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寶:「巨蛋」誕生記——我親歷的大劇院設計決策過程

張國寶:“巨蛋”誕生記——我親歷的大劇院設計決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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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國家能源局原局長 張國寶

(本文刊發於《中國經濟週刊》2018年第41期)

張國寶:“巨蛋”誕生記——我親歷的大劇院設計決策過程

國家大劇院和人民大會堂 (《中國經濟週刊》首席攝影記者 肖翊 攝)

著名的法國建築師保羅·安德魯逝世了,享年80歲。他設計的國家大劇院被中國的建築設計權威們譏諷為“鳥蛋”“巨蛋”。和澳大利亞悉尼歌劇院一樣,開始時被看作是奇形怪狀的建築,直到設計師去世後才得到世人認可。

1998年國家大劇院準備建設時,成立了由國家有關部委和北京市領導組成的領導小組,時任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主任的曾培炎是領導小組成員,我當時任國家發展計劃委員會副秘書長,協助委領導分管基建投資方面工作,同時兼任首都規劃委員會委員。因為曾培炎主任很忙,有關國家大劇院的會議很多是我代他參加,因此關於國家大劇院設計的決策我瞭解較多。國家大劇院的建設過程跌宕起伏,反映出求新和保守兩種思想的衝突。我一直想把這一過程寫下來。但因種種原因一直未動筆。設計師保羅·安德魯逝世激起了我的寫作願望,應該寫下來作為對他的紀念。

1958年就有了建設國家大劇院的動議

建設國家大劇院的動議實際上從1958年就開始了,當時的十大建築構想中有國家大劇院,並且留出的位置就是人民大會堂西邊、現在國家大劇院的所在地,地點是周總理確定的。但是,由於後來壓縮基本建設投資,國家大劇院的建設被擱置下來,人民大會堂西邊的這個大坑一直留到了上世紀90年代。

江澤民同志任黨和國家領導人後,建設國家大劇院的事再次被提了出來。但當時在這個地方建什麼建築物,有了分歧——有人主張建人大辦公樓。兩種意見都能從過去的檔案當中找到一些領導人的意見。例如,彭真同志提出過在此建人大辦公樓,政協也希望能在此有個辦公地點。但是,曾任北京市領導和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的萬里同志主張按照周總理的意見,在此建一個面向大眾的國家大劇院。十五大之前,以江澤民同志為核心的領導集體討論,從中國的政體等許多更高層次因素考慮,加之人大常委會已經在皇城根建了人大常委會會議樓,綜合考慮後確定還是在該地建設國家大劇院。

關於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方案,從1958年起,北京市建築設計院就一直在研究,事實上已經有了設計方案,其設計思路和1958年建設的人民大會堂、歷史博物館的設計思路一脈相承。北京建築設計院的方案,從外形看和人民大會堂非常相似,也是羅馬建築風格的大廊柱。在中央決定建設國家大劇院後,時任北京市常務副市長的孟學農同志主持召開了設計方案的評審會,通過了北京建築設計院的設計方案。但此時人們的眼界已經更開闊,領導層和建築界都提出,要建就建一個世界一流的建築,不要受過去框框的束縛,不主張按北京建築設計院從1958年以來延續的設計方案。朱鎔基總理也贊成這個思路,提出了採用國際招標的方案,吸收國際上先進的設計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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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建築設計院方案

朱鎔基總理聽取國家大劇院設計方案的彙報,專家組組長吳良鏞不滿保羅·安德魯的設計

朱鎔基總理在文化部親自主持聽取關於國家大劇院設計方案的彙報時,專家組組長是吳良鏞,他不贊成安德魯的設計。吳良鏞進會場時拿著一個公文包,氣哼哼地坐下來。朱總理看出來他有情緒,就說,“吳老,您先說說意見吧。”吳氣哼哼地說:“你們都已經定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朱總理說,“沒有定,我一個人也定不了,還要與其他常委商量來定。您就說說您的意見吧。”

