歌端了茶水,浅浅喝了一口,“赵氏乃是梁家的少奶奶,但你可曾在棺材里见过一样陪葬的东西?”

“夏姑娘的意思是……赵氏有用的东西都拿去作了陪葬品,被那盗尸之人一并带走了?”

“算你聪明。如今无脸鬼的事情没查明白,没有头绪的怪事却越来越多了。”

景永安略微顿了顿,忽然眼前一亮:“夏姑娘,陪葬品不见了无妨,我们去问一问梁公子便是。赵氏死后的陪葬品,他应该最清楚不过。”

“有道理。”夏忘歌抬手拍在景永安肩膀上,还未说出后半句,景永安便抢先说道:“夏姑娘,这种事情还是你去问比较合适。我一个男人,又是读书人,莫名其妙去问女子的陪葬,好像不大合适。我笨嘴拙舌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让梁公子知道了你挖赵氏坟的事情……”

夏忘歌嘴角一抬,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忽然从他肩上收回手,转而拧在他脸上,眼神一厉:“闭嘴,我去就是。”

待到夏忘歌走后,景永安忽然想起和天禄的约定,便起身去找天禄。

他刚一打开门,恰恰看见天禄站在门口。

景永安歉然:“今日有事出去了一天,刚刚回来。”

天禄抬起黑黝黝的眸子,认真道:“永安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查无脸鬼了?”

景永安有些奇怪,念头一转,矮下身来:“你是不是认得那个无脸鬼?”

天禄点头:“我叫她二娘。”

孤春是梁宏义的妾室,天禄叫她二娘,并无差错。

景永安原本以为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希望破灭,带了几分遗憾:“看来她待你很好,做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你仍然要为她开脱。可为人处世,应当秉公无私,你父亲让你去读书,也是希望你走上仕途,你年纪尚有就有偏私的念头,日后做了父母官,岂不是更……”

天禄眼里腾起一包泪水,景永安自觉说得有些过了,摸了摸他的头:“有则改之,不至于铸成大错。”

天禄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袖子转眼便被濡湿一片:“可她待我的确很好。我流落街头,是她将我带回府上;我背不下书,也是她陪我挑灯夜读……”

景永安闻言有些心酸,不想孤春这样怨气满满的人,竟有这样的慈母心肠,只得宽慰道:“我和夏姑娘只会将她收入丹青卷,并不会害她性命。”

天禄只是摇头,泪水越发止不住,忽然扭身跑了,唯留景永安在原地叹息。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