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祖道一得了重病，有一次院主來探望他，問：“大師近來身體可好？”馬祖道一：“日面佛，月面佛。”二月一日，洗頭沐浴，結跏跌坐而逝。據佛名經卷七所載，日面佛壽長一千八百歲，月面佛壽僅一日夜。
什麼是生命的實相？你說這超越了生滅長短之分的生命，是一念為無量劫，還是無量劫為一念，是一朝風月，還是萬古長空，都只是一種虛妄的分別，都只是一種彼此兩無妨礙。
也有人曾經問過延參法師，“您今年多大了？”大師也只能回答：“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是啊，生死只是一種假相，那些時光只是一種虛妄的分別。可這生死的假相，卻也是這生命的本身；一場路過，一個過客。這生命本身，是一種透徹，是一種清淨，是一種無礙；萬古長空，不礙一朝風月。
就像這大海映徹著這天空，那些白雲，來來往往，從東到西，又從西到東，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可這在大海里的倒影，無論它是從東到西，還是從西到東，卻只是一種白雲的倒影。這生命也是如此，這生命是什麼，不過是一種心地的呈現。它清清楚楚，它明明瞭了，它卻只是一種心地的倒影，並無實體可得。
時光不解催人老，在這透徹的生命裡，那些結果與過程，那些結果與結果，那些過程與過程，都是一種互相映徹，都是一種彼此無礙。
你說日面佛與月面佛，只是一種生命的實相，彼此又有什麼分別？你說這無量劫與這一念，只是一種生命的呈現，彼此又有什麼妨礙？你說這二十歲與八十歲，只是一種生命的經過，彼此又有什麼阻礙？
我們常說，願歲月不老，可這歲月何曾老去？什麼是歲月？生命的經過就叫歲月。什麼是時光？生命的經過就叫時光。可在這透徹的心地，這生命的經過，與這生命的結果，哪裡有什麼障礙？
時光不老，歲月不逝，生活的禪法，從來就不是要在這如水的時光中糾結，而是要在這如水的時光中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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