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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霸座”，
還需搞明白這樣一個概念
文 | 楊颿
最近，談及“高鐵”，真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香港高鐵正式接入內地高鐵網，坐高鐵去香港終於由夢想變為了現實；“憂”的是當你帶著好心情踏上“高鐵之旅”，卻很有可能會坐不上本該屬於你的座位，因為，你被人“霸座”了。
從最初的“霸座男”，到這幾天的“霸座女”“霸座大媽”“霸座大爺”，儼然是要上演一部“霸座總動員”的架勢。然而，經由主流媒體或自媒體曝光的，只是手段極其惡劣、態度極其蠻橫的“霸座行業翹楚”，真正的高鐵霸座群體恐怕數量會更大。
從一度鬧得沸沸揚揚的“廣場舞大媽和籃球小夥爭搶地盤”，再到最近的“高鐵霸座”，仔細揣摩一番，不難發現，這兩起事件在本質上呈現出驚人的一致性：都是在公共空間內，一撥人使出不合理手段搶奪另一撥人對一件事物所擁有的十分明晰的歸屬權或使用權，最終發生了使用權或歸屬權發生了轉移或部分轉移，籃球場在一定的時間內可以用來跳廣場舞，高鐵上屬於自己的座位直接被他人“搶走”。請注意，在這句話裡有這樣幾個字：在公共空間內。好了，關鍵的概念終於出現了：公共空間。
近些年，公眾關注的焦點一直在“如何防止公權力侵入私人空間”，卻沒有發現到它的另一面：私權利正在肆意侵擾公共空間。公共空間，例如公園、體育場、圖書館、火車站、機場，是一個不限於經濟或社會條件，任何人都有權進入的地方（特殊情況除外），它是現代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保持公共空間的井然有序，遵守“公德”，嚴格控制個人在公共空間內的行為與活動邊界，是現代社會所要求具備的最為基本的社會禮儀。換言之，在公共空間內，一個合格的社會公民，應該做到遵守最基本的行為規則，不因實現個人利益而減損他人利益，為自己戴上“精緻利己主義”的帽子，更不能隨意剝奪他人對公共空間的使用權，搞什麼“佔山為王”“你奈我何”“我用我有理”。
面對霸座，我們能想到的往往是加大現場執法力度、終身禁止乘坐高鐵等事中和事後處理方式，效果似乎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檢驗。然而，面對個人在公共空間內的“肆意妄為”，只考慮事中和事後兩個階段是遠遠不夠的。公德的養成，顯然是一個長期教化和訓練的過程，它必然包含了對公共領域規則體系的高度認同和親身實踐，暴力震懾和頂格處罰只能加速這個過程，卻不能直接決定這個過程是否完成。誠然，面對霸座，相關部門的執法力度的確失之於寬，但霸座者何其之多，就算乘警能一次次地將他們“脫”離車廂，在博得輿論的短暫喝彩之後，就能完全杜絕霸座現象嗎？
從集體主義的整齊劃一到崇尚自我的個性表達，單位人變成了社會人，高度的個人主義與帶有集體主義色彩的公共空間規則體系必然產生對抗，這是社會演化過程中的必經之路。試想，你或許是沒在高鐵上霸過座，但在公共空間內，你就一定能守住行為邊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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