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的人們,警惕吧!

從“包青天”到“陳世美”,人性的沉淪誰能阻擋?

善良的人們,警惕吧!

- 01 -

清晨5時許,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李光被眼前的情景嚇出一身冷汗:臥室內的後窗上,一條繩索環繞吊掛,妻子張琴伸吐著長長的舌頭,面目變形得可怕,耷拉而垂的雙手已經冰涼,再摸脈搏,沒有絲毫跳動。他立即喊醒住在隔壁房間的女兒,父女二人驚慌失措中一同卸下張琴,從繩套中解脫出來,寄希望於萬一,抱著僥倖的心理,讓聞訊趕來的鄰居去叫醫生。經過一番忙亂的搶救,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哭聲四起,悲愴淒涼的氣氛籠罩了李家小院。陸續趕來的街坊鄰居無不為之落淚,為一個好端端的人一夜間自尋短見而惋惜,紛紛不解地說,有啥想不開的事,也不能去尋“無常”啊。

就在人們議來論去的同時,一團迷霧也漸漸升騰而起——張琴究竟是為了何事而尋短見赴黃泉的呢?

善良的人們,警惕吧!

- 02 -

面對眾街鄰驚疑的目光和各種各樣的詢問,傷痛至極的李光如是陳述——

昨日晚9時許,他已經上床睡覺了,妻子張琴直到深夜11時還沒睡,沒完沒了地在做瑣碎的家務,窸窸窣窣的聲音攪擾得他無法入眠,他嘟囔了幾句,催促她早點休息,夫妻倆並未發生任何口角爭執。妻子睡了,和他同在靠近臥室南牆的雙人床上,大約凌晨3點時,他起來解小便,發現妻子挪到了北牆小窗下的單人床上,睡得正香。誰知道僅僅過了2個小時,家裡就發生了這等大事!

李光的女兒也說,她就睡在父母隔壁的房間,夜裡一直很平靜,父母的房間裡既沒有爭吵聲,也沒有聽到任何響動。如果不是早晨被父親喊醒,親眼看到了母親吊死的慘狀,她怎麼也不會相信一向和善的母親竟撇下一家老小撒手西去。

聽了這些敘述,村民們的疑慮漸漸消失,再說,張琴個頭不矮,長得也算粗壯,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假如李光行兇害她,肯定要有一番搏鬥,可是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李光身上也沒有廝打的痕跡。看來,她的的確確是自縊身亡。

然而,張琴的孃家人卻始終不相信這些“合情合理”的分析推斷,從當天中午時分來到李家那一刻起,他們就一口咬定張琴是李光殺害的,這樣判斷的根據是近幾年李光對張琴一直冷眼相待鬧離婚,據說在外邊有了“相好”。他們向當地公安機關報了案,並堅持要求進行驗屍,非搞個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不可。

第二天,公安人員在走訪調查的基礎上,又對現場進行了近5個小時的細緻勘查,在現場北牆小窗上,發現2根護欄鋼筋下端處有繩索環繞吊掛的痕跡,方向自內向外,平行環繞2根護欄,在對應此處的窗臺上,發現有繩索垂壓的痕跡,繩索沒有見到,據稱案發當日,李家人扔到灶內焚燒,但拆掀該灶,亦未發現明顯的焚燒灰燼。經屍體檢驗,發現溝索異常,分析認為系他殺案件。為進一步查明死因,儘快偵破案件,公安人員徵求死者親屬的意見,解剖了屍體,取走胃內容和肝臟進行化驗,2天后將出化驗結果。一團迷霧仍然籠罩在人們的心頭。

就在化驗結果將出未出、死者的親屬和眾街鄰焦急等待之際,人們最不願相信的事情發生了——自覺罪責難逃的李光到公安機關投案自首,交代了殺害結髮妻子的前後經過:那日晚睡覺前,他將事先準備好的安眠藥放入張琴喝水用的茶杯裡,凌晨3時起來一看,發現張琴已將藥喝下,走路搖搖晃晃,昏睡過去後,他就找來一條繩子,喪盡天良地將妻子勒死,隨即又偽造了妻子自縊身亡的現場,企圖掩人耳目,瞞天過海。

迷霧四散,真兇落網,殺人者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人們不禁要問,李光為何竟下此毒手,殺害與自己同床共枕幾十年、知冷知熱的結髮妻呢?這還得從頭說起……

善良的人們,警惕吧!

