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讀懂金庸“華山論劍”
的真相

華山絕壁處,高手雲集,劍鋒所指,寒氣逼人。華山論劍,不但代表了武學巔峰,也是整個金庸江湖史上後無來者的盛事。

“華山論劍” 是金庸《射鵰英雄傳》(簡稱《射鵰》)中的重要關目。《射鵰》有前後兩次“華山論劍”,前者為虛寫,後者為實寫,就後者而言,參與的高手沒有一人以劍為兵器,既未比劍,何談“論劍”?因此,一般認為“華山論劍”就是天下高手在華山比武,爭奪天下第一, 所“論”的則是人品。但為何不稱為“華山論武”或“華山論德”,而偏名之日“華山論劍”呢?

《射鵰》之“華山論劍”這兩大內容,即崇尚武德人品和華山比武奪第一,金庸早在《碧血劍》中,就已寫到了,而且還讓書中人物在華山談論劍器、講論劍道,認為劍為利器,是百兵之祖;聰明和勤奮是學好劍術的兩個條件;傳劍應傾囊相授;使劍要行善去惡,行俠仗義,心存寬恕,不可妄殺。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劍器既已在《碧血劍》中“論”及,《射鵰》就無需再“論”,而推崇人品和爭奪第一兩大內容卻在《射鵰》中得到進一步的闡發。只是《碧血劍》中是比劍奪第一,而《射鵰》進一步發展到不用兵器,改為指掌拳腳上的徒手比武 ,金庸小說中的“華山論劍”始於《碧血劍》:

穆人清道:“劍為百兵之祖,最是難學。本派劍法更是博大精深,加之自歷代祖師以降,每一代都有增益。別派武功,師父常常留一手看家本領,以致一代不如一代,越傳到後來精妙之著越少。本派卻非如此,選弟子之時極為嚴格,選中之後,卻是傾囊相授。單以劍法而論,每一代便都能青出於藍。你聰明勤奮,要學好劍術,不算難事,所期望於你的,是日後更要發揚光大。更須牢記:劍乃利器,以之行善,其善無窮,以之行惡,其惡亦無窮。今日我要你發一個重誓,一生之中,決不可妄殺一個無辜之人。”

穆人清身為華山派掌門人,於華山之巔,在對關門弟子袁承志傳劍之前,對他進行諄諄教誨,指出了劍在各種兵器中的地位,學劍之難,傳劍之全,使劍之忌。此可謂名副其實的“華山論劍”,也是金庸小說中最早的“華山論劍”。

關於劍這種兵器,穆人清所“論”的有兩點:一是“劍為百兵之祖”,二是“劍乃利器”。《蜀山劍俠傳》第一回李寧對女兒英瓊說:“劍為兵家之祖,極不易學。”金庸對此予以借鑑,因而有“劍為百兵之祖”之說,明確指出劍在各種兵器中居於第一的地位。

《管子·地數》說:“葛盧之山發而出水,金從之。蚩尤受而制之,以為劍、鎧、矛、戟。”遠古傳說中的蚩尤即開始造劍,可謂歷史悠久。因此,陳平原認為“‘劍’乃中國最古老的兵器之一” 。明人茅元儀《武備志》說:“古之言兵者,必言劍。今不用於陣,以失其傳也。”劍因在戰陣中“漸不實用”,日趨式微,但地位卻“越顯尊隆”,成為一種象徵性的武器和文化禮儀及身分榮耀之象徵標記,“所謂‘劍履上殿’代表的只是一種尊崇與地位”,劍“從兵器之一,變成了所有兵器的代表”。 ·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倚天屠龍記》中的倚天劍更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其劍鋒到處,所向披靡,刀折杖斷,肢殘頭飛, 倚天不出,誰與爭鋒。《書劍恩仇錄》中張召重的凝碧劍、《笑傲江湖》中嶽靈珊的碧水劍也都是斷金削鐵的利器。《碧血劍》中的金蛇劍也是鋒銳絕倫,無堅不摧。劍如不鋒利,當有特殊的意義,如《神鵰俠侶》中楊過那把七八十斤重的劍就是鈍重無鋒的,劍尖圓圓的似是個半球,兩邊劍鋒都是鈍口,它表明此劍不靠鋒利取勝,劍的主人必須內力高深,否則就不能使得靈活自如。