此時吳良鏞打開皮包,拿出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圖,就是日本大阪海洋博物館。吳良鏞說,你們不是說國家大劇院的設計要獨一無二的嗎?你看這種球形的建築在大阪海洋博物館已經有了,也是安德魯設計的。國家大劇院不過是大阪海洋博物館的翻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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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大阪海洋博物館

文化部的同志反駁說,大阪海洋博物館雖然也是球形,但是體量小,直徑大概是60多米,而國家大劇院是橢圓形,長軸有200多米,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建築。

此乃其中一個小花絮,我在場。

專家評第一的設計方案老百姓最不喜歡,被專家淘汰的設計方案老百姓投票卻得了第一

朱鎔基總理確定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方案採用世界招標的辦法選定。各國參加投票的方案,由吳良鏞擔任組長的13人專家委員會評選。專家組評出的最佳設計方案是日本方案。同時,根據朱鎔基總理的指示,將各國參與投票的設計模型放在歷史博物館,讓廣大參觀者投票選擇自己最喜歡的方案。結果群眾選出最喜歡的設計方案居然是被專家們淘汰掉的加拿大的方案。最後國家大劇院建設領導小組尊重了群眾的意見,讓加拿大的方案進入第二輪投票。

在投票前,朱總理指示,不要受任何框框的束縛。

進入第二輪投票的加拿大方案的設計人員在猜測中國人喜歡什麼樣的設計時,他們想到的是長城、紅牆黃瓦,所以修改了第一輪的設計,把牆體設計成像長城一樣,看起來有點不中不洋、不倫不類。結果在第二輪投票中,加拿大方案被淘汰出局。

被專家組評為第二名的是英國的一個設計方案。但是,根據朱鎔基總理不受任何框框束縛的指導思想,法國安德魯的沒有任何框框的橢球方案脫穎而出。

“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

對於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方案,雖然採取了很多辦法來進行評選,但是爭論和分歧仍然不斷,最後,這個燙手山芋被扔給國際工程諮詢公司組織專家來評審 ,用專家的話來敲定。國際工程諮詢公司時任董事長屠由瑞組織了全國40多名建築方面的專家學者集中在北京郊區的懷柔,進行了許多天的評審。最後讓每個參與評選的專家都寫出了書面意見。根據屠由瑞董事長的彙報,贊成法國安德魯橢球方案的還是佔多數。

當時對方案的看法分為南北兩派——北派是以吳良鏞教授為主的建築專家,他們中的大多數有清華大學建築系的背景,在北方建築機構工作;南派是以東南大學建築學教授齊康為代表,大多數是南方建築設計院的專家。

屠由瑞講了一個花絮:有一位清華大學建築系畢業的建築專家“倒戈”,不支持自己的老師吳良鏞,理由是“吾愛吾師,吾更愛真理”。這句話成了屠由瑞津津樂道的“名言”。

有了專家們的意見,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方案才最終確定下來。

我對國家大劇院設計方案提的修改意見被嗤之以鼻

我在舊金山曾參觀過設計大師貝聿銘設計的大教堂,這個教堂從頂俯視是一個十字架。教堂裡邊的柱子做成雙曲面形狀。因為我上研究生時,微分幾何是主要課程,所以對數學公式表達的曲面非常敏感。舊金山教堂的設計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貝聿銘的數學功底非常好,並應用於建築設計中。在討論國家大劇院由保羅·安德魯設計的橢球形設計方案時,從俯視圖看,中間是透明的,兩側用鈦合金板製成不透明的。我突然異想天開,想到了貝聿銘設計的大教堂,如果從頂部俯視,引入中國概念,把它設計成一個八卦形狀是不是很新穎?我畫了一個草圖,有一次和朱鎔基總理開會時拿給他看,他們看後大概以為我是開玩笑,說:“你這不是搞迷信嗎?”我知道我是班門弄斧,所以哈哈一笑了之。但是我想如果我的這個設想能夠直接講給保羅·安德魯聽,也許他還能採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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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安德魯創作國家大劇院的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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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國寶手繪的國家大劇院俯視圖(左為安德魯設計,右為張國寶設計)

