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影人傳記」鐵拳男人羅素·克勞(十七)

羅素步履艱難地圍著《驚爆內幕》的攝製現場繞圈,為拍這部電影增加的48磅體重讓他感覺得像背上了一個重重的包袱,就在這時,他接到了經紀人喬治·弗里曼的電話,夢工場有意請他出演一部名為《角鬥士》的大製作影片。

羅素的第一個念頭是好萊塢已經好多年沒拍過這樣的電影,他記不清最近的一部刀光劍影的史詩片究竟是《賓虛》還是《斯巴達克斯》,總之,這種類型的電影至少沉寂了40年。對於此時此刻的他來說,接演這樣一部影片似乎並非明智之舉,因此他沒有馬上給予答覆。

羅素將電話內容告訴了導演邁克爾·曼,邁克爾則鼓勵他與夢工場接洽。於是,他給夢工場負責製片部的沃爾特·帕克斯打電話,希望看一看劇本,而帕克斯告訴他劇本尚未完成,擔心他看到未成型的劇本會打退堂鼓。

帕克斯建議羅素出席該片的論證會,在論證會上,導演和編劇會詳細闡述拍攝這部影片的理由。這個建議反倒使羅素更加猶豫起來,他回答說:“如果你們沒有劇本,就別讓我聽什麼理由了。”

就在羅素準備掛斷電話之際,帕克斯搬出了該片的三大賣點:“這是一個發生在公元前185年的故事,導演是雷德利·斯科特,你在片中的角色是一位羅馬將軍。”停頓片刻之後,帕克斯又問,“你能出席論證會嗎?”

“能,”羅素回答,他顯然已經有了興趣。

最終促使羅素下定決心的還是邁克爾·曼,他覺得羅素不應錯過一個與雷德利·斯

科特合作的機會,因為斯科特是電影圈裡鏡頭玩得最好的導演之一,他總是有本事捕捉到最戲劇性的視覺效果,這一點就連邁克爾也自嘆不如。

羅素聽取了邁克爾的建議,與斯科特一起坐到了談判桌前,後者十分詳細地為他描繪了這部電影。這是一次成功的會晤,兩個男人握手告別,將繁瑣的簽約事宜甩給了經紀人和律師。

「原創影人傳記」鐵拳男人羅素·克勞(十七)

新角色對羅素提出了更大的挑戰,他必須用最短的時間減去增加的體重,恢復原來的體型。在減肥計劃實施之前,他進行了體檢,醫生警告說他體內的膽固醇已經高到危險的地步。

增加體重只用了6個星期,羅素本以為用同樣多的時間可以恢復原狀。起先他只是回到以往的生活方式,吃了3個星期的低脂食品。發現不見效,他又展開了為期10天的康體瘦身療程,但他中途放棄為的是能返回他在澳大利亞的牧場。回到牧場後,他想到了一劑良方,於是召集一班朋友組建了一個名為“意大利家族”的遠征軍,打算用4周時間駕駛摩托周遊澳洲。此番行程總計4000英里,既可以幫助他消耗脂肪,又能讓他體會一下率領軍隊南征北戰的感受。

駕駛著本田、哈雷和杜卡蒂斯摩托車,這夥人從達爾文出發,直奔艾麗絲泉,然後原路折返,終點是悉尼。為了紀錄此行,羅素邀請獨立電影人布倫丹·弗萊徹和他的拍攝小組一同上路。此前,弗萊徹曾為羅素及其樂隊拍攝過曲名“馬戲團”的音樂錄影帶。羅素要求他拍下這次摩托車之旅,因為他覺得這會是一部很好的紀錄片。“這是一次緊張勞累的經歷,”弗萊徹說,“你一旦和羅素合作,你就會隨時隨地感覺他像在用鞭子抽你。”

旅行結束後,羅素繼續用傳統的方式減輕體重。每天他天不亮起床,騎馬放牛,收割牧草,練習劍術,並在健身房裡加緊苦練。如今他已30過半,改變體型不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而為了徹底減掉22公斤的體重,他最終用了整整5個月的時間。

導演雷德利·斯科特拍過幾部非常成功的電影,包括《末路狂花》、《剃刀邊緣》和《異形》,但是他從未嘗試過《角鬥士》一類的古裝歷史片。為此,他必須一頭扎進這種已經體眠了四十年的類型片中。他擁有同時代導演尚未具備的技術優勢——比如說,電腦虛擬的群眾場面¬——但是他必須進入一個電影的角鬥場,這裡不允許他有絲毫的差錯。

