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爲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提示:今天在天祝這個地方,有了很好的生態環保,也是上天對我們最好的祝願,而“見”與“不見”也許會成為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生態的歷史,在過去,我們“見”得太多了。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天祝縣城不大,到了夜間時,一些沿街的鋪面大多已經關門,晚8點至9點,已經顯得分外安靜了。偶然穿行於夜幕與路燈下的幾個行人,都是這座縣城屬於夜的體溫,讓人多出的是幾分對於呼吸的感動。

這個時候,索師傅的飯館已經沒有什麼人了,他照例拿出也許是前夜還沒喝完的半瓶白酒,坐在客人的位置上開始了自己的“必修課”,如今不開車了,在這方面他對自己多少有些縱容。當然,這個時候,他總會在酒精的刺激下,與飯館裡能說得來的最後的客人聊聊天。

索師傅是天祝本地的藏族人,叫索朗,早年,曾開車在炭山嶺轉煤。

炭山嶺鎮位於天祝縣城以南70公里外,東邊與石門鎮接壤,北邊是馬牙雪山與青海省門源縣接壤,南邊與賽什斯鎮接壤,西邊與天堂鄉以及青海省互助縣接壤。炭山嶺是以盛產煤炭而得名的,除了儲藏豐富的煤炭,還有金、鉛、鋅、錳、鐵等貴金屬資源。

曾經,煤炭採掘是炭山嶺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

索師傅說,藏語稱炭山嶺道索日,一提到這個名字,他就會立即感到一種難言和不快的黑色將他包圍了,甚至讓他喘不過氣來。那種黑色不是可以燃燒供人取暖的煤炭,而是煤炭的粉塵,它們伴隨著開礦的嘈雜與機械的轟鳴四處飄揚,甚至“染”黑了那裡的樓房與街道以及樹木和人。但對他對來說,它們首先卻是發自內心的驚恐,而這驚恐來自於開採對於生態的破壞,一片又一片的植被因為這種黑色而倒下了、被毀了、不存在了。

這讓索師傅的心中有一種說不清的傷痛,卻又在不斷自愈,時間一長就受不了了,只有在洗澡間裡不斷地衝刷自己,卻又無法企及內心,不間斷地折磨著他。甚至,經過洗澡間的長時間浸泡和沖刷,他都認為自己是黑的,再也洗不白了。

為此,索師傅莫名產生了一種犯罪感,這和來自心中的疼痛與驚恐一直也都在伴隨著他,讓他怎麼也都丟不開。

大約是在三四年前,炭山嶺鎮提出煤炭資源型向生態旅遊型小城鎮發展思路後,索師傅決定不幹了,他不受那種折磨了。

如今說到這裡的時候,索師傅的表情仍然帶有一絲釋然與爽快。他用多年來轉煤所得在馬牙雪山旅遊區開了一家小小的農家樂,為外來遊客提供農家飯,順帶出售酸奶、山野菜等土特產。他認為那將是他的“後半生”了,但就在他要賺到旅遊的“外快”時,上面卻不讓弄了,提出對馬牙雪山核心區和緩衝區進行封山保護,他不得不關門離開,而那裡就是他的家鄉,他的祖輩曾經世世代代生活過的地方。

把農家樂的手藝與願望帶到縣城吧。索師傅深信因為多年的轉煤以及與外界的交道,他還算是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的,在陣痛之後,他把飯館開到了縣城,賣的大約都是當地特色的家常飯菜和犛牛肉,生意還不錯。

在索師傅述說這些時,我們無意間發現鄰桌的一位年輕的藏族女子正在注視著我們,富態的臉龐與高翹的鼻樑都寫滿了藏族婦女的標緻與動人,而這與她注視著我們的目光加在一起,為我們在天祝這個地方留下了一份難忘。