“高手在民間”

國家大劇院設計邀請國際招標後,也吸引了中國的民間建築設計愛好者,其中一位愛好者自掏腰包10萬元,做了一個自己設計的國家大劇院模型。他的設計造型是一朵盛開的蓮花,周邊有56根柱子,柱子是細長的花瓶狀,代表56個民族,上面有圖案。蓮花造型有中國元素。但是像他這樣的民間設計者名不見經傳,沒人搭理。於是他打聽到哪裡有討論國家大劇院會議時,就把自己設計的模型拿到會議門口去展示,但是卻登不了“大雅之堂”。看過這個模型的人,對他的設計創意讚賞的不少。但他不是建築界的權威,又無伯樂引薦,最終只是無人問津、銷聲匿跡了。這也是學術界“小人物”的悲哀。

關於與天安門周邊建築風格是否渾然一體的爭論

保羅·安徳魯的橢球形設計方案浮出水面後,遭到了中國一些城市規劃專家的反對。最初的反對意見是:國家大劇院的建築風格應該與天安門周邊的建築群風格渾然一體。這個西洋建築風格的國家大劇院顯然與天安門周邊現有的建築風格不協調。

文化部贊成保羅·安德魯的設計,對上述意見進行了反駁:天安門周邊的建築是與時俱進的。最初以天安門、前門為代表的建築,當然是明清風格,是中國古代建築風格的代表。1958年在天安門東西兩側建的人民大會堂和歷史博物館,實際上是羅馬風格的建築群,有大廊柱,後來建設的毛主席紀念堂也基本上沿用了這種風格,並參考了國外林肯紀念堂的建築方式,人民英雄紀念碑也有歐洲設計風格的元素。在天安門廣場的西南、東南面則早已有了西洋式建築的中國銀行、前門火車站等建築物,不也是渾然一體嗎?所以說,一個城市的建築也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與時俱進的,在人民大會堂的西邊出現一個這樣的西洋風格的大劇院,體現了北京市的城市進步,沒有什麼不和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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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4月,國家大劇院開始安裝殼體屋面

賈慶林提出國家大劇院向南移動80米造成的新增3億元拆遷投資由北京市承擔

由於對國家大劇院西洋式設計風格與天安門廣場建築群風格是否和諧的問題爭論不斷,後來決定將原來緊臨長安街的國家大劇院向南移動80米,使它的中軸線和人民大會堂的中軸線位於一條線上,從天安門城樓上看不到國家大劇院。但是向南移動80米需要拆遷南邊的一個衚衕,需增加拆遷費3億元,又將引起爭議。時任北京市委書記賈慶林為避免這些爭論,拍板決定拆遷衚衕需要增加的3億元投資完全由北京市承擔。

各界對國家大劇院設計方案的反應

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方案也引起了社會的關注。有意思的是,不同的人群對國家大劇院的設計持不同的觀感。文化界普遍贊成安德魯的設計。人大和政協的文化界代表、委員,以英若誠為代表,致信國家領導,要求採用安德魯的橢球形設計方案。

南方、北方的建築界也有分歧。一般北方的建築專家不喜歡安德魯的設計,而在南方的建築專家,如江浙、上海、廣東一帶的建築師們比較傾向於採用安德魯的設計方案。這種現象倒是頗值得玩味。

國家大劇院周邊的水池如果發生洩漏怎麼辦?

安德魯設計的國家大劇院寓意是天外來的一滴水滴,落到了北京。它坐落在水池中。安德魯認為,北京市缺水,水會給北京市的城市建築帶來靈氣。但是質疑的意見提出,如果水池發生了洩漏怎麼辦?國家大劇院的一些建築在地面以下,洩漏的水淹沒了國家大劇院怎麼辦?如何逃生?