選演員將是他最大的挑戰,因為與以往的觀眾相比,如今的這一代對超級英雄已經有完全不同的標準。這部電影的主角馬西莫斯·德西莫斯將軍必須高於生活,這也是斯科特感到他需要羅素飾演這個角色的原因。馬西莫斯必須外形強悍無比,內心充滿仇恨,這才符合觀眾的胃口。沒有其他任何一個演員能同時具備這些特質。

其他角色,他決定啟用新人,諸如雅昆·菲尼克斯扮演科莫杜斯皇帝,康妮·內爾森飾演他的妹妹露西拉。他也請來了幾位過氣的老演員,例如理查德·哈里斯扮演馬庫斯·奧瑞留斯皇帝,奧立佛·裡德飾演老角鬥士安東紐斯·普洛西莫。

「原創影人傳記」鐵拳男人羅素·克勞(十七)

影片於1999年春天和初夏拍攝,開始是在英國,後移師摩洛哥,並最終在馬耳他完成了大部分的動作場面。斯科特組建起了一支260人的拍攝隊伍,規模相當於一支小型的軍隊。

羅素進入劇組時,他不僅減掉了為上一部電影增加的體重,而且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他已經培養起了一種自負、渴望勝利的情緒——就像一位將軍急於率領他的軍隊去前線打仗。為了準備這個角色,他讀了關於羅馬帝國、古代軍事和戰術方面的大量書籍,其中有兩本書對他幫助最大,一本是《古羅馬的一日生活》,另一本是馬庫斯·奧瑞留斯的《斡旋術》。

角鬥場面血腥、浩大,充斥著電腦遊戲中才有的那種亢奮情緒,它們很難讓斯科特和拉塞爾都感到滿意。原本計劃一天拍完的戰爭戲實際用了10到12天才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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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連串令人窒息的打鬥戲拍完之後,羅素和演員們得到一天的休息。他決定把這天時間全用在了足球場上,製片方得知消息後要求他簽署保證書確保不會受傷。羅素附了一封回函說,如果他能和四隻老虎搏鬥,那麼他一定能在和朋友們踢足球時毫髮無損。他在保證書上簽字,“愛你,羅素。”

羅素在拍片期間受了不少傷,但沒有一處傷是因為踢足球。他腳上斷了根骨頭,腿骨骨折,兩側肩關節都出現脫臼。由於他帶傷堅持拍戲,扮演馬西莫斯的戰友祖巴的迪蒙·霍恩索稱讚他是男人中的男人,表示若是在現實中作戰自己也會站在他這一邊。

拍攝期間,羅素與斯科特之間爭執不斷,羅素通常從他的角色出發要求某場戲應該這麼拍,而斯科特則毫不讓步。儘管如此,斯科特還是對羅素蔑視他的導演權威的態度保持了容忍。他們的第一次爭吵是因為馬西莫斯的口音。由於劇本里馬西莫斯是來自西班牙,所以羅素認為他應該像安東尼奧·班德拉斯那樣說一口西班牙英語。最終他還是敗下陣來,和其他角色一樣,出現在銀幕上的馬西莫斯說的是純正的英語,羅素後來耿耿於懷地稱這部戲是“皇家莎士比亞劇團在午餐喝了兩瓶酒後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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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場爭吵的焦點是馬西莫斯的性生活。斯科特認為多餘,於是他刪掉了羅素與扮演馬西莫斯妻子的女演員吉婭妮娜·法西奧之間的激情場面。法西奧當時是斯科特現實中的女友,後來她向記者透露這些鏡頭之所以被剪掉是因為斯科特擔心她會跟羅素假戲真做。

羅素並不認為拍電影是由導演主宰一切。他經常向其他演員灌輸他的想法,告訴他們某場特別的戲應該怎麼演。有兩位演員尤其得到他的關照,他們就是在片中飾演兄妹的雅昆·菲尼克斯和康妮·內爾森。

“我要求他們徹底投入,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擾,”羅素說,“對於像菲尼克斯這樣的年輕演員來說,他們處於一個可怕的境地。他很容易被別人左右,從而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是正確的。”菲尼克斯很感激羅素給予他無私的幫助,親密地稱他為“大哥”。

斯科特並不需要羅素的慷慨,不過他很欣賞羅素的投入。只要認為導演的闡述有利於這部影片,羅素會毫不猶豫地遵照導演的指示去做任何事情。相反,如果他不接受導演的意圖,他就會以他的方式加以抵制。

起碼有一件事情令斯科特對羅素感激不已。當製片公司的一位主管從好萊塢飛到外景地要求影片必須有一個大團圓結局時,羅素第一個跳了起來,“難道你們希望這部電影用一場操蛋的舞會收場?聽著,馬西莫斯必須死!你們要他活下來幹什麼?在角鬥場外面開一家披薩店,賣他媽的簽名照片嗎?”

