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
穿过山路的边界，鸡鸣声正晃晃响起，天空下起细雨，透过薄雾，村子展了出来。
我站在雾中，仿佛从山间走来，一朵朵雨花，飘在我的路上。我执意的话，雾花能否送我一程。走出村口，那个人便如约而至。
我靠前了去，便是看错了人。心里由衷地喜欢一个人，就连雾中走出的人，都认为是他，这大概便是喜欢吧。
我和木子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想过要去很多座城，去城里住一住，看一看。如今我和木子先生分开，我一个人去了很多座城，倒也没有那般畅快地旅行。我站在稻城的路口，看着天空就要接近我的身子，我想，要是此刻的云，是二十岁的木子先生多好。
年轻总是喜欢折腾的，就连说喜欢两个字，都要绕来绕来去的。可是喜欢这件事，就算捂住了耳朵，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我和木子先生住在同一座城，那座城里，便有了我存在的意义。我想说的话，总是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想起那年的夏天，我第一次认识木子先生的时候。那时候的阳光很明亮，正一束的光都照在他的身子，而他却像是从日光里走来。
我现在想来，那刚在一起的我们，喜欢地很厉害，吵架也很凶。可是翻过回忆的篇章，我们不知不觉已越过山丘，那会的气早已不消散。如今嘴角的微笑，倒是像极那会黄昏后绯色的天空。
木子先生发信息跟我说：“经年，今天我路过了我们的家。它好安静，像是不知道我来了一样。”
我突然一个人，偷偷地笑了。“我们的家”好像是好平常的话。可是这句话却好有重量。我无数次想过“我们的家”是长成什么样的，原来是“他在的地方，已经就是家了。”我等了七年，好像并没有很晚。
我们都在最好的年纪里，播下种子，七年过去了，种子成了树苗。我想假装离开他，心总是抽不开步子。说来也是奇怪，那个时候的我，明明那么冲动，怎么会让种子发了芽，盘了根呢，真是奇怪得不得了。
在某一天的下午，我沿着街道走，好闻的风，刮来海洋的气息。路上穿着校服的男孩女孩，牵着手，女孩露出腼腆的笑容，天空下起了一阵粉色的雨。我想若是世事皆可回首的话，那个过去的我，正在向我招手。
木心先生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一辈子，只够爱一个人。他早已经把我的心填满了，我早已没有眼睛去直视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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