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二娃到蘇天牌,川劇界名鼓師綿竹蘇鳴清從藝60年譽滿全四川

从苏二娃到苏天牌,川剧界名鼓师绵竹苏鸣清从艺60年誉满全四川

蘇鳴清( 1916-1996),四川大邑人,曾任綿竹川劇團副團長,著名川劇鼓師。

從蘇二娃到蘇天牌

1916年農曆六月十九日,蘇鳴清出生在四川省大邑縣一個貧苦家庭。由於生活逼迫,他13歲便進了戲班當學徒。沒有名字,大家叫他蘇二娃。因其勤快、機靈,逗人喜愛,進入“鶴鳴科社”。舊時,科班都是民辦的,訓練嚴格,基本功紮實,出了不少名角。科班為了以後科生在江湖上行走時互相關照,分清長幼,排輩分,由科社擬定若干字排列先後,每一科用一字嵌在學徒藝名的第二字,代表輩,蘇鳴清的“鳴”字便是;“清”字則是取“雛鳳清於老鳳聲”之義,放在第三字。在戲劇界,科班是正統。凡是科班出來(畢業)的,身價便要高些,加之出的名角多,“科班出身”在戲劇界很有地位。後來這一詞為社會廣為採用,他雖然有蘇鳴清這個大名,但大家卻仍叫他蘇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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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鼓師

蘇二娃開始唱戲了,但他老是唱二、三等角色,這對於少年有志的蘇鳴清來說,想改行學打鼓。有志者,事竟成。1934年,蘇鳴清受到名鼓師藍少雲(川劇名鼓師,整理有《川劇高腔曲牌》一書出版發行,其中強調了曲牌的規格、規律)的賞識,收他做了徒弟。在名師教誨下,他不失時機,刻苦勤學,毫不懈怠。他的聰慧和辛勞,得到了可喜的回報,短時間內,便能獨立地“打戲”了。羽翼已成的蘇二娃,開始了“搭班子”“跑灘”闖蕩江湖。

1939年,他搭上什邡永興“亦樂班”。在這裡,同時還有名鼓師喻紹武、趙大江。初出茅廬的蘇二娃,自然只能當下手,打“早三折”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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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變臉

解放前的戲班流動性大,除成渝兩地的戲院常年演出外,一般的縣鄉,大多數是唱“會戲”(即逢廟會、或各種會館唱戲)。“會戲”是不賣票的“壩壩戲”,每天早、午、夜三場。早場九點以後開演,只有三個折戲,很短,故名早三折;午場一點左右開演,大多是大幕,鬧熱戲;夜場則在人夜掌燈時開演,多數是摺子戲,供達官貴人觀賞的,往往名角只在夜場登臺演出。在“亦樂班”,蘇鳴清只能打白天的戲,間或夜場給喻紹武墊一下場(即打一折戲,換手休息)。他一方面從實踐中積累,一方面虛心向喻紹武、趙大江學習,學到了不少知識,在成長的道路上,大大地邁越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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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演員

這時的蘇二娃正青春年少,無負擔、無掛礙。他不抽鴉片,掙的工價雖不算大,也還可觀。他講究穿戴,夏天身著白大綢褲褂,頭戴白色苔草帽;人又生得白,一對手臂露在外面,如同嫩藕,為無數女人所傾倒,爭相與他接近,甚至供他費用。如此翩翩少年,可謂風流倜儻。人們給他起了綽號“蘇洋盤”。

1941年,“亦樂班”停演散班。蘇鳴清回到成都,在成都棉花街“永樂戲院”司鼓,班主是川劇藝人李瓊豔。這裡,只有他一位鼓師,實現了他獨當一面的願望。

成都是川劇的大本營,許多名演員都長期住在這裡。還有許多“跑灘”藝人到這裡來謀職。“悅來茶園”就是川劇藝人聚會的場所。藝人們在這裡吃茶,交流經驗,切磋技藝,傳播信息;不少藝人在這裡得到指點,提高,許多“跑灘”匠(藝人。下同)在這裡找到戲班;一些班社也到這裡來接藝人,物色和聘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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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鼓師

“永樂戲院”地處成都,班主又是藝人,於是角色更迭頻繁,給蘇鳴清接觸眾多流派的演員提供了場所和機會。他好問、虛心,還有一副博識強記的腦瓜子。他又是“悅來茶園”的常客,且善結識,廣交遊,結識了不少朋友。他肯問,別人肯說,促成他日臻成熟,名聲也傳開了。