《角鬥士》的故事發生在羅馬帝國與日耳曼人長達12年的戰爭行將結束之際。在最後一場戰役中,馬西莫斯將軍率領羅馬軍團大獲全勝。

馬西莫斯是羅馬皇帝馬庫斯·奧瑞留斯最信賴的軍事領袖,凱旋歸來,當被問及希望得到何種獎賞時,他的回答竟然是要回西班牙老家與妻兒團圓。

在眾人面前,奧瑞留斯未置可否。他把馬西莫斯叫進帳中,告訴他自己已行將作古,在他統治的25年裡只有4年的和平,因此他希望由馬西莫斯,而不是他的兒子科莫杜斯繼承帝位,將羅馬帝國從驕奢淫逸中拯救出來。

奧瑞留斯的請求令馬西莫斯倍感意外,他從未想過在羅馬久留,沒有什麼比他見到家人的願望更加迫切。奧瑞留斯同意給馬西莫斯考慮的時間,但轉身他就把科莫杜斯叫到面前,徹底打消了他當皇帝的念頭。

科莫杜斯惱羞成怒,父親死後,他立刻召見馬西莫斯,要考驗他對自己是否忠誠,馬西莫斯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轉身離開。

科莫杜斯篡奪了帝位,他發佈的第一條命令就是將馬西莫斯發配荒野,遠離他的軍隊。在命令下達之前,馬西莫斯已經逃往西班牙,科莫杜斯遂派人將他捉拿歸案。

馬西莫斯一路輾轉回到家中,發現妻兒已被殘殺,房屋也被付之一炬。他被奴隸販子捕獲,被送往非洲充當角鬥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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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角鬥士,英勇善戰的馬西莫斯得到了主人安東留斯·普洛西莫的賞識。普洛西莫送他去羅馬的鬥獸場參加角鬥,許諾他只要獲勝便可獲得自由。

馬西莫斯不僅在角鬥中獲勝,還贏得了科莫杜斯皇帝的青睞,因為他戴著頭盔,科莫杜斯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他。當科莫杜斯下到場地裡要求馬西莫斯摘下頭盔時,他這才發現站在面前的是自己苦心積慮要除掉的對手。

出於自己對觀眾所下的承諾,科莫杜斯只好當眾免馬西莫斯一死。科莫杜斯的妹妹露西拉偷偷找到馬西莫斯,告訴他是她的哥哥下令殺了他全家。她勸說馬西莫斯聯合元老院廢黜科莫杜斯,馬西莫斯拒絕了。

第二天,馬西莫斯再次走進鬥獸場,迎戰最後一個,也是最強大的一個對手,不僅如此,科莫杜斯還派人放出了猛虎,不給馬西莫斯任何生還的機會。然而,馬西莫斯最終還是擊敗對手,絕處逢生。隨著良心被喚醒,馬西莫斯同意與反對派領袖格拉楚斯元老會面,他的答覆是,“我只想殺死科莫杜斯,羅馬的命運由你來掌控。”

科莫杜斯探聽到了秘密,下令逮捕格拉楚斯。關鍵時刻,露西拉贖出了馬西莫斯,讓他逃出去召集軍隊推翻科莫杜斯的統治。不幸的是,馬西莫斯又一次落入羅網。科莫杜斯在鬥獸場安排了一場決鬥,他要在眾人面前親手殺死馬西莫斯。決鬥前,他做了手腳,派人砍傷了馬西莫斯。

