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東: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娛樂形式,本質上都一樣

16//馬東: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娛樂形式,本質上都一樣

圖、文:紅胖胖

許知遠的《十三邀》是目前最喜歡的訪談節目之一。

因為訪談的主持人是許知遠,一定有更棒的,比如像《巔峰問答》的主持人何潤峰;

更多更好的還沒有展現出來,給我們看到。

比較喜歡精英,因為我頭腦不夠聰明啊。

“也不知道好的東西是什麼?”

這是許知遠的困惑。

其實這只是一句話,風一吹,就飄走了,消失不見。

因為被做成視頻,所以被定格。

是誰說的那句話:

”一部作品出來,對它的誤解就開始了。”

許知遠是個很好的提問者,他的訪問你可以不斷地回看。

嘉賓的觀點,見解,你要是忘記了,還可以重新來看。

作為一個觀眾是幸福的。

許知遠詢問年輕的朋友,”你聽了會有什麼感覺?心裡會喜歡嗎?”

對這個問題,不必糾結與沉重。

其實就像你問人,你喜歡聽交響樂嗎?

你喜歡聽京劇嗎?

你喜歡看足球賽嗎?

真的不必去問。

賈樟柯導演說,”不要求得共識。我現在也不在乎取得共識。”

日本演員小林薰說,“一視同仁,因人而異。”

同時觀看了三個同樣是採訪馬東的訪談節目,許知遠這個訪談裡的馬東是最有魅力的。

鬆弛、說出了他的故事。

他與許知遠對談時,口才、文才真好!

直接謄出,就是非常好的一篇文章。

這樣優秀的人,這種品質,在 陳丹青、李敖、易中天、蔡康永、陳文茜等身上可以見到。

許知遠說,“覺得他們看起來,用那麼多新的語言表現形式,其實在爭論一些特別古老的問題,而且是知識很陳舊的問題。”

有人向他提問,現在如果就讓你幹這樣一件事情,就能掙錢,而且有大量的某種成就,你幹嗎?

這個提問真是可愛!這就像去問曹雪芹,二爺,先別掃大街了,我問你,讓你參加《快樂大本營》,又錢多,又有名,你幹嗎?

“我幹不好!”

許知遠猶豫了,還有一種受折磨與壓抑,各種情緒,他弱弱地回答,

“我可以幹一下。出於誘惑或者出於自我證明的渴望。因為它對我沒有真正的驅動力,我會厭倦,我會很快覺得無聊的!”

那馬東的驅動力是什麼?

手術刀一樣的問題又問過來。

許知遠說,所以我好奇,我想問他嘛。

驅動力當然很重要,這就是為什麼羅大佑不做醫生,要做歌手,白先勇為什麼放棄學土木工程,轉外文系。

《奇葩說》的如晶做出了回答,馬老師一直願意接受新的東西,不會被固有的想法捆綁,他要確保自己是鮮活的,才能保證他所做出來的東西是鮮活的。

在錄製現場,許知遠看到馬東是擁抱新的語言和形式,

但他也有另一面,他把它安放起來在另一個地方。

許知遠的感覺是對的。

《十三邀》是把馬東拍的最精彩,也最有魅力的。

許知遠頭腦清醒,問話直接,也不套路、敷衍,這樣,就與馬東有更火花四濺的交流。

“不要批評和看不慣《奇葩說》,本質上就不是讓你四十歲上的人看的。”

就像觀眾覺得《康熙來了》重複,無新鮮。

蔡康永回答,“是你要走了,不是節目要走。它就像一個朋友,陪你一段。你長大了,就該離開。《康熙來了》不會永遠在你生活裡,你生活裡一直存在《康熙來了》是不對的。”

當初辦了88期的節目被叫停,許知遠問,這個對你打擊大嗎?

馬東說,“比較大,然後就成熟了。”

人就是這樣成熟的。

馬東也曾說對於綜藝節目,他幹不了。

但老大說,有什麼幹不了的,我就要擊碎你。

馬東說,“在澳洲八年積累的不是知識,而是換另一個角度看問題。

就是一個社會,什麼樣是效率更高,或者更合理的。

你看到了處處的荒誕,和不合理,那它有沒有合理的解法?或者說這個荒誕是怎麼來的?”

馬東問許知遠看《奇葩說》有什麼感覺?

“有什麼好爭的?”馬東代許知遠說出來,許知遠說是啊。

馬東很快一句,“就不是給你看的!”

一句話歸總。

馬東說,“只有5%的人有願望積累知識,瞭解過去。

那95%的人只是在生活,只是這95%的人在今天,有了一個自媒體的權利,而且有了技術通道,所以他們的聲音被你看到了一一你就不應該知道他們!

你就應該,你是5%,你就關注你們那5%就足夠了。

那以前在大家都不識字的時代,和技術沒有進步的時代,這個就自然分化了。”

許知遠也說,“只有5%的人在嚷嚷。”

馬東說,“你的痛苦就在於,技術進步了,你就不該管這些事!”

說得這麼明白透徹,只有精英才這麼明白。

馬東說,“沒有什麼能跟技術帶來的進步相提並論;

但是在心理上,人的生物進化的節奏是非常慢的;心理結構沒有變化,而技術進步了。”

許知遠說,這幾年我們不向往精緻化了。

馬東說,“我們曾經精緻過嗎?”

馬東說,”我有這麼一個角度,在1949年之前,我們有一個識字率,沒有超過5%(一說20%)。

從文明整個進程來說,今天我們所說的文化和傳承,透過千年歷史煙霧的,都是那5%的人留下來的。

”如果一個社會,一直只有5%的識字率,你當然看到的都是精緻的。

然後,今天我們的識字率是90%以上。

但是人並沒有變化,人們內心的趣味,並不因為他 識字了,就發生質的變化。

因為那是他的本能,對娛樂本能地靠近。

”京劇很美,但是梅蘭芳和陳硯秋,就是劉德華和周杰倫。

他萬人空巷。

你說他在那個時代,是粗鄙的還是精緻的?

”娛樂是人的先天本能 ,而文化其實是沉澱的結果。

把文化當做目的去追求,是崇高的,但是本末倒置。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娛樂形式,本質上都一樣。”

許知遠問,“所以,那英國人看莎士比亞戲劇 的娛樂,跟現在人看《奇葩說》的,這種娛樂是沒有區別的,沒有高下之分的?”

馬東笑著說,“沒有,當然沒有。只是他的 作品最好,透過歲月,留到了今天。李白也是這樣,那個時代人人寫詩,因為科舉的核心就是寫詩。”

許知遠給馬東念關於悉尼的書,馬東無感說,

“悉尼很美,而在我去的那些年,因為我自己的窘境,導致那個美其實跟我沒有太大的關係。更震撼我的其實是紐約和倫敦的人氣和人味,也可以叫人文。它有一種驕傲:我們在創造價值!相比之下,悉尼就是個鄉下。”

許知遠問那北京呢?

馬東說,“今天的北京真的就很像紐約和倫敦,給人帶來的愉悅感都是一樣的 。”

馬東說,“本質上我們是一樣的。只是你表現為憤怒,我表現成為悲涼。我是因為底色悲涼,所以才覺得至少新鮮的邊界,會讓你有一些幸福感。”

許知遠問為什麼表現為悲涼?

馬東一字一頓地說,“有什麼讓你可以覆蓋悲涼這個底色?”

可愛的僵小魚寶寶說,“每一片葉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可是如果沒有人珍惜,它們也會消失,會被遺忘的吧?”

一年一季一流行,我要像僵小魚一樣珍藏他們在風中的的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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