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願者,帶去的究竟是什麼?

“這都是二十一世紀了,為什麼還會有這種不人性化的設計呢?”張三扭過頭和同伴抱怨著,“對啊,每天坐硬座的人這麼多,難道就沒有人發現這個問題嗎?!”同伴王五附和到。此時距兩人上車才不過兩個小時左右,而這兩人,還要坐上十幾個小時。

志願者,帶去的究竟是什麼?

半年前,張三在上系裡一位老教授的音樂鑑賞課時,像往常一樣拿出手機刷著各式各樣的花邊新聞,一會兒,一條關於大學生暑期志願者,去貧困地區支教的消息映入眼簾,張三手指一滑,點了進去。“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嗎?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嗎?來和我們一起去當志願者吧!張三用手指輕輕地戳了一下王五,“你看這個”,說完倆人就開始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當天晚上,兩人提交了一份申請書,幾天後倆人竟然都收到了邀請通知!

只是沒有想到,主辦方為他們買的是硬座。

火車開的並不算快,路過一些城鎮時,張三看到路上騎電動車的人超過了他們,路過田野時,張三看到放羊的人坐在田埂邊的樹下揮舞著大蒲扇子,張三抬頭往上看,有三四根電線好像跟著他一起走,張三伸出手指撥弄,他感覺自己在彈吉他...

火車開了一整天。

“喂,張三,咱們到了,快醒醒!”王五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叫張三,張三睜開眼看窗外,外面是車站橘黃的燈光,張三站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脖子無比的痠痛,他拿起行李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跟著王五出了站。

來接他們的是張三他們要支教的福利院院長,院長是開著三輪車來接他們的,到了住處,院長簡單的寒暄後就讓倆人先休息了,說第二天再帶他們去福利院。疲憊的兩個人也沒有洗漱,躺床上不一會兒就睡了,並且發出了像雷鳴一樣的齁聲。

次日上午,張三隻聽見有人敲門,他迷迷糊糊的起來去開門,是福利院的人來接他們了,倆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會兒就出發了。

這個福利院是這個邊遠貧窮的小村子裡的唯一一個福利院,裡面是一些孤身老人和一些因為身體有殘疾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到了之後,張三看到已經有不少像他們一樣的志願者已經聚集在了並不大的院子裡,都在幹著些打掃的工作。等張三他們倆人到的時候,院長過來對他們說今天來了一批志願者,已經沒有活幹了,你們等會兒去看看小朋友們吧!張三他們點頭。張三走進一間屋子裡,不大的空間裡竟然有七個志願者在打掃著,張三搖搖頭,走了出來。這是第一天,張三搬著小馬紮在福利院門口坐了整整一天,他看著福利院的小朋友們不知所措的迎接這一批批的志願者,隔不了一會兒又被帶著出來送走這些人。

第二天,張三來到了福利院,他迫切的想要做點什麼。但是情形和昨天差不多,小小的院子裡又來了不少人,張三搓著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這個時候,王五這時候跑過來拉著張三跑,“快點,馬上到我們給小朋友們做遊戲了!”“這有什麼著急的,難不成還需要排隊啊?”張三不高興的說,“院長說今天來的志願者比較多,一批就和小朋友們玩兒兩個小時呢!”聽見這句話,張三心裡泛起一點不舒服。晚上回到旅館,張三躺在床上,他突然感覺這兩天經歷的事情其實很糟糕,他總有一種去動物園看動物的感覺,這個動物園不僅免費參觀的,參觀者還有道德加持。

第三天,張三的眼前又在重複著與這兩天大致相同的場景,只不過今天又發生了一件令張三不舒服的事情。當張三隨著志願者們走進屋子,小朋友們湧過來,志願者們開始給小朋友們發自己準備的小禮物,有一個志願者偷偷掏出手機,準備拍照發朋友圈,這時張三看到了一旁的院長欲言又止的神態,張三想,院長的心裡肯定很矛盾。

張三在這裡呆了四天,他看著一茬又一茬的志願者重複做著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地掃了一遍又一遍,窗戶擦了又擦,孩子們學學唱歌第二天又學學剪紙,老人們看著一批又一批的志願者們表演著他們看不懂的一些舞蹈和現代流行歌曲……

志願者,帶去的究竟是什麼?

張三決定要走了。王五也是。

“孩子們一天面對這麼多些陌生的志願者,心裡應該是會有恐慌的吧?等暑假結束了,福利院又該會冷清很長時間吧?我們到底,應不應該來啊?明明感覺是做好事,為什麼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呢?”王五問張三。張三坐在硬座上,又扭頭看向窗外,又扭頭看著王五,卻沒有回答他,過了好一會兒張三才說了一句話;“以後,我應該不會再來了,以後再捐東西,直接捐給福利組織讓他們去辦吧。”張三說到。說完他又扭頭看著窗外,火車慢慢的開動,一直往北走向家的方向,一個交通發達,經濟充裕的大城市。

張三想著王五的問題,的確很值得思考,但是好像,並沒有答案。

志願者,帶去的究竟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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