根據這條意見,水池的設計做了修改。事實上,表面看是一個完整的水池,其實在水面下是隔成了一個個格子,即使某個格子發生洩漏,也只會漏一部分水,不至於淹沒整個劇場。同時,從消防等其他安全的角度一併考慮,大劇院的周邊一圈開了許多小門,作為逃生通道。

朱鎔基總理曾想調上海大劇院的經理到北京來管理國家大劇院,但經理不敢來

國家大劇院的方案落地後,涉及到今後的管理和經營效益問題。當時算來算去,國家大劇院今後經營是虧損的,需要國家財政來補貼。而上海大劇院沒有要國家一分錢投資,是由東方明珠集團上市經營滾出來的資金投資建設的,經營上也不虧損。朱鎔基總理於是提出,把上海大劇院的經理調到北京來當國家大劇院的經理。但是這位經理婉言謝絕了,他說他在上海能辦得到,到北京辦不到。在上海,上海大劇院的任何一張票都得花錢買,不管你是上海市委還是上海市政府請的客人,一樣要花錢買票,沒有不花錢的贈票。而在北京,方方面面的人,各個政府機關,如果都要他們買票,這個人我得罪不起。所以最後,國家大劇院成立了業主管理委員會,開始說以文化部為主,後來以北京市為主,由北京市、文化部、建設部出人組成業主管理委員會,盈虧由北京市負責,把財務包袱拋給了北京。

曾想砍掉小劇場

國家大劇院的總體方案確定以後,又有人提出國家大劇院應該節省投資,沒必要再搞小劇場,因為在周邊有東單的北京音樂廳,還有中山公園音樂廳,沒有必要再在國家大劇院搞一個小劇場。對這個意見領導層似乎也贊同,要求不要再建小劇場了。但是由於國家大劇院的總體方案設計已經定了,即使砍掉一個小劇場,大的體量不會再變,節省的投資非常有限,而小劇場留出的空間也是浪費。那時候已經有了業主委員會,以萬嗣全為首的業主委員會實際上是不贊成在這個時候砍掉小劇場的,也就稀裡糊塗地拖了下去,最後還是建了小劇場。這樣國家大劇院共有4個劇場。

平衡各方

在設計方案的整個爭論過程中,還有吳良鏞教授提出的清華設計院的方案。清華設計院的方案外形是一個圓筒狀,從頂部俯視像一個銅錢。對此方案,現在的許多見識過國際建築的建築師們和領導層也都不贊成。由於爭論激烈,朱鎔基總理曾經把這些建築模型放在他的辦公室,到他辦公室開會或來訪的人他就徵求他們對這些建築方案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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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大學第二輪方案

有趣的是,當時國家大劇院有一個建設領導小組,是由有關部委領導組成,包括時任國務院副秘書長馬凱、國家發改委主任曾培炎、建設部部長俞正聲、文化部部長孫家正、財政部部長項懷誠等,同時成立了吳良鏞教授為組長的專家委員會。在領導小組層面,大多數人都喜歡安德魯設計的方案,而專家委員會則不同意安德魯方案的人居多。

在整個設計方案的討論中,還有北京市建築設計院、清華大學設計院等幾個方案,許多不同意見實際也是來自這些單位。為了平衡各方的意見,雖然採用了安德魯設計的方案,但是分包細部設計給了清華大學設計院和北京建築設計院。這就是中國的平衡藝術。

另外,國家大劇院建設中也估計到各方面的意見,在建築材料的選擇上基本上選用國產材料。當時有一個風氣,高檔的建築物採用的花崗岩、大理石石材都是採購自意大利,但是國家大劇院這樣重要的建築卻大量採用了國產的石材。

國家大劇院是保羅·安德魯的傑作,建成後他經常一個人坐在二樓靠窗的一個角落,從窗戶欣賞國家大劇院和周邊的環境。今後有人去國家大劇院不妨也坐在他這個位置去欣賞一下。

國家大劇院餘音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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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下的國家大劇院的外觀視覺中國 (《中國經濟週刊》首席攝影記者 肖翊 攝)

