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海南航空控股股份有限公司（600221.SH，下稱“海航控股”）在重大事項上的態度反覆，讓它的投資者和交易對手措手不及。
海航控股這幾天接連否決了贖回2015年中期票據及出售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事項。而不到一個月之
前，這家上市公司披露了與上述決議截然相反的信息，這使得外界對其捉摸不定。
一位接觸過海航控股名下北京海南航空大廈出售事項的交易人士告訴《中國經營報》記者：“海航的資產交易錯綜複雜，不是單純交易的問題。它的許多資產都要梳理，也不是一般買家都有能力承受。”
不贖回25億元中期票據
利率重置後，海航控股2015年中期票據利率或將達8.79%，為公司近年最高。
2018年10月12日，海航控股在上海清算所披露信息稱，公司決定在2018年10月21日即第三個付息日不行使贖回權，海航控股2015年度第一期中期票據（15海南航空MTN001，下稱“2015年中期票據”）的票面利率將在接下來續期的3年內重置。
此前的9月21日，海航控股向投資者公告稱將會全額贖回2015年中期票據。大約20天后，海航控股對於是否贖回這筆票據的態度反轉。
海航控股暗示了不贖回該筆票據主要考慮到公司流動性上的不確定性。其稱“因近期逆全球化週期與國內經濟金融下行週期相疊加的影響，原油價格及美元匯率持續上漲，同時第四季度航空業步入淡季，為規避未來不確定性因素對公司生產運營的不利影響”決定不贖回票據。
這意味著海航控股傾向於保留現金在公司賬上，而非償還債務。
海航控股2015年中期票據在2015年10月22日上市流通，當期發行金額為25億元，發行期限為（3+N）年，前3個計息年度的票面利率為初始基準利率（3年期國債收益率）加上初始利差（初始利差為票面利率與初始基準利率之間的差值），當時確定的為期3年的票面年利率為5.4%，付息日為每年10月21日。
如果海航控股不選擇贖回票據，則要對2015年中期票據的票面利率進行重置，即從第4個計息年度開始，票面利率調整為當期基準利率加上初始利差再加上300個基點，在第4個計息年度至第6個計息年度內保持不變。2018年10月21日為首個發行人贖回權行使日或首個票面利率重置日。
由於海航控股決定不行使2015年中期票據贖回權，票面利率重置後，這筆票據接下來續期的3年，海航控股將為此支付高額利息。
據記者初步測算，2015年中期票據的票面利率按照相關規則重置以後，新的票息率將達到8.79%，即當前中債3年期國債到期收益率約3.21%，加上海航控股2015年中期票據確定的初始利差2.58%，再加上300個基點。較同類發行人、相同期限的中期票據產品的票面利率均為高。
根據銀行間市場交易商協會更新的非金融企業債務融資工具定價估值情況，信用評級為AAA級的3年期債務融資工具票面利率為4.49%，海航控股最新的主體信用評級和2015年中期票據的債項評級均為AAA級。
這將是海航控股已發行公司債及票據等債券融資工具裡，迄今為止票息率最高的一筆債券產品。此前，海航控股在2014年5月12日上市發行的一筆中期票據票面利率最高，達到了8%。
海航控股2015年發行這筆中期票據募集的25億元資金裡，其中17.5億元全部用於償還光大銀行、寧夏銀行、中國銀行和國家開發銀行等銀行借款，剩餘的7.5億元全部用於補充公司的營運資金。
否決出售北京海航大廈
“綜合臨時股東大會上出席股東所持表決權股份數及海航控股股權結構，進一步結合最終股份表決結果，大概率是海航集團主動撤回了交易。”
海航控股擬向北京萬科企業有限公司（下稱“北京萬科”）出售位於北京市朝陽區東三環的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交易事項，通過董事會批准後，卻遭到了公司臨時股東大會上控股股東的否決。
一位熟悉物業交易的人士告訴記者：“綜合臨時股東大會上出席股東所持表決權股份數及海航控股股權結構，進一步結合最終股份表決結果，大概率是海航集團主動撤回了交易。”
幾乎是海航控股決定不贖回2015年中期票據的同一天，海航控股2018年第七次臨時股東大會上，持有接近93%表決權股份的股東投出了反對票，同意比例僅佔7%，最終該出售事項不獲通過。
同樣在9月21日，海航控股董事會全票表決同意向北京萬科附屬公司轉讓北京海南航空大廈項目公司全部股權，並提交給股東大會審議。
當天出席股東大會的股東所持有表決權的股份總數逾50億股，佔海航控股有表決權股份總數的比例接近30%。
