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有一對抱著小孩操鄉村口音的年輕夫婦在天橋下問路,我熱心的給他們指了路。那對夫婦好像是第一次到市裡,儘管我說得很詳細,他們還是找不著北的樣子。由於天冷,他們的孩子凍得直咧嘴。我拿出筆給他們畫了個簡單路線圖。
當那対夫婦要轉身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她提的一個塑料袋裡露出一雙虎頭鞋。虎頭做得粗眉圓眼,古樸可愛,虎身的刺繡也十分少見,便動了心思,問對方能否賣給我。
夫婦倆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笑道,這是孩子他太姥姥做的。
我隨口問問太姥姥的年齡,並說想看看這雙虎頭鞋。他們遞給我時,告訴我太姥姥已經80多歲了。
我越看越喜歡這雙虎頭鞋,便跟他們商量說:“我給你20元錢,把它賣給我好嗎?”
小夫妻兩同時說:“這是太姥姥給做的。”
他們一定是嫌錢少,我暗自尋思著又跟他們商量::“給你們50元,可以了吧?”
女人說:“這雙鞋不賣,它是太姥姥給做的!”
因為我太喜歡這雙虎頭鞋,我給出了令任何人都會心動的價格,何況是來自農村的他們呢,我說:“給你們100元,怎樣?”
夫妻兩人商量了一下,見他們還是搖頭,我心裡有了氣,農村人真不能小瞧,他們一定是看我特別想買,他們才故意不賣。我不由的加重語氣:“好了!我給你們150元,賣嗎?”
這時女人說:“這是太姥姥做的,我們不賣,可看你喜歡就送給你!”我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真是出乎意料。女人接著說:“剛才我們問路,沒有人耐心的告訴我們,只有你這麼詳細並給我們畫了圖,所以,你若真心喜歡我們就送給你。”她把鞋子塞進我懷裡,轉身要走。我忙拉住她,說:“我不能白要你的鞋,錢一定要給。”女人說:“鞋子不賣,太姥姥可以再做,這雙就送給你!”他們執意不收錢,我又把鞋子塞給了她,轉身就走,當時我為因為誤解他們而羞愧。
我剛走出沒多遠,有一個小夥子叫住了我,把那雙虎頭鞋塞進我手裡說:“是那個農村女人,讓他帶給我的。”
我望著漸漸消失在人流中的,一家三口。心中思緒萬千。
我有可能再無緣與他們相見,但這雙鞋我一定會珍藏起來,因為我不會也不想忘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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