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的包袱?卡舒吉案讓沙特王儲少了鋒芒

不知不覺間,鬧的沸沸揚揚的沙特記者卡舒吉被殺一案已經過去了六週。儘管經歷了多次劇情反轉,案件仍未水落石出。處在漩渦中心的沙特王儲穆罕默德·本·薩勒曼(Mohammed bin Salman)一直試圖撇清與該案的關係,但隨著事件的一點點發酵,越來越多的證據都將矛頭指向了他。

三名熟悉土耳其情報機構掌握的卡舒吉案錄音的知情人士對《紐約時報》表示,沙特刺殺小隊的一名成員曾通過電話對另一頭的上級說,“告訴你老闆”。美國情報官員認為,其中的“老闆”指的就是沙特王儲本·薩勒曼。

土耳其情報官員稱,打這通電話的是曾多次伴隨王儲出行的親信穆特雷布(Maher Abdulaziz M. Mutreb),而他通話的對象就是王儲的助手。知情人士還稱,穆特雷布在通話中提到了大意為“行動完成了”的話。

儘管如此,土耳其官員此前曾表示,錄音資料並不能當作王儲與卡舒吉案件有直接關聯的決定性證據,美國方面也對此採取謹慎態度。

週一(11月12日),沙特官員發表聲明稱王儲對謀殺卡舒吉“毫不知情”。對穆特雷布在電話中提到的“告訴你老闆”一事,沙特方面表示,土耳其也讓沙特情報機構聽過錄音,但其中並沒有任何具有清晰指向性的信息。

另外,《紐約時報》在11月11日的一篇報道中稱,有知情人士表示,去年一名與沙特王儲親近的沙特高級情報官員曾經要求一些商人利用私人企業,對沙特的伊朗敵人進行刺殺行動。

《紐約時報》報道稱,不斷浮現的證據將王儲與卡舒吉案的距離不斷拉近,這無疑給白宮施加了更大的壓力。美國總統特朗普的女婿、高級顧問庫什納(Jared Kushner)與本·薩勒曼一直保持相當親密的關係,特朗普政府也將沙特視為華盛頓在中東地區最重要的合作伙伴。

上週六(11月11日),埃爾多安表示已經與沙特、美國以及其他西方盟友分享了其掌握的錄音證據。《紐約時報》在報道中指出,土耳其方面可能掌握了不止一段錄音,包括對電話監聽的內容,同時土耳其政府與其他國家分享的錄音可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加拿大總理特魯多在巴黎的一個新聞發佈會上表示,加拿大情報部門已經聽過土耳其提供的錄音材料,但他本人還沒有聽過。這是第一個西方領導人公開證實土耳其確實掌握了與卡舒吉案相關的錄音證據,並交給了其他國家的情報機構。

特魯多表示,加拿大與土耳其兩國的情報機構在卡舒吉案上有非常緊密的合作,並對埃爾多安在卡舒吉案上作出的強勢回覆表示讚賞。

與此相反,法國卻否定了埃爾多安的說法。法國外交部長勒德里昂(Jean-Yves Le Drian)稱對與卡舒吉案相關的錄音不知情。在被問到為何土耳其會有這樣的說法,勒德里昂說到:“這意味著他在這樣的環境下玩起了政治遊戲。如果土耳其政府掌握有信息,他就必須交給我們。”

勒德里昂的說法也被沙特媒體用來攻擊土耳其政府,稱埃爾多安企圖誇大他對卡舒吉案的知情度,誤導全世界,藉此中傷王儲。土耳其方面則稱法國的說法不可接受,沒有反映事實。

德國總理默克爾的發言人則稱兩國情報機構已經就卡舒吉案交換了信息,但沒有給出更多細節。英國方面,有知情人士此前表示他們已經聽過一份錄音的簡報,但出於情報交換的敏感性,他們拒絕對此作出更詳細的說明。

儘管至今仍未有確鑿證據給卡舒吉案下定論,但該事件已經給王儲本·薩勒曼帶來了傷害。

英國《衛報》報道稱,對外,沙特領導人似乎對本國領事館內發生如此可怕的刺殺事件表現出了悔悟態度,但對內,包括王儲在內的沙特政府核心成員,都對土耳其利用這次事件引起全球輿論對沙特的反感表示不滿。沙特方面認為,如果土耳其能夠遵守“區域規則”,該事件的影響之前就能得到控制。

卡舒吉之死已開始改變沙特原有的權力結構。目前沙特內部的一些決定已經跳過曾經無處不在的王儲。另外,國王薩勒曼的弟弟、長期偏居英國的艾哈邁德·本·阿卜杜拉阿齊茲(Ahmed bin Abdulaziz)親王在月初回到利雅得,這也被普遍認為是沙特恢復舊秩序的第一步。根據原有的秩序,沙特政府作出一項決議需要通過王室長輩的商議通過。

“毫無疑問,王儲的翅膀被剪掉了,”一位知情人說,“他不再虛張聲勢,他現在很害怕再走錯一步。這是一個很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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