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曲 第五章 小人作祟

時隔數日,樊海鵬與西門虹師兄妹二人到至尊盟拜訪。西門虹正因能見到時瀟而欣喜不已。來到至尊盟,守城將士攔住二人,要求他們報出門派,樊海鵬亮出本派令牌給他看,守城將士連忙客氣道:“原來是崆峒派的貴客,請二位稍等,在下這就去報告盟主。”

不久,樊海鵬二人便被請進,歐陽雲軒、時瀟、玲瓏、水霖鈴四人已站在客廳外迎接。

歐陽雲軒大喜道:“不知貴客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樊海鵬笑道:“在下不請自到,還請各位見諒。”他讚歎道,“至尊盟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兩位盟主真乃人中之龍啊!”

歐陽雲軒道:“樊掌門過獎了,沒有貴派當年的相助,哪有至尊盟今天的風光?”

樊海鵬道:“只是盡一點微薄之力,小門派日後還得多仰仗兩位盟主!”

時瀟笑道:“樊掌門抬舉小弟了,快進屋坐!”

寒暄幾句後,西門虹對時瀟道:“時盟主,我和師兄今天來向你表示感謝。謝謝你那日的拔刀相助,小女子沒齒難忘。”

時瀟連忙道:“西門姑娘客氣了,一點小事,何足掛齒。”

時瀟完美無瑕的臉近在眼前,溫柔無比的笑容只對她一人綻放,西門虹有些受寵若驚。

這時,水霖鈴笑臉盈盈的走來,道:“至尊盟準備了酒宴,為二位接風洗塵。大家先入座吧!”

樊海鵬見到突然出現的水霖鈴,驚訝道:“水姑娘?你怎麼也在這裡?”

水霖鈴先是一怔,然後看向時瀟,兩人眼裡的愛意氾濫開來,便說明了一切。只是西門虹對二人更意,沒想到他們竟是這種關係,看來武林大會上水霖鈴是故意輸給時瀟的。那麼自己豈不是沒有機會了?她還一直以為時瀟是她自己的,突如其來的現實真令她失望。

晚宴上,時瀟、歐陽雲軒、樊海鵬三男子真是相見恨晚。天上地下,武林朝政,無所不談。玲瓏、水霖鈴、西門虹三人根本無法插進一句話,只能無奈的彼此相視笑笑。

西門虹特別關注時瀟,發現他談吐不凡,氣宇軒昂,更難得的是他擁有一顆拯救天下蒼生的赤子之心。西門虹被時瀟獨特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整個晚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躲躲閃閃的眼神被玲瓏看的一清二楚。玲瓏暗自笑道,我的時大哥,你的魅力可真不小!不光迷倒了尋常百姓,大門派的女弟子也被你勾走了魂。

三個男子早已沉迷於宴飲之樂,無法自拔,桌上的好酒被喝個精光。時瀟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端酒杯的手也不拿穩了。喝完最後一口,酒杯隨手一扔,竟當眾吟起了詩。

“莫......使......金樽......空......對月......”忽然一下子倒下去,再也沒力氣起來。水霖鈴連忙跑過去,不停叫著時瀟的名字,西門虹看著他們,戲謔的輕聲笑起來。

樊海鵬見時瀟如此,放聲大笑起來:“時兄弟,你還是不如小弟。”又對歐陽雲軒說道,“來,我再敬你一杯!”

歐陽雲軒已然神志不清,但熱情依舊高漲,聽到樊海鵬再敬他酒,毫不猶豫一飲而盡,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都不行......看我的......”說完又舉起一杯,還未到嘴邊,就癱在桌子上。

玲瓏,西門虹一見這場面,彼此對視了一眼,無奈的嘆口氣。水霖鈴扶起倒在地上的時瀟,用盡全身力氣背起它回房間,路程雖不遠,卻是相當艱難。見他平時威風八面的樣子,沒想到酒量如此不如人。水霖鈴剛把他背到房門口,時瀟突然抬頭紅著眼睛說了句“明天咱們接著喝”,水霖鈴突然一個趔趄,差點把時瀟摔到地上。

玲瓏把歐陽雲軒扶回房間,在床上安置好。

看著迷迷糊糊睡去的大哥,俊美的五官稜角分明,忍不住伸手去撫摸。

玲瓏自語道:“為什麼偏偏你我是兄妹?大哥,我們好久沒這樣在一起了,你知道嗎?”玲瓏握住他的手,說道,“大哥,今生能夠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福。你讓我結束了漂泊,孤苦無依的生活,給我這個溫暖的家,我真的很感激你,也很依賴你。我無法讓自己忘記你,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不能回頭了,只能繼續走下去。即使最後受傷的是我自己,我也願意。”