正因為“劍為百兵之祖”,又是利器,極易傷人,所以穆人清對傳劍極為慎重,傳劍之前,特意請出祖師爺的畫像,師徒二人磕頭跪拜,穆人清對袁承志諄諄教誨,要他跪下受教。

至於學劍之難,穆人清指出學好劍術需要兩個條件:一日“聰明”,二日“勤奮”。前者屬於人的先天稟性,後者屬於人的後天努力。聰明而不勤奮,雖學得快,卻不免投機取巧,未必能學得好;勤奮而不聰明,學得很慢,雖有毅力,終究會影響他的成就。

《射鵰》中,黃蓉聰明過人,但練武淺嘗輒止,不願下苦功夫,因而難以成為一流高手;郭靖練功十幾年如一日,勤練不輟,加之他有一系列的奇遇,可惜他過於愚拙,最後雖然能與東邪、北丐一較短長,但仍有一定的差距,只能算是一流高手,不能成為絕頂高手,當然這也說明勤能補拙、韌能化愚。

而袁承志稟性聰明,舉一反三,悟性很高,又能勤學苦練,持之以恆,堅韌不拔,因此他學好劍術自是易事,年紀輕輕就武功絕頂,打敗了自認武功天下無敵的玉真子,成就非凡,且能不負師父的期望,將華山派武功發揚光大,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對於傳劍,穆人清做到了“傾囊相授”,而批評了別派那種師父留一手的做法——別派師父之所以常留一手看家本領,當是因為有些弟子學會了傳授的武功後,目無師長,甚至恩將仇報。師父常留一手絕招不傳,以防不測。長此下去,自然是“一代不如一代”。其實也就是對弟子不信任,時時處處提防著弟子。木桑道長因為師弟玉真子不肖,更是一生不收徒弟。

因此華山派擇徒極為嚴格,注重弟子的品德,要求弟子心地善良,行俠仗義。穆人清之所以收袁承志為徒,一方面是因為他父親袁崇煥為國殺敵,冤屈而死,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因為袁承志聰明活潑而又心地仁厚,小小年紀就能行俠仗義,救人婦孺。華山派選中弟子之後,師父對於武功包括劍術,是傾囊傳授,毫無保留。如穆人清曾對袁承志說:“我所知所能,已盡數傳你,以後就全憑你自己用功。” 因此華山派武功能發揚光大,每一代都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使劍之忌是穆人清“華山論劍”的重心。穆人清告誡袁承志,要以劍行善,不要用劍行惡,並要他發誓“一生之中,決不可妄殺一個無辜之人”。簡而言之,就是要積德行善,不要濫殺無辜。前面的傳劍之全表明華山派的師父德行高尚,這裡的使劍之忌則是華山派對弟子武德的要求。

穆人清還進一步以“是非難辨、不可妄殺”的道理教導袁承志:“我也知你心地仁厚,決不會故意殺害好人。不過是非之間,有時甚難分辨,危情詭險,人心難料,好人或許是壞人,壞人說不定其實是好人。但只要你常存忠恕寬容之心,就不易誤傷了。” 袁承志始終謹守師父的教誨:心存寬恕,不可妄殺。華山門下木守門規的要受到懲罰,最典型的就是袁承志二師兄歸辛樹的徒弟孫仲君,她不問青紅皂白就斬下金龍幫一名信使的右臂,正可謂濫傷無辜。袁承志依照門規對她略作懲戒,穆人清得知後更是削掉她左手的小指,震斷她的長劍,並不許她今後用劍。