1941年年,綿陽袍哥大爺康純,要建一個班子,慕名到成都聘請蘇鳴清,並全權委託他物色、聘請先生。就在這年扎冬班(解放前,每個戲班到農曆臘月便停止演出,並決定第二年的聘任,預付一月工價作訂金,這時,各班社也四出接先生,藝人也可選擇戲班,願到何處,便接何處的訂金。也有接了訂金,又改到另一班社的)時,把“永樂戲院”的主要角色都聘請去了,幾乎是“一鍋端”。

1942年,康純當老闆、蘇鳴清接角色的戲班名叫“大同劇部”,熱衷到這裡來的角色,除“大同劇部”工價高些外,蘇二娃打鼓能很好地發揮他們的演技,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在“大同劇部”業務方面,基本上聽蘇鳴清的,地位比以往大不相同了,加上他對人和氣、豪爽,大家開始敬重他。原來叫蘇二娃的,已改叫蘇二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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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演員化妝

解放前的戲班,多數是由有錢有勢的袍哥大爺辦的,叫作“玩班子”。有的玩三五年,玩膩了,不幹了,把班底(服裝道具及樂器),“頂”(賣)給另一家。“大同劇部”也不例外,幾年後,賣給了孝泉鎮袍哥大爺鍾紫垣,更名為“群樂劇部”直到解放。解放後,“群樂劇部”和綿竹漢旺譚尊五的班子“聚豐曲部”合併,建立了綿竹縣川劇團。這期間,蘇鳴清熱衷已聲名遠播,不僅同行們對他心悅誠服,許多名角如瓊蓮芳、陳書舫、袁玉堃等也對他稱讚有加。在川西壩子上,與王官福、陳進忠、傅書榮齊名而並稱為川劇鼓師中的“四大天王”。

1944年以後,能在“北路”(即成都出北門這一帶地方),含廣漢、什邡、綿竹、中江、三臺、綿陽等地“坐統子”(司鼓)的蘇鳴清已被同行稱為“蘇天牌”(頭牌司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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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勤學苦練終成大家

戲曲是一門綜合藝術,有好的劇本和演員,沒有好的音樂配合、烘托、渲染,是難以達到高度的。鼓師是樂隊指揮;從某種意義上說,他也指揮著演員。在川劇界,流傳著“三分唱,七分打(打鑼鼓)”的說法,表明了鼓師在一個戲裡的重要作用。

川劇的“唱、做、念、打(打鬥)”都離不開音樂,鼓師是指揮,地位十分重要。而作為一個鼓師,需要精通“昆(崑腔)、高(高腔)、胡(胡琴)、彈(彈戲,又叫蓋板子)、燈(燈戲,又叫‘胖筒筒’)”的各個曲牌及鑼鼓,瞭解不同的表演(生、旦、淨、末、醜)行當的一招一式,然後用不同的鑼鼓去配合;還必須瞭解戲的劇情、人物以及性格和心理活動,否則就無法指揮樂隊去配合、幫助演員的表演。川劇的流派眾多。主要有東(下川東)、西(川西壩)、南(資陽河)、北(川北河)四大派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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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戲劇樂隊

其中具體到一個演員身上,又各有千秋,表演、唱腔自成一派。一個好的鼓師,還要懂得演員的“心病”,即瞭解演員的藝術特點、風格,從而用不同的打法來滿足角色表演的要求。舊戲班十分重視鼓師和場面(即音樂人員。包括“硬場面”的打擊樂和“軟場面”的管絃樂)。這是演員和觀眾評價班社水平高低的重要條件。戲班所到之處,常常遇到會首故意刁難,專門點演難度大、考演員、考鼓師的戲(過去戲班到一處唱戲,要把本戲班的“戲摺子”交會首指定演什麼戲,叫做點戲)。有時點“戲摺子”上沒有的戲,一經點出,必須上演。如果演員記不得,鼓師還可以幫演員記憶、排導;假如鼓師不懂,演員能演也開不了鑼,班子就會被逼另走他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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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以上種種,說明鼓師在一個戲班中舉足輕重的作用。“出個鼓師,天鼓都要響三聲。”這是當時流傳在川劇班社中的一句話。而川劇鑼鼓牌子300餘支,高腔曲牌三四百支,崑腔曲牌百餘支,嗩吶牌子和笛子曲牌各100多支。高腔最複雜,也是川劇的特有風格,除曲牌格律外,還要幫腔,要記唱詞。還有“昆、高、胡、彈、燈”五種聲腔的各類唱法,演員的風格、流派。還要記住一個戲的“馬口”(演員的上、下場)、起唱和煞尾,劇中人物對白、唱段的交替,武打動作的輕重急徐,等等,一個摺子戲的“馬口”上百,大幕戲就更多了。再加上川劇劇目繁多,有“唐三千,宋八百,數不完的三列國”之稱。這樣龐雜豐富的內容,在掌握和運用中,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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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綿竹古戲臺川劇表演

