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顏色

天堂的颜色

外婆病重那年我正在休斯敦的一家療養院裡做義工。這裡四季如春,風景怡人。戶外的青草地在陽光的普渡下似乎永遠都顯出盎然生機,碧波粼粼的湖面上偶有清爽的微風拂過面龐,不經意間在嘴角勾起暖暖的笑意。然而過慣了城市裡高速便捷的生活的我,突然來到這個手機信號永遠都停在第二格的鄉村竟有些不太習慣。那些與網友聊Q到深夜、與死黨勾肩搭背的經歷此刻只有在腦海裡循環播放。

我在這裡的工作很簡單,每天早上8點去各個病房查看一遍,看看病人有沒有什麼需要或是不適,幫他們整理好床鋪,開好窗子,讓充滿希望的陽光灑進病房。如此循環往復的工作,日子一久也就慢慢與病人們熟絡起來,開始學會去享受各中滋味。

26床的史密斯夫人是因為突發心臟病才住進來修養的,病情不是特別嚴重,但是心理上似乎受到過嚴重的打擊,精神一直恍惚。她那可愛的小兒子海默每天都會很乖地陪著她,跟她聊天,帶她出去散步,曬太陽。只有在史密斯夫人休息時小傢伙才會歇下來坐在草坪的長椅上,安靜地仰望著天空。聖誕節那天,院裡所有工作人員一起為病人們準備禮物,我送了個傻瓜相機給小海默,那是小時候外婆送給我的,透過相機的照相孔能看見兩個小朋友在藍天下嬉戲。海默似乎很喜歡這個禮物,收下後竟然興奮的在我臉上印了一個吻。從那以後每次看到海默坐在長椅上我便會走過去坐下來陪著他,想要與他說話,但那張仰著的臉堅強中透著的孤寂與難過,堵塞著我蠕動的唇。一直就這麼陪著,海默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安靜的讓我懷疑他是否有感覺到我的存在。

那天空之上真的有天堂麼?靜默了很久的海默終於說話了,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我。我一愣,馬克思主義教出來的孩子怎麼會相信這種神學論呢,可我一轉頭,觸碰到了海默閃爍著的目光,心頭不禁一緊,我笑了一下,回答說當然有啊,那兒可是住著很多我們已經不能再相見的人哦。那凱薩琳也住那裡咯。凱薩琳?是誰?我心想。我的姐姐凱薩琳兩個月前跟她的同學們出去野營後就再也沒回來了,警察說可能已經死掉了。海默哽咽地說著。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孩子之前會露出那麼寂寞的表情,原來他小小的心靈承受了這麼多——姐姐失蹤了,媽媽又因此而生病住院。我心疼的撫著他的頭髮,緊緊地抱著他說,凱薩琳不會離開海默的,她現在一定在天堂的某處,也跟海默一樣仰望著天空呢。真的嗎?那天堂會是什麼顏色呢?凱薩琳最喜歡天藍色了,家裡凱薩琳的臥室被她弄得就像天空一般。是嘛?那凱薩琳現在一定滿意極了,你看天堂就在那天空之上,整個天堂都被天空包圍著,自然到處都是天藍色了......

後來海默每天都會拉著我去看凱薩琳,跟我講很多以前與凱薩琳做過的頑皮的事情。每每說到開心的事他都會大聲的笑出來,像是要凱薩琳也聽到一般。看著海默開心的笑臉,我笑著仰望著天空,在心底默默的禱告著幸福回到海默的家裡,回到這個還只有13歲的孩子心裡。

等不及看著史密斯夫人健康出院,我便收到外婆離世的消息,沒有與海默告別我就登上了回國的班機。突如其來的空洞撞擊著我的心房,心室一張一縮,洶湧的淚水也在眼眶裡打轉。奔回家裡已不見了外婆慈祥的臉,只有冰冷冰冷的骨灰盒。抱著那充滿外婆氣味的盒子,我失聲的痛哭了,腦子裡滿是往日外婆對我的好。哭久了原來也是件很累很累的事,累到沒了眼淚心還在收縮,累到身體沒了支撐只能靠著床邊......撫著相冊裡外婆笑著的臉,我想起了海默,想起了凱薩琳,想起了外婆此刻一定也在天堂裡看著我,看著一片天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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