國家大劇院建成營業已經多年,逐漸成為北京市的標誌性建築。每遇到天氣晴好、網友們曬照片時,常常都有國家大劇院的影像,但是對國家大劇院建築的非議並未就此畫上句號。和三峽工程等一樣,國家大劇院儘管建成運營多年,但當時反對的人還是持否定意見,贊成的人還是贊成,這也許就是中國特色的爭論吧,誰都不能輸了面子。

在國家大劇院之後,又出現了頗受爭議的央視新大樓,於是基本上還是原來反對國家大劇院方案的一些老建築專家又上書中央領導,批評北京市成了外國奇形怪狀設計的試驗場。領導批示,讓國家發改委聽取這些專家的意見。

時任副總理曾培炎主持召開了一次聽取這些專家意見的座談會,中央有關部門的同志參加會議。會議開始後,這些對北京市近年建築有意見的專家們激烈地發表了一些批評意見,聲音基本是一邊倒,與會的其他人員,包括中央部委的同志,通常都不願意在這樣的場合當面去撕破臉,反駁專家,大都是隨聲附和或模稜兩可地敷衍幾句。我聽下來,只有一位年紀較輕的專家話中似乎對這些意見不太贊成,很含蓄地說了一下意見。快到中午吃飯時只剩下我一個人沒有發言了,在這種場合我也不想去爭論什麼,但最後曾培炎副總理點名說國家發改委的同志也講講吧。我只好遵命發了一個言。但是,發言的時候老毛病又犯了,第一是不願意講違心的話,第二改不了“有話就說”的老毛病。我發言的意思是,在建築領域也應該提倡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允許有不同風格的建築出現,一個城市的面貌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會隨著歷史的演變與時俱進。我發言後全場啞然,因為時間已到,也沒有人反駁我。

大家可以看到這幾年,北京市雖然建了許許多多的建築,但是上鏡率最高的還是當初曾被譏諷為“鳥蛋”“鳥腿”這樣的建築。


保羅·安德魯的建築世界

《中國經濟週刊》 記者 肖翊 | 北京攝影報道

保羅·安德魯(Paul Andreu)於2018年10月11日去世,享年80歲。這位法國工程師和設計師, 以自己獨特而卓越的風格,在世界各地留下了數十項作品。

與上海東方藝術中心、濟南文化藝術中心、法國戴高樂機場、日本大阪海洋博物館等建築相比,保羅·安德魯最為國人熟知的設計作品無疑是國家大劇院。

每次來到中國,哪怕日程再緊、工作再忙,安德魯都會特意擠出時間,到國家大劇院裡看上一場演出。他坦言:“在我此生所設計的諸多建築作品中,中國國家大劇院在我心中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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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國家大劇院要表達的是內在的活力,是在外部寧靜籠罩下的內部生機。人們也可以把它比喻成一個‘蛋殼’,永遠孕育著生命,永遠有精彩破殼而出。這就是我的設計靈魂——外殼,生命和開放。”保羅·安德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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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是國家大劇院設計的要素之一,在建築中有著大片光影的對比,有光線與池水共同構築的色調變化,也有各種各樣的照明設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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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的水面、樹木和附近的紅牆是有呼應的,它的風格是寧靜的,它講究對稱美,並不炫耀自身的獨立,而是融入在整體空間裡。當然,它在保留傳統精神的同時,也向前看。它的材料、設計和功能都是現代化的,是一個非常現代化的建築。” 保羅·安德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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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大劇院佔地11.89萬平方米,總建築面積約22萬平方米,外部主體為鋼結構殼體的半橢球形造型,整個殼體鋼結構重達6475噸,東西向長軸跨度212.2米,是世界上最大的穹頂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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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巴黎的新凱旋門為保羅·安德魯和斯波萊克爾森共同設計,外觀線條簡單但內部結構卻極為複雜。新凱旋門和盧浮宮正中的方形廣場同大,並通過香榭麗舍大街這條中軸線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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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安德魯設計的上海東方藝術中心,從高處俯瞰宛若一朵美麗的“蝴蝶蘭”,五個半球體依次為正廳入口、演奏廳、音樂廳、展廳、歌劇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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