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好的蘇鳴清,他知道箇中艱難,知道要學成一名鼓師,一要聰慧,二要記憶,三要刻苦勤學,四要虛心求教,更重要的是要有堅定的信念。拜師藍少雲後,他尊敬師父,隨侍左右,端茶遞水,跑腿應差;學習上,夙夜匪懈,雞鳴而起,一個人開始練鼓、簽字、練板。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從不間斷。除此而外,他還隨身攜帶鼓籤子和板,只要有空停下來坐著,便拿出來練習,打爛的鼓籤不下百副。有時沒帶,便用手指代替鼓簽在桌上練習。他把時間抓得很緊,連走路都不放過。利用所有時間背誦鑼鼓和曲牌,背誦師父傳授的知識。久而久之,成了習慣。由於蘇鳴清唱了8年戲(學打鼓時仍在參加演出),有一些基礎知識,知道音樂和表演藝術的結合點,以及鑼鼓如何配合才能發揮演員的表演技巧,因而學習的進展較快,1935年便開始“坐統子”(司鼓)。他也知道鼓師這一行“水深”(複雜深厚),演員流動大,在一個班社,有可能東西南北各派都會遇到,他必須擴充技藝,才能給不同流派的演員打戲。他抱定不懂就學、定要學到的信念,先後參師北路名鼓師王瑞臣、喻紹武、南路紀國清,掌握了川戲各條“河道”的特點、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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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1938年,京劇四大名旦之一的程硯秋在成都時,蘇鳴清常與程的私人鼓師阿三切磋,學得京劇武戲的打法,並將其糅合在川劇鑼鼓之中,為形成他的風格起到了重要作用,成為他後來擔任振興川劇赴京彙報演出劇目《禹門戰》的導演兼鼓師的基礎。

1939年、1940年,他和鼓師喻紹武、趙大江同在什邡永興“亦樂班”共事,便對這兩位鼓師都師事之,常侍左右,虛心求教,收穫頗多;他善交遊,廣結識,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無論京、川、陝、漢,兼收幷蓄,融會貫通,取長補短。後來,他又和鼓師劉漢章(以記的牌子多著稱)相遇,相互交流,使技藝更臻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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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看川劇

蘇鳴清以“打見架”(即針對場上演員的表演安頓鑼鼓)和打武戲見長。打戲時“手紅”“眼亮”(用鼓籤子或手比畫鑼鼓和管絃樂牌子的符號),隨機應變,不墨守固有的程式,而是以場上演員“唱、做、念、打”的表演安排音樂。節奏轉換與劇情、表演配合緊密,精細適度,抑揚合拍,絲絲人扣;能調動演員的情趣,達到充分發揮,淋漓盡致,為演員所喜愛。

他講究高腔曲牌的規格、規律,使用時非常嚴謹,重視“飛、鑽、重、犯、提、頓、南、北”的“八字綱領”;講究手風、手法、眼法,強調鑼鼓的“音泛”韻律,使之自成一派而立於川劇之林。他能記高腔曲牌300餘支,鑼鼓、崑腔、嗩吶、笛子等曲牌800餘支。他雖識字不多,但記識廣博,經驗豐富,善於揣摩,能掌握劇情和人物性格,用不同的打法,去滿足不同藝術風格的演員的表演要求,還能用鑼鼓控制整個演出的節奏。他要你表演快些,你就得快;要你表演慢些,你就得慢;要你舞蹈,你就非舞不可。把鑼鼓打到演員身上,起著臨場導演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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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蘇老先生擅長於難度較大的“五袍”“四柱”《紅梅》《班超》《金印》《琵琶》和“江湖十八本”。這些戲都是優秀的傳統戲,更是無數藝人用自己的心血,從劇本到表演逐步豐富起來且有很高水平的劇目。能打這些戲,其他的戲就不在話下了。