快要天亮的時候,玲瓏關上房門,向自己房間走去。屋內,歐陽雲軒依然沉沉睡著。

次日,樊海鵬與西門虹二人去向大家道別。樊海鵬因昨晚喝醉,慚愧道:“真是,昨晚,讓大家見笑了。”

時瀟道:“這有什麼,我們都一樣。要說見笑,小弟才讓大家見笑。”

西門虹道:“我和師兄是向大家來道別的,我們得告辭,不打擾大家了。”

歐陽雲軒道:“二位都是至尊盟的朋友,怎麼能說是打擾呢?再留下來多呆幾日。”

樊海鵬道:“盟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的確有要事在身,真的不能多留了。”

歐陽雲軒道:“看來二位是堅持要走,王某也留不住你們了。那麼二位路上小心,有什麼需要儘管回至尊盟。”

西門虹心裡對時瀟依依不捨,悄悄地看一眼時瀟,樊海鵬對眾人說道:“謝謝你們的熱情款待,我們後會有期!”

眾人分別在至尊盟外,歐陽雲軒送給二人兩匹快馬,本想多給他們一些銀兩,但被他們婉言謝絕,彼此道過“後會有期”後,便上馬離去,西門虹想到今日與時瀟一別,不知何時才能與他相見,忍不住回頭望了幾眼,隨後也消失不見。

玲瓏一如既往的與歐陽雲軒下棋,十幾局過後,一直都是玲瓏輸。如果不是時瀟、水霖鈴一直提醒她,歐陽雲軒故意讓著她,玲瓏會輸得很慘。歐陽雲軒對這“幾千年不變”的格局感到厭煩,兩手一揮,說道:“不下了,不下了!天下第一難事就是跟你玲瓏下棋!”

玲瓏的小脾氣也上來了:“好!這麼討厭跟我下棋,以後永遠也別找我下棋了!”

歐陽雲軒氣道:“你的脾氣能不能改一改?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嗎?”

玲瓏的委屈一下子上來了,道:“現在終於討厭我了是不是?那你別理我啊!”

時瀟哪料到這兄妹倆真能吵起來,勸完這個又勸那個,不停的說好話,水霖鈴連忙把棋局收走,生怕他們把它掀翻。歐陽雲軒不知道自己的話中傷了玲瓏,仍舊在一旁生悶氣。他自己心裡也明白,當大哥的應該讓著妹妹,可堂堂一個至尊盟主每次都像女孩子低頭,也太沒骨氣了吧?

玲瓏沉默不語,坐了好久後,也許是累了,終於趴在了桌子上。

歐陽雲軒在一旁得意道:“終於支撐不住了吧?跟你大哥鬥。”

水霖鈴輕聲對玲瓏道:“玲瓏,怎麼了?如果太困的話就回屋睡吧!”她突然發現了什麼,摸了摸玲瓏的額頭,驚聲道:“天哪!怎麼這麼燙?玲瓏,你發燒了!?”原來玲瓏不是心情不好,而是生病昏倒了。

聽到水霖鈴的話,歐陽雲軒一下子竄過來。玲瓏得到突然生病讓他不知所措。不知道玲瓏不舒服還跟她生氣,真是該死!

他們把玲瓏移到床上,請來了大夫。大夫給玲瓏看完病後,水霖鈴問道:“大夫,我妹妹怎麼樣了?”

大夫道:“病人只是著涼引起的頭疼腦熱,不礙事,吃兩服藥就好。”

時瀟道:“謝謝您,老人家,我派人送你回去。”大夫連聲說著感謝,隨時瀟一起出去了。

歐陽雲軒疑問道:“怎麼會著涼呢?”

水霖鈴道:“昨晚玲瓏好像一夜未休息,興許就這樣著涼了。”

歐陽雲軒隨之想起來,愧疚道:“玲瓏昨晚一直在照顧我,是我害她生病......”

“大哥。”

見玲瓏醒過來,歐陽雲軒連忙問道:“玲瓏,感覺怎麼樣?”

“頭好暈。”

歐陽雲軒拍拍她頭,道:”傻丫頭,生病了怎麼不說呢?“

玲瓏道:‘我不知道嘛!長這麼大第一次發燒。”

歐陽雲軒嗔怪道:“笨死了!”