見我們終於有時間顧及她了,她笑了笑說:“我在白天見過你們的,在(烏鞘)嶺上。”隨後,又說:“你們是來這裡採訪的吧?一看就和我們有些不一樣。”她叫次曲,大多數藏族女性都擁有的名字,天祝縣城一所小學的教師。

次曲說,藏族人對自然環境天生有一種敬畏感,他們不會輕易砍伐一棵樹,也不會輕易破壞一片草場,過去,她彷彿沒有留意過這方面的事情,甚至從心底裡認為養育她的天祝一直都會是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但的幾年隨著政府生態環保宣傳的深入,她不再這麼認為了,甚至在今年開春的時候,他還帶著自己4歲的兒子在嶺上種下了一棵樹。

曲次說,大半年時間過去了,她常常看著烏鞘嶺想到自己和兒子種下的那棵樹,而嶺上已有了好多好多新種的樹,她想,這些樹要是都長大了,嶺上又會多出一片蒼翠,而那時,她帶著自己的兒子一定會找到他們種下的那棵樹的,那將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樹,一定非常高,成片地連在一起,遮擋住了陽光,她會在林中深吸一口氣,展開雙臂擁抱一個個地擁抱它們的。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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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曲還說,以後,她還會將這樹一直種下去的,讓它們伴隨著兒子成長,讓兒子的生命裡能除了學校、草場和犛牛、羊群之外,多出一份有關樹的記憶。她說,阿爸、阿媽用犛牛和羊群供她和弟弟上學,還把她送到了縣城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但那也是草場的賜予,現在,他和弟弟都長大了,確該為那曾經養育他們的草場做些事了,沒有什麼能比山青水秀持續下去更美好的了。

次曲的普通話說得很標準,甚至沒有了藏族人的“味道”,在初來天祝的這個夜晚,像新聞廣播一樣,和索師傅一起讓我們領略和感受到了天祝人發自內心關於生態環保的意識與情懷,而我們的採訪就是在這兩個藏族人的述說裡開始的。

第二天,我們沿312國道向西出城,因為修路,縣城地段的公路多少有一些擁堵,我們在道路左側的山坡上看到了不少新栽的樹木,有不少是松樹,雖然幼小,甚至可以用“小不點兒”來形容的它們的形象,但當它們露出綠絨絨的小腦袋,整齊而且好看地連接在一起,我們就沒有理由不相信將來等待它們的是龐大的樹冠和高大的樹幹,而這也是我們的綠色的希望。

這個時候,我們又一次想到了曲次。

前行大約十公里左右,我們便看到了一個路標,前方通往古浪,左側通往互助,右側通往景泰。我們走通往互助的公路,要去的是這3個地方:石門、古城與炭山嶺,在這3個地方都建有祁連山生態生態保護區的保護站。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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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是新修的,平整得沒有任何問題。向前走,我們石門河相遇,河流在公路的右側,河水從兩座形似石門的山崖間奔騰而出,帶著些許山谷的情懷,又分明含有幾分野氣,浪花唱出的是被自由與舒展後的酣暢淋漓。在公路的左側,有一塊巨大的標牌上面寫著“前方已進入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不遠處即是石門河水泥石灰岩礦恢復治理工程的彩門,彩旗迎風招展,我們看到一座山體因為過去的開採很多山岩都裸露了出來,沒有了綠色,像是受傷或遭遇泥石流後的樣子。一些工人正在緊張地工作著,顯然,他們都是為了修復那山體的。

附近有一個保護站,負責人文主任是一位30多歲的年輕人,在與我們交談的20多分鐘時間裡,他接了五六個電話,說的大約都是保護區的一些事情。在他的辦公桌上,我們看到除了石門鎮下達到這裡的成立環保協會,以及開展百日攻堅協調生態監管工作的文件外,還看到由武威市委宣傳部門編印的一份有關環保生態法律法規的小冊子。在小冊子的一些內容下,文主任用筆畫了線,以標註重點。