忍著傷痛,馬西莫斯迎來了生死決戰,他顯示出了科莫杜斯從未見識過的勇氣和威力,最終贏得了勝利,而這場勝利也預示著羅馬帝國將從此迎來新生。

1999年5月,《角鬥士》結束拍攝前幾星期,61歲的奧立弗·裡德在一家酒館裡病倒,不久便離開人世。這一變故令雷德利·斯科特措手不及,他只好對劇本進行修改,臨時安排裡德扮演的安東留斯·普洛西莫在片中死去,同時用替身和電腦特技替裡德完成了剩下的幾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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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的死對羅素也是一個打擊——這是他第一次在拍片過程中遭遇這樣的悲劇——裡德一生主演過許多優秀的作品,對電影事業作出過重大的貢獻,而羅素認為他在這部影片中的演出堪稱他演藝生涯中的巔峰之作,是對作為演員的他的最好的紀念。

《角鬥士》一旦殺青,羅素立刻返回澳洲養傷。這部電影不僅使他身心俱憊,而且也令他渾身傷痕累累。當然,這也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藉口,可以花時間陪伴他在牧場飼養的馬、牛、小雞和蟒蛇。他承認自己是一個另類的牧場主,因為他從不允許屠殺任何動物,更別提食用或出賣動物的肉和毛皮。

1999年11月,《驚爆內幕》公開上映,羅素赴美參加該片的推廣活動。令他欣慰的是,影評界的反響十分熱烈。《芝加哥太陽時報》的羅傑·艾伯特給了該片三顆半星,他在文章裡幾乎沒有提到羅素的名字,而是把讚美之辭全部獻給了阿爾·帕西諾。“帕西諾的表演是一切的根本,他塑造的伯格曼嗓音嘶啞、勞累過度,更顯性格上的倔強和執拗。對我來說,《驚爆內幕》要比《總統班底》更具衝擊力,我想大家應該知道其中的原因,因為水門事件並未對我父母那代人造成致命的傷害,而菸草則會奪去我們這代人的性命。”戴維·埃德爾斯坦在網絡雜誌《書寫板》上寫道,“《驚爆內幕》的敘事過於繁瑣和冗長,但是這樣一個故事必須處理得如此沉重,所有的編劇技巧在這個致命的主題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不出所料,這部電影激怒了菸草公司和《六十分鐘》,尤其是邁克·華萊士和總製片人唐·海維特,兩人在片中都被表現得懦弱和不夠磊落,於是他們將矛頭對準了邁克爾·曼,指責他有侵犯名譽的嫌疑。

“他們說我們的電影侵害了《六十分鐘》,真是一派胡言!”邁克爾·曼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節目和華萊士先生從頭至尾都受到了尊敬。所以他們的抱怨令人無法理解,而我也只能告訴他們,我們尊重的是事實,我們無權改變歷史。”

邁克爾·曼的這番話一語中的,《六十分鐘》節目的確在幫助公眾瞭解內幕方面起到了顯著的作用,但它的影響也僅侷限於此。實際上,在傑佛瑞·維甘德的故事裡,最大的贏家既不是敢於揭露黑幕的人,也不是深受菸草其害的民眾。理查德·斯庫魯格斯起訴菸草公司的民權官司波及到了美國50個州,最終歷史性地獲得了兩千四百六十億美元的賠償,斯庫魯格斯也因此在一夜之間成為千萬富翁和法律界的明星。

1999年11月,在為宣傳電影被迫做了一堆採訪之後,羅素回到了澳洲的牧場。成天面對記者已使他感到窒息,他迫不及待地要放鬆一下自己。聽說一個叫馬克·李佐蒂的朋友在離考夫斯港不遠的科朗巴的一家夜總會舉行演唱會,他和哥哥特里決定結伴前往那裡。

大約凌晨3點,羅素捲入了一起在夜總會外面發生的糾紛,他先是與一名18歲的少女發生口角,接著又推搡和毆打了一名男子,而且強吻了另一個前來勸架的男子。羅素並未受到處罰,但他不知道有人在隔壁的酒吧裡用攝像機偷偷拍下了這一幕。

2000年1月,《驚爆內幕》上映兩個多月後,羅素回到洛杉磯出席金球獎頒獎典禮,他以該片獲得了最佳男主角提名。邁克爾·曼也獲得了最佳導演提名,這部影片還將與《美國美人》、《愛到盡頭》、《颶風》和《天才裡普利先生》一道角逐最佳影片獎。

因為這是羅素第一次在美國參加頒獎典禮,他顯得十分拘謹。好在和他攜手並肩步入會場的是剛剛當上母親的朱迪·福斯特,她替他擋掉了許多記者的糾纏,這些八卦小報都想知道福斯特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這是一個令《驚爆內幕》失望的夜晚。羅素輸給了主演《颶風》的丹澤爾·華盛頓,邁克爾·曼也敗在了薩姆·門德斯手下,後者執導的《美國美人》最終獲得了最佳影片獎。