- 03 -

53歲的李光,原本是一個普通農民。他自幼喜愛文藝,後來村裡組建劇團,他憑著會彈一手好三絃被選中,並很快成了這個小劇團裡的“臺柱子”。有一天夜裡,他忽做一夢,夢見自己是塊唱“黑頭”的好料兒,第二天他就躲到無人處,將信將疑地試著喊了幾嗓子,果然“包公腔”唱得很有韻味。團里人發現後,就讓他登臺演出,專唱包公戲。後來,李光被縣劇團“挖”走,在幾位資深演員的指點下,不久就成了享譽方圓幾十裡的“黑頭”名角,在《包青天》《下陳州》《鍘趙王》等多種劇目中飾演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包公。李光的唱腔飽滿激昂,表演形神兼備,塑造的包公這一舞臺藝術形象感染力強,打動人心,引起了巨大轟動,隨後他的唱腔又被錄製成磁帶和光盤上市銷售,他的名字得以更為廣泛地流傳,甚至到了家喻戶曉的地步。這以後,他又被推選為縣劇團團長。

李光常年在外演出,家裡的老老小小就全由他的妻子張琴照顧著。張琴小他3歲,自從嫁到李家,就是有口皆碑的好媳婦。她善良賢惠,通情達理,敬老愛小,把個“四世同堂”的李家料理得井然有序。對丈夫體貼入微的照顧自不必說,光是對李家上兩輩老人的孝敬就叫鄰里們豎起大拇指稱讚。她先是伺候李光的祖父祖母,衣食起居都照顧得很周到,非一般的孫媳婦所能比。兩位老人過世後,她又接著伺候上了年事漸高而且身體狀況一直不好的公婆。為照顧好公婆的生活,她雖然自己粗茶淡飯,卻常常變著花樣為二老改善生活,調節他們的胃口。她也很少回孃家探望,其實距孃家村僅有半公里路,她情願揹著“不孝女兒”的“黑鍋”過日子,也不願落下不孝兒媳的壞名聲。除此之外,她一個女人家,還要操持十幾畝農田的耕種收藏,忙裡忙外,難得清閒。對此,李光的心裡曾經充滿了歉疚與感激。

可以這樣說,張琴自從嫁到李家就沒享過一天清福,但她很滿足,與鄰里相處得融洽,一家人生活得舒心,夫妻之間感情甚篤,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在兒女們眼裡,父親主外掙錢,母親主內理家,他們的家庭的確是幸福的。

大約在李光擔任劇團團長的幾年後,這個幸福家庭漸漸出現了不和諧的音符,讓人感到身心舒泰的陽光裡生出了苦澀味道。李光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在家停留的時間越來越短,即使是過年閤家團聚時,他也只是轉一圈就走了。以前回家總是和顏悅色,春風滿面,近五六年來,回到家裡也是一臉厭煩和不情願,對妻子更是冷冰冰的,完全成了一副鐵面孔。後來又發展到回家就和妻子吵架,不是打就是罵,鬧起了離婚,家裡的事不管不問。開始時還往家裡帶點錢供幾口人日常花銷,後來就一分也不給了,甚至還把妻子賣糧食的錢強硬拿走,供他自己在外邊花。村裡的風言風語也日漸多起來,都說他在外邊又“好”上了一個。

對於這些風言風語,張琴也有耳聞,但她一直默不作聲,家醜不可外揚,為了一家老小,她始終忍受著。她也曾想問個究竟,讓丈夫說個明白,可是一次次話到嘴邊,她就又伸伸脖子嚥下了。

善良者的寬容,並不能阻止魔鬼險惡的腳步,張琴也許根本就不知道,危險正朝她一步步逼來。

善良的人們,警惕吧!

- 04 -

村裡人傳說的風言風語並非謠言,李光的確在外邊有了“相好”。那個女人叫劉萍。

李光和劉萍由相識到“相好”始於一次同臺演出。那是在一個秋天,原本在外地一家劇團做演員的劉萍和丈夫二人,由於種種原因與李光走到了一起,第一場演出的是《包青天》,李光飾演包青天,劉萍飾演秦香蓮,從此二人相識。早就聞知李光大名的劉萍雖然年齡不大,但對李光一見傾心,為他身上透射出來的成熟男人的魅力所吸引。以後二人多次同臺,頻繁接觸,兩雙小心翼翼的腳步終於走到了一起。一天晚上,劉萍的丈夫正在臺上演出,劉萍和李光卻躲在臺下的一間屋子裡,第一次發生了不正當關係。從那以後,二人多次秘密幽會,在畸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不能自拔。

偷雞摸狗的勾當畢竟不能光明正大,不正當的兩性關係畢竟見不得天日。他們不滿足於只做“露水夫妻”,幻想著耳鬢廝磨、日日相守的生活。幻想歸幻想,現實是現實,他們面前都有“障礙”。一天,劉萍明確地對李光提出來,不能這樣偷偷摸摸“胡混”下去,得想個解決的辦法,如果自己沒了丈夫,或者李光沒了妻子,她就能和李光一起過日子了。當時李光沒有明確表態,但已在心底裡埋下了罪惡的種子。此後二人再次談及此事時,李光胸有成竹地說,他已拿定了主意,很快就能把事情擺平。說完,掏出一隻藥瓶讓劉萍看了看,瓶裡裝有四五十片安眠藥。李光回到家裡,一連幾天都在尋找機會,伺機實施“殺妻行動”,並終於向妻子伸出了罪惡之手。

在這個家庭悲劇中,李光這個舞臺上受人景仰的“包青天”變成了現實生活中遺臭萬年的“陳世美”,劉萍這個舞臺上惹人生憐的“秦香蓮”變成了現實生活中有意無意的殺人幫兇,只有張琴這位善良的農家婦女是真正的受害者——慘死於丈夫嬗變沉淪了的人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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