北京海南航空大廈出售事項採取非累積投票形式進行表決，最終同意該出售事項的股份數約3.55億股，佔當次表決股份比例7%，反對該出售事項的股份數為46.83億股，反對比例接近93%。
根據股東大會上的投票表決結果，海航控股持股5%以下的中小股東表決同意的股份數恰為3.55億股。這意味著同意該出售事項的全部為海航控股的持股5%以下的中小股東。
記者查閱海航控股的權益結構，該公司控股股東為大新華航空有限公司（下稱“大新華航空”），大新華航空及其一致行動人合計持有海航控股超過43億股股份，佔公司總股本25.62%，大新華航空實際控制人為海南省國資委。
海航控股前十大股東里，除大新華航空合計持股25.62%以外，海口美蘭國際機場有限責任公司、海航集團有限公司等持股比例約為5%及以下。
據悉，大新華航空雖由海南省國資委實際控制，但海航集團董事局主席陳峰出任該公司董事長，大新華航空董事會成員及高管多數由海航集團背景人士出任，且大新華航空多以海航集團旗下航空公司的身份出現。
目前，海航控股正在籌劃重大資產重組，海航集團要從海南省國資委手裡尋求上市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地位。
“控股股東應該在該出售事項上投出了反對票。由於大新華航空實際上由海航集團運營決策，所以結合最終股東大會上的表決結果，大概率是海航集團方面主動撤回了交易。”上述熟悉物業交易人士告訴記者。
海航控股及大新華航空方面沒有正面回應是否主動撤回交易。
但10月16日，海航控股補充披露稱，出售事項審議未通過的主要原因是公司股東認為這次交易方案並非最優方案，希望公司能夠進一步研究，重新制定更優交易方案，為公司及股東帶來更大的利益。
實際收購成本逾17億元
“這是絕對划算的收購價格。按照我們的評估測算，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市場樓面價格可以達到7萬元/平方米左右。”
海航控股計劃以項目公司股權轉讓的形式出售北京海南航空大廈。
據記者獲悉，海航控股專為這筆物業出售設立了項目公司“北京國晟物業管理有限公司”（下稱“北京國晟”），該公司成立於2018年6月底。但截至海航控股出售評估前，北京海南航空大廈暫未辦理產權變更手續，物業實際權利人為海航控股。
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由A、B兩棟塔樓組成，A棟地上18層、B棟地上9層，地下均為3層。該物業土地面積約1萬平方米，建築面積約3.9萬平方米。
經第三方機構確認，北京海南航空大廈裝入北京國晟作為其主要資產，項目公司全部資產為固定資產，即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房屋賬面原值11.84億元；負債合計4.44億元，主要是一筆4.3億元長期借款；淨資產7.4億元。
截至物業評估時，海航控股對北京海南航空大廈向農業銀行海口南航支行設定了10億元債權的擔保抵押。
評估後，北京國晟所持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評估值為17.4億元，增值率為47%；相應項目公司淨資產評估值增至約13億元，增值率為75%，並據此確定了股權部分的交易對價。
北京萬科附屬公司擬以項目公司承債收購的方式取得北京海南航空大廈，雙方確定的北京國晟全部股權交易對價約為13億元，另外一併承接了北京國晟4.44億元債務，北京萬科合計收購成本為17.43億元。
按此計算，海航控股出售北京海南航空大廈成交樓面價約為4.45萬元/平方米。
“這是絕對划算的收購價格。按照我們的評估測算，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市場樓面價格可以達到7萬元/平方米左右。”另一位從事商業物業大宗交易人士告訴記者。
當時海航控股方面預計，這宗物業交易將給公司帶來5.57億元出售收益。
前述接觸過北京海南航空大廈出售事項的交易人士進一步告訴記者，海航控股與北京萬科達成出售意向前尋求了其所在機構的幫助，但最終沒有參與到交易中。
“北京萬科是一個好買家。海航不少資產都需要梳理，不是一般買家有能力承受的。但北京海南航空大廈的交易價格足夠低。”他評價說。
萬科方面沒有進一步披露收購北京海南航空大廈事項，也未對海航控股股東大會否決交易作出回應。海航控股補充披露稱，將重新制定更加符合公司及股東利益的交易方案後，另行提交股東大會審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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