這個站屬於甘肅祁連山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華隆自然保護站,有9名職工,除了修復性工作,還擔負著巡林護林的任務。與其他保護站一樣,他們也實行24小時值班制度,週末只有不值班才可以回到在天祝縣城的家裡,“平時,家裡有個事兒也很難照顧得到”。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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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橫穿石門溝的天互公路道路平坦寬闊,路旁風景秀麗,以往,過往車輛喜歡在這裡停留,但如今即使有車駛過,都行色匆匆,原因是在位於石門溝的天祝石門森林公園旅客接待中心,包括文化廣場、賓館藏包、景觀走廊、登山匝道、山頂觀景臺等旅遊設施都已完全沒有了蹤影。

在那裡,我們看到整個區域已經被清理平整,金露梅、披鹼草等耐旱耐寒植物也紛紛吐綠疊翠,和新栽植的林木一起給昔日的公園穿上了美麗的新裝,公園的靠路一側還豎起2米多高的圍欄。熱鬧過去,一株株雲杉蒼翠欲滴、排列整齊,如一排排身著綠裝的士兵昂首挺立,又開始默默守護和關注這片曾經被它們染綠過的土地。

文主任負責的保護站附近有一座寺院,北靠高聳的馬牙雪山,南臨石門河,叫石門寺。該寺由明代國師羅桑丹巴曲吉尼瑪初建,藏語稱“嘉格讓雅爾隆圖爾欽噶丹賢巴林”。據傳,達賴六世倉央嘉措被蒙古和碩特首領拉藏汗廢黜後,在押解送往京師途中曾輾轉來過此寺,居住達一年之久。

1724年,該寺因青海蒙古和碩特首領羅卜藏丹津反清事件的牽連而毀於兵燹後,於1727開始重建,前後共用16年時間。據記載,該寺在最輝煌的時候有僧侶500多人,還曾出現過一些學者名人,最有名的為清末民初的華銳熱布薩,他學識淵博、精通五明,曾是十三世達賴土登嘉措的副經師,著有佛教哲學著作2部,青海塔爾寺等地有其梵文、藏文手跡收藏。

如今,少卻了遊人,寺院又多了一份寧靜,我們來到這裡,想到的是這樣一個傳說:在馬牙雪山腳下的石門溝裡,原有108眼藥泉。這些泉,泉泉神奇且有名堂,有些可以治胃病、有些可以治風溼、有些可以治皮膚病,等等。據傳,明清時,曾有高僧曾多次為藥泉開光,並根據治病功能將其分類後立碑刻文,一時間,病人、遊客絡繹不絕,而泉水也曾治好了許多病人。甚至,一些虔誠的人們還用這藥泉的水洗刷,以求消除百病。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這個地方因有很多寺廟,所以被稱為天祝,是上天給我們的美好祝願


水是生命之源,對於那些藥泉一定有宗教所主張的某種“神秘力量”,而我們不得不承認,在天祝這個礦藏豐富的地方,它們實際上是礦泉水,因為這裡的水中含有錳、鐵、鋅等多種人體必需的微量元素,也便對神經、腸胃等有一定的保健作用,以及對癬、疥、關節炎等也有很好的療效。

天祝這個地方,因為寺院特別多,據說其名來源於天堂寺和祝貢寺的第一個字,之所以稱天祝。那則傳說告訴我們的分明是:有了很好的水源,很多的疾病會不治而愈的。這是科學,也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再前行,我們莫名地想到了倉央嘉措的那首流傳極廣的詩《見與不見》:你見,或者不見我 ,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這首著名的詩歌被我們斷章取義後,忽然覺得很適合環保——不見,也許更好;不見,它們仍然在那裡,而且,真的會更好。

今天在天祝這個地方,有了很好的生態環保,也是上天對我們最好的祝願,而“見”與“不見”也許會成為我們不得不面對的生態的歷史,在過去,我們“見”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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