與名角共事,給他提供了有利條件。過去名角對演出極為認真,每演一個戲,演出前要和鼓師“合戲”,這是瞭解名角風格、流派的最好時機。先後和他共事的有小生袁玉堃、曾榮華、藍光臨、彭新祿、周桂和、謝金智等,旦角黃佩蓮、蕭克勤、瓊蓮芳、陳書舫、竟華、柏林、飛霞、蓮舫、菊影、王銀屏、代幼華等,淨角賈培之、蔡如雷、周海泉、徐鳴剛、楊海廷等,末角(鬚生)天籟、周海濱、彭君庭、楊文鬥、黃桂祿、蒲新術等,丑角劉成基、周企何、陳全波、何開心、熊紀成等。這些名角的精湛表演,和蘇鳴清的音樂相互補充,各得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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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演員

由於他打的戲多,加上與演員“合戲”的經驗,對排(導)戲也有一定的研究。正如名川劇演員、導演周裕祥說的那樣:“一個好的鼓師,常常同時是一個好的表演教師,好的導演。”蘇鳴清確實達到了這個境界。

解放後,蘇鳴清在綿竹川劇團多次參加導演組,排(導)了不少戲,就連代表振興川劇成果進京彙報演出的《禹門戰》,也請他當顧問,任鼓師。

蘇鳴清一生打過多少戲,教過多少人,由於他的去世,已成盲數。平時很少聽他講起,這也是他謙遜之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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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臉譜

藝苑楷模,譽滿全川

蘇鳴清一直都致力於訓練—一班過硬的場面。然而解放前,沒有一個長期固定的戲班,很難實現他的願望。解放後,各縣成立劇團,為實現他的願望創造了條件。

1950年4月,他應綿竹川劇團團長徐鳴剛師兄之邀,來到綿竹,在劇團擔任人事股長,1953年,被選為副團長,任職到1984年。

1953年,綿竹川劇團到廣漢演出,一通“排鼓”,驚動全城。“排鼓”,就是在開演前打一通鑼鼓。鑼鼓中加嗩吶,就叫“打吹”。也叫三吹三打。繼而又驚動了成都川劇界。綿竹劇團場面“硬肘”的名聲,從此傳揚開了。

1956年,綿陽地區川劇匯演,綿竹劇團又一次獲得好評,場面起了重要作用。地區文教局組織全區19個劇團(潼南在內)的場面兩百餘人,請蘇鳴清講課,聽眾無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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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黨和政府提出“推陳出新”的文藝方針和戲劇改革的號召,蘇鳴清積極行動,組織場面一班人,記錄、整理、編纂了《川劇高腔曲牌》《川劇崑腔曲牌》《川劇嗩吶曲牌》《川劇笛子曲牌》四個集子。由於受印刷條件限制(綿竹當時還不能排鉛印簡譜),只得油印成冊,參加1960年綿陽專區戲改成果展覽,受到較高評價。

1959年,劇團到重慶演出,重慶是下川東的路子,西路班子去,“河道”不對,口味不同,一般不容易打開局面,然而這次卻產生了轟動效應。一是劇目《楊關公》,二是出色的鑼鼓,受到重慶的劇團、玩友以及川劇愛好者的熱烈歡迎。許多愛好者帶著禮品,到劇團看望大家,還把場面上的同志請去打玩龍(即坐唱)求教。這時的綿竹川劇團,堪稱譽滿全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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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蘇鳴清在聲名鵲起時,不驕不躁,沒有架子。凡有求教者,他都毫無保留地,不厭其煩地耐心指導。但他卻要求嚴格,一絲不苟。1962年,西藏川劇團(後回內地,成為綿陽專區川劇二團)的鼓師蔣浩山不遠數千裡,專程到綿竹來向他學習。在《放裴》一戲中, “輕輕的把門環半開……”既要打,又要幫,人物內心感情十分細膩,幫、打的輕重緩急要掌握適度才能表達出來,為了打出環境、氣氛來,他三天守著鼓,直到出了效果為止。