這時,時瀟突然帶西門虹進來了,西門虹還帶著傷,向歐陽雲軒求道:“盟主,求求你救救我師兄,我們被山賊襲擊了,師兄幫我逃出來,他還在那邊!”

時瀟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對歐陽雲軒道:“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走吧!”

於是,歐陽雲軒、時瀟二人帶領數十名羽林軍一路風馳電掣,火速前往,救助樊海鵬。

樊海鵬縱使武藝再高強,也抵擋不住眾多山賊的圍攻,身上已是傷痕累累,筋疲力盡,幾欲昏迷。時瀟快馬首先趕到,見此情景,立即從馬上躍起,踩著眾山賊肩頭,從亂箭中救起樊海鵬,把他放在一邊,呼喊他的名字,望他醒來。歐陽雲軒等人也隨之趕到,與眾山賊展開拼殺。

樊海鵬模模糊糊中,感到有隻手在撐著自己,隱約中看見時瀟,知道他又在生死關頭救了自己,心中有種無以為報的感動。時瀟見他意識還算清醒,便把他安置好,投入到戰鬥中,茫茫夜色中,時瀟一身白袍最為顯眼,成了山賊的主要攻擊目標。樹林中已變成一片血泊,為首的幾個山賊還做著垂死的掙扎,揮舞著兵器,不敢向前。一腳踢起地上的兵器,瞬間,數把刀劍如離弦之箭插入剩餘幾個山賊的身上,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看到師兄終於被他們救回來,西門虹忐忑不安的心終於有了著落。但是樊海鵬一直昏迷不醒,身上鮮血淋漓,西門虹傷心的淚如雨下。

水霖鈴好心勸道:“西門姑娘,你也有傷,不如我先送你回房休息吧?你師兄自會有人照顧。”

西門虹心裡對她不滿道:受傷的不是你師兄,你當然會這麼說了。心裡雖這麼想,但還是聽了她的話,回去休息。出門後,正巧遇見時瀟,西門虹滿臉淚痕的謝道:“多謝時公子救命之恩。”

時瀟道:“西門姑娘千萬別客氣。樊兄弟傷勢很重,西門姑娘要多費心了。”

西門虹點點頭。時瀟看向水霖鈴,關心道:“霖兒,你先送西門姑娘回去,自己也早點休息。我去那邊看看。”

他從西門虹身邊走過,被風吹起的秀髮掠過她的臉龐,冰冷的氣質彷彿與她隔絕在兩個世界,那麼遙不可及。

水霖鈴將西門虹送到房間就走了,西門虹站在門口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股恨意冒然升起,嫉妒的火苗愈燃愈旺。

“水霖鈴,時瀟一定會是我的!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樊海鵬在至尊盟受到極好的照顧,他身上的傷正在慢慢痊癒,不過由於傷勢太重,還是無法隨意活動。每日西門虹都陪在他身邊,耐心的為他吃飯,照顧他。樊海鵬很珍惜能和師妹在一起的這段時光 ,甚至慶幸滿身傷痕的回來,能得到這段快樂似神仙的日子。只是,西門虹一門心思放在時瀟身上,不能理解師兄對自己的情誼,只把他當做兄長。

樊海鵬見她整日為自己忙忙碌碌,於心不忍,對她道:“師妹,你不用做這麼多了,歇一會吧!”

西門虹道:“師兄,你的身體要緊,看著你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我比你還難過,我得幫你快些恢復才行。”樊海鵬感動的看著她,輕聲道:“其實,我挺喜歡這種生活的。”西門虹很奇怪師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哪有人喜歡自己生病的?

樊海鵬道:“這次,盟主和時兄弟又一次幫了我們,這份大恩情我們一定要記得,將來找個機會好好報答。”

西門虹道:“當然,兩位盟主對我們恩重如山,特別是時公子——”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便轉移了話題。

樊海鵬失落的望著一處,選擇了沉默。心裡道:師妹,你才認識時瀟沒幾天,你就如此迷戀他。我們同門在一起這麼多年,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時瀟成為武林盟主後,日益繁忙起來,江湖中的事果然比他想象中的複雜很多。時瀟很是羨慕歐陽雲軒,同為盟主,他竟然這樣清閒。歐陽雲軒笑道:“畢竟我要管的只有這方圓幾十裡的一座小城,至尊盟是我的中心。你就不一樣了,整個中原武林都需要你恩威並施,論權勢,論責任,武林盟主永遠高出一籌。”