穆人清的“華山論劍”在《射鵰》中得到進一步的繼承和闡發。郭靖曾經歷了一次“精神危機:那就是他對學武練功的目的與作用深感惶惑茫然,乃至想要忘卻自己所學的武功。這不僅是因為他看到了太多血腥的屠殺,也因為他母親的慘死、心上人黃蓉的離別,使他失去了繼續前行的信念和目標。” 而郭靖關於“是非難明、武學害人”的疑問明顯對應於《碧血劍》中的“是非難辨、不可妄殺”。丘處機以王重陽奪得《九陰真經》後本擬將之毀去卻又保全下來的所想所為來啟發郭靖,引用王重陽的話:“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是福是禍,端在人之為用。”教育他說:“天下的文才武略、堅兵利器,無一不能造福於人,亦無一不能為禍於世。你只要一心為善,武功愈強愈好,何必將之忘卻?

這裡的“載舟”“覆舟”“造福”“為禍”觀點,也正是穆人清所說劍可用來行善也可行惡的道理。丘處機隨即又對四絕作了評述:“黃藥師行為乖僻,雖然出自憤世嫉俗,心中實有難言之痛,但自行其是,從來不為旁人著想,我所不取。歐陽鋒作惡多端,那是不必說了。段皇爺慈和寬厚,若是君臨一方,原可造福百姓,可是他為了一己小小恩怨,就此遁世隱居,亦算不得是大仁大勇之人。只有洪七公洪幫主行俠仗義,扶危濟困,我對他才佩服得五體投地。華山二次論劍之期轉瞬即至,即令有人在武功上勝過洪幫主,可是天下豪傑之士,必奉洪幫主為當今武林中的第一人。”

這段話也是強調武林人士人品的重要,武功的高低倒在其次,認為洪七公武功上雖未必能獨魁群雄,但僅憑其“行俠仗義,扶危濟困”,就會被天下豪傑奉為“當今武林中的第一人”,相反,作惡多端的人如果武功天下無敵,也不會得到天下豪傑的承認。

二次華山論劍的結果正好印證了這種觀點:西毒歐陽鋒武功天下第一,但金庸偏偏借黃藥師之口予以否認:“自重陽真人逝世,從此更無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了。”而一燈大師對洪七公所說“七兄,當世豪傑舍你更有其誰?你又何必自謙?” 更是明確地推洪七公為天下第一,與丘處機不謀而合,可謂英雄所見略同。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洪七公本人也看重人品,頌揚盡忠報國,痛斥通敵賣國,指斥裘千仞道:“莫說你武功未必能獨魁群雄,縱然是當世無敵,天下英雄能服你這賣國奸徒麼?”至於另一段話:“老叫化一生殺過二百三十一人,這二百三十一人個個都是惡徒,若非貪官汙吏、土豪惡霸,就是大奸巨惡、負義薄倖之輩。老叫化貪飲貪食,可是生平從來沒殺過一個好人。”更是以具體事例對“不可妄殺”進行正面說明——

俠士並非不殺人,是隻殺惡徒而不殺好人。郭靖聞此言而豁然解疑,後見洪七公與歐陽鋒比武,明白了一個道理:“武功本身並無善惡,端在人之為用。行善則武功愈強愈善,肆惡則愈強愈惡。”

陳墨說,上引丘處機所說的兩段話“實際上也給這‘華山論劍’說明了真相,且點了題。”他認為華山論劍實際上是論人品,“所比試的絕不僅僅是武功而已。他們所比試的其實是人格、胸懷、品德及其氣度與境界。” 穆人清華山論劍所重視的正是人品、武德。關於劍器,穆人清既已“論”及,《射鵰》無需再“論”;學劍關乎人的先天稟性,傳劍、使劍的關鍵在於人品,也即穆人清“華山論劍”的重心,因此,金庸在《碧血劍》中塑造了袁承志這個聰明人的形象之後,又在《射鵰》中塑造了郭靖這個笨人的形象,並借這個笨人,將《碧血劍》之“華山論劍”的中心內容進一步闡發。可以說,《碧血劍》之“華山論劍”是《射鵰英雄傳》之“華山論劍”的基礎和準備。