然而,蘇鳴清也遇到困難。1960年代,為豐富川劇音樂,新增一些樂器,不僅加進民族的揚琴,還加進西洋樂器,而且講究和絃豐富了川劇音樂。因為分部,就要樂譜,這就把蘇鳴清難住了。他不懂“1、2、3…”就無法指揮,只好讓給懂樂譜的曾綿祥。他也有自知之明,不爭不怨。凡遇這種戲,如《女駙馬》《江姐》等,他都主動讓曾綿祥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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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川劇表演

1978年,蘇鳴清雖年逾60,還擔任了綿陽地區川劇藝校副校長,遠離家庭,放棄了天倫之樂,到了藝校所在地遂寧縣。在這裡,培育了藝術骨幹百餘人,青年鼓師30餘人。這些人,以後成為綿陽、德陽、廣元、遂寧川劇團的骨幹,為振興川劇做出了貢獻。

1981年,蘇鳴清設計了一套“川劇打擊樂”,用川劇鑼鼓表現風、雲、雷、雨、雪;喜、怒、哀、樂;千軍萬馬,花前月下,激烈戰鬥,宴飲遊樂等等。有聲有色,惟妙惟肖。四川省廣播電臺專程來綿竹錄音,由綿竹劇團一班場面演奏,蘇鳴清打小鼓。之後,省廣播電臺分節長期反覆播放,德國和奧地利也購買了這一錄音帶。

1983年初,四川省文化廳來函,邀請綿竹縣川劇團著名川劇鼓師蘇鳴清,擔任“四川省振興川劇赴京彙報演出團”顧問。

65歲高齡的蘇鳴清到了重慶的北碚川劇團,按省文化廳的安排,在這裡排練《禹門戰》。這個戲改編自傳統戲《禹門關》,把原來的大幕戲壓縮成中型戲,特邀以武打戲見長的鼓師蘇鳴清和著名川劇演員、導演袁玉堃共同執導,作為振興川劇的成果之一送至北京。到北京後,先請文化部、戲劇界的領導和專家們看戲,聽取意見,再確定為中央領導演出。

為鄧小平同志和中央領導獻藝的時刻到來了,地點在人民大會堂小禮堂。鄧小平同志從左側門進場,他站在門口向全場揮手致意。大家激動萬分,只有一個願望,使盡全身解數,務求使表演達到最高境界,讓領導們看好戲。

演出結束後,鄧小平和中央領導上臺與演職員親切握手,合影;又專門抽出時間來接見沒有機會和觀眾見面的老藝人,和他們一一握手,問寒問暖,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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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注:小平同志

當鄧小平同志和蘇鳴清握手時,蘇鳴清激動得熱淚盈眶,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您老人家好!”是啊,在65歲高齡的垂暮之年,得到一代偉人的關懷、握手,這是何等的慶幸和殊榮啊!

1986年9月,四川省振興川劇領導小組、省文化廳聘蘇鳴清為“四川省川劇青少年比賽演出”評獎委員會委員,1990年10月,四川省川劇學校聘其擔任研究班教授。

蘇鳴清歷任綿竹縣人大代表、德陽市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1989年10月獲四川省人民政府頒發的“從事專業藝術工作三十年”榮譽證書。 1991年12月獲德陽市委、市政府頒發的“1983至1990年度園丁獎”。1993年5月23日獲四川省文聯頒發的“從事文藝工作四十年”榮譽證書。

1990年8月30日至9月3日,綿竹縣委宣傳部、縣文化局舉辦了“綿竹縣川劇團成立40週年暨蘇鳴清從藝60週年慶祝活動”。著名川劇鼓師、蘇鳴清的師兄王官福,全國人大代表、著名川劇演員陳書舫、藍光臨、曉艇、陳智林、楊昌林、旦志生和遂寧、德陽、什邡、中江、廣漢劇團團長專程前來綿竹慶賀並參加晚會獻藝。慶祝活動持續了5天。這是綿竹文藝界空前的盛會。會上,對蘇鳴清的一生作了評價:“蘇鳴清同志勤勤懇懇,忠於事業,和藹謙虛,奮鬥不息,奉獻不止,譽滿全川,藝苑楷模。”

1996年12月2日,蘇鳴清離世。(藍文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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