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七
趙銘對她很好,是她從未敢奢想過的好。
他包攬了她的一切瑣事,她的首飾是全他親自挑的,她的衣服是他親自畫的圖紙,她的飯桌上永遠是她喜愛的菜色……她調笑他怎麼什麼都會,他擁緊了她邀寵般說:全是為媳婦兒學的,你家相公厲害吧。
別人閒話她半句他就急紅了眼,她誇了他半句他就傻笑半天。
寒來暑往,春走秋迎,他為她擋去了世間風霜和雪雨,於是她滿目只見鳥語花香,歲月靜好。
她想,如果不是後來那個女人的出現,她與他真的可以死生契闊,偕老人間。
八
那天她在他書房偶然翻出來一副泛黃的畫,畫上紅梅夭夭,美人駐足淺笑,像她,但不是她。
她失魂落魄地跑出書房,一抬頭,院子裡的紅梅開得正好,殷紅殷紅的一大片。她從沒留意過,現在想來他們的院子裡紅梅竟是最多的。
而她向來喜歡純白的梨花,她邀他賞梨花,他說梨花寓意不好,從來不應。
她把畫放了回去,沒有問他。
可裂痕一旦生了,便只有越積越長,直到地催山崩。
九
漸漸地,她發覺周圍人對她的態度變得有些古怪,說不上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是壓得人心悶。她一直不明白,直至在梅林中撞見他與一個女子相擁,她手中的暖爐掉了下來,“啪”,驚動了紅梅下一雙男女,她看到那個女子轉過頭來,頓時感到窒息般的痛,心痛。
那女子面容她再熟悉不過,正是那日畫上的美人,與她有四分相似,或者說,她像了那女子四分。
趙銘看到了她,眼神有些閃躲,但他還是牽起女子的手,將那人護到了身後,他有些冷淡的問:“夫人,你怎麼來了?”
他喚她夫人?她笑了,笑得莫名悲哀,他從來沒這樣疏離地喚過她夫人。
她好像確信了什麼,跌跌撞撞地跑了,強迫自己不去看身後濃情蜜意的男女。
十
那個女子是當朝靜和公主,五前年被送去外族和親,外族老王死後,她便上書請回,今上同意了,憐惜女兒在外面受了許多苦,就讓她在當朝才俊中挑一個做駙馬。
她選了趙銘,而趙銘……趙銘應該是極歡喜的吧。他與她必定有一番情殤糾葛,後來佳人遠去夷族,他便一直未娶,直到遇見了與靜和公主長了四分像的她。現在靜和公主回到他身邊了,她……她又算什麼?
雲瓷看見外面早早掛起了紅燈籠,自嘲地苦笑,趙府要尚公主了,她這個“夫人”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未完,待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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