除了崇尚行俠仗義,扶危濟困,《射鵰》之“華山論劍”還有一項影響深遠的重要內容——通過比武以爭奪天下第一。

這一點在《碧血劍》中也有一定的表現。小說最後一回,李自成攻進京城,華山派弟子奉穆人清之命功成身退,齊集華山之巔,鐵劍門木桑道長為與袁承志等下棋也趕到華山,而玉真子“自恃武功天下無敵”,也前來華山,企圖與穆人清一決高下,爭奪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玉真子笑道:“這些年來,人家常問我:‘玉真道長,穆人清自稱天下拳劍無雙,跟你相比,到底誰高誰低?’我總是說:‘不知道,幾時有空,得跟穆人清比劃比劃。’自今而後,到底當世誰是武功第一,那就分出來了。”

以穆人清的人品而言,他絕對不會“自稱天下拳劍無雙”,多半是“人稱”。玉真子如此用詞,自是譏諷穆人清自吹自擂,自高自大,以挑起兩人的比武。早在第三回,安大娘即已稱許穆人清“武功天下無雙” ,金庸也敘述道:“神劍仙猿穆人清武功之高,當世實已可算得第一人,在江湖上行俠仗義,近二十年來從未遇過對手。”且不說其他,單隻教出袁承志和神拳無敵歸辛樹這樣的傑出弟子,他也是天下第一的不二人選。

木桑道長曾對穆人清說:“老道的武功向來不及你,下棋的本事卻大可做你師父。”“劍法拳術,你老穆天下無雙,我老道甘拜下風……但說到輕功、暗器,只怕我老道也還有兩下子!”“只因你自居一派宗師,事事講究冠冕堂皇、氣派風度,於輕功暗器不肯多下功夫,才讓老道能在這兩門上出出風頭。” 他一方面對穆人清推崇備至,另一方面認為自己的輕功、暗器功夫勝過穆人清。

小說中敘述道,華山派孫仲君等“眾弟子知道木桑道人是師祖的好友,武功與師祖在伯仲之間”。木桑道長也堪稱武功絕頂,可屈居第二。所以玉真子以為自己的武功能勝過師兄木桑,進而也可與穆人清一較高下:玉真子仗著師傳絕藝,在西藏又得異遇,近年來武功大進,自信天下無人能敵,縱然師兄木桑道人,也已不及自己,雖然素知穆人清威名,但想他年邁力衰,只要守緊門戶,與他久戰對耗 ,時候一長,必可佔他上風……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玉真子一方面對自己的武功極為自信,另一面又懾於穆人清的威名,沒有十分把握打敗他,但是一想到自己年輕力壯,而穆人清則年老力衰,久戰之下,自己必能穩操勝券,因此特來華山挑戰,想打敗穆人清,成為武功天下第一。他不是憑著自己的武功實力來挑戰,而是企圖通過年齡、精力上的懸殊差異來投機取巧,僥倖取勝,可謂用心險惡

比武之時,穆人清手持長劍,玉真子右手寶劍,左手拂塵,相向而立,正要交手。袁承志趕來主動進攻,代師對敵。玉真子拂塵捲住小金蛇,拋於地下,只剩寶劍在手,而袁承志則手持金蛇劍,與之打鬥。袁承志模仿小金蛇靈巧的身法,右手施展出金蛇劍法,將玉真子的頭髮削下一截,左手一記混元掌,正中其胸,打得他口噴鮮血,跌倒在地,被小金蛇咬住後頸要穴,中毒而亡。玉真子投靠滿清,甘當漢奸,貪花好色,虐待師兄,奸盜濫殺,無惡不作,終於被袁承志打敗,不僅沒能奪得武功天下第一,反而喪命華山,可謂惡有惡報。

《射鵰英雄傳》第二次“華山論劍”沒有一人用劍,而《碧血劍》中,不僅穆人清用劍,而且袁承志、玉真子兩人都是手持寶劍比武,可謂名副其實的比劍。正因為《碧血劍》中已有在華山用比劍來爭奪天下第一的情節,所以到了《射鵰》中的“華山論劍”,為避免雷同,追求創新出奇,金庸竟兩次都棄劍不用,改為徒手比武。

首次“華山論劍”結果,南帝的一陽指、北丐的降龍十八掌、西毒的蛤蟆功、東邪的劈空掌與彈指神通打成平手,中神通王重陽的先天功最為厲害,其餘四人心悅誠服,尊他為“武功天下第一”。

第二次“華山論劍”中,東邪與郭靖是徒手比武,郭靖曾“以簫作劍” 抵擋洪七公的降龍十八掌,簫被踢飛後,他也是赤手空拳與北丐過招。歐陽鋒來後,以蛇杖橫掃,北丐以打狗棒架開,幾招過後,竹棒脫手,遭連環猛踢而急退,東邪挺鐵簫刺出,數十招一過,不敵而敗退。西毒神經錯亂,誤將郭靖認作自己的侄兒歐陽克,拋去蛇杖,張臂便抱。北丐、東邪、郭靖都曾空手而上,與西毒搏鬥,均以失敗告終。可見,第二次“華山論劍”主要是空手比武,偶爾用的兵器,也是奇門兵刃。單以武功而言,歐陽鋒天下無敵。

爭奪武功天下第一的,在《碧血劍》中還只是玉真子一人,到了《射鵰》中就成為武林高手的共同追求了,至《神鵰俠侶》中更成為一般武人的普遍追求。

想一想當時華山之巔,華山派和鐵劍門兩大門派幾大高手齊集。我們按小說的敘寫來試著排一排各人武功高低的名次:穆人清堪稱天下第一, 木桑道長名列第二,玉真子本應排在第三,但袁承志打敗了玉真子,可排第三,而玉真子則相應地退居第四,歸辛樹當列第五,黃真武功遠不及兩個師弟,何惕守也頗不弱,兩人難分高下。

前五人可謂當世五大高手,可與《射鵰英》參加首次“華山論劍”的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相媲美,穆人清長居華山,為中,木桑道長是鐵劍門師兄,其師父死於西藏,可為西,玉真子曾依附滿清,多在盛京,為北,袁承志在山東泰山被立為武林盟主,為東,歸辛樹是“江南武林領袖”,為南。

讀懂“華山論劍”背後的真相:江湖高手論的不是“武”,是“德”

其不同之處是《射鵰》“華山論劍”重在決出天下第一,王重陽武功最高,在小說中卻早已去世,其他四人功夫當在伯仲之問,參加第二次“華山論劍”的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周伯通、裘千仞、郭靖七人 ,武功最高者是因逆練《九陰真經》而瘋癲、不知自己是誰的西毒。而《碧血劍》中五人可以排名,武功天下第一的穆人清是名門正派的高人,還在人世,這五人加上黃真、何惕守,正好七人。

《碧血劍》中也有一個去世已久卻影響深遠的人物,那就是亦正亦邪的金蛇郎君夏雪宜,金庸說他是小說的第二主角 ,其地位之重要遠勝過《射鵰》中的王重陽。他死後埋骨於華山之巔,這又令人想起北丐和西毒的墳墓所在地,《神鵰俠侶》中第三次“華山論劍”正是群豪上華山祭奠北丐或西毒、終因機緣巧合而展開的。

通過《碧血劍》和《射鵰英雄傳》中“華山論劍”的相關敘寫,我們可以看到金庸思想的內在一致性,又能看出金庸小說創作的變化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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