「原創影人傳記」鐵拳男人羅素·克勞(十七)

羅素帶著平靜的心態登上了返回澳洲的飛機,儘管未能獲獎,但提名本身已經讓他感到意外,這是一個信號,說明他得到了美國電影最高行業標準的認可。

2月,奧斯卡提名名單揭曉,《驚爆內幕》再次入圍最佳影片提名,對手包括《美國美人》、《第六感》、《綠色英里》和《總有驕陽》。邁克爾·曼提名最佳導演毫不令人意外,但幾乎所有人都質疑羅素為何能再次取代阿爾·帕西諾成為最佳男主角的候選人。

羅素重返洛杉磯出席3月舉行的頒獎典禮,這一次,他帶上了年僅13歲的侄女切爾西。當被問及為什麼會選擇一個孩子陪同他出席如此重要的盛會時,羅素回答說:“解釋孩子的重要就像是解答你為什麼要活著——他們能使你快樂,能讓你歡笑,我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比他們更重要。”

有了參加金球獎頒獎的經歷,這一次露面時,羅素已經從容了許多,但他卻給人留下了魯莽粗俗的印象。在出席ICM經紀公司總裁埃德·利馬託在家中舉辦的家庭宴會時,喝多了酒的他被發現對有“好萊塢玉女”之稱的薇諾娜·瑞德動手動腳,而當時瑞德正在與馬特·達蒙處於熱戀之中。

頒獎典禮上,羅素被安排與最佳女主角候選人朱莉安·摩爾一同頒發最佳美術設計獎。其餘大部分時間裡,他只是坐在觀眾席裡等著攝像機鏡頭掃到他,一次是臺上演唱《驚爆內幕》的主題歌時,另一次是放映這部影片的精彩片段。

與金球獎時一樣,這一次《驚爆內幕》依然空手而歸,大贏家仍屬於《美國美人》,主演該片的凱文·斯帕西榮登影帝寶座,他也是羅素在《洛城機密》中的合作者。

2000年是羅素職業生涯中最繁忙的一年。5月,奧斯卡頒獎典禮舉行後不到兩個月,《角鬥士》正式公映了,羅素又開始了新一輪馬不停蹄的宣傳推廣。對於這部電影,他感到十分樂觀,這種信心來自他觀影時的親身感受。他不喜歡在電影中看見自己——當時他還沒看過《驚爆內幕》,直到一年後邁克爾·曼才硬把他拖進放映室看了這部片子——但是《角鬥士》卻是他主動要求進放映廳的,放映過程中,他像一個孩子一樣激動得上躥下跳。

「原創影人傳記」鐵拳男人羅素·克勞(十七)

大多數影評家有著和他相同的感受。《時代週刊》的理查德·考里斯稱他嗅到了一部賣座大片的味道。“羅素是這部電影的幸運之神,”他寫道,“《角鬥士》需要的是一個勞工英雄式的明星,羅素恰好具備了這種身份和力量。”

《費城問訊報》的戴斯蒙·瑞安認為該片將古裝史詩電影帶上了一個新的臺階,“無論是壯觀的場面、高難度的特技,還是大量的航拍鏡頭,這些都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電影人所無法想象得到的。而這部影片的衝擊力更多的來自羅素·克勞的表演,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銀幕上看到這樣一個孔武有力的動作英雄了。”

然而,《芝加哥太陽報》的羅傑·艾伯特卻只給了該片兩顆星。他客氣地認為羅素扮演的馬西莫斯“中規中矩”,而其他大多數演員的表演是“缺乏說服力”的。他最大的抱怨來自於影片的美術設計,“這部影片看上去像一片灰霧,自始至終缺少明亮的色彩,如果不是美工師的眼睛出了問題的話,那麼他至少可以讓我們在一個鏡頭裡看到藍天。”

不管影評界如何評說,最終的發言權還是掌握在觀影大眾手中。到該片完全從影院中撤出時,它已經在全球贏得了將近五個億的票房,成為電影史上最成功的影片之一。對於導演雷德利·斯科特來說,他在這部造價一個億的電影中並未付出太多,而羅素·克勞則不同,他傾注了全部的身心,這種付出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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