時瀟道:“如今終於感覺到責任重大,江湖之事變幻莫測,只怕有力不從心之時。”

“得賢天下治,不得賢則天下亡。一個懷著正直俠義之心的統治者,天下人會一直擁戴你。即使力不從心,但在江湖人眼中,你依然功標青史,更何況又不是讓你去做皇帝。”

歐陽雲軒這番指點迷津後,時瀟豁然開朗,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抽空去了水霖鈴那裡,見她埋頭於書桌上,大概在畫什麼東西,神情專注,絲毫沒注意到時瀟的到來。時瀟靈機一動,躡手躡腳的過去,沒想到竟被她發覺,她立即將畫紙胡亂揉於身前。

時瀟好奇道:“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連我都不許看。”

水霖鈴怪道:“都怪你!大作又毀了,來之前連點預兆都沒有。”

時瀟反駁道:“怎麼沒預兆?你不是察覺出來了嗎?畫被毀了,還怪在我身上。”

水霖鈴不滿道:“反正是你的錯,你不來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時瀟自知理虧,說道:“什麼畫這麼重要?大不了我賠你,我親自給你畫一幅。”

水霖鈴忍不住笑道:“就你?我隨手一畫就比你畫得好。”

時瀟計上心來,對她道:“原來,在你眼裡,武林盟主就這麼遜色嗎?”

水霖鈴隨口道:“是啊!”

時瀟就等著她這句話,信誓旦旦道:”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武林盟主的造詣。”

他突然點住水霖鈴,重新鋪上一張紙,照著她的模樣畫起來。水霖鈴暗自怨道:想畫就畫便是,幹嘛點住人家?全身動彈不得的滋味真難受。

這一切都被西門虹看在眼裡,頓時妒上心頭,撕爛的花朵扔了一地,最後忿忿離開了。西門虹正在房間裡生悶氣,突然有人敲門,沒好氣的說道:“誰?”

玲瓏在外面道:“西門姐姐,是我。”

西門虹連忙換上一副笑臉,為她開門,玲瓏端著碗進來:“西門姐姐,你心情不好嗎?”

西門虹微笑道:“哪有?”

玲瓏對她道:“這是我為你熬的藥,趁熱喝了吧!”

西門虹感激道:“真是有勞你費心了。”玲瓏笑了笑,沒說什麼。她忽然看到西門虹放在桌上的詩,她好奇地問道:“西門姐姐,這是你寫的嗎?你的字好漂亮!”

西門虹輕笑著搖頭。

玲瓏走了,西門虹掀開最下面的一張紙,畫上是一位男子,面容俊美多姿,雙目含情,似笑非笑,並不是時瀟。

她提筆在畫上寫了一句詩: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西門虹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又迅速整理好,放進信封,生怕讓別人看見。

樊海鵬的傷恢復的很快,已經能下地行走了。這幾日玲瓏在陪他,讓他開心,而西門虹卻總是心事重重地樣子。

西門虹悄悄去了水霖鈴的房間,周圍空無一人,這很讓她放心。她敲了敲門,水霖鈴果然不在裡面。

西門虹左顧右盼的進去,四處尋找,梳妝檯上的首飾盒引起她的注意。她小心翼翼的將信封放在最底層,她滿意的看著這一切,然後關上門走出來,沒人看到她曾經來過。

剛走出不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西門虹的心頓時“咯噔”一下,嚇出一身冷汗,怔立在原地,不會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吧?她轉過身,見師兄樊海鵬和玲瓏朝自己走來,強露出笑臉道:“原來是師兄啊!嚇到我了......”

樊海鵬道:“玲瓏陪我出來走走,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

西門虹緊張的不敢正眼看師兄。

樊海鵬對玲瓏道:“這裡是水姑娘的屋子吧?”

西門虹突然感覺心跳加速!不敢抬頭!

原來做虧心事的感覺這麼難受!

玲瓏道:“嗯。西門姐姐,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剛才我來怎麼沒看見你呢?”

西門虹心跳加速,緊緊挽住樊海鵬的胳膊,故作鎮定道:“是嗎?你來過?我也沒看到你啊!”

玲瓏道:“也許是我來的早了。”

樊海鵬見西門虹面色微紅,一臉窘迫的樣子,關心道:“師妹,你怎麼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西門虹心驚膽戰道:“沒什麼。”

心中慢慢繃起一股繩,希望玲瓏不要發現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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