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的芬蘭人相信,北極光的形成是因為一隻頑皮的狐狸。
他在白雪覆蓋的山坡奔跑時,尾巴掃出了一道晶瑩閃爍的雪花,雪花一路伸展到天空中,變成了幻妙的北極光。
於是在芬蘭語中,北極光被稱為“revontulet”,直譯過來便是狐狸之火。
從前的愛斯基摩人卻認為北極光是鬼神引導死者靈魂上天堂的火炬。而在北歐神話中,北極光與女神歐若拉相關,歐若拉把因英勇奮戰而死的戰士接回來,戰車在天際劃過道道光芒。
關於北極光,古時的人們雖眾說紛紜,卻一致給予了它愛與希望的寓意。
多少人反反覆覆、飄洋過海地去追尋極光,只為了這一個多小時的天綻絢爛,並將它列為一生中必看的奇景之一。
可是在我們費盡心思去找極光的時候,其實是找尋什麼呢?
想必是為了徹底地因美好而驚歎一次吧。
驚歎是來之不易的,仔細盯住這個詞,想想你多久沒被這種情緒灌滿全身了。
生活之中讓人為之一震的刺激漸漸與美好無關。
上一次全身顫抖是大多是因為領導在眾人面前駁斥奚落了你的提案,或是因為在房間裡躲著不敢聽屋外父母的爭吵吧。
那什麼時候,我們是因為無以言表的喜悅而渾身抖擻的呢?就是那種從腳心到頭髮都是柔軟而歡愉的抖擻。
沒有。
因越長大,美好則越有代價。
譬如生日的驚喜,是你一年給予他人的紅包與禮品的累積。你已經完全想得到是貼心的她會準備一個你最愛的巧克力蛋糕,是鬼馬的他會盡力瞞住你然後在你頭髮上拉響禮炮。
一副又一副驚喜的面孔都經過了一年又一年的排練表演,嫻熟而自然。
怎麼辦,我們無法因為美好而被衝擊,連簡單的一出晚霞都開始貪戀了啊。
於是你使勁兒出逃去尋找那些奇景,發現出逃的緊迫使你心跳砰砰作響。
去找極光,是去找驚歎這一種人的基本情感,發自內心地虔誠地感受驚喜。
找不到自己的人,看極光也許有用。
總是會有些時間,你覺得自己像一隻螻蟻,在巨大的車輪裡摸爬,為偶爾獲得的一塊麵包興奮不已。但大多數時間只是在旋轉,沒有目的。
人之所以困惑,是因總喜歡將自己困於存在的意義之中。
極光,是為這些人準備的。因為在觀測的那一刻,就如同碰到了上帝的髮卡,地球的帽簷。
那一瞬間,你會醒悟,驚奇的美麗是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而它之下的苦悶,只是雞毛蒜皮。
我們常言,看過的世界多完整,你自己也會變得多完整,這與上面所提有異曲同工之處。
找不到意義時就去找極光一樣的奇景,因為你的眼睛容納下的東西越多越齊全,意義就越不重要了。
對更多的人而言,極光只是一種信仰。
相愛到老,幸福永久。人們給極光的寓意勝過了千萬根生日蠟燭,它神聖地在山巔與天際之間閃耀,承載著千萬人的心願。
甚至我們不需要真的看到,只需要極光一直存在就好。它可以像一塊沉澱的石頭,埋在心底,儲存著你純真的想象。
或者,不如意時,只好騙自己說,因為沒有看過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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