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史派西的《紙牌屋》,真的不如不拍

拍不拍《紙牌屋》第六季,都可以把責任怪到凱文·史派西頭上。

假設去年下半年,隨著此公的性騷擾醜聞愈演愈烈,網飛(Netflix)最終決定砍掉該劇,那麼所有人都可以指著史派西罵一句——都怪你,連累了這麼好的一部劇。

然而,網飛只是決定砍掉史派西飾演的角色弗蘭克·恩德伍德,結果《紙牌屋》最終季8集故事成為一場災難,又有人可以跑出來指責史派西——都怪你缺席,好好的一部劇爛尾了。

没了史派西的《纸牌屋》,真的不如不拍

《紙牌屋》第六季海報

11月2日,《紙牌屋》全新的8集故事在網飛平臺上線之後,很多劇評人都在表達一個觀點,即沒有了弗蘭克的《紙牌屋》不如不拍。《Esquire》雜誌的評論是:“正如這部劇不能沒有克萊爾·恩德伍德,少了弗蘭克也同樣不能成立。”《名利場》雜誌則直截了當地寫道:“《紙牌屋》終於‘崩’了。”英國《衛報》同樣給出了差評,該報認為,由於史派西無法出演最新一季,“羅賓·懷特(克萊爾的扮演者)難以獨挑大樑。”

本文無意在此贅述史派西的演技或是其令人不堪的私德,但有一點需要肯定,史派西飾演的弗蘭克·恩德伍德是《紙牌屋》前五季的靈魂所在,套用單田芳老師常說的一句話,“某某是某套書的‘書膽’”,弗蘭克一角的確就是《紙牌屋》這部劇的“劇膽”。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抽離弗蘭克這一角色,其結果是這部劇散架了。

没了史派西的《纸牌屋》,真的不如不拍

《紙牌屋》的魅力就在於兩個“政治動物”恩德伍德夫婦,少了任何一人都不行

《紙牌屋》之所以在播出之初令許多人著迷,就在於它生動刻畫了一個名叫弗蘭克·恩德伍德的“政治動物”,他是如此的狡詐、奸猾、不擇手段。而通過史派西的演繹,在某種程度上,史派西就是弗蘭克,弗蘭克就是史派西,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在短期內接替史派西出演弗蘭克。所以,為了商業利益必須再拍一季的網飛,不得不做出一個不算高明,但卻沒有辦法的選擇,在《紙牌屋》第六季裡讓弗蘭克死掉,可結果卻是,弗蘭克的確在最後的八集裡一集都沒有出現,但那個叫做弗蘭克的幽靈“陰魂不散”。

回顧《紙牌屋》第六季的前期製作過程要比觀看那八集故事要來得精彩,去年10月,《紙牌屋》劇組還在媒體上表示,“最新一季已在運作之中”,然而突如其來的槍擊案打亂了《紙牌屋》的拍攝節奏,10月18日巴爾的摩發生槍擊案,案發地點就在劇組附近,儘管當時劇組很快就發表聲明說未受影響,但事後看來,這就像是梁山好漢在出徵方臘之際,大纛被風颳倒一樣。

10月30日,當時在好萊塢已經鬧得眾多大佬人仰馬翻的MeToo運動終於延燒到了《紙牌屋》劇組,演員安東尼·萊普指控史派西在1986年對其猥褻,萊普時年14歲。網飛公司當即決定砍掉《紙牌屋》第六季。(請注意,此前儘管劇組一直在表示新一季正在運作中,但網飛從未官宣過,因此有傳聞,網飛早就不想再續訂了,只是沒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沒過幾天,懷特站了出來,她強烈反對網飛公司砍掉《紙牌屋》的決定,“就因為一個人的問題,而讓相關的2500人生計無著”,她給出的理由的確很像是一位政客,結果便是網飛又決定再拍一季《紙牌屋》,只是史派西被封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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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史派西的《纸牌屋》,真的不如不拍

在《紙牌屋》第六季裡,史派西飾演的弗蘭克是無法出現的,但又不得不出現,只能採取拍攝替身的身體局部來解決

在《紙牌屋》第六季的拍攝期間,不斷有主創團隊人士出來對媒體放風,一會兒說什麼史派西的缺席讓劇本臨時大改,一會兒又說什麼雖然沒有了史派西,但弗蘭克這個角色仍將影響著劇情。

只要看過《紙牌屋》前五季的觀眾都能理解,該劇的戲劇張力就在於弗蘭克與克萊爾這對“政治動物”之間的合縱連橫、爾虞我詐,不管當初該劇是不是要去影射現實中的克林頓夫婦,《紙牌屋》的魅力是需要史派西與懷特相互映照的。

筆者觀看《紙牌屋》第六季的過程,可以用“工傷”來形容,每每看到劇情刻意的翻轉,就會感嘆,“編劇大人是在放飛自我嗎?”

與以往一樣,最新一季同樣在許多情節上呼應著美國政治現實,比如美國中期選舉、大法官任命、對敘利亞動武、社交網站的後門等。甚至還有一個巧合(因為我不認為當初在劇本階段,編劇們知道白宮裡發生了什麼)——劇中克萊爾的執政團隊試圖引用美國憲法第25條修正案罷免她,而在現實中,今年9月,《紐約時報》發表了一篇題為《我是特朗普政府中的一名反抗者》的匿名文章,文中稱,白宮高層還曾討論過援引美國憲法第25條修正案要求國會彈劾總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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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爾在《紙牌屋》第六季裡的所謂心機,真是把觀眾當傻子

但與前面五季不同的是,最新一季《紙牌屋》並沒有興趣做美國政壇的“先知”,誠如第五季播出之際,史派西在脫口秀節目中說的那樣,自從特朗普上臺以來,現實中的美國政府比電視劇裡的白宮還要“誇張”。

那麼《紙牌屋》第六季到底想幹什麼?竊以為,他們同樣陷入了與中國同行一樣的“迷思”裡,試圖打造所謂的“大女主”劇,結果無非只是在呈現一點,即一個男權社會里,她要麼是男人的女人,要麼是女人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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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克萊爾說,“弗蘭西斯(弗蘭克的大名),我和你再無瓜葛”,但劇情繞不開弗蘭克

此前中國觀眾喜歡揶揄《紙牌屋》是“美國版《甄嬛傳》”,這回倒好,《紙牌屋》徹徹底底成為了“美國版《延禧攻略》”,最新一季克萊爾總統哪像是在白宮辦公,明明是在延禧宮辦公,所謂的宮鬥都幼稚到了極點,所有的政治陰謀完全靠著對手突然之間的智商下線解決問題。

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問題還在於《紙牌屋》不得不繼續“消費”弗蘭克,儘管“下木總統”在第六季一開頭就通過幾句臺詞被妥妥地“說死了”,然而圍繞著弗蘭克留下的“政治遺產”,該劇仍在反反覆覆,不斷糾纏。我不禁做出這樣一個假設,假設編劇們能夠快刀斬亂麻,徹底與弗蘭克做個了斷,專注於克萊爾這個活